“菊丸前辈……”
“越前……刚才……对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菊丸耳旁响起,迅速的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斜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看着对面的人那一脸难以掩饰的伤悲,不由从心底升起浓浓的歉意。其实,不只是刚才,从以前开始,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可是除了说一句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也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欠了,是还不起的……
“为什么……为什么拒绝我……一次又一次……”越前的声音越来越低,浓浓的忧伤散发在空气里,让人有些心酸。
菊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人。墨绿的发丝依然张扬着他不羁的个性,彷佛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只是岁月还是有痕迹的,曾经的小不点早已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而那琥珀色的双眸中此时不是流露出无比的自信,而是那么深刻的悲伤……也许还有一点愤怒……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无法回应你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你,真的很抱歉……也许当初应该随他而去,可是,如果我也不在了,谁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这个世界上,谁还能像我一样思念着他……没有人想念,那个人不是很可怜吗……
“我已经……不想再听对不起了……从认识到现在,每次向你表白我的心意,得到的是一句对不起;连打算坐在你的左边,换来的也是一句对不起;想帮你做些什么,除了拒绝还是一句对不起……我只是想在你身边照顾你,难道除了那个人,真的没有人可以了么……”越前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为一个人改变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却最终连一点结果都没有……
“他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人而已,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整个世界。”菊丸看着面前的人,尽管有太多的歉疚和不忍。可是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知道,如果让他抱着一个永远不能实现的梦,是更残忍的事情。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从国中时代开始,就默默的喜欢着这个人,他的热情、活力,无一不深深吸引着自己。即使知道他的心思始终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却是一直追随他直到现在,甚至不惜放弃网球与他同进一家公司。为什么,那个人不在了,他都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
“怎么会?他一直在这里,从没有离开过。”菊丸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自豪的宣布道。不期然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为什么……明明比谁都还要伤心却还能够笑出来……”
“因为……我不能哭……”菊丸抬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像是凝视着那个人纯净清澈的眸子。记忆如闸门打开,过往倾泻而出……不二,当初你为了你的憧憬走得那么毫无留恋,成全了你的梦想,留下的只是我一具空壳。只是因为对自己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要远走,我一定会微笑着送你离开,不会让你担心。可是那钻心的痛,离别的伤,不二,你又知道多少呢……原以为不会有比你离开我更让我心痛的事了,直到知道你离开这个世界。残缺的心就那么再次破碎一次,几乎听的到落地的声音。我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轻易放开你,让你去追寻那所谓的什么梦想……不二,你知道么,你真的太残忍了,连最后一个幻想都不留给我。曾经每次看你的摄影展,都会告诉自己,与珍藏回忆比起来,更重要的是等待见面的心情。我努力让自己更加成熟,期盼着与你再度重逢的日子,可是等来的却是你山难的消息……不二,就算你领略了全球各地的风光,拍摄到全世界最美的风景,可是你不在了,我这个没有心的人又在哪里呢?而你,留给我的最后几个字,竟然是『英二,不要哭,要忘记』……我居然笑了,尽管心已经在滴血。但也许痛到深处,反而不会落泪。他们以为我疯了,怕我出意外。可是,不二,你知道吗,看到这几个字,我内心深处竟真的是有些高兴的。因为你在临走前的一刻,念的还是我的名字,不是么……我突然有一种很感激上苍的感觉,虽然我苦苦等了这么久,毕竟换来的不是被你忘记。我该满足了吧……可是你却让我忘记。我怎么能忘记,又怎么舍得忘记,忘记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人,忘记和你之间的点点滴滴……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他们都说你绝情,然而,我却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句话里,没有一个温暖的字眼,却是你对我的全部情义。我始终都是最懂你的人不是么……你不想看到我悲伤的脸,所以叫我不许哭,忘记你去找属于我的幸福。你有你的温柔和体贴,可是不二,没有你,再多的幸福还是不快乐……不二,你的英二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