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洞离他们所处的距离并不算远,手冢背着迹部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迹部,我们到了。”手冢低声唤着趴在他肩上睡着的迹部。迹部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半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个山洞还算宽敞,也还算干净,地上有生过火的痕迹,大概是附近村里的猎户上山打猎时曾在这里暂住过。山洞的角落里有一块突起的石头,尚算平坦。手冢把迹部放下,然后去洞外找来柴火,生了一堆火,周围的空气顿时温暖起来。
迹部靠着那个石墩半阖着眼,篝火跳跃着在他的脸上映出或明或暗的痕迹,衬着他苍白的脸色,褪去了他身上的张狂与傲然,显出一些柔弱的意味来。
“手冢”,迹部闭着眼睛问道:“你可知道我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从未见过。”
“看来该让忍足来一趟了”,迹部自言自语道,说道后来语气中便加了些咬牙切齿地味道:“等本大爷查出这幕后主使之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迹部及长至此,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心中自是大为恼火。若是让他知道是谁人所做,恐怕早便打上门去了。
手冢靠着石壁,沉声道:“就算你急着查明事情的真相,此次也不该如此疏忽大意!”
迹部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若在平时是定要与手冢计较一番的。只是此刻他身上有伤,又身中奇毒,精神早已十分不济,听闻此言只是冷哼了一声,也并不分辨。暗暗在心中重重记上一笔,迹部趴在一旁的石墩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只是他腿上伤痛难忍,故而睡梦中难免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
手冢经过了这半夜的缠斗,也有些困乏,却怎样都无法入睡。以前在宫中,因为不知何时你身边最亲近的宫人侍从会在睡梦中要了你的命,手冢早已习惯了在睡梦中保持警觉。后来从军后更是枕戈待旦,身边只要有一点儿动静便会立即惊醒。如今身边多了一个迹部,手冢是怎样都睡不着了。身体虽然迹部疲惫,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手冢在脑中将此次事件的前前后后仔细回想了一遍,从中寻找疑点。
此次手冢出京调查回纥使团遇害一案,本是极为机密的,可是他甫一出京城便遭到了追杀,泄露他的行踪的定是身边的亲近之人。可是在他带走天云寨暗室中的东西之前却只遭遇了那一次暗杀,如果那些人不希望他调查这件事的,一定不会只派出一批杀手,暗杀一次便停止,这也太奇怪了。手冢直觉在这里面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手冢的直觉曾经无数次在战场上救了他的命,而现在,它再次向他发出了危险的信号。很有可能那个未知的幕后之人为他们设下了一个陷阱,而这个陷阱的开端便是那个天云寨。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手冢的目光看向一旁睡着的迹部。另一种可能就是迹部的人在暗中解决了那些杀手。毕竟此次事件中,最可疑的人,便是迹部。
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而且一开始他的目标便是指向天云寨,似乎对那里了解得十分清楚。还有那只让手冢想起便觉得如鲠在喉的信鸽。很明显迹部在和某个人传递消息,而那消息的内容很可能便是关于自己的。虽然迹部现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危险性,甚至一直在帮他分担危险,但手冢对他一直是怀疑的——事实上手冢不相信任何人,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连自己都可以怀疑。不过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只需见招拆招罢了。
手冢在心中下了决断,刚一回身回神便发现身旁的迹部畏冷似地蜷缩成一团。现在虽然是初夏,但山中夜晚依然十分寒冷,迹部又少了内功护体,怕冷也属正常。手冢往火堆中又添了些柴火把火烧得旺旺的,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到了他的身上。迹部迷迷糊糊间正觉冷得厉害,感觉到身边的温度,身体自动自发地靠了过去。手冢推了他几次,只是他刚一推开不一会儿迹部便又靠了过来,最后手指还扯住他的衣襟不松开。手冢见他这般无赖,颇有些哭笑不得。又怕他乱动压到伤腿,索性便把他抱在怀里。
迹部身上的玫瑰香气愈发浓烈了起来,期间还糅杂着甜腻的糕点甜香。手冢在心里嘀咕着这大少爷怎的如此嗜吃甜点,一边为迹部拢紧了身上的外袍,不久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我应该不会坑的吧。不过现在我预估着才写了一半,你们有耐心等,我就一定会努力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