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座不知名的森林,巨大的树冠笼罩下来,即使是在白天,眼前的景色也带上一层灰暗,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脚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耳边还不时响起几声凄厉的鸦鸣,气氛显得阴森而恐怖。
河村忍不住往手冢身后靠了靠:“王爷,您确定咱们没有找错地方?”怎么会有人住在这么阴森的地方?
手冢不搭理他,拨开眼前的枯枝,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河村急急忙忙地跟上,突然不小心被盘错的树根绊得趔趄趔一下,急忙在一边的树干上扶了一下借以稳住身形,只感觉手下的触感冰凉而柔软,河村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啊”地叫了出来,赶忙收回了手。
“王、王爷,这里有蛇!”只见河村刚才扶过的树干上,盘踞着一条与树干一般颜色的蛇,此时因为被打扰而抬起头愤怒地冲河村吐着信子。
“蛇吗?”手冢嘴角微挑,手指向一个方向:“那里还有很多!”
河村顺着手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乎没立刻摊坐在地上。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或卧或行,到处都是蛇,数不胜数。有些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已经开始向这边游了过来。
手冢见河村脸都白了,开口道:“海堂,收好你的宠物!”
河村只听到耳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冷哼,接着便看到一个人影敏捷地从树上滑下来,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只见那些蛇仿佛听懂了他的命令,调转方向往林子深处游去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河村这才看清站在他们面前之人的长相。被手冢称作“海堂”的男子看来十分的年轻,只是面目阴沉显得老气横秋。只见他抬起一双细长的眼睛扫了手冢和河村一眼,阴冷的眼神让河村感觉自己在被一条蛇盯住。海堂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前走了,河村在手冢的示意下也急忙跟上。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三人站在了一座精巧的小木屋前,海堂推门进去,自顾在书桌后坐了,并不给他们让座。河村心生不悦,正要发怒却被手冢制止了,不甘地立在一边。海堂只当视而不见,看向手冢:“找我什么事?”
手冢也不与他客气,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到海堂面前:“这里是半份地图,我需要你帮我绘制另一半出来。”这半张地图,正是手冢自归云山带出来的。
海堂接过那纸打开看了。因了他的动作,衣袖滑落下来,露出手腕上缠着的一只碧绿的小蛇,正对着他们不停地吐着艳红的信子。河村几乎想要立即拔腿而逃。
“可以。”半晌,海堂才点头应允。
“多谢。”手冢诚恳地向他道谢。
“罗嗦!”海堂瞪他一眼,抓起那张纸起身向隔壁房间走去:“不送!”房门在他身后怦然关闭。
“这人怎么这样,一点礼貌都不懂!”河村狠瞪了几眼阖上的门扉。
“走吧!”手冢带头走出了这间小木屋。
“王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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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迹部宅。
此刻,迹部大少爷坐在来那个听的一角,抓着鱼食喂池子里的鲤鱼,看它们争食看得不亦乐乎。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扔掉拐杖慢慢行走了。一旁的芥川慈郎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不时发出几句呓语,仔细听来不过是“东坡肉真好吃”之类的,让人哭笑不得。
“好香……”慈郎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循着香味走过去,然后用力一扑……“慈郎快从我身上起来,你重死了!我身上没吃的!”忍足忙不迭地推着趴在他身上的慈郎。可怜他把自己在药房里足足关了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此刻头晕目眩脚步虚浮,被慈郎这么一扑差点摔倒在地上。
“骗人!”慈郎在他身上左翻又找:“——侑士身上明明好香!”
“那是给小景点药,不是吃的!”忍足急忙撇清。
被这两人吵得不耐烦的迹部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快点过来!”
两人顿时如受气的小媳妇一般委委屈屈地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软红’的解药研制出来了?”迹部一手支着下颌看向忍足。
“解药就在这呢!”忍足急忙把一个小盒子递上。
迹部打开盒子,顿时一股馨香扑鼻而来。只见盒中是三色药丸,分为红白黑三种颜色,每样六颗,在盒中排列的整整齐齐。忍足指着药丸向迹部解释:“这三种药丸先服黑色,再服红色,最后服白色,每样都是一天一粒,共服十八天。”
“这个就能解‘软红’之毒?”迹部辇起一粒药丸对着太阳看了一下。
“应该……可以。”忍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本大爷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好了!——虽然你经常不怎么靠得住!”迹部站起身来慢慢走回房去了。
慈郎扯扯忍足的衣袖:“侑士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信心了?”
忍足摸摸他的头,看向迹部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