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堆起层层叠叠的乌云,遮天蔽日,一层一层压下来,似要将整个帝都都吞没下去。
禁宫前,榊太郎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惨烈厮杀在一起的军士。站在他身边的人,名叫前田,此人本是榊太郎当年的副将,榊太郎离开中原后,他便隐姓埋名留了下来,一直暗中培养势力。此刻他正一脸激动地看着不远处正在不断收割人命的铁流。
攻城之战早已打响,榊太郎这边的兵士神勇异常,巡防的人马又早已换成了自己的人,大军如洪流一般从城门涌入,凶猛异常地直扑向禁宫。御林军自然是拼死抵抗,只是一万守城的禁军,再加上两万御林军,也不过只有三万人而已,在几乎多出他们一倍的敌人面前,溃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信号弹从皇宫的方向升起,在空中爆出一团明亮的火焰,几乎照亮了半个天际。前田的声音难掩激动:“主人,皇宫得手了!”
榊太郎看向前田:“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前田一拱手:“您放心,属下等着与主人金銮殿汇合!”
榊太郎大笑,一挥手,跟在他身后十二个黑袍死士立刻跟着他一起向皇宫冲去。这十二个人都是榊太郎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又经过了非人的严厉训练,出手狠辣非同一般。
此时的皇宫,在漫天乌云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庄严肃穆,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榊太郎这一支小小的队伍,宛如一柄尖刀,直直楔向那个代表天下最尊贵权势的地方。这座大殿此刻沉静地宛如一座坟墓,将外面的漫天喊杀之声全部隔离开来。
厚重的殿门浸染上鲜血,透着诡异的红。榊太郎毫不犹豫地纵身闯入,大殿中冷冷清清,手冢国晴坐在丹墀之上的王座,静静地看着他。
榊太郎有些微微的吃惊,不过很快便被他掩饰了开来。毕竟按照他得到的消息,手冢国晴此刻应该在大相国寺,而不是在这里。
手冢国晴端坐在殿上,看着榊太郎的目光带着淡淡的苦涩:“好久不见,榊。”
“二十年而已,也并不算久”, 榊太郎一笑:“尤其在我整天想着怎样毁了你的时候。”
手冢国晴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太过执念。”
“怎么?还要和我讲你那一套大道理吗?”榊太郎冷笑:“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还能力挽狂澜吗?”
手冢国晴苦笑:“一个被人攻破了帝都的国君,的确没有资格在这里托大。”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今天难得老友齐聚,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不若坐下来喝杯茶、叙叙旧如何?”随声走进大殿来的男子,虽已近中年,却依然亮丽非凡,和当年毫无二致。
榊太郎愣了一下:“敬之,你怎么会……”
“你们如何我不管”,迹部敬之平静的说:“可是你不该把主意打到景吾的身上。”
“敬之倒真是位为儿子着想的好父亲!”榊太郎不无讽刺地说,突然手心光芒一闪,一个信号弹腾空而起。
手冢国晴愣了一下,很快便回过神来,道:“敬之说得对,我们难得数十年后还能再度相聚,很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些争斗的事,就留给小辈去做吧,我们听着这样的声音,很适合回想往事。”
榊太郎冷冷一笑:“国晴以为我不敢吗?当年我面对你几十万大军尚且面不改色,如今又怎会惧你?你要等,我便陪你等!”说着一撩衣摆径自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
一道明光骤然亮起,阴暗的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轰鸣着响起,又渐渐地消逝。
暴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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榊太郎的信号是给在大相国寺的幸村精市的。
此刻,幸村精市的人早已隐藏在了大相国寺的周围,专等着幸村的命令。
大相国寺位于京城近郊的灵台山上,山势极高,望去只觉满山苍翠,顶端云雾缥缈,俨然神仙居所。半山腰上,一座巍峨庄严的庙宇在苍翠间若隐若现。
大相国寺自前朝立国之初便为皇家庙宇,每年都要在这里举行重大的法事,祈福祭天。青学虽取前朝而代之,这一传统却沿袭了下来。有此凭仗,自然让大相国寺身价倍增,其恢弘尊贵,不可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