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机关城一役的前夜,断崖上的两个身影,融入了那泼墨色的夜里。
那个红衣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望他舞剑。鲨齿泛着血红的光芒,在他手中飞快的变换招式。一下一下,她静静地看着他,大概这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那么纯粹,毫不掩饰!望着他手中的鲨齿,她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十年前。
那是,韩国迁都,父亲要母后暂管朝政,而母亲却把权力给了哥哥。
“你来吧,我懒得弄这些。”母后只是轻描淡写。
那时韩仍与墨家交善。十四岁的她她去了墨家,索要一把剑。
一把,叫鲨齿的克剑之剑。
她请工匠重新把剑锻铸过,当快要完成时,她径直走近炉前,匕首一划,雪白的肌肤上流淌过一道血红。滴答……滴答……
如此静谧,如她平淡的心。
液体溶入剑之中,光芒有些眩目。那是一把妖剑,但她不在乎。
再度在庭前遇到他,她看见,他浅灰色的眸里,有着复杂的忧伤。
“我有件东西给你。”
她轻轻将剑盒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等等!”
她回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公主,请跟我来。”
两个人并排坐在牡丹花前,他说了很多。他说他生平最敬佩和最崇拜的人是他师哥,盖聂,那个被世人称之为“剑圣”的人,说他一定会赢得纵横之战的胜利,还说他希望手下有一个够忠诚、有头脑且有手腕的女性。
“鬼谷,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
那一霎卫庄眼里,释放出了纯粹的天真。
他转身郑重地握住她的手。
“你的恩,我一定会报。”
他没有注意过,他转身的瞬间,她注视着他孤傲的背影,两颊被晚霞托衬得绯红。
那是她平生唯一一次失态。
记得那时的他好像不是这样的……
而现在呢?一切都变了。
国亡了,家破了,只留下自己和他浪迹天涯。想想当年纯洁的,傻傻的自己,
呵,当时年少,的确可笑。 只是,每当自己的心路过那片残垣断壁时,心总
是会剧烈的抽搐。
“没有人可以不伤心”这是他给她的解释吗?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不断的杀人,用以汩汩鲜血来洗濯自己的伤口。
每当有人提起这个地方时,她总是淡淡一句,韩国都城。便随之低头,不让任何
人看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