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 顺 利 贞 · 君 子 攸 行 】
卡尔克萨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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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鳞之主 / 这儿的香是用年青又不设防的血液溶合的,再浓郁驳杂也显得寡淡】
机灵的小侍已捧来一碟鱼饲,便拈起丢进水里——我总怜悯这些游鳞,这些某种意义上是我的同类的物种,也许某一刻他们也是我的臣民。阔袖因而摇晃得多情,刺进绫锦身体里的金丝熠熠生光,像一片璀璨的云霞就这么搭在臂上。
她仿佛位耐心的朋友,侧耳聆湘西苗女的言谈,是以衔金坠宝的流苏穗一高一低的吊起,像是高髻再盛不下的华宝融化又溢出,成为两道流光沥金的小悬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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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也是从南地来,我们隔得并不算很远,比京城可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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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苗女大抵多是下蛊而不自知的。如她比宝石莹亮的眼,滋润得像一整个湘西的水雾氲进眼底,久缺日光照晒而苍白的面庞使她并不算很绯红的唇愈加显眼——因此你尽望去吧,第一眼就要捉见她丰润的唇,再次方能意识到一个珍贵的红宝珠泪缀饰额间。
那是一种并不大气的艳,并非贬义的,而是因太过精细的雕琢而得的俊丽,于是当她从木讷到灵活时,就有一个奇异的招引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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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酿什么酒?寻常些的,我可不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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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苦的姬小姐,又被渊壑里的魔鬼娇惯得不成体统,琼浆美酿也难使她快乐,因而要去追寻奇异哪怕不昂贵的妙物。靠近苗女时仍端着那碟未尽的鱼饲,托起她柔软的手,将玉碟交进她的掌心。这平平无奇的碟更像是某种通行令牌,递交的动作则是在回应她直白又诚挚的邀请。
无以消遣的时光,总得有什么聊以自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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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饕餮入侵 / 那些光浪明明又灭灭,除去呼吸便是此间唯一的动态,其他的一切都像正在死亡。】
张牙舞爪地光海吞噬世界,侵入内阁时被棂子撕成一块一块的灿烂浪潮,俯身投地成为我最虔诚的忠臣,她坐在此处,成为了无可置喙的主人。这使姬女郎的思绪悠哉地溯洄潜游到过去,到前朝的畅春园里,那时候她不甘地承认——那儿没有一寸土地是属于她的。
而今不同了,她想,她是这儿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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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握着只蓄六分满黑棋的碗,细长的指戳进去漫不经意地搅动,像一把尖刃戳进腐肉里翻弄,清脆的撞击声好像也缠绵着黏腻的水声,在牖幄扆帐围出的这一块儿小天地里,显得暧昧不明。
这一局棋她并不在意,一颗颗黑子落得随性——但又好像不止这盘棋,大抵她捏着南珠投进不见底的沟壑,也只有这般姿态了。或是说,她柔而媚的目能得心应手地将一个人从皮囊到骨骼一点一点剖解,小扬佳氏的喉咙、心脏,睇见她谨慎的探望时,一览无余了。
漂亮的小女郎张罗她的戏剧,期期艾艾地掉下来一颗子,像一只她放生的白鸽在指路:在这儿!胜利就在这儿!
又将手搭在碗沿上,暂时地叫停了这幕剧,也同她一道指责棋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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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是这棋子的不尽责了,三番四次的搅乱你。只是你下错了几次,后边儿还是艰难些,我也不能叫你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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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身支颐,指上护甲被映得烁烁煌煌,一下一下地慢悠悠地点在鬓上,黑沉的眸凝住她,像是打量,又像是思索了几个瞬息——这并不长——才张了口与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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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支嵌南珠的金钗,我瞧着称你,也戴得出去。倘若你这一局棋赢了,这支钗便给你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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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贵妃:p/9089257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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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赴山鬼 / 这是某一年早春后突然罹患的疾病,源自我不可名状的残缺】
巫女趁夜而来。
风吹散蔽月的云,吹醒沉眠的星,一只自由的精怪离开她世代居宿的山林,就这么踏进人间。月光格外亮,仔细雕琢着她的眉眼与唇峰,那是种万物不可及的银辉,慷慨地为她梳妆。
而与小扈氏严妆高髻截然不同的,是我披散的墨色绸缎一样的长发,笼着昏昏晕融的焰光。钗环、耳珰、妆粉、燕脂在此刻都无踪影,只有光粒站在卷睫上,颤颤悠悠地又跌进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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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酒,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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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勾连着故梦,却又让人清晰地意识到,此处不是人声鼎沸的畅春园,而是姬柔妃说一不二的小南国。我与扈小姐奇异又隐秘的成议,应当是等到了践约,这是我与她早已排演好剧幕,今日要登台献礼。
寅清堂大张的门似一张巨兽口,状似无害的恶魔向她发出邀请,像被蜜糖浸渍一万年那么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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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带了酒,便进来坐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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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不是那么尽责的主人,轻飘飘丢下邀约又任性的遁进内殿——实在是妄为又自负,像一位预知家笃定了扈女要心甘情愿地踏入荆棘地狱。
溽夏里寅清堂入眼便尽是绿,深深浅浅的绿,无边无际的绿,像精巧的殿堂里突兀地生长出野蛮的原始丛林。冰砌小山在消融,盆底积出一汪湖泊,盆沿又凝悬汗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蜿蜒出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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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奔赴而来,干燥的气候吮吸去游鳞所有的水汽,而今她所奔赴的,足以使她在约定俗成的北境中开辟出独属于她的世界。
于是,她要这儿湿润,要漫山遍野的森绿,要凉意逼人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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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柔贵妃:p/9102272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