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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傀(暂定名-影狼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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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解放给度娘~


1楼2010-10-21 21:21回复

    真是太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费脑筋去想这些事情弗兰德就会觉得很困,他和慢慢想要闭上的眼睛做斗争,不过始终难以抗拒睡意。下意识的用手去想整理一下衣领,却摸到了一种温温黏黏的液体。
    越来越细的视野里,手掌上仿佛是猩红的颜色。连自己什么时候中弹的都不太清楚。转念一想,这也是早晚的事。
    忙碌的一生就要这样走到终点了么……他边想着边放下手,朦胧的变成一条细线的世界中似乎有什么忽然出现在面前。但实在是难以分辨了。
    弗兰德就这样睡过去了。他本人认定这一次睡眠将是永久的、永恒的,永无止境的。
    不会再次醒来。可是,他想错了。
    完全,想错了。
    脑袋里的混沌,就像火车在车轨上碾过去的声响。又沉重又是阵痛。
    大概是最后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吧,弗兰德十分吃力的睁开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单和被子都雪白的单人床上。在这张像极了医院病床的床铺旁还有一个小立柜,而自己那支金丝眼镜正安安稳稳的呆在上面。
    左眼的镜片已经被流弹迸出了些许细微的裂缝,当然,这是只有能够静静观察的现下才能发觉的问题。
    ——最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居然没有死。
    弗兰德对当前的情况完全没有办法把握。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遇到这种场面最好的解决措施就是走为上策。于是,他开始试着移动身体并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而这两个动作对这会儿的他来说,远比预想的要困难许多。他不过是想坐起身来,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像刀绞一般的疼,肺里好像呛住了什么东西,使其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声音引来了他人的关注。将弗兰德躺着的床和外面的空间隔开的那种医院里常见的帘幕被拉开了。
    “哦呀呀,已经醒过来了吗?还可以动弹,看起来比我想象的恢复要快。”
    弗兰德急忙朝说话的来人看过去。结果却是更加的茫然。
    外面过来的是一位老婆婆。穿着萨尔兰地区很常见的那种民族服装,坐在轮椅上。大约有七十岁以上的年纪,头发白的只有几根黑丝可以数清楚,脸上的皱纹却不太多,望着他慈祥的笑。是一位弗兰德完全不认识的老人。
    “我……这是在您家?”
    弗兰德说着还想要努力坐起来,被老人阻止了。
    “别动的比较好哦年轻人;虽然说你恢复的挺快,不过好歹也是刚刚挨过一枪。”
    弗兰德这才惊觉的看自己的左肩。他这时候应该没有穿衣服,肩膀上用白布厚厚的裹着,这是典型的应急手术遗留下来的痕迹。
    “是您……救了我吗?”
    老婆婆不置可否,望了他一眼,继续说:“哦,对了对了;虽然现在说出来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受那个孩子之托我可是把你的浑身上下都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呢。”
    听了老婆婆的话,弗兰德不由得笑了起来,不是嘲讽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单纯好玩而笑了起来。
    “呵呵,会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在学会吸烟之前的年龄了;况且从对这个肩膀的伤势护理来看,老婆婆您应该是专业的医师吧?还是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这儿究竟是哪里,还有您说的‘那个孩子’,又是谁?”
    “瑞乌里镇上哦。”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瑞乌里这个地名不正是自己和那帮家伙对上的镇子吗?!自己闹了半天居然还在这个镇上?弗兰德的第一反应就是“说什么这回都要下床”,老婆婆看到他有这个意图还是准备阻拦。但弗兰德的态度变得坚决起来。
    “对不起了老人家,既然这里是瑞乌里镇,那么与其让您接着回答我的问题或者是听我说很多感谢的话,还是放我快点离开这里对您来说更好一些。您也看到了,我正被追杀;而那些人基本上都知道我受了伤。”
    “的确没错。受了伤的人肯定要去医院,这会儿他们怕是要把镇上的医院都搜个底朝天了。”
    “既然如此——”
    “冷静点,冷静点儿年轻人;”老婆婆拉住弗兰德的胳膊笑了起来,“正因为那帮笨蛋们目标很明确,所以他们是不会找到这儿来的。耐心等一会,我想那孩子就快回来了。你这小子总不至于都不跟真正的救命恩人打个招呼就溜之大吉吧?”
    “所以,我想问那孩子您究竟说的是谁啊?”
    在弗兰德一头雾水的同时,这家实际上的名称是“水晶月牙占卜店”的,位于瑞乌里小镇西南一条人迹罕至的后街小路上,正有一个人影在接近。整条街上也只有这一个人影。隔着这里不远的前面两条比较热闹繁华的街道上,现在却能依稀听到人声鼎沸,很多人都在忙着寻找什么的噪声。而这里却是有点孤僻的寂静。
    那个并不高大或者说看起来略微显得娇小单薄的身影径直的走到占卜店门前,用一串看上去相当有些历史的古铜钥匙打开了木门,然后走了进去。没有开灯,绕过大厅之后找到一间储藏室一样的房间,那里有通向地下室的阶梯。
    还在和弗兰德争辩的老婆婆意外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了屋外的动静之后,松开了弗兰德的手:“啊,来了来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还是问本人吧。说到底我不过也是受人之托罢了。”
    弗兰德聚精会神的望着门,很快,有人将它推开走了进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老婆婆之前一再提到的“那个孩子”,究竟此人和自己有什么渊源?
    带着疑问看过去的弗兰德,却不由得大感意外。


    3楼2010-10-21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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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并不能一口否认自己曾经救过这名少年;他只能说,对此全无任何的印象。
      弗兰德当然想问个明白:“有这种事情吗?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时候、在那里发生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
      “那是在,五年前。五年前在某个丛林里。一个下雨的夜晚。”
      少年的话,将弗兰德的记忆一瞬间拉远,并定格在某时某刻。五年前,这正好是那个事件发生的年份;而更凑巧的是,那件事就发生在距离这里约莫五千公里远的原始森林中,而那个晚上,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些,弗兰德哪怕是忘了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忘掉的。猛然刹那间,他搜寻到了符合一切根据的,唯一的可能性。
      他的双眼也因为结论的过于惊诧,而在醒来之后第一次瞪圆,睁开的很大很大:“你、你莫非是那时候的——”
      无须多言。仅仅是只言片语已表达出他寻回了那时的记忆,少年的脸上转而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紧接着做出了令弗兰德全无防备的,也可以说是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动作。
      少年忽然扑了上来,搂住弗兰德的脖子,并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好想见到你。”他微微抬起头,在弗兰德的耳边低语。
      陷入前所未有的一阵震惊中,虽然潜意识里有某句很想此时说出来的话语,但弗兰德的喉咙蠕动了好几次也始终没能开口。他被人用这种方式接触,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不行,我的脑袋好像变得一片空白。弗兰德努力的,极力的想要寻回自己的意识。好在少年没有更加过分的进一步表现,在那个短暂的亲吻之后,就放开了他退到合理的距离。
      弗兰德用手抚摸了一会儿额头,跟着又用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鼻梁,这时他能想到的常用的使人尽快恢复镇定的措施。感觉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他认为应该把话题引到当前必要的重点。
      “刚刚我听婆婆说了,我们现在还在瑞乌里镇上是吧?”
      “恩,你当时的伤势较重,比起勉强移动远距离还是让你就近接受治疗比较好。所以就带你来这儿。”
      “啊,这是合理的判断。不过,这里始终不是可以久留之地。方便的话,现在我就想做好离开的准备。”
      “以你目前的身体状态吗?”
      少年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弗兰德,后者则略有牵强的苦笑了一下。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我也想再休养一阵子,但你放心,我也不是第一回在这样的身体状态下强行突围了。我想咬咬牙总能够挺过去。”
      弗兰德的话说的很诚恳。的确现在这状况说不是勉强的话那才是胡扯。可根据弗兰德丰富的逃亡经验,这样的伤痛还在能忍耐的范围内倒也是事实。
      少年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好的,既然这样,我去向老婆婆要一些秘药,虽然在药效丧失之后难免会给身体带来副作用和阵痛,但是最少在五个小时之内不会让你的伤势对正常的活动产生任何不便。”
      “什么?!”弗兰德吃惊,“那位老人居然拥有这样神奇的药?……慢着,真的有这种不合常理的药?尽管那位老人家懂一些医学常识我承认,可让一个刚刚被枪打穿过肩膀的人转瞬间变成没事人一样行动的药——这也太违背常识……”
      和他喳喳呼呼的反应比较起来,那位美少年则要平静和冷静的多,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并打断他的推测说:“老婆婆并不是普通的医师;她是位魔法师。”
      在这样简明扼要的结论前,弗兰德闭上了他的嘴。
      或许这是个什么都能变成现实的夜晚。十五分钟之后少年端来了一碗热水和一小包金黄色的粉末,弗兰德喝下了这种“神奇的药”之后,就像少年预先告知他的那样,莫名其妙的“暂时康复”了。
      于是弗兰德下床穿好衣服,在少年的帮助下准备趁着夜晚离开。现在的时间是夜里的11点钟,距离那场差点要了他的命的枪战过去了6个多小时。
      弗兰德对自己这时候才想到另一个亟待面对的棘手问题而感到了内疚。
      


      5楼2010-10-21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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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克斯睁大了圆圆的双眼,手臂垂下去重要的编写小说的工具,那部手机也差点从掌心滑落。他以这幅吃惊的神色不安的问碧姬:
        “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只用了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把三十人给……果然如此的话,这大叔或许不是我俩可以轻松应付的对手哦?是不是考虑一下提前请求支援比较好。”
        碧姬则再次叼上烟,比较平静:“用不着初来乍到就那么慌张。既然弗兰德以前是REBACKS的成员;嘛,虽说你是个特例啦——稍微想想,能够加入的家伙基本上每个都有非比寻常的战斗力吧?就拿我来说,光是用体术和枪械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干掉二十个哦。何况——”
        “何况你还有保留的王牌。”
        “没错,”碧姬接过他的话接着说,“但你的质疑也不是全没道理。不管怎么说,柿子挑软的捏先对上那个叫贝利亚的女人对我们办事更加有力,还能一举两得、以逸待劳。”
        福克斯少有的皱起了眉头,仿佛是又想到了什么,过了会他突然提高嗓音问道:“碧姬,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若是那个大叔拥有我所怀疑的战斗力,他们为什么要分开逃跑呢?一起行动岂不是更加便利么,还省去了之后相互确认位置的烦恼。”
        “你这么说起来似乎也是的。”
        才不是“似乎也是”这么简单的内情吧!福克斯像是抓到了自己特别不喜欢的老师授课讲义上一处明显荒唐漏洞的学生一样,沾沾自喜又咄咄逼人:“什么呀,这暧昧的说法相当不负责任哦;碧姬你到底有没有十足的把握确认当时的状况;要是对对手的战斗力底细都不清楚就贸然行动可是会遭殃的。那个大叔曾是我们前辈的话就更加有必要查明。简单点说,究竟他抹杀组织三十人的现场有多少目击者?”
        “硬要追根究底的话事情可真就难说了,反正给我的是事后报告。也就是说,当时在现场的家伙全都死绝了啦。后续的追兵赶到的时候战场上有价值的信息就只剩下死尸的数量。最关键的始作俑者亦不知所踪。”
        “那岂不是就像‘因为那个大叔是逃往这条路线的,所以一路之上的人都是他杀的’这种只是拍下脑袋就得出的结论吗?这种情况下,被第三者插手将那大叔救走并制造这一现场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哩。”
        “表示一定程度的赞成。之前还有情报说弗兰德在此之前就受了枪伤,说是他的作为的确很牵强。那要如你所言,他除了贝利亚之外很可能还有别的帮手,这帮手则拥有惊人的战斗力。”
        碧姬抬起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星空,又接着缓缓的说:“不管怎样也好,实际上我刚刚得到的也只有那个叫贝利亚的女人藏身之处的消息;不用多费脑筋去猜度之后的谜团了,咱们先去拜访一下她不久真相大白了?”
        就这样,REBACKS的两名成员:“一发秀”和“无损传存”趁着漆黑的夜幕混入瑞乌里镇的街道中。
        和弗兰德的遭遇比起来,贝利亚在逃亡的时候要幸运很多,因为几乎所有敌人都明白弗兰德才是最重要的目标,对逃向相反方向的她来说,追兵并不多。
        但之后的情形,也就是贝利亚当前的状况则要比弗兰德糟糕。摆脱了组织的追击,她算是比较侥幸的抢到一部敌人的车,并驾驶着驶入了镇子的中心街。随即,她也发现了整个镇子都在组织的掌控之中,驾车是很容易暴露与极其危险的,遂又弃车而逃。
        弗兰德的评价是正确的,贝利亚的智商并不低。一旦发现情势不妙就能想到随机应变的藏身之道。尽管摸不清敌人到底来了多少人,可如今各个重要的交通出入口被他们锁死是必然的;还有几乎所有普通人能够想到的公共场合,应当都埋伏着他们的眼线。紧接着的或许是挨个的搜查。
        贝利亚很快就得出了和弗兰德一致的意见:暂时无法逃出这个镇子,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就是可以暂避一时的所在,这形势下去投诉公用的酒店旅社只有脑壳秀逗的家伙才干得出来,但同时需要注意的是,亲朋好友的家里也一样伴随高风险。
        


        9楼2010-10-24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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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想不到的麻烦诞生在穿越了那座公园之后,几乎就快要到达目标位置的一条小巷里。瑞乌里镇是个典型的西方传统小镇,所以这里不仅老实建筑物多,像这种宽度最多只能容纳一架马车的小巷子也数不胜数,错综复杂。
          罗蒙在钻进那条巷子之前就已经知晓其中有人。透过气味和一些细微的声响,都告诉她对面有一个人正在迎面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瑞乌里镇目前因为某个想要取弗兰德和贝利亚性命的组织的控制,今天晚上就说是处于宵禁状态也不过分。那么,在这么晚的小巷中独自穿行的,若不是如同罗蒙和绑着双眼的大汉那般奇怪的人,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正是那个组织的人。没有想到搜查部队居然已经到了和贝利亚藏身处如此接近的地方。这多少有点儿打乱了罗蒙的原定计划。但是,也不算构成实质上的太大影响。
          于是,她没有想太多,径直冲进了那条小巷。
          罗蒙没打算搞一次突然袭击,虽然那样做的话也许会比较效率。只是主动出击多少都会带来一定的风险,万一被击倒的家伙身上带着通讯器之类的东西,很快就会有大批的同伴赶到。正在争分夺秒的罗蒙可不想被绊在这儿,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冒险的冲动。
          罗蒙实际想做的,只是从那家伙头顶上一瞬间掠过罢了。以超高的启动速度,加上灵巧的跳跃能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跃升到侦查员脑袋正上方的位置。闪电一般疾驰的她在竖立起来的墙壁表面也能至少前进十米而不会受到重力作用滑落下来。这些条件令罗蒙有足够的自信即便与那侦查员面对面前进也绝对不会被察觉,哪怕等那个人感到头顶有一阵风吹过再抬起头看的时候,罗蒙早就已然冲出这条巷子了。
          不会有事的。罗蒙这么想着,开始在头脑中精确地计算起跳的时间和在侧壁上最佳的落脚点。却忽略了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罗蒙和绑着双眼的大汉差不多是一直在肩并着肩奔跑的。当罗蒙突然纵身跳起来的时候,那个大汉则完全没有跟着做出什么相应的变化举动。这结果就导致了,在这条非常狭窄宽度最多只能允许一辆马车或者两个并排的人通过的小巷里,迎面而来的两个人结结实实的碰撞在了一块儿。
          碰撞的,当然就是绑着双眼的大汉和敌对组织的侦查员了。侦查员是因为全然没有防备到对面会有人以比世界短跑冠军还要快的教程朝自己冲过来,等到有所察觉时也来不及回避。
          而绑着双眼的大汉似乎是拿对面这位侦查员完全无视,当成了空气一样的东西,所以根本就没准备丁点儿的缓冲措施。
          罗蒙跳到侧壁的同时,下方的两个大男人激情的碰撞在了一起。不单撞的清脆而响亮,由于绑着双眼的大汉跑的着实该属超速,在惯性作用下承受了他全身冲击的侦查员就像被球棒击出的全垒打棒球一样,华丽的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旋转着飞出了巷口。
          杯具。罗蒙忘记自己戴着面具,还是下意识的用手捂了一下脸。


          13楼2010-11-01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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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蒙带着那年轻的金发女人朝她之前打碎的窗台走去,看来罗蒙还具有一定的基本常识,判断不能明目张胆的从这户人家的正门出去,所以她不打算下楼。
            如此一来,推着冒充货的面具少年与贝利亚的距离再一次接近了。对贝利亚来说,这或许将是真正最后的一个机会。
            不论如何不能放走这面具少年。扯着嗓子喊对方也听不到,虽然搞不明白这是为何,可是喊叫不行就直接接触,这样总不至于在无视我的存在了吧!
            贝利亚第一次从蜷缩着的角落中冲了出去。全身残留的气力大概最多只能够支持她行走五步左右,并且步伐都是踉跄着的。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五步的话,绝对能够走到面具少年的身前。贝利亚抬起来右臂。
            推着年轻的金发女人走过来的戴面具的少年,横侧了歪斜着冲出来的贝利亚,那只伸向“他”的右手,手指紧紧的抓在少年的衣袖上。
            之后就好像攥住空气似的,穿透了过去。这一瞬间贝利亚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对方听不见自己的呼叫,而是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变成了“透明”。
            是的,透明的。就站在面具少年和年轻的金发女人面前,可是谁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贝利亚的手,无力的滑落。而在这个动作的两秒钟之后,罗蒙和年轻的金发女人从打碎了玻璃窗的窗台一起跳了出去。
            对贝利亚来说什么都完了。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彻底绝望之后虚无而破碎的笑意。
            第二个上楼的人这时从虚掩着的门外探进一个浑浑噩噩的脑袋来,痴痴的询问:“贝蕾娅,你在里面吗?咱们家的那杆猎枪找到了没有?外面似乎不太平,还是快点把它拿出来比较好……我说……唉?”
            反正你们都看不见我吧!贝利亚这么想着,向那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傻很天真,一副平平凡凡懦弱上班族模样的,这个家庭的男主人走了上去。
            贝蕾娅是个普通的萨尔兰传统的小镇瑞乌里镇上一名再正常不过的年轻的家庭主妇。高中毕业之后不久和自己的青梅竹马结婚,今年是第七个年头。丈夫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不过是行政方面的,不负责推销产品。两个人生育了一个六岁的可爱的儿子。
            是的,她在今天之前都一直过着这种再正常不过的日子。
            所以,莫名其妙的宁静的小镇就突然实施了戒丅严似的一大群来历不明凶神恶煞的人在街上转悠,半夜三更又不晓得为什么一声枪响吵醒了全家老少,听从平时或许比自己胆量还小的丈夫的建议到阁楼上寻找家里唯一的那把老式猎枪以备不时之需却居然被劫持……
            啊,受够了!
            就在想要狠狠的这么抱怨的下一个瞬间,自己整个人竟然被粗暴的从三楼的窗口就这么推了下去。
            代替自称腿脚不便的孬种老公曾经爬到阁楼的楼顶为雨季之前做准备修补过天花板,贝蕾娅清楚自家三层楼是一个怎样的高度。虽然从这个窗口跳下去不一定会就此丢掉小命,不过摔个终身残疾的可能性约在七成以上吧。
            就算被“看上去很恐怖的面具人”挟持着,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大叫出声。
            再次强调一下,贝蕾娅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主妇。
            发觉她要大叫出声的罗蒙用一瞬间下坠到这女人下方的位置单手捂住她的口阻止了。因为要叫出声来的话很多方面都会引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顺便一提,罗蒙现在这个动作虽说与先前在储藏室里对待她的方式很相似,不过前提是凌空做出的,还加上了身体的回旋,所以难度上绝不是通常人类能够办到。
            况且,罗蒙使用了双手,一只用来封住贝蕾娅的嘴巴,另外的一只手中,握着像一根蜡烛的长短粗细的“纸筒”。那或许是个“纸筒”吧,总之黑乎乎的一团从外形上难以分辨究竟是有什么物质构成的。
            背部对着地面,估计用不着一秒钟就会和水泥路面来一次极具热情的接触,罗蒙却在这个状态下用牙齿咬开垂在那“纸筒”下端看似好像“引线”的东西,然后伸直手臂把它对准了天空。
            旁人眼中,看起来就跟燃放焰火或者某种信号弹的一套准备动作。
            自然了,不但没有可以作为信号的火焰腾空升起,也没有任何火药点燃之后应有的起爆声。
            就这么结束了,看见这一幕贝蕾娅的好奇还没有消失之前,那股从半空中坠落下来所引发的失重感就率先终结。也就是说,她降落到了地面。
            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紧紧将她托在怀里,不知道何时脱了鞋关着双脚半蹲着落在地面上的罗蒙,别说没有受到一点伤,这次的迫降甚至连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因为被托在怀里只能仰望着月淡星稀的天空,贝蕾娅实际上并没有看到,罗蒙的那一双洁白纤柔的裸足,踩踏在本不该存在的,好似沼泽一般,无比松软的土壤里。


            20楼2010-11-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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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火车站一样,所谓的汽车旅馆在大中型城市是随处可见,不过瑞乌里镇上也只有此处一家。之所以选择十分靠近火车站的位置,是因为看中了这儿交通核心地位的缘故吧。
              汽车旅馆的楼看似也上了一点儿年头。好在在侧面有外部用清扫楼梯可以直接上到楼顶的天台,不用弗兰德进入旅馆内部惊动他人。在这么晚的时间去投宿,很快就会被用怀疑的眼神打量。
              弗兰德走上了天台,为了以防万一他暗中把手伸入风衣的内部攥住了腰间的一把手枪。
              “你来了呢。”
              眼前有两个人。其中一见到他就立刻打招呼的是外人看上去绝对很奇怪、绝对值得警惕,可是对弗兰德来说却是看到就会感到安心的,戴着银色假面,上面绘有图腾状彩绘的“少年”。
              是罗蒙。看起来她果真平安无事啊,弗兰德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原先还有一丝戒备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他又看向此处的另外一人。
              然后,眼中出现的是个穿着睡衣和拖鞋,金色的长发似乎因为勉强从睡梦中醒来而变得卷曲,完全不认识的一个年轻的女人。
              就在弗兰德满腹狐疑想问罗蒙这女人究竟是谁的时候,罗蒙抢先说出了答案。
              “不坏吧?我可是很好的守住了约定哦,你的同伴也完全没有受伤。”
              “……不好意思,你在说谁?”
              罗蒙很明确的指了指弗兰德面前这位陌生的女性:“当然就是她,贝利亚嘛。”
              是有几秒钟的沉寂。其中压抑着的是即将到来的爆发吧。
              忘记了自己应该算是身处险境、不可声张,弗兰德的嘴巴用夸张的口型长大,接着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般的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是……”
              “这怎么可能是贝利亚!”这句话没等他说完,就被一左一右两只快速伸过来的手掌死死的盖住了口。
              很有默契的同时出手避免弗兰德的叫嚷声划过夜晚静寂天空的是罗蒙,以及应该是被卷入进来的贝蕾娅。
              虽然戴着面具,可眼神分明表露出了责备的神情,罗蒙的手势则是一个“嘘”的样子;另外,不知道贝蕾娅到底是否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还是单纯跟着起哄,总之这位漂亮的年轻人妻在一旁给罗蒙帮腔,煞有介事的点着头。
              弗兰德当然能理解,慢慢的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用眼神告诉罗蒙自己不会再大嚷大叫,罗蒙和贝蕾娅随之把手松开。
              直接封住弗兰德嘴的是罗蒙的手掌,那只看上去的确和一般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区别的鲜嫩白皙又柔若无骨的手掌似乎没有体温。就像石头一样冷冰冰的。弗兰德这时才留意到,跟上次离开自己出门之前不同,罗蒙现在光着两只玉足,没有穿鞋子。
              关心的话一定会问一个究竟吧;弗兰德自然也很关心面前这位已经成为自己命运共同体的少女。可是,由于时间是在紧迫,当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问题亟待解决。
              “罗蒙,你认错人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贝利亚。”
              三个人为了避免被火车站窗口拿望远镜巡逻的守卫们发现,统一躬下身子蹲到天台护栏以下的位置,聚在一块时弗兰德一面仰面叹息一面说出了惊人的话。看不到也知道,罗蒙现在的表情。她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压低了声音表示惊诧的说:
              “她不是贝利亚?!怎么会呢,明明身上的味道完全一样啊!”
              说着,罗蒙好像要找出证据似的一边使劲闻着气味一边贴近贝蕾娅,不明白她这是打算做什么的后者,有点儿害怕的触电般向后方弹开。
              弗兰德用手盖着脸说:“你说的气味应该是指香水的味道吧?”
              “当然了。这味道绝对没错的。”
              “的确贝利亚用的香水是不算很常见的限量版……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和她使用同一个牌子的香水啊。”弗兰德转身问在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年轻女人,“对不起,请问你的名字是?”
              “贝蕾娅。”
              “你看!她不就是贝利亚吗?”
              “等等……请你再说一次好吗?说慢点谢谢。”
              “贝、蕾、娅。可以了吗?”
              年轻人妻一字一句的说过之后,略带不安的将脑袋偏向一侧用一种可爱天然呆的神情询问弗兰德是否可以通过了。仿佛她毫不在意可以继续重复几遍直到大家满意为止,怎么说呢,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真是超级强大的神经。在一瞬间把独具的人格魅力完全散发出来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被罗蒙“拐带”到这里来吗?弗兰德扪心自问也找不到答案,但这一次的重复已经显而易见听得非常清楚了。
              “谢谢,”他再次谢过然后转告旁边正在独自比对单词发音的罗蒙,“她叫贝蕾娅,虽然听上去可能比较难分辨,可绝对不是同一个名字。再说再怎么明确不过的根据就是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罗蒙这一回沉默了。沉默了大概几秒钟之后,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我再去一次。”
              “算了。”弗兰德伸手拉住了她的裤腿,阻止了就想要从天台上跳下去的罗蒙,“不用去了。再折返回去的话危险要比之前大好几倍,况且时间上怎么说也不允许。”
              “可是你的同伴……”
              弗兰德背靠着护栏坐在地上望着夜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用至少罗蒙看上去不会自责的故作轻松的表情说:“别去想这么多了,本来就是我一个很勉强的请求,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听天由命吧,就我对贝利亚的了解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坐以待毙的。只要组织知道我们已经从这个镇子上突围了,想必也就没有多少继续加害她的理由了吧。”
              这番话,当然弗兰德是为了让罗蒙安下心来才故意这么分析的。要说到被追杀的理由,贝利亚那边要比自己还大得多,因为最重要的那颗玻璃珠子仍然在她手中。这些,弗兰德此时是不能言明的。


              25楼2010-11-24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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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德的态度表示相当明确了,罗蒙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好低下了头道歉。
                “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别说了,我可一点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现在说这些用处也不大,倒是——”
                弗兰德抬头看着一边莫名其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现在无聊到已经开始啃手指甲的呆呆的年轻人妻,向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贝蕾娅小姐。”
                “哎?”
                “尽管不能说的太多,不过都是因为我们搞错了才让你卷进不必要的麻烦当中。如果低头认罪就能获得谅解的话,再怎么道歉也不为过。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们这边没太多时间护送你回去,可以的话,你能自己回家吗?”
                简单地说,弗兰德所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没你的事情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这样的。只是因为无论如何也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所以他说起来用了很委婉的语气。聪明的人一听就能明白。
                令他多少感觉惊讶的是,至少他看上去并不笨的那位年轻人妻却反问了一句:“你是说,我可以自己选择吗?我自由了对吧?”
                “恩,就是这样。”
                “那,我想和你们一起行动。”
                这个回答不只是弗兰德,想叫起来的人这次也包括了罗蒙。这两个人完全搞不懂眼前这女人在胡说些什么没大脑的。
                弗兰德单手撑着地面立刻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打算跟着我们?”
                “恩,就是这样啦。”贝蕾娅似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确定。
                可弗兰德和罗蒙只能认为她在开玩笑。
                “不好意思贝蕾娅小姐,我真是不太明白你的用意。丝毫不夸张的告诉你,我们这边马上就要去冒一个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巨大风险。相信你在跟着罗蒙来此的路上也碰到过那些人了吧,那全部都是我们的敌人。再者,站在这里就能看见的那栋火车站候车大楼,里面至少还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携带着武器的敌人在等着我们送上门去。何况,我不懂你如此执着有着什么理由,为什么突然就说不肯回去?”
                “理由当然有。而且就在你们刚才所说的情况之中啊。”
                看到弗兰德脸上带着困惑,贝蕾娅开始耐心细致的抛出她的观点,只是寥寥几句话就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最后几乎到了震惊的高度。
                贝蕾娅是这么说的:“虽说你们的事情我是不太了解啦,但正如你们所说,我现在的立场用最简单易懂的表述方式就是由一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平常人身份变成彻底卷入其中的参与者了吧?一切的起因即便是因为那个、罗蒙(大概是弄不清楚罗蒙的性别所以从此处开始都没有加敬称,下同)弄错了人,将我当成先生您的同伴从家里带出来,可是事到如今也绝对不是做一个澄清就能万事大吉的程度。一来是和你们有瓜葛的那个组织不会承认这种说法;另外的确如先生所言,罗蒙在带我出来的时候和组织的人发生过正面的冲突。想必那些家伙都看到我的住址了,如若我是真正的你们的那位同伴就没事了,可以一走了之不负任何责任;问题恰恰是,那是我的家啊!现在回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稍微想一下就不难预见了对不对?”
                完全没的说。这是超出常人的理智和冷静才能做到的根源上的分析。弗兰德折服了:贝蕾娅说的一点都不错,虽然她如今出现在这儿是个意外的失误,但是可以去向敌对的组织解释吗?办不到吧。
                纵使他们得知这个女人不是贝利亚,事态也不会从本质上产生什么变化。贝蕾娅原本和睦的那个小家庭现在毫无疑问将是组织的重点监视对象,这个时候她若是回家的话,会马上刺激到组织然后将全家人都置于风险的漩涡中吧。
                一定会让她老实交代和弗兰德的关系,哪怕用上包括拷问她家人的手段,组织也会搜集所有必要的情报直到事件的逻辑符合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才肯罢手。
                所以,出于对自己家庭承担责任的考虑,只有先尽量的远离直到这段风波平息之后再做回归的打算。贝蕾娅的计划看似荒唐,事实上却是完全正确的。
                


                26楼2010-11-26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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