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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剧透】《樱之刻》通关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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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的最后,礼次郎和放哉的对话中,也道出了很多不会对后辈说的话。包括礼次郎对自己反思,能做到这点善莫大焉;也有对艺术价值的讨论,虽然依旧,但永不过时的美与故事的讨论:美的价值不只在美本身,而在于与其相连的故事。直哉人生中最重要的几部作品,每一部都是经历了重要的事之后才画出来的,健一郎亦是如此,本作出现的几乎每个艺术相关的角色,都是如此。然后,虽然前文未曾提及但隐约有所感觉的事实,礼次郎和健一郎二人曾经见过面。不出所料的,每一个曾经与健一郎见面的人,都会把与他共度的时光铭记于心,老爹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不管那人是环游世界的陶艺家、用生命作画的天才少年画家、还是手腕铁血近乎冷酷的资本家,都将生命中与他的交集看作荣耀。在刻的故事里,早已逝去的健一郎,即便在回忆中依旧是如此耀眼,病床上迟暮的身形却掩盖不了他的睿智。健一郎与礼次郎在病房里的这段对话,我个人视角下是这样理解的:
世界是具象的,我是具象的,因此具体的我不在世界的范围内,而是独立于世界之外;世界是具象的,美是抽象的,因此美不在具体的世界之中,而是将其投射到世界,用以从世界的维度中具现出来。
有人认为,既然一切终将逝去,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诞生就好,没有诞生的喜悦,就没有消失的悲伤;但不能因此忽略人的能动性,即便终将归于虚无,即便生命广度有限,但在有限的时间里,生命依旧要从刻在DNA里的生存本能出发,活出属于自己的意义,个体的消亡或许微不足道,但每一个个体在简短的生命旅途中,所感受的一切和创造的一切,终将成为延续的烙印的一部分。
在梦浮坂飘落的樱花中,ed《虚無の先で愛を見つけた》响起,心铃线end。


IP属地:山东157楼2024-09-1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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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铃线的故事,归结起来其实很简单,简单又直白,一气呵成不拖沓。在故事开始之前,我以为心铃说的师父就是直哉本人,然后发现自己错了,师父另有其人。我一开始会这么想的原因,是心铃这种程度的天才,她那所谓师父肯定不是手把手教的类型,那师父给心铃的,应该仅仅是道路或者方向上的指引。或者更直白点说,那位师父或许是在自己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被心铃当成了唯一的师父(关于这点,该说是想到了但没完全想到,在信息不够的情况下微妙地错开了)。属于是随手做了一件天大的事,会做这种事的人,我最熟悉的当然是直哉,所以我一开始这么想了。但后面的对话告诉我错了,我把问题想简单了。结合心铃的自述,我认为这个师父应该是圭。无论是会复读直哉的名言,还是会听大音量的摇滚乐,都符合圭的特质,而且心铃说过“师父已经不在了”。只不过,在结尾处我没想到会有礼次郎和健一郎的会面剧情。说到底,这段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呢?这段固然对再再再次升华健一郎的形象有价值,也对塑造礼次郎的形象很有帮助,也点明了礼次郎这么轻易就把女儿交出去的原因,也算是把(本条线中)樱六相图的故事讲得有始有终了,但健一郎每次出场都充满智慧和哲理性的发言,总让我产生一种“借父亲之口转述健一郎的话受此影响成为了健一郎未曾谋面的弟子”的假药感。虽然理智上告诉我这事不靠谱,但各种要素并不是完全不能对上,所以我犹豫了。(后来才明白原来是她师祖,一脉相承的难怪这么像)


    IP属地:山东158楼2024-09-1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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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哉曾说恨自己不是第一个找到心铃的人,对这句话的理解,要从心铃的生平说起。幼时就天赋异禀,少年老成,在特有的家庭环境下养成了过分早熟的性格。一般来说,早熟的孩子童年都是有缺陷的,父亲对家人的漠视,母亲在情感表达上的不坦诚,以及哥哥的极度自我中心,几相对比之下,让心铃过早地对世界和人生的价值产生了思考。那结果,通俗点说就是:人生没有价值,谁都不要我,世界抛弃了我。但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可以看出,尽管礼次郎对家人漠不关心,但对心铃这个女儿一直是关怀备至,甚至说是他唯一的软肋也不为过。但心铃冰雪聪明,又跟父亲性格与思考方式极度相似,小小年纪就参透了礼次郎的城府。心铃或许是最了解礼次郎的人,但却是最不能接受他的做法的人,越是明白父亲心中所想,就越是对父亲冷漠的内心感到愤怒。礼次郎明白,只有女儿看穿了自己内心所想,因此也只有对女儿无法贯彻冷漠的态度,这种区别对待也让心铃彻底封闭了内心。某种意义上,这个时期的心铃和哥哥其实是很相似的:理解了世界的意义,但却不理解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理解;看透了人生的无意义,生命终将逝去,出生的意义在于某一天死去,因此也就不存在意义,因此她说自己“迷失在了世界中”。在这个时候,师父出现,教给她绘画,对心铃来说,这是她第一次在迷失的世界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意义,找到了“自我”,因此她说“是师父找到了在世界中迷失的我”。心铃的世界观中,自身是在世界之外的,绘画成了她唯一与世界联系的媒介,成为了她切实感受世界的方式。因此她的画是记录自身对世界的感触的手段,她也以此作为自己人生的道路和方向坚定走了下去。然而,在她并不漫长但也并不短暂的人生中,从未有人能够跟她站在同一高度,从没有人能够与她在相同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因此,在那一天,那个男人在那个地方找到她,与她看着相同的风景时,她如潭水般宁静的内心,终于泛起了涟漪。“我可以忍受孤独,如果不曾与你相遇”,师父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盏明灯,指明了她前进的方向,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告诉了她,即便在这空无一物的世界中,人生依旧存在意义,即便被世界抛弃,依旧可以感受世界,用画笔与世界相连,自此她能够依靠自己走下去。而与直哉的相遇,两个世界交汇的瞬间,整个世界发出了无比绚烂的光,照亮了每一寸黑暗,自此,心铃的世界被灯光所照亮的路将不再仅有绘画一途,整个世界处处是坦途。在直哉的身边,她体验了各种各样的快乐,了解到了在绘画之外的各种美好,所有这些,重新构筑了她的人生,各种各样的情感充盈在她少有波动的心中,让她对人生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在这个过程中,她与世界的联系逐渐紧密,从超脱于世界之外的艺术家,回到了世界之内,联系在人与人之中,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直哉说“正因为知晓了孤独,才能明白爱的意义”,这句话是心铃的写照,但也同时是直哉内心本真的遵循。正是因为心铃身在孤独之中,才会在被爱时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喜悦。而正是因为直哉知晓孤独,深谙爱的意义,才能一眼看穿心铃的本质,才能在(和放哉争论过后的)那个下午,在心铃最需要的时候告诉她“多依靠一下别人吧,你没必要一直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世界的真实”。在世界之中,找到了孤身一人向前,与自己相似而又不同的身影,想要从一开始就帮助她守护她的心情,即为直哉“恨自己不是第一个找到心铃”的情感。


      IP属地:山东159楼2024-09-1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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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III.Der Dichter spricht 心铃篇正式结束,属于个人线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属于下一篇章IV的按钮并未出现。想要进入te,我们依旧需要回溯,回到那个,属于一切的分歧之处。

        原本沉默不语的直哉面前,此时出现了新的选项:向放哉陈述自己的“美”,向他说明直哉自己所追求的艺术。而在直哉说出这些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两重意义上中了放哉的圈套:1.拥有着如此全面的美理论的直哉,绝对依旧是一名艺术家,草薙直哉作为艺术家仍未死去得到了证明;2.既然直哉尚且以教师自居,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对宁坐视不理,用宁来逼迫他作为艺术家回归就毫无阻碍了。而直哉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已经迟了,齿轮已经开始了转动,直哉已经做出了选择。但直哉做的一切真的如看上去一样毫无自觉吗?不,前文中已经提到,这是直哉做出的选择。或许推他一把的是事件本身和放哉的话,但正如图中所示的这样,个人线中这个选项是被隐藏的,在通关全部个人线,作为直哉代言的玩家决定进入te的如今,它才会出现,才会“有被选择的可能”。显然,做出如此选择的直哉,必然是有着相应的觉悟,因此会发生te的故事,也就理所当然了。


        IP属地:山东160楼2024-09-19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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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处开始,故事的走向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或许刚刚看到这里的时候还没做好视角的转变,但一旦接受了之后,就会发现这te的选择与之前的决定性不同。个人线直哉会在对决后安慰宁帮助宁的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定位是教师,所以应该帮学生;但是te直哉认为自己是艺术家,二者身份冲突了。尽管文中表达很直白,这个区别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但并一定能真正理解其中内涵。因为艺术家是汲取周围的人活下去的,脱离了教师的身份,作为一个艺术家的直哉没有安慰宁的必要,所以这就是te和个人线最本质的区别。认识到这点,才能明白te和个人线的根本不同。或许有人会说,宁在和心铃的对决中出局,那是她自己内心不够强大,又不是直哉的错,怎么能怪直哉呢?但不要忘了,直哉是谁?快乐王子啊,而且他明明有机会有能力可以做到拯救宁,却选择了另外的道路,这让人想到了什么呢?看到这里的瞬间,我脑中浮现的,是诗V线末在蓝怀中痛哭的直哉,和那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选项“——我错了”。是的,这个事实所导向的东西,就是这么沉重,理解到这点后,可以说是非常难受了。


          IP属地:山东161楼2024-09-19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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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哉也一直在挣扎的,放哉的算计天衣无缝,他甚至利用了直哉最后一点作为“教师”的残渣,让宁来逼他,算无遗策了属于是。从直哉答应宁带她去赴约的一刻起,直哉就真正完全变回艺术家了,虽然这么说不太恰当,但我第一反应是“认命了”。我一直是乐见直哉打破命运桎梏的,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天生的艺术家,终归还是回到了这条路上。但是,我不就是想看这个吗?虽然简单的幸福是大多数人的希冀,但作为主角的草薙直哉,他用跌宕起伏的命运谱写波澜壮阔的人生,才是我作为读者想看到的。所以对不起了直哉,比起你的幸福,让我选择我的快乐吧,我不是你,我自私,我就是那个为了欣赏最棒的故事不惜把你简单的幸福撕碎的恶人,此刻,就让我尽情欣赏你的挣扎吧——


            IP属地:山东162楼2024-09-19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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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诗至今,直哉完全以艺术家姿态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一直以来我们还是能用正常人思考方式理解直哉的,然而此刻起,艺术家草薙直哉,终于要在读者眼中展现他真正的姿态了,说不兴奋是假的。以艺术家姿态觉醒的直哉,那份狂气,真的是与熟悉的样子截然不同。目的达成的放哉,高举双臂宣告了大幕的开启,伴随着的,是那血红的夕阳,让人脊背发凉。明明是那幅曾让我陶醉的夕阳,并没有改变,但心境变了,突然就觉得好可怕。


              IP属地:山东163楼2024-09-19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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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I章最后一幕,于被束缚的蓝身侧,在持枪的中村章一与归家的直哉二人的对峙中迎来尾声。伴随着黑幕ed《禿山の一夜》的结束,主界面处,IV章标题悄然浮现。
                由于IV章的故事太过清晰太过一气呵成,基本上读这一章就是纯粹的享受,几乎没有能够分析的余地,所以落笔至此我曾一度犹豫要不要直接跳过本章。然经过深思熟虑后,我认为即便如此依旧有想要传达的东西,遂决定忠于内心所想。只不过这章所写内容更多的是基于推进流程中的个人想法,可能不甚连贯,还请见谅。


                IP属地:山东164楼2024-09-19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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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 Mon panache!
                  尽管彼时尚不清楚Monpanache!的涵义,但看着这么大一朵向日葵,也明白这是属于圭的故事了。


                  IP属地:山东165楼2024-09-19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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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章故事以圭自白的形式展开,随着圭的讲述,漆黑的荧幕逐渐变得明亮,亮度恢复正常的同时,《見上げた青の果て》突然响起。听着这熟悉的音乐,有种一切回到了开始的感觉。作为圭的回忆,IV章在相当多的场景中使用了诗的音乐,以怀念故人的章节而言,最合适不过。说实话,看着圭的自述,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与印象中的圭相去甚远。尽管清楚这是圭在讲述当年的经历,却没来由的一股陌生感。不仅如此,这自述中的圭,他的措辞非常深刻,甚至可以说是极端,完全没有诗中熟悉的圭应有的活泼,更不是自述中的年纪应有的表达。仅凭诗中的印象,我完全无法想象圭曾经是这样一个人。
                    对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漠不关心,不自觉地封闭自己的内心,无论对自己的出身、地位还是生存方式,都保持着一种冷峻的随波逐流心态,这就是从最初的独白中,我所得到的对圭的印象。圭对“中村”这个姓氏毫无归属感,表示“我只是我自己”,这点上心铃与他如出一辙,从这里我再次确认了圭是心铃的师父这点。而与之相对,当他提到自己“夏目圭”这个名字时,非常自豪地说“这个名字,是艺术的命运赐予我的”,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情前所未有的充沛,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IP属地:山东166楼2024-09-19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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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初的叙述中,圭表达了对在中村家遇到的人们的印象,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圭对他们的评价,尽管在大方向上并没有什么决定性问题,但在细节上却与我想象中截然不同。比如,圭非常感谢纱希对自己的爱护和关照,但却微妙地认为那令人“感到烦恼”,圭是一个诚实的人,他不会对自己的内心说谎,所以这大概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吧。又比如,对真琴他这样评价: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温柔待我。但同时他却也说“比起善意,她更像是因为自身的寂寞而渴望伙伴”,一般而言,这样的评价应当会被认为是算不上赞扬的,但他却因此而感到轻松,变得“愿意向这个姐姐敞开心扉”。或许对内心有创伤的孩子而言,纯粹的善意并不会让他感到轻松,带着些微自私的温存反而更加容易接受。从这些评价来看,幼时的圭看的好透彻。尽管在前文直哉谈到圭小时候的印象时曾经提到过他幼年和青年时代的性格截然不同,但从第一人称视角来体验,与他人讲述的感觉果然还是完全不同的。


                      IP属地:山东167楼2024-09-1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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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个时期,圭就开始对自己的存在方式产生了思考,这也影响了他后来的艺术风格和思维方式。或者说,他在追寻自己内心真实的道路上前行,在这条路上,他得到了健一郎的指引,找到了为之奋斗的阶段性目标,再然后,遇到了一生的对手和挚友,在师父短暂却影响重大的言传身教后,建立起只属于自己的艺术与人生观念,并在实现的道路终点燃尽自身一切,在最绚烂的时刻迎来终结。圭的一生,或许从幼年的经历起就注定不会漫长,但却在不同的相遇中逐渐盈满。


                        IP属地:山东168楼2024-09-1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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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初次接触到绘画开始,身为天才的圭就本能地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看到梵高的《向日葵》,几乎所有人都会惊叹于其美丽,而年幼的圭即便没有任何美术基础,却自然的关注了其中的技法,这正是天才的证明。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大概15年前学画画时候的事情。我们学校的培养方案是小孩子从蜡笔画开始,老师把那个叫“儿童画”,大概10岁之前的孩子会被安排学习这个,10岁之后就转素描。当年我入学的时候应该是10岁,没能学蜡笔画,直接从素描开始的。我应该是没什么天赋的,最初画球体像个铁饼,铅笔涂得到处都是,都不说什么明暗调子了,整张画纸都一团脏,包括手上、身上甚至脸上,过了很久我才能让画面不那么脏了。老师是个严厉的人,所以那时候挨训还是不少的。曾经有段时间我也退缩不想学了,被母亲驳回了,我很感谢她那个时候让我坚持学下去,因为画画真的很开心。后来水粉和中国画也学了一段时间,不过很短,画的也不好,所以我还是喜欢素描。所以说,虽然画得很烂完全没脸拿来说,但我的确有过五年的素描基础,也捧过水粉调色盘,画过工笔中国画,所以对诗的美术题材还是挺有亲近感的。


                          IP属地:山东169楼2024-09-1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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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故事,《马说》和《伤仲永》告诉我们,天才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再强的才能,若是不被发现,不得到教育和培养,也终究只能泯然众人。因此,作为圭的伯乐和恩师,健一郎在圭生命中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而发现圭或许潜藏的才能将其寄给健一郎的纱希,同样值得感激。


                            IP属地:山东170楼2024-09-1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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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圭对自己的作品《向日葵的季节》的这段解释,寥寥几句,却从那股淡淡的忧伤中窥见其中沉重。幼年的圭说话尚且如此诗意,更让人难以想象后来的他会变得那么脱线。其实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出宁与哥哥的不同,尽管在相同的年龄都表现地清澈且“无知”,但圭是经过了幼年的沉淀,如梵高一般将其“舍弃”之后换来了本真的赤子之心,而宁则是在肤浅的胜负欲中忘记了填补空虚的内心。


                              IP属地:山东171楼2024-09-19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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