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伴他,若一生。
又是一个无月夜,金临城中百家灯火,俨然一副安乐的光景。
可是桑州的土地上却不是那么宁静。战事已久,劳民伤财,众将士苦不堪言。哪里还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闲情逸致呢。
夜色中,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焦灼的扬鞭飞驰。
“报——”那黑影翻身下马,顾不得喘息,直往将军帐中奔去。“将军,敌军果然在随州派了一员猛将——李晟敏,并在随风谷设下埋伏。我军一过必遭重创。”这探子作揖后便开始汇报。
帐中一名冷峻的男子低头锁眉沉思,不怒而威。挺拔的鼻翼代表正直勇敢。崔始源已几夜不曾合过眼,强撑着精神仍掩不住深深倦意。
他抬眼朝身旁的人看去。眼神示意说出他的想法。“李晟敏,我与他交过手。擅长迂回战术,在每个地方设立关卡,是他的长项。随风谷地形似碗,四周高中间低,只能容二十个士兵并肩通过。倘若我们按照平常的方式进攻,只怕胜算微乎极微。纵使我方将士再多,也是天方夜谭。但若舍近求远,绕道支援桑州,给他来个回马枪。只怕……我们还未到桑州,就已失守。”这男子声音不大,有些沙哑,但句句说在点上。
崔始源轻轻点了点头,“那也是我所顾虑的。”顿了顿又向副将吩咐道,“让众将士好生修养,过几日将有一场恶战。钟云,粮草还可以支撑几天?”
“最多可勉强支撑三日。”金钟云深深地叹了口气。形式不容乐观,自身难保啊。桑州又岌岌可危,桑州一破,等于大金国的将要有一场巨大的浩劫,大金国的江山就完了。
“你们先下去吧。容我静一静。”始源挥挥手,那副将和探子跪礼道,“王爷,将军,属下告退。”后就退下了。金钟云却迟迟没有离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
“翎儿。”崔始源唤着她的名字。
她从黑暗中的布幔中现身。“将军。”
他转身,“你可知,你来错了地方?”
“不!”她望着他眼眸里自己的影子,坚毅。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月。她在军中如男子般干活出力,治救伤残,甚至跟他上战场。总之,跟他形影不离。一个单薄的女子,却在一群粗鲁男子中活得有声有色。各个称兄道弟。她怀疑自己是否就真的是女子。
那些遥远的,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