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像真的一样吧 关注:10贴子:166

回复:文哥的小说 《幸福像真的一样》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们来到一个街心花园,选中了角落里一条干净的躺椅。夜,静悄悄的。我们俩并肩坐下,我甚至能嗅到白杨发间的香气。一时的无语,气氛有些暧昧。
     我认为是时候出手了,就漫不经心地将领口扯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另一只手不停地扇来扇去,嗲声嗲气地说,哎呀热死啦
     我这一招,历经千锤百炼,十分撩人。果然,白杨很快就被我撩拨得心烦意乱。她几近失控道,你再在这儿挤眉弄眼的,我一脚把你踢到天上去!我不觉一怔,妩媚的笑容即刻凋零。太意外了……面对我一个娇羞男子,她怎么下得去手呵?!
     随即,我变得沉默。我吐出一口闷气,呵 这操蛋的一夜!面对着一个妙龄女郎,我竟束手无策。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哇,这话一点儿没错。
     白杨实在是一个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女孩,见我有点犯迷糊,她就无微不至地问我,困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有点儿。
     她笑盈盈地说,困了就起来活动一下吧,这样就不困了。我觉得人家一番好意,不好辜负,就心存感激地站起来点上一支烟。
     她又笑眯眯地说,我躺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吧。
     我一怔,狠狠地吸进一口烟。着了道了!看着她惬意地侧卧在躺椅上,我急得团团转。
     更可恨的是,她并不是真的想睡。这娘们不时地抬起眼皮看看我说:“还困吗?”我想了想,甜甜地说,不困了!
     她说:“那正好,我困了,你再帮我看一会儿。”我把烟扔到脚下,狠狠地踩灭。过了一会她又笑眯眯地问我,还困吗?
     这次我没敢轻易回答。我说,呃……好像,差不多了。这娘们闭着眼,微笑着翘起嘴角说,看来火候还不够,那就再站一会儿吧。
     **啊!把我当猴耍哩!我怒不可遏道,你的思想品德怎么这么败坏!她脸一板,坐起来说道,你再说一遍。我委屈地大声嚷嚷:“都走了一天了,我腿都站酸了……”她打断我说,请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我没有作声,伸着脖子紧握双拳,倔强地站立在凄凉的夜风中。
     过了一会儿,她说,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过来坐下吧。我甩着胳膊走过去坐下,埋头不语。这娘们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会儿说,这样坐着不舒服,咱们背对背靠一会儿吧。我一听这,就来了精神,想不到这娘们还挺主动的!难不成她在向我暗示什么?
     我激动地跟她靠在一起,肌肤接触的那一刹那,我的全身一阵痉挛。她似乎注意到我的激动,并关怀地对我讲:“如果你不想挨揍的话,最好老实一点。”靠 我不禁冷笑一声,要是真动起手来,我未必打不过你。
     记忆回到儿时,那时候我特别喜欢挑事儿,还专找女同学。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揪人家的小辫子,终于引起了公愤,被五六个彪悍的女同学堵在墙角里。就在这危机关头,我大喝一声,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脱裤子!终于化险为夷。
     我也忘了是怎么睡过去的。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俩居然抱在了一起!呀!白杨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在胸前。那模样就像我把她诱奸了一样。
     我也是悔恨万分地站起来,一边原地打转一边抖着双手说,这可如何是好哇!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哪!
     她怒目圆睁道,你大爷的!我还没叫冤呢?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她还威胁我说,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要你好看!我咬着下唇,默默地把衣服整理好,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找地方吃了顿像样的早餐后,我们就踏上了回家的征程。看着前面的白杨,我迎着朝阳放声高歌:“傻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这娘们回过头来说,你找死呢。
     回去的路,似乎要比来时短得多。其实路还是那条路,只是我们心理在作怪罢了。惊喜地发现了这一点后,我很随便地将这个饱含哲理的想法告诉了白杨。她崇拜地看着我说,哇!你的思想好深邃哦 你真有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到过往有许多拖拉机,我就对白杨说,咱们搭个便车吧?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我意欲何为。只见我猛蹬几步,一把抓住了拖拉机的车斗。白杨哈哈一笑,兴奋地追上我,红着脸不知怎么办好。我说,傻愣着干吗?抓住我肩膀。
     她咯咯笑着,抓住我。于是我们俩挂在车斗后面,笑声洒了一路。
     共同经历了一路风雨,我们回到了家乡。依依惜别之时,她含情脉脉对我讲,滚吧。我说,唉!
     之前我们短暂地交流了一下,并一致认为,为了自己的清白,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交友不慎,这段经历还是烂在心里为好。尤其不能让同事们知道。虽然这段经历真的很屌!



41楼2010-10-28 13:54
回复


    43楼2010-10-28 18:49
    回复
           自从我被崔晓强暗算后,白杨就一直跟我拧着。我倒是乐得清净,没有了白杨的骚扰顿感天高地阔,神清气爽。在办公室就上上网,聊聊天,出了门就自由自在地看看漂亮姑娘。
           崔晓强就没有我这么清闲了,这小子天天围着白杨转来转去,挖空心思的要把白杨约出去吃饭。搞得报社的人都知道他要追白杨了。所以大家在白杨面前提到崔晓强时,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就搞得白杨十分苦恼,于是她就找到我商量怎么办。这时候又来找我?我一瞪眼说,你什么意思?她说,让你帮我出出主意呀,怎么才能摆脱纠缠?
           我警惕地说,你没搞错吧?上次崔晓强来试探我,结果把我搞了。现在你又来找我,我怎么知道你俩是不是想合伙搞我?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上次算我错怪了你,这次你可得帮我。我想了想觉得不给她帮个倒忙,确实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就说,这还不好办?你只要向他证明你是个同性恋就好了,我保证他不会再纠缠你。
           为了做到帮人帮到底,我还给她推荐了几个女朋友,比如张颖、宋姐、打扫楼道的大妈等等。
           我淫笑着把自己的主意说完,心想这可真丅他妈够劲儿!此时白杨以手作剑,已经蓄势待发。一个大嘴巴子,随时有可能横空劈下,抽在我稚嫩的脸上。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我大喝一声,英雄饶命!……我还有个办法。她把手放下,示意我继续。
           只见我眼珠间或一轮,嘴角闪过一丝猥琐的笑。将三十六计烂熟于心的我,怎会轻易告饶。我这招连环计可谓防不胜防。让她扮同性恋,当然是连白痴都能识破的伎俩。此招只为分散敌人注意。接下来我便使出第二招说,你可以找个男朋友哇,这样他就该死心了。
           其实我是这么考虑的,一男一女闹翻了天也不过是言情片,而我偏爱动作片,两男一女才叫过瘾!以我对崔晓强的了解,如有情敌来犯,定会愤起殴之,形成狗咬狗的局面。那时,白杨也将深陷其中,头痛欲裂。这样一来,我就可一石二鸟,以雪心头之恨。哈哈哈哈!
           我的眼神充满了诱惑,白杨蹙眉思量片刻,道,这个办法不错哦,就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呀……然后她就那样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感到头皮一麻。
           我说,不不不,我可不行。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借我用两天怎么了?我心说,你大爷!什么叫借你用两天?我又不是东西!再说,我可不想自食恶果,被崔晓强暴殴一顿。
           我推心置腹地对她讲,不是我不愿借,问题是我一掺和进去就乱套了。人家还以为咱们三个在玩三角恋呢。
           她大喝一声,那别人掺和进来就不是三角恋了?我顿感头大如斗,连忙解释,这不一样!咱们三个都是同事,这事儿只能找外人来干!
           她想了想就说,没关系,三角恋是暂时的,等崔晓强退出就好了,到时候我再一脚把你踹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说这话时,此女满面红光,斗志昂扬,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我暗暗想到,这娘们真丅他妈心狠手辣!我要是掺和进去,她还不把我往死里搞?!我愤慨地说,亏你想得出来哇,白杨!到时候你再把我踹了,我可就身败名裂了。谁来为我的名誉负责?!你休想!
           “哼 ”这娘们奸诈一笑说,你要是不肯帮我,我就把你在公交车上耍流氓这事儿说出去。你一样要身败名裂。
           忽闻此言,我顿感焦躁不安。想不到她会跟我来这手,这可怎么办哇!此女拍拍我的肩,通情达理地说,文青……我不强迫你,你再好好想想。
           我哆哆嗦嗦摸出一支烟,半支烟后,我做出了艰难的选择。“好吧!”我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股悲凉弥漫心田。那感觉像是把自己给卖了,想不到逼良为娼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46楼2010-10-29 15:58
      回复

             事情基本解决了,我觉得既然没有便宜可赚,就没有必要再跟白杨玩下去了。我找她商量说,GameOver吧。她想了想说,好吧,你明天再约我吃饭。
             我伸脖子瞪眼问她,都结束了怎么还让我约你?此女对我的疑问表示惊讶道,这样我才能拒绝你呀!听她说得如此坦然,我的心真是拔凉拔凉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被白杨拒绝后,崔晓强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灿烂。这家伙口袋里装一把瓜子,动不动就摸出来嗑得啪啪响。吐瓜子皮的时候,还总要白我几眼。为了气我,他还时不时地在我面前引吭高歌:“咱们老百姓啊,吆喝,今儿个真高兴!咱们老百姓啊,吆喝,今儿个真高兴!”这时候我往往是冷笑一声,心里骂一句,高兴你妈!
             崔晓强可能是太高兴了,以至于在开全体会的时候,还在下面聊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最后终于把蔡总编惹毛了。蔡总编冷冷问他,你什么臭毛病,再说滚出去说!我还从没见过蔡总编发这么大火,这确实挺爽的。
             会后,在跟白杨交流对此事看法时,我对蔡总编居然没有跳起来,猛踹崔晓强的面部,表示很不理解。并对这种流于口头的处理方式,保留了自己的看法。白杨则表示了沉默。
             开会时,秦总编还安排了下周版面,并提醒大家,马上就到月底了,完不成写稿任务的同志要抓紧了。此时我犹如芒刺在背,羞愧难当。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让我情绪紊乱。我分明感到,同事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发黑的印堂上。
             很明显,我就是那个即将完不成任务的人。可版面是一定的,我多写了,别人就要少写,这就会造成他们收入减少。我舍己为人,到头来却赚了个婊子牌坊。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一直不适应这种考核机制,明争暗斗的事情实在做不来。我既不会团结领导,又不会打击同事。这样就很难吃得开。然而我并不会坐以待毙,穷则思变就是这个意思。本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原则,我仔细观摩了女同事们的献媚方式。众所周知,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家,在博取领导欢心方面,她们确实有一套。
             然而我发现,她们的献媚都在语言上止步不前。无非是说些秦总编你好坏哦,刘主任你今天好帅哦之类的话。这有什么意思嘛!俗话说,舍不得身子,套不住流氓。
             在此基础上,我对她们的招数进行了大胆突破。我觉着我要是抛开世俗观念,一屁股坐到秦总编的大腿上,搂着他脖子喊他秦哥,他一定会心花怒放,对我爱护有加。
             这个想法令我兴奋得彻夜难眠。可是后来我又想到秦总编那一脸络腮胡,就觉得这难度太大。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至今我还感到遗憾,怪自己当初畏首畏尾。假如我那时放手一搏,或许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既然搞不定秦总编,那我只好委身刘主任门下。作为报社的金牌老才子,又是我的直接领导,刘主任自然可以拉我一把。假如他愿意的话。
             但直觉告诉我,刘主任很烦我。可在人前,他又对我十分热情,搞得我敌友难辨。于是乎,我俩的感情看起来爱恨交织,十分纠结。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我的稿子他毙得最多,下手最狠。
             手头无稿可写之时,我也曾学着其他同事的样子,去马路上找一坨狗屎,大书特书一番,借以指责养狗人,对犬子随地大便的置若罔闻。
             其实养狗这无可非议,可是中国的贵妇们实在有点过了。有几次,我听到有女人在广场上凄厉地呼唤宝宝、贝贝,还以为她们丢了儿子,后来才知道是找狗呢。
             再后来,听到两个女人聊天,谈论你家宝宝身体好不好?她家贝贝吃饭香不香?我总疑心是在说狗。狗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孩子,略高于父母。许多人把狗当成一种身份的象征,出门要是没条狗领着,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48楼2010-10-29 16:01
        回复

               不觉之间,我跟白杨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这用时髦的说法是,我们介于恋人与朋友间的第三种关系。说白了就是,我们这对狗男女很可能有一腿。
               我们除了上班在一起,下班后也常常混在一起。唯一让我感到不满的是,每次到了睡觉的时候,我们就得各自回家了。你知道,一个人睡觉很没有意思。我是一个极容易寂寞的人,这种感觉,在春天尤甚。
               自从进入了青春期,我就盼望着能有一个人陪我一起睡觉。当然她必须是个姑娘。我们可以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也可以静静地躺着不说话,就像两个孩子那样,我可以玩玩她的头发。这种感觉,实在是温暖。
               我大学时的同桌,他是一个沉默的人。但是我知道,他的体内有着一颗狂野的心。有时候我们会谈到性爱的问题,他喜欢大力地干。他说这话时,两眼放光,无限神往。他每次说这种话,都会搞得我羞羞答答。但是我又很爱听。
               现在想来,我们两个确实猥琐。
               我跟白杨,喜欢坐在流光溢彩的闹市。我看别人,别人看她。我喜欢望着对面一个个透出温馨灯光的玻璃窗出神。我告诉白杨,每一个窗户都有一个不同的故事,里面的人物或悲或喜。他们不知道此刻我们正注视着他们的窗,猜测着他们的生活。
               如果我们只是这么看着他们,彼此将毫无关系。假如我们敲开一扇门,就会改变他们此刻的生活轨迹。我们敲开的门不同,发生的故事也将不同。总之这件事情十分随机,而在敲谁的门这件事上,我们有主动权。这件事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上帝。
               说完后我得意地问她,我很深沉吧。她痴情地看着我说,小子,你该吃药了。
               我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活着,就像在演一部电影。而我是这部电影的主角,别人都是配角,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很不同。所以有时候我会在大街上骚首弄姿,以图引人注目。
               总之浪漫主义、自由主义、理想主义,一切不靠谱的词都可以往我头上安。我苦恼地说,我真搞不懂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看,美女哎!我伸长脖子,极目四望:“哪儿呢,哪儿呢?!”
               她说,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吧?我说,好像……知道了。
               我们也曾谈到过爱情的话题。白杨惆怅地问我,李文青,你相信爱情吗?我沉思良久,最后严肃地告诉她,信———个屁!
               她听后有些失望。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相信爱情,我只是不相信人类。任何事情只要跟人扯上关系,都将不可预见。
               然而爱情的诱惑实在太大,我将其看做世间最美好的事物。所以我心存侥幸,希望在这尘世间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为我而生,她与众不同,富贵不能使之淫,权势不能令其屈,她抵抗各种诱惑,对我忠贞不渝。
               然而,有这样的人吗?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想费力去想,也不想跟人探讨。我能做的,只是等待。所以我对白杨说信个屁,是为了让她闭嘴。
               沉默片刻后,她打起精神说,说说你跟你女朋友之间的事儿吧。我害羞地说,人家还这么小,哪里有谈过女朋友呢
               她哈哈一笑说,你不至于吧?混了四年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混上?我只好尴尬地提醒她:“三年,我上了三年。”
               她一惊,复问,不对呀!那咱们怎么同一年毕业呢?我只好又尴尬地告诉她:“我高中上了四年。”
               她听后似乎也有些尴尬,就安慰我说,哦,没关系,这不丢人!我只好低眉顺眼地说,呵呵,谢谢啊
          


          52楼2010-10-29 16:03
          回复

                 挨了一锤后,我变得很谨慎。我妈常对我说,你就是欠揍,跟你好好说你从来不听!作为我的亲妈,她这么说我,让我很难过。
                 今天,天色阴黄,空气闷滞,似有大雨。小摩托嘟嘟嘟地吐着青烟,载着我们行驶在愁云惨雾的马路上。
                 “不会下雨吧?”白杨惨兮兮地问我。我一惊,说,不会吧……咱俩没这么倒霉吧?话音未落,“轰隆”一个闷雷,在我头顶翻滚而过。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雷人吧……
                 “我把包放你摩托车里吧。”白杨在我身后说,“免得一会儿下雨淋湿了东西。”这娘们真是啰嗦,我只得停下车打开车座,把她的破包放进去。
                 再次上路我开始焦急,车速渐渐提高。白杨这傻妞又开始跟我唠叨,说:“明知道你是个衰人,我怎么又跟你弄到一块了。我真是不小心啊 ”她这句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确实是个衰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路程行至三分之一时,一滴雨水率先拍打在我那倒霉的脑门上。接着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它们在我脑门上打起了欢快的节拍。
                 “呀,下雨了!”白杨惊叫一声。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坚定地说,要不你打车吧!她说,那你呢?我痛苦地说,不要管我!能保一个算一个!你先撤!她很入戏地说,我怎么能撇下你不管呢?要走一起走!我一边加大油门,一边义无反顾地说,你快跳车,不要管我!记得在报纸上,报道一下我的先进事迹!
                 我俩就这么一边嘻嘻哈哈地扯淡,一边冒雨前行。车快路滑,白杨不自觉地从后面贴紧我,有部电视剧是这么说的,靠近你,温暖我。这时我想,要是我能倒骑摩托车就好了。
                 在行至下一个公交站牌时,我减速停车。“怎么停了呀?”白杨疑惑地问我。我说,呃……你坐公车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
                 这娘们很认真地说,这怎么行?我可不能把战友撇下临阵脱逃。我淫笑着说,年轻人,你真是太简单!我有雨衣,可是只够我一个人穿。如果你不坐公车,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我穿雨衣你淋雨。你自己看着办。
                 这时公交车匆匆赶来了,我坏坏地看着她。这娘们气呼呼地对我说,李文青,算你狠!说完就上了车。
                 公交车渐行渐远,消失在一片朦胧中。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太善良了?我本该借此良机,让她多抱一会儿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哇!我虽着急却不敢骑太快,假如摩托车失控滑出去,那我就不只是淋湿这么简单了。
                 正在我神游之际,忽然想起白杨的包还在我摩托车里呢!这可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变得十分冲动,想都没想就加大油门向公车追去。
                 摩托车在暴雨中疾驰,雨水打得我睁不开双眼。身边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溅起一拨拨水花,让我止不住地想问候司机的妈。急行了七八分钟后,我渐渐看到了公车的影子,幸好它还没有走远。我将油门加到底,迎头赶上。
                 白杨,白杨!我张大嘴巴在暴雨中呼喊。我已经看到她站在车中的身影。我想告诉她包在我这里,让她在下车的站牌那里等着我。然而雨声太大,车窗紧闭,她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她静静地站着,默默注视前方。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跟公车靠近,伸出一只手去拍打车身。这确实有些疯狂。先是靠窗的人看到了我,紧接着全车人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白杨终于发现了我,她慌忙跑近,打开车窗,不顾全车人的目光。
                 “你疯了!”她冲我大喊大叫。我挤出一丝笑容大声喊道:“你的包在我这里呢!”我喘口气说,“你下了车等等我!”公交车没有给我们太多时间,它再次提速走远了。我满心欢喜地把车速放慢,踏踏实实地往家赶。
            


            55楼2010-10-29 16:06
            回复
                   我马上就二十三岁了,居然还没有跟女人睡过觉。一想到这,我就很不甘心,觉得愧对列祖列宗。而这件伟大而严肃的事情,离不开白杨的配合。所以我计划着,今晚在席间将她灌晕。那时候我伺机而动她半推半就,这也符合酒后乱性的逻辑。
                   躁动的心,被一串清脆的铃声打扰,是白杨。我左边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莫测的微笑,想不到这娘们送上门来了!
                   电话那端,她颐指气使地说:“李文青,把自己收拾收拾,晚上跟我去吃饭。”“嗯?”事情跟我所想有些偏差,我就问她:“吃什么饭?”
                   她大言不惭地说:“晚上我们同学有个小聚会,你跟我这么久,也该给你个名分了。”靠我不屑地撇起嘴角说:“我不去,你同学我又不认识,跟他们在一起我放不开。”我又讨好地要求道,“不如咱俩出去玩吧。”
                   这娘们不耐烦地说:“你当我愿意你去呢,是我几个姐妹要见你。”几个姐妹要见我,这就不一样了!你知道我从来不忍心拒绝女孩子的要求,更何况是这么多的女孩子。我立刻就说:“那好吧!”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苍白的叹息,我的转变是有些突然。我挠挠头说:“不是,那个……既然咱们在一起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要试着去跟她们接触……”
                   这娘们冷冰冰地说:“好了,好了,你赶紧出来吧,一会儿该晚了。”
                   挂断电话,我别有用心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白杨说得没错,长成我这个样子,打扮不打扮的已经没多大意思了。我身上有一种颓废忧伤的气质,无论怎样掩盖,都会于人群中脱颖而出。
                   我见到白杨的时候,她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身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围一条鲜红的围巾,看起来楚楚动人。此情此景与我多年来所憧憬的景象暗合。我心中的恋人就是这个样子。我不禁为之一动。
                   她哈出一团热气说,你怎么才来呀?我牵过她的手,温暖地将她抱住说,下雪不好打车。天知道,此刻我纵有千言万语,却恋你在心头难开。
                   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我们来到了聚会的酒店。远远地就看到,一傻帽男同学已经殷勤地等在楼下了。确切地说他是在等白杨,见到我后他有些吃惊。白杨热情地介绍说,这是李文青,这是段滨。
                   因为称其段滨不足以表达我对他的鄙视之情,我还是用傻帽男称呼他吧。傻帽男似乎有些尴尬,他拘谨地跟我握握手问白杨:“男朋友吧?挺帅的。”
                   写到这里,我又觉得这个人还是挺诚实的,看人也是一针见血!我开心地与他握手说:“谢谢谢谢!”好久没听到这么直言不讳的夸赞了,我真是挺激动的。
                   傻帽男一本正经地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鄙视地打量着他。这家伙穿一身笔挺的西装,小皮鞋擦得锃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店的领班呢。
                   来到了房间门口,傻帽男乐呵呵地对白杨说:“大家都在等你呢!”注意,他用的是你,不是你们,这就使我不大高兴。但是我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有白杨给我撑腰,我怕谁?
                   进门后我猥琐地环视一周,发现美女确实挺多。席间有个娇小可爱的姑娘更是一见如故。
                   “这是夏橙。”白杨向我介绍。这个叫夏橙的姑娘,我早有耳闻,真是名不虚传呀!她调皮地向白杨眨眨眼,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说:“李文青吧?”我挠挠头说:“是呀。”
                   这时我心里想,白杨的朋友可真可爱,除了几个男同学,个顶个可爱。羡慕之余,我就觉得作为朋友,高兵、方刚他们实在拿不出手,简直是给我丢人哇!我怎么一朝不慎,跟他们搞到了一起?我真是作孽,以后一定要跟他们划清界限,多跟白杨的朋友在一起玩儿。
              


              61楼2010-10-29 16:09
              回复
                     过了一会儿,不甘寂寞的傻帽男又开始吹起了牛逼,说:“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忙哇!”我心说,我们知道这个干吗?你忙不忙的关我屁事儿?
                     这家伙无可奈何地说:“大小事情都得我亲自去干!这不,实在忙不过来了,只好买了辆车,油费还得自己掏!”
                     我真想用普通话对他说,你—真—牛—逼!
                     在座的人似乎都很给傻帽男面子,这家伙吹完了自己又吹他爹,还他妈挺孝顺!只有夏橙跟白杨表现得不卑不亢,白杨仰着小脸甚至比傻帽男还牛逼。真不愧是我女朋友!
                     我也不能逊色。我估摸着今晚是傻帽男请客,消息得到证实后,我就去吧台拿了包烟,挂到了房间账上。本来想拿一条的,怕这家伙钱不够,再说我也不方便携带。
                     有人说,同学聚会就是给“成功”的同学一个吹牛逼的平台,顺带着拉拉皮条。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我就是来看耍猴的,还管饭呢!
                     吃完饭傻帽男大手一挥说:“谁都不准走!”
                     我不觉一愣,心想还要发钱吗?结果他说:“都去唱歌,我请客!”
                     因为只有一辆车,所以由女生来坐,男生只能打车了。我本想混进车里,跟姑娘们挤一挤的,反正又没有外人。可白杨一把把我推了出来,真叫我没面子。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坐进了别人的车里,扬长而去,这滋味真不好受。
                     来到KTV后,念于我惊世骇俗的歌唱水平,别人邀我献艺的时候,白杨都委婉地代我谢绝了,害我壮志难酬。她说我嗓子疼,我看她是脑子疼!
                     白杨怕我受冷落,不离左右地陪着我。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她们同学难得一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怎么好妨碍人家?于是我就对白杨说:“你一边玩儿去吧!”
                     然后我再回过头,跟夏橙聊天。她也不喜欢唱歌,至于唱得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不如我。不过我俩倒挺谈得来。我饶有兴趣地分析了一下她的名字,说:“你这名字起得好哇,听着就让人……”我突然觉得,说垂涎欲滴似乎有歧义,容易让人误会是对她本人垂涎,于是就说,“听着就让人想起夏天的橙子。”你看我表达得多精当!
                     说到这里,我不禁要抱怨下白杨,这谁给你起的名儿呀?整个一没文化嘛。白杨———听起来跟棵大树似的。我要是写下,在一片树林里,我拥抱着白杨并深情地与之接吻,人家会怎么想?会不会把我当成淫物狂?很有可能!
                     嘈杂的包间里,夏橙笑眯眯地问我:“听说你文章写得不错。”我一听就知道是白杨告诉她的,就苦笑着摇摇头说:“这个白杨呀,真拿她没办法。”
                     夏橙又说:“白杨的文章写得也好,有灵气!”“哦……她呀。”我翻着白眼,把头歪向了一边。她跟我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这娘们正被几个男同学围着,笑得正欢呢!她瞥了我一眼,竟装作没看见,继续投入到热火朝天的谈笑中。
                     简直不成体统!我心里忿恨地想,当着我面就敢勾三搭四的,反了她了!这娘们真得好好管管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有些心不在焉。我时不时地瞅一眼白杨,看到她放浪形骸的样子,我感到丢人同时气愤!我真恨自己生不逢时。假如生在封建社会,那我就娶上七八个姨太太,天天在白杨面前跟她们眉来眼去,气死这娘们!
                     夏橙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她诡秘地问我:“怎么,吃醋了?”我很没面子地说:“哪儿有。”
                     她咯咯笑笑说:“白杨可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呀。”“呵呵。”我干笑一声,心说,你是不知道呀!
                


                63楼2010-10-29 16:13
                回复
                       好不容易熬到聚会结束,我俩跟夏橙简单地道了别。夏橙还伸出一只小手说:“李文青,再见”这让我心情稍微好了些。
                       傻帽男激动地跟白杨告别后,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走了。他没有当场跪下来求婚,真是给足了我面子。
                       雪已经停了,空气清新,万籁俱寂。站在这白皑皑的雪地上,我才思泉涌,诗兴大发,禁不住俯身、抬手在雪地上写下“段滨**你妈”六个大字。但是写完后,我苦笑一下,认为自己很不道德。毕竟他妈没有得罪我,我不好殃及无辜。于是我轻轻地挥一挥衣袖,将写下的字迹抹去,另起一行写下,段滨是个傻丅逼!
                       坐在出租车里,我俩谁都不说话。虽然我很窝火,但是我认为在司机面前还是给白杨留点面子,免得搞得自己没有面子。
                       把白杨送到小区后,我压住怒气说:“咱俩再聊会儿吧。”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会突然发火,我觉得那是一件很失态的事情。我要发脾气,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拐弯抹角地找茬,然后再由浅入深地发火,这看起来就有点找抽的意思。
                       这娘们轻蔑地说:“有什么好聊的,我要回家了。”
                       我一听她要走,就沉不住气了。再不找茬就没机会了!我冷笑一声说:“今晚上玩得很开心吧。”白杨挑衅地说:“是挺开心的,难道我不应该开心吗?”
                       我说:“姓段的对你很有意思呀,挺有成就感吧?”她哼了一声说:“小心眼儿。”
                       我最恨别人说我小心眼了,小时候我回到家,看到我妈在吃西瓜,我就说:“好哇!你一个人在家偷着吃西瓜呢!”我妈不但不感到羞愧,居然还倒打一耙说,你真是小肚鸡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这样的话听多了,我就有了阴影,所以小心眼这个词对我来说很敏感。
                       我摊开双手,哈哈大笑说:“我小心眼儿?我小心眼儿?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
                       白杨轻蔑地笑笑,她这样子加重了我的愤怒。我咬牙切齿道:“姓白的,你什么意思?一晚上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是去看你跟别人……”我没说下去,打情骂俏这个词我说不出口。
                       这娘们却抓住理了,说:“我不理你呀?你还好意思说呢———李文青。瞧你一见人家夏橙那样,我都替你脸红!”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娘们是吃我醋了。意识到这一点,我立刻就平衡了,甚至有些得意。我很想对她说:“亲爱的,我对夏橙的好感,只是出于朋友间的欣赏,发乎情止乎礼。咱俩才是超友谊的关系啊”
                       但这么说只会越抹越黑,我只好委屈地说:“我哪样了?不就是聊了聊吗?”
                       “是呀,我也没说不让你聊啊,我要回家……”这娘们摆出一副不想谈的架势,一脸的不耐烦。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死皮赖脸地笑着说,再跟我聊会吧。
                       “你让开。”这娘们绷着脸,不容侵犯地看着我。
                       看到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倒有点乐了。说实话这娘们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我又补充道:“我跟别人又说不上话,只有我俩不唱歌,我不跟她聊跟谁聊?”
                       这娘们摆摆手说:“好了,都是我的错,你让我回家好吗?”
                       我一把拉住她说:“我错了!”她不理我,我又嘟嘟囔囔地说,“我承认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给您丢人了。”
                       我偷偷观察白杨的脸色,这娘们虽然不松口,但神色已经缓和了一些。我就说:“你就算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夏橙吗?”
                       她听后幽幽地说:“夏橙我自然是信得过……”随即,她厌恶地看我一眼说,“但是你就很难说了!”
                       听到如此人格侮辱,我本该勃然大怒。但怎奈时不利兮,我忍气吞声地说:“哎呀,好了,以后我不跟夏橙说话了还不行?”
                       “我说不让你跟人家说话了吗?”她白了我一眼。这个问题,的确让我很难回答。我要是说她说了,那是叫板。这不是认错的态度。要认错就得忍气吞声,把所有错误都揽过来。可要是说她没说,那我是自己打自己脸,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叹口气说:“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以后咱别吵架了行吗,多伤感情呀。”
                       这娘们眼睛看着别处,疲惫地说:“你当我愿意跟你吵吗……”我见她有所松动,赶紧打断她,轻声责备道:“你这个人呀,哪里都好!就是有什么事儿总憋在心里,这样可不好!”
                       白杨虽然没说话,但是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时,我急中生智说:“对了!不如,咱给夏橙介绍个对象吧?”其实我的本意只是为了分散白杨的注意。
                       “嗯?”白杨好奇地看我一眼问,“介绍谁呀?”我一瞪眼说:“高兵呀!”
                       “咦”白杨很恶心地说,“就你那帮同学,还是算了吧。人家夏橙可是好女孩,你可别瞎给人介绍啊。”我说:“怎么是瞎介绍呢?人家高兵可是好男孩!小伙子多好啊,长得又帅,又有内涵……”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举了个例子说,“你看他每次穿拖鞋,还总是配双白袜子,多有品位!”
                  


                  64楼2010-10-29 16:13
                  回复
                         我说得口干舌燥,声情并茂。可这娘们听完后,居然说怎么听都觉得我像是在炫耀!还横眉立目地说:“李文青,你真是巧舌如簧呵,照你这说法,我还得感谢你对我忠贞不渝吧?!”
                         我突然失去了斗志,叹口气说:“算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不白费口舌了,老这么吵真丅他妈没意思!”
                         听完这话,这娘们默默地站起来,拢一拢头发,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我估计她这么大了,应该不会走失,也不至于想不开,所以就没拦她。爱走走吧,少在我面前耍小姐脾气。
                         我一个人在家烦得要命,屁大点事儿也折腾成这样。这时候想起了张MM的那句名言,说爱情就像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我现在的感觉是,爱情就像一只虱子,穿了一袭华美的袍子。
                         我想或许我们真不合适,从一开始两个人就跟仇人似的,互相作对。斗来斗去,竟然搞到了一起。这不是瞎胡闹吗!她后来之所以喜欢我,可能只是出于好奇,想尝试一下跟“流氓”谈恋爱的滋味。
                         现在她尝到了,感觉并不怎么样,失去了新鲜感取而代之的是排斥。再这么折腾下去,很可能就是厌恶了。而我不想让任何一个,曾经对我有过好感的姑娘,对我心生厌恶。
                         想到这里我就有些难过,想到我们就这样要分手了,觉得很舍不得。平心而论,白杨真是个好姑娘。长得漂亮,人又不俗,真是难能可贵。她总发脾气我也理解,假如换位思考,我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发类似短信,那我可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总之,那天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件事我俩都没错。那我们为何吵成这样?由于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一整晚都没睡好,并因为情绪出现较大波动,引起了内分泌失调。具体体现,就是脸上冒出的两个青春痘,让我的大饼子脸,变成了带芝麻的烧饼。
                         在这个早晨,我站在浴室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脸,忧愁地叹出一声:“雪上加霜。”这虽不至于让我拿起剃刀把自己解决掉,但是想到白杨,真是愁肠百结,不知如何面对。我想,那就冷战吧。
                         上班的路上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先开口。如果总是我认错,那对我俩没有好处。我不是一个乐于服软的人,当我厌倦了这一切,终有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我相信白杨也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所以为了她,也为了我们,我坚决不能认错。
                         可是一见了她,我就差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娘们的脸上居然也冒出一个青春痘。
                         当时白杨正在擦桌子,挽起一只袖管,挥动着她的小胳膊。她抬头看到我后,迅速将目光移开,神情十分冷漠。靠我撇了撇嘴,这是向我宣战呢。我自然不能输给她,我摊在椅子里,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天涯歌女》。
                         悲戚的歌声登时弥漫了整间办公室,正在吃早饭的张颖,也被我感染得泪眼婆娑。据说,我这首歌令她想起了旧社会,她觉得要是不努力工作都对不住今早这顿饭。
                         一上午我都表现得十分活跃,只要有人来我们办公室,不管他找谁,我都热情地凑过去听一听,并且动不动就放声大笑。张颖跟宋姐谈论给儿子买什么牌子的尿不湿时,我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说:“没错!这个牌子确实好用!”
                         很明显,我是今天的焦点。白杨就不如我了,这娘们苦着个脸,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并且只要我一说话,她立刻就退避三舍,还算是识相。
                         中午买饭时,我俩在路上相遇。她没有理我,我白了她一眼。坐在办公室各自吃饭时,我吧唧着嘴,感慨连连,“啊好吃!真香啊!”
                         吃过了饭,见白杨趴在桌子上想睡觉,我立刻就把音乐打开了。我平时很少听摇滚乐,今天要尝试一下。这娘们老老实实趴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我得意地想,跟我斗?你丫还嫩点!以前那是因为我让着你,现在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下了班,我一溜烟就跑了。以前白杨说过,她怕黑,总要我等她。我今天偏不等了!你不是不理我吗?不是躲着我吗?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我倒要看看,你来不来坐公交车,还躲不躲我?我故意放过去几班车,自信满满地等待白杨出现。但是,白杨一直也没有出现。
                         天渐渐黑了,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今天的路灯也不太亮。尽管我有些失落,但我还是不停地哼着歌,好让自己高兴一些。
                         我突然想到,搞不好白杨现在还在办公室呢!那就说明她一个人在伤心呢!这说明她离不开我,她后悔了!这时候,我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破涕为笑,主动跟我重归于好的。而我,只要假装回去拿东西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拔腿就往回跑,心里被期待填得满满的。当我喘着粗气,坐上电梯,来到办公室后,却发现门已经上锁了。走廊里黑漆漆的,我突然就感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
                         我失望地想到,白杨一定是去了下一个站牌等车。
                    


                    66楼2010-10-29 16:17
                    回复
                           她说:“我要调走了。”
                           “哦……”虽然不止一次地想过,那时我甚至盼着她早点滚蛋,但现在猛然听她一说,我还是有点失落,“要回宣传部了吗?”
                           “是回A城宣传部,我调回来了。”
                           “哦……”我心里又咯噔一下,这下我们是彻底分开了。我本该说几句恭喜的话,但我实在没心情。我想,以后我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我不能抬起头就看到她,不能偷偷抛个媚眼博她一笑,不能有她陪着一起吃午饭,不能跟她一起坐公车下班,也不能在闲暇里一起溜出去玩儿了。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后会怎样?谁知道呢……或许我们联系越来越少,关系越来越淡,最后失去联系也说不定。就目前情况来看,我跟白杨相比,各方面都处于劣势。即使我对自己有信心,期待着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混个人模狗样,可是我能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吗?我不能。那么我有权利要求白杨对我有信心吗?我没有。所以我对这份感情没有把握,也不想去把握什么,因为我不如她。我知道,她不在乎这个,可是我在乎。
                           见我有些怅然若失,她开玩笑说:“我走了你挺开心的吧?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说:“短信那件事……”
                           她说:“不用再说了……是我太小孩子气了,我向你道歉!并且以后我要完全信任你!”她打起精神,想要给我一些希望。
                           她居然会向我道歉……看到她笑得这暖暖的模样,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对她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孩子,你长大了。”
                           我延续了玩世不恭的风格,想要绕过不开心的话题。我做到了。白杨哈哈一笑说:“去你的!”于是我们打破了沉闷,嘻嘻哈哈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心里就酸酸的。
                           我们俩各有心事,却无以言表。或许,这就是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昏暗的餐厅里,飘荡着悠扬伤感的萨克斯曲。我找到了那么一点感觉,点燃一支烟,一口喷在了白杨脸上。这当然是有些挑逗的意味,看起来有点放肆。
                           她目光烁烁地说:“你找死呢。”
                           我说:“咱们喝点吧。”
                           她说:“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我说:“我想你陪我喝点。”
                           她点点头说:“好吧。”
                           两人相视无话,默默碰杯喝酒。她喝一小口,我一口半杯。我喜欢这种淡淡的离伤,感伤与别离纠缠在一起,就有了浪漫的感觉。其实我喜欢一切忧伤的情绪,喜欢身陷其中,细细品味。
                           我把精致的餐具摆放整齐,将暗红色餐布压于盘下,还让服务生换了高脚杯,此刻我需要那么一点情调,尽管我们喝着金黄泛沫的啤酒。我骨子里是一个悲观的人,喜欢浪漫,我行我素地营造着自己的情调,对别人的高雅不屑一顾。
                           酒跟音乐都会催生人的情绪,白杨的眼神有些迷离,她问我:“李文青,你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
                           她说:“咱们这算是爱吗?”
                           我说:“不知道……应该还没到那份上。”
                           “哼!”她自嘲地笑笑,将胳膊撑在桌面上,单手托腮,长长地叹一口气。
                           对于爱这个字眼,我曾经打定主意,只对一个人说。运气好的话,那个人应该是我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可能一生都不会幸福。我固执地认为,人这一生只能爱一次,也应该这样。这似乎理所当然。人经不起太多刻骨铭心的折腾,深爱过后的“爱情”那仅仅是“人情”。
                           我能感觉得到,这次的冷战,白杨似乎有些改变。她似乎了解到些什么,才会让她变得如此惆怅。至于是什么,我想她同样捉摸不定,但那一定来自她的内心,并刺激她作出某种决定。


                      69楼2010-10-29 16:27
                      回复

                             此后不久,也就是临近年根的时候,报社给白杨举行了欢送会,宣布其年后就不能再跟大家一起共事了,要去A城宣传部。
                             那天大家都有些小感伤,我却表现得喜气洋洋,这看起来就有点不正常。我那会儿,脑子确实有点乱。崔晓强更是喝得东倒西歪,让我十分不爽,你丫感的哪门子伤?
                             上厕所的间隙,崔晓强亲热地搂住我,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汗毛倒竖说:“你想干什么?这儿人可多!”
                             这家伙嘿嘿一笑说,别装了!唉……他又叹口气说:“啥都别说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我心说,沦谁也沦不到我啊,你自己沦去吧。
                             崔晓强突然诡异地问我:“你知道白杨为什么这么顺吗?”我一惊,说:“不知道。”他神秘地笑笑说:“你知道白杨她爸是干什么的?”我摇了摇头。他笑而不语,卖了个关子。
                             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心里想,管他呢,她爸干吗关我屁事。
                             酒席最后,蔡总编提议,一人说几句祝福的话。可能是喝了点酒,大家都说得挺煽情的。崔晓强简直都要哭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那会儿我甚至以为,白杨不是调回A城,而是要发配边疆了。
                             轮到我的时候,我从容起身,十分客气地说,祝白杨工作顺利,一帆风顺。相比大家的情意绵绵,我的祝愿略显简短。以至于我都说完了,大家还在愣愣地等着我。蔡总编打圆场道:“李文青不善言谈,比较内向,但是短短几个字已经包含了所有的祝愿。”
                             白杨也十分矜持地说,谢谢。
                             现在想来,我们这两个狗东西还他妈挺能装的。
                             大年二十九那天,我吃过午饭,正趟在床上等着吃晚饭。白杨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一趟。我屁颠屁颠地跑下来,只见这娘们小腮冻得红红的,骑着小摩托,上身黑色卡腰小皮衣,下身蓝白牛仔裤,足蹬棕色短皮靴,看起来既时髦又俊俏。我还惊喜地注意到,她手里提了一个白色大方便袋。
                             我色迷迷地说:“干吗呀?这才刚放假就想我了?”
                             白杨咯咯一笑说:“美死你!我给你买了点东西,你过年吃。”
                             我腼腆地接过来一看,什么牛肉干了,烤鱼片了,都是我平时不舍得买的。这得花多少钱啊?我当时就急了:“谁让你给我买东西了!我要的是现大洋!”
                             这娘们笑吟吟地说:“跟我妈逛超市呢,突然就想给你买点吃的。”我说:“你妈呢?”她说:“回家了,我骗她说有点事儿,折回去买的!”我挑起大拇指说:“白杨———你干得好!”
                             她说:“好了,我得走了,回家打扫卫生去。”
                             这时候,我就很客气地说:“你说你,来就来吧还买东西!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钱去。”白杨嗔怒地看我一眼说:“少跟我在这儿装,我走了,拜拜”
                             我提着一大包吃的,看着白杨骑着小摩托,飒爽的身姿渐行渐远,心里美滋滋的。目送她走远了,我又觉得挺遗憾的,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楼上邻居们也没有出来的,要是让他们看到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那我得多有面子!搞不好就传得沸沸扬扬说,李家小子,真有手段啊!
                             年假大概有七天,以前光听不信,现在可知道相思之苦了。我在家没事干,只能看电视。往沙发上一歪,就是一天。可怕的是,我现在看到漂亮姑娘就会想到白杨,觉得她们怎么长得这么像!除了一个鼻子两只眼,居然还都长了两只耳朵!当然白杨似乎比她们都要漂亮些。
                        


                        70楼2010-10-29 16:31
                        回复
                               这么说吧,我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错过。上学迟到,是因为我妈没叫我起床。做不完作业,是因为他们看电视引诱了我。还有一次,我美术得了个乙,那是因为老丅师看我不顺眼。
                               为了这事儿,期末教丅师评定的时候,我给她评了个很差。为此,这位老丅师没有评上先进,她当时几乎发疯,说我们班出了个败类,非要追查到底。说什么,如果我不站出来,全班放学都不能走。搞什么搞啊?我虽然小,但我不是白痴。如果我站出来,同学们倒是走了,那可就只留下我一个了。我肯定不会站出来。
                               其实,集自卑自大于一身,最大的坏处还是让人优柔寡断。虽然我经常做出些惊人的决定,看起来说一不二、敢作敢为,但内心的矛盾却是纠结得很。由此也可得出,我的自大总是战胜自卑,因为自大是我的天性,自卑属于后天培养。
                               我回到家,坐到饭桌边,叹了几口气。我妈警惕地问:“怎么了?”我说:“工作有点干够了……”她立刻就大声嚷嚷:“干够了就别干了!在家玩多好啊!让我俩养着你,这样多舒服!”
                               我妈对我的关怀,真是体贴入微。如果我答应了她,她还可能用别的贴我,比如巴掌。每次我心理出现问题,她总会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让我不敢吱声。我心虚地说:“好了,好了,我不就是随便一说吗?”这时候,我爸鄙视地盯我一眼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要当爹了。你现在还跟个屎孩子似的,人事不懂、四六不通!”在他眼里我就是到了六十岁,估计也跟屎孩子似的。父母们总是这样。
                               我埋头吃饭,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现在白头发已经很多了,腰也挺不太直,看起来有些老态。我爸年轻的时候喜欢吹牛,每次看新闻联播,他总会指着大会堂里的一个空位说:“看到了没,那个座位就是给我留的,我有事没去。”
                               那时候,他总是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后来要搬家,我还以为我们要直接搬到中南海。那时候他是区里的优秀企业领导,春风得意,意气风发。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经历了企业改制、社会变迁,好时光一去不再,他自然奈何不得。只是在酒意盎然之时,他仍会忍不住,小心地提起过往。他之所以如此小心,是因为我曾冷漠地提醒过他,好汉不提当年勇。
                               现在,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烟,灯也不开,看起来十分落寞。有时候我真想跟他说会话,可是父与子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呢。
                               在家里碰了一鼻子灰,并没有动摇我辞职的信念。我这人有点一根筋,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因为我总是有种紧迫感,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最大的成就。我知道,我早晚都要辞职,拖得久了,只会浪费我的时间。为了尽快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辞职,让自己待在家里没事干。
                               并且,我高瞻远瞩地想到,很有必要征求一下白杨的意见,让她帮我拿拿主意。这样的话,假如我辞了职,又找不到工作,就可以赖到她身上。说她怂恿了我。我这一招,实在是高哇!
                               事不宜迟,我拨通了白杨的电话。她没有接,而是给我拨了回来。为此,我曾善意地提醒过她:“老这么打过来打过去的,搞得双方都很疲惫。再说,你老不接我电话也不像那么回事。倒不如你去给我充个千儿八百的话费,来得方便。”
                               这娘们冷冷地说:“这不一样,我给你拨回去,是因为我的话费用不完。况且,我给你充了话费,谁知道你会跟谁聊呢?”为了避免鸡飞蛋打,我没敢贸然反驳,但是我心里想,这娘们够贼的呀。
                               电话那边,白杨爽朗地说:“我一猜就是你。”
                               “难道还有别人?!”我冷言以对。这娘们整天乐呵呵的没有愁事,我不开心的时候,最见不得别人开心。我甚至可以想象,她吃饱饭没事干,拿着薯片,喝着果汁,看电视的样子。真气人啊!
                          


                          77楼2010-10-29 21:11
                          回复
                                 “辞职?”白杨扭过脸,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又发神经啦?”我急忙心虚说道:“没有,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她着急问道:“那总得有个导火索吧,不然你好端端地辞什么职呀?”我不耐烦地说:“什么导火索啊?你以为这是炸碉堡呢。”
                                 如果说到导火索,那该是刘主任骂了我一顿。但是我不愿承认,这会显得我不够成熟。再说被人臭骂一通,我也羞于启齿。与此对应的,有句格言说,一个成熟男人的标志不是为了某项事业而英勇地死去,而是为了什么事业而卑贱地活着。
                                 这句话,被许多初入社会的男人奉为圣旨,认为自己不够贱就不是个男人。怀着一颗复仇的心,把自己龟缩起来,盼望着有一天能够犯贱中举。回头想来,这句话却也害人不浅。它教人学会忍耐,牺牲自我,却否定了男人的英雄主义、扼杀了人们追求理想的勇气,让人逆来顺受、安于现状,是一种典型的犬儒主义。
                                 说到这里,我又觉得分析一句话,实在没有意思。任何话还要辩证地对待,你当时的境遇决定你对它的态度。心中遇何惑,所见即何解吧。
                                 我还是喜欢,人生天地间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这种洒脱与大气。如果只为一时安逸,为了他人意愿,庸庸碌碌度过一生,这也没什么意思。当然这只是一己之见,我这人比较极端。如果不能活得酣畅痛快,那我情愿穷困潦倒。在我看来,潦倒的理想主义者,也很浪漫,有诗意。总之,我不喜欢跟别人一样。
                                 所以,白杨难以理解地问我:“那你为什么辞职?”我抬头望向别处,闷声说道:“操……”
                                 如果白杨的文化底蕴足够深厚,那么她就能从这个字里,读出无奈、厌倦和一丝豁出去的决心。但她是中文系毕业,估计没有系统学习过“操”字的引申义。
                                 我只得将自己的理由,向她重复一遍。其实这理由我已经鼓舞了自己万千遍,说来说去还是赚钱少、没前途、干着没劲那一套。
                                 白杨耐心听完,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含泪相劝。她叹口气说:“就知道你干着没劲。你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吗?”我没有吭声。她又说:“那你想好辞职后做什么了吗?”
                                 我说:“操丅!我要想好了,还用等到今天?”
                                 “那你都没想好干什么,你辞什么职呀?现在工作多难找呀!”这娘们看起来挺着急的,搞得我好像很不懂事儿一样。我突然有点乱,就顺着她说:“哎呀,我也没拿定主意,就是想跟你说说,听听你的意思。”
                                 听完这话,这娘们脸上浮现出很认真的表情。把身子坐直,随时准备为我答疑解惑。就像品学兼优的女同学,立志要挽救一个失足男青年一样。这傻妞!倒真像我大学时的团支书。
                                 我们班的团支书长得也非常漂亮,而我是班里唯一的一个非团员。有了这得天独厚的优势,我就主动找到她要求入团。我痛苦地向她忏悔说,自己觉悟得太晚,没有跟上同学们的步伐,现在很后悔,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给耽误了。希望通过她的思想教育,加入光荣的共青团。
                                 她刚开始对我挺热情的,聊了几次后就有点蹊跷,偷偷找到班里的女生了解我的情况。了解了以后,她就对我说:“过不了几年就要退团了,入不入也没多大意思。”我当然是不甘心!说了些革命不分先后,学习不分长幼之类的话。
                                 她突然又告诉我,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找过她,我觉得她这人,人品不行。
                                 白杨如此热心,我要是没有点困难,实在过意不去。我对她说:“我辞职最大的阻力,还是家里呀。我要是辞了职,我妈能杀了我!”这娘们欣慰地说:“你妈真好!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79楼2010-10-29 21:11
                            回复
                                   每年的春天,随着季节的流转,我都会变得焦躁不安。夜晚,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野猫的叫声,我在墙上挠出了一道道爪痕。通常,人们会把这种抓狂的行为,归咎于发情期躁狂症。然而我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为那些猫———着急。
                                   春天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季节,用赵忠祥老丅师的话来说,这是一个交配的季节。看着动物们忙忙碌碌,我又岂肯无所作为让光阴虚度呢?!
                                   在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我穿戴一新走出门去。这时朝阳刚刚升起,薄雾缓缓消散,整个世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今天我还特意梳了中分,这令我看起来十分洋气。
                                   来到早市,我决定买一份百吃不厌的煎饼果子。站在煎饼摊前,我摆出一副老主顾的十足派头,让忙得抬不起头的大妈给我来上一个!卖饭的大妈总是记不住我的口味,每次都要问我,要不要甜酱,要不要葱诸如此类。当她又问我要不要辣椒的时候,我温文尔雅地告诉她,不要钱的我都要。
                                   这时她惊讶地抬起头,若有所思道,哦,是你啊。
                                   朝晖洒满车厢,晨风吹过,有葱花味。此刻,我大嚼大咽地用过了早点,又将塑料袋团作一团扔到脚下,悄悄踢到了一边。之后,我忧郁地把头偏向一侧,开始欣赏窗外的景色。
                                   车外的麦地,被晨露打湿,麦苗伸个懒腰,迎来新的一天。街边的法国梧桐,有点点新绿冒上枝头,为大树戴上了一顶鲜嫩的绿帽子。肇事人春姑娘,她是一个博爱的姑娘。只是,姑娘领进门,修行还要看个人。
                                   下车时,一阵和风扑到脸上,带着久违的春天的气息。我哈哈一笑,一脚踏空。就这样,我先是被春姑娘吻了一下脸,又被青春扭了一下腰。于是在这个清晨,我感觉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走进办公楼,抬头遇见早来的蔡总编,他微笑着与我打招呼,又客气地问了些生活琐事。好像他一直在暗地里关心着我,而我们一直很亲密。你知道,领导们有时候很喜欢跟下属拉拉家常,这可能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像国家干部。
                                   我自是洗耳恭听,感谢政丅府。一地鸡毛过后,蔡总编要我将上周的评报表,交到办公室。因为昨天下午我有个采访,没能参加周会评报。事实上,采访早就结束了,他们开会之时,我正在街头闲逛欣赏美女。欣赏美女,自然要比看领导脸色要好。
                                   我打开办公室门,照例先将饮水机打开,又很认真地将地扫了一遍。之后,我打来一桶水,将拖把浸湿挤干,把地面擦得一尘不染,并对着水磨石梳了梳头。做完这一切,我感到很满意。我为自己接一杯水,坐下来思考辞职的对白。
                                   说真的,我不怕辞职,但我挺怕辞职的场面。光是想一想,就会让我冒出一头大汗。领导免不了要虚情假意地挽留,哪怕他恨不得我赶紧滚蛋。同事们少不了要露出惋惜的神情,说些没事儿常来看看的话。这完全是屁话!我没事来这儿干吗?我要是想来,我还辞个屁?!我倒宁愿简单一些,哪怕它来得粗暴。我说,领导我要辞职。领导说,滚。
                                   总之,我害怕一切虚假客套的场面。就像参加某个场合之时,我从来不会先走一步。因为我一告辞,大家就要纷纷与我告别,并让我在路上小心一点。我总疑心他们这是在恐吓我,仔细想想你就会发现这话有多么恐怖。
                                   除了让我路上小心,他们还会站起来送我。搞得好像大家都很爱我,这也令我很不自在。所以只要多呆一会死不了人,我一般不会早退。
                                   想好辞职的对白后,我打开电脑,将一切私人文稿全部删除,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所谓,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这份工作于我而言,也只能追求一份体验的过程了。因为我找不到停靠的大树。
                              


                              81楼2010-10-29 21:1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