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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黑猫 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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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24-10-18 22:18回复
    -主要角色-
    “我”:橙·奥弗尔史蒂恩。拉斯特市公立大学大一女学生,从乡下而来并因个人原因想在拉斯特市定居。暗恋翃迹的恋人海伦。对“白发魔女”案件的赏金和案件真相有浓厚的兴趣,且垂涎她本人的美貌,有强烈想要亲手抓捕她的欲望,为此积极参与了各类相关事件。
    海伦·米尔斯:翃迹的恋人,“我”的暗恋对象。为人和善但身体有恙,与两年前相比,视力等机能也出现了下降。似乎有过人的艺术天赋。
    翃迹:海伦的恋人,拉斯特市一家私营店铺的老板。曾在麦尔维尔游戏公司就职,担任研发工程师,参与开发了真正的新一代「普罗装置」。
    白发魔女:艾丽西亚·海丽。已亡故的麦尔维尔游戏公司原总经理霍华德·麦尔维尔的妻子,曾做过音乐剧演员。十年前屠杀了公司三十多人之后,拿走了还在研究中的「普罗卡片」,用其中的「伪装」卡进行了改头换面。拥有可以变身的「黑猫」卡。
    霍华德·麦尔维尔:艾丽西亚的亡夫。麦尔维尔家族中年轻有为的天才,二十一岁时带着家族提供的资金来拉斯特市建立了子公司,后发展壮大。但在十一年前突然死去,死因不明……
    华烨:新派来的特殊部队的长官,曾经战争老兵的外孙,拥有可以变身的「喜鹊」卡。
    阿澄:特殊部队的一名年轻新队员,姓氏不明。
    原游戏机房打工同事:原麦尔维尔旗下游戏机房的工作人员,和“我”为同事,后去服役了两年,现在在机关大楼做文职。
    其他:麦尔维尔家族众人,公司职员。
    ——————————————————
    -背景设定-
    星球:C1109伪星,和地球环境相似的行星,星球名由发现此地的人工智能命名。该星球生命由地球送出的「方舟」上的胚胎孵化繁衍而成,但不知为何文明出现了断代,直到近代地球文明才重新被发掘,但相关记载资料已经不完整。
    「普罗装置」与「普罗卡片」:一种地球人发明的特殊装置系统,将各种先进的技术压缩成了一张张卡片的形式,有各种各样的用途。
    「伊维西/伊维西之砂」:一种特殊物质,可以使人大病痊愈,甚至能救活即将死去之人。据说还有延年益寿的奇特功效。似乎没有人见过,因此具体不明。
    ——————————————————
    -其他备注-
    艾丽西亚的昵称:莉西亚,艾丽
    霍华德的昵称:霍威
    【本文纯属虚构,与任何团体、个人无关。】


    IP属地:上海3楼2024-10-1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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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发出来没有空格呀,看起来好难受(@_@;)?
      本部分前期双时间线进行,分十年前与现在。大多数情况下,有第一人称叙事的就是现在的时间线
      预计第一章2025年2月前更新【
      本部分有许多不良内容请勿模仿【


      IP属地:上海4楼2024-10-18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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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1.
        (十年前)
        男人在大雨中奔跑。
        “完了完了完了,衣服没有收,全部都湿光了。”他捧着一袋子面包,撑伞往家的方位跑去,裤腿管都被雨水弄湿了许多。
        转过路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白头发披散的女人倚靠在墙上,不禁缓下了脚步。
        这个女人的身上有很多诡异的、像是植物根茎般的花纹,一直蔓延到脖子以上的下巴上。
        “啊?”翃迹愣在那里,惊愕地远望她,“这个人在干嘛?这是人体艺术吗?……这么大的雨谁看人体艺术,这样不冷吗?”
        消瘦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女人佝偻起背,呼出一些白气。
        “哎,怎么感觉这个人不太正常啊……”他显得犹犹豫豫,“要么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啊?”
        疑惑间女人身体晃动了一下,靠近他这边的手臂突然贴住了墙壁,试图用力。那条手臂的手腕上还戴了一根白色的手环带子。她看起来像是想努力直起身体,继续前行。
        男人想了想,终于又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说:
        “呃……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女人竟以一种恐怖的表情,瞪着眼睛将眼珠子转了过来。瞥到他身上穿的工作服的一瞬间,她的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
        翃迹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女人就已经靠自己的意志站直了身体,转过身来正面对向他。这时他才看见她右手臂上戴着的东西,以及右手攥着的一沓卡片。
        “咦,”他的目光被这些东西吸引了过去,“那个不是我们自己公司开发的产品吗,还没喷漆,应该是试验品样机吧……哎?”
        一枚卡片从卡槽划过,瞬间消失了,女人抬正头颅,蓝色眼眸倏然变成金色,全身的肌肤也对应发生了变化。不过片刻,她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站立在他面前。
        这副铠甲宛若以猫为原型设计而出,全身充满了猫的要素,眼部甚至有猫独特的瞳孔,更恐怖的是这双眼睛还有逼真的生物感。
        「黑猫」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猛然迈开脚步,迅速抽出腰上的佩剑朝他挥去。
        “咦?”翃迹惊恐地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把伞伸到前面去挡,“哎——”
        \\\\\\\\\
        中心广场上有许多鸽子,在地上咕咕咕地四处走动。白色的鸟群密集地聚在一起,绵延了近百米。几个游客带了些玉米粒之类的东西来投喂,让鸽子们向他们那边聚集了一小批,还有几只飞到人的手上啄食。
        我小心翼翼地穿行其间,极力避免飞行中的鸽子落一些粪便到我的身上。
        清洁工开着扫地车路过,将地上的垃圾一路卷走。不远处,六名中年人聚在一起,要求一位路人帮他们以城市的标志建筑为背景拍照——尽管他们那个角度完全逆光。随后追逐跑过几个小孩,他们一边带着面具嬉闹玩耍,一边还发出幼年儿童特有的高音尖叫。
        附近也有很多小朋友,他们围在一个女人身边,看她画画。女人以广场上的一些鸽子为参照,画了一些卡通形象的小鸟,每一张画在她手上都像童话故事绘本里的插画一样生动可爱。
        这个女人的身影我至今难忘……
        在那之后我一直在准备升学考试,不再去想爱情啊、赚大钱之类的事。
        「白发魔女」,「普罗装置」,「普罗卡片」,「伊维西」,这些好像都跟失恋一起被感情的洪流冲走,跟我没有关系了。
        海伦仍然每天出门去上班——也许也不一定是上班,反正每个月她只休息一两天,那两天会闭门不出。她还是像过去那样对我友善、关照,但我以学业上有繁重的任务为借口,拒绝了她不少的邀约,让她对我们的相处变得谨慎。经过我坚持不懈地躲避,彼此之间的关系好像就渐渐疏远了。
        尽管如此,我们也还是邻居,有时候我依旧会撞见她。有时看到她穿一些非常漂亮的衣服出去或者回来,就猜到了她去见谁。
        这样持续了几个月后,出租房子给她的屋主人突然过世了。
        那间屋子原本的主人是一位老奶奶,曾将房子以很低的价格租给了海伦朋友,似乎是因为海伦的朋友对她有过恩情和关照,让她印象很好。后来那位朋友又将房子转租给海伦,而老太太出于信任和嫌麻烦等原因,没有和她们签订租房契约。
        这些事都是我后来问到的。
        我去学校团体旅行的几天里,老太太的家里人全都来了。他们一群人坐下来,跟海伦商议,要求她跟他们签订正式合同,支付与这片土地匹配的租金,或者让他们将这间房子收回去。
        可能是因为生活拮据,海伦没再续租,就搬走了。离开时我不在家,她还留了一点礼物在我的门口,但没有给联系方式,结果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事发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心里很快就难过了起来。
        我猜想她可能会跟翃迹在一起,但我也不愿意再去找他。
        经过一年的刻苦学习,我考上了拉斯特市公立大学,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社团活动,学校的文艺表演,运动会以及竞赛……我试图找各种办法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忘却这件事,却怎么也没法忘记。
        我想我还是无法将她从心中抹去。
        我还是爱她。
        鸽子哗啦啦的飞起来,落在树木的每一根枝干上,顺势飘落下来一些树叶和鸽子毛,以及排泄物。
        一只鸽子在椅子背上走动,然后又轻扑翅膀飞回到地上。
        可能是因为太过专注的缘故,她没有像两年前一样发现我在背后不远处注视着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戴了一副眼镜。
        她画完鸽子后,就把这些图画送给小朋友们,很快把空白的页数用完了。
        这些小孩们拿到她的作品,还显得贪心不足,迟迟不肯离开,目光紧盯着画册后面已经画完的一些成品。
        女人很快意识到了他们的目的,又翻动画册,让他们挑选自己喜欢的图画,这得以让我看到后面画了一些什么内容。
        这些都是一个男人与小动物故事,而且其中最多的就是男人和一个蓝色眼睛的小白猫的四格短漫。
        所有故事全部画的古灵精怪,给小猫赋予了许多拟人行为。比如,男人帮猫咪买了一台钢琴,小猫就会弹琴唱歌给他听,或者,他们会一起看股票和学习专业知识。
        当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剧情,什么男人提议把它包裹到婴儿的襁褓中,让他穿着母亲的装束怀抱它,结果他被它一脚蹬翻在地,击碎了幻想。
        我不停的看,似乎看懂了,这只小白猫是一个丑陋的怪物变成的。它有一次变回原样,躲在房间里,任凭男人怎么叫喊它都不肯出来。
        不过这个男人好像也时常惹得它不舒服。
        其中就有这样一则内容:白猫在雷雨天被噩梦吓醒了,眼睛旁边挂着一滴眼泪,挥舞着前肢,说梦到男人被野兽咬死了,这时候男人叽咕叽咕说了什么,竟然给小猫气到背对他卷起身体,重新睡觉。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磕磕绊绊地生活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白猫又露出它原本凶恶的模样,抓住了一只肥美珍贵的猎物,他们之间爆发严重的吵架,互相指责,说了很多刺痛对方的话,最终这只小白猫就伤心透顶地走了……
        最后,女人把所有的页数都分发完了,孩子们一哄而散,只剩下鸽子还在附近走动。
        微风吹拂动着漂亮的景观植物,她理平整头发,将彩铅装回到铁盒子,收拾起空了的画册壳子和画具准备离开。
        她站起来,转过身,就看见了我。
        “好久不见,”我看见她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充满怀念地向她打招呼,“海伦。”
        /////////
        翃迹从墙后面翻过来,落到地上的时候脚步有点飘移,控制不住地又朝旁边跌走了几步:“哎哎哎…哎哎……哦哟哟哟哟哟……不行了不行了……哎哟,哎哟……”
        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男人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连忙紧紧地捂住了左臂。他的左臂上面被划了一大道口子,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而他的背部,也被抓出了三道血痕,这些伤口让他痛得不行,但更重要的是恐惧在他心里萦绕不去。
        “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腿都吓软了,差点被一剑砍死,这什么情况……”
        他赶紧脱下已经染血的外套,把自己的手臂缠起来,忍着痛用力绑紧。
        “嘶……”
        「黑猫」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动静了,它在发动最后一次攻击的时候突然没了力气,跌跪在地,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男人缓了缓情绪,又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才捡起被劈了一半的伞,谨慎地戳了戳它……又戳了戳它。然后他靠近着蹲下来,按了几个按钮。「黑猫」铠甲瞬间消失,显露出了女人原本的模样。卡片也复原出来落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人还活着吗?”翃迹凑近她,仔细观察,“哦活着啊……哦。”
        男人又拨开她的头发看脸,这个举动让他忍不住把头低得更低:“这个人,哎?这个人不是那个谁……咦?哎呀,一下想不起名字了。”
        “是她吗?有点显老啊。”他又说,“……应该不是吧,亲戚之类的,但是这个全身的皮肤状态,还不至于到满头白发的年龄吧……我还以为是个老妇人。”
        他又拉过她戴着白色带子的手臂,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总之先送医院吧……我差点被她砍死还要救她,真是服了,要么谁来救救我吧……”
        然后他一边钦亮手机一边还说:“说起来身上这个纹路好像也有点眼熟啊,竟然不是画的……”
        这时他发现手机里有很多短信通知,还有好多个因为手机静音没听到铃声的电话没接,以为自己遭到了什么信息轰炸,就下意识按了短信键打开阅读。
        迅速地浏览几条后,他忍不住惊叫起来:
        “什么?——”


        IP属地:上海5楼2024-10-20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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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外面依然下着雨。雨声刷啦啦地敲打着窗户,偶尔夹杂几声刺耳的警笛,给本就压抑的城市添上一层更为厚重的阴霾,仿佛光明永远无法到来。
          艾丽西亚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头晕和疼痛而扶住自己的额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麻木地盯着自己的身体——那些熟悉的纹路依然布满全身,而且现在似乎变得更加严重了。左手腕上本来有一根识别腕带,现在只剩下一条勒痕。
          她缓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呼了出来,随后把双脚放在冰冷的地板上。那里放了一双拖鞋,但明显与她的脚不合适,看尺寸和颜色应该一名是男人穿的。她赤着脚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穿过狭窄的走廊,经过卫生间,又瞥见一个厨房。忽然,某种奇特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不自觉地走了进去。但还没走几步,她便力气耗尽,腿一软跪倒在地,用手撑住了地面。
          面前有个垃圾桶,艾丽西亚精神恍惚,看见里面有一个面包包装袋,不知怎么感觉饥饿难忍,就把手伸进去拿。
          “哎哎?哎哎哎……”翃迹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她。“哎、哎呀!不要翻垃圾桶啊,冰箱里有吃的啊,哎哟哟……痛痛痛、痛死了……完蛋了,这还是人吗?这可怎么办呀?……”
          身体贴的太近让他觉得有点不自在,他手忙脚乱地把她拉开。
          “喵喵,嘬嘬嘬,”拉开她之后他还蹲在那说,并用手比划,敲敲冰箱,“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想说什么……”艾丽西亚低着头,白发垂落在脸边。她皱着眉头,声音嘶哑,忽然开口了。“……嘲讽我吗?……”
          “……啊,会说人话,”翃迹睁大眼睛,好像舒了一口气,“没、没有变成猫啊。”
          艾丽西亚有些喘气,缓了一会儿后,她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翃迹打开冰箱,还跟她说:
          “那个泡过雨水啦,都泡透了……你可能不记得了,变成「黑猫」的时候你还发出猫的叫声呢,呜呜呜……哈!这样,给你。”
          艾丽西亚瞥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拿过食物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知道吃的太急还是什么,她忽然感到恶心,直接转到水槽那里去吐了。
          “呕——”
          “你是艾丽西亚吧?”翃迹移开目光,在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你杀了我们公司实验室总计34个人……”
          艾丽西亚手撑着水槽两边,片刻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忽然呼吸变得急促。她牙齿打颤,气得浑身发抖。紧接着她急速转身走过来,将一只手掐在他的脸上,同时提起膝盖顶在男人双腿之间,将他控制在椅子上。翃迹忍不住叫喊。
          “哎哟你轻点我的背啊——”
          “怎么了?我就不能反抗了?”她眼睛因愤怒而瞪得滚圆,一字一句地说,气息喷在他脸上,“你们对待我像对待牲口一样,把我关在关畜牲的房间里做实验,现在知道害怕了?”
          “……痛死了……拜托,什么叫做你们?”翃迹跟她四目相对,一只眼睛因疼痛而抽动了一下。“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久之前你才穿着实验室专有的工作服……”
          “喂,我说,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两句?还有不要再用你的指甲掐我的脸了……你仔细看看……哎哟,哎哟……哎呀,”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员工牌,“我在二号实验室,你杀的都是一号实验室的人。”
          她看了一眼,转回视线来,冷冷地说:“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两个实验室隔得很远的好不好,我去一次回来还要填车费报销单呢。”
          “而且我是做开发的,我觉得应该叫研发部吧。”他接着自己接上说,“应该是研究所建立没多久他们没想好,或者他们打算过些时候再调整工作任务,重新分配给我们……你说工厂里吹灯泡的和做底座和最后通电测试的是同一个人吗?你这人讲道理吗?我不过是靠他们传过来的数据做了这个装置。”他拿起「普罗装置」,又丢在桌上。
          听到这里艾丽西亚重新变得咬牙切齿,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眼神也更加危险:“你们所有的数据都是拿我的身体做实验做出来的……”
          “……那也不至于吧,里面还是有专门的实验动物的。我去过几次交流和开会,还有送东西,都没见过你。失踪了一年的人突然在路边冒出来砍我,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再说这公司本来就是你和你老公的吧,他以前还到我们这来过,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竟然还来质问我。”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告诉我。”她显得很冷漠。“而且我是他死后才被抓进实验室的。”
          “唉,什么人啊,唉,什么都是别人的错……你看看,你看看好吗?你给我砍了这么大一道大口子,”他卷起袖子,露出被绷带包扎的手臂,“背后也有,害我连夜去输血,我走到医院的时候人发虚,眼睛都有点模糊了,差点晕倒,把其他病人都给吓到了。我还以为我就要驾鹤西去,还好缝了针输点血又活过来了。
          “人家问我怎么了,”他继续说,“我不敢说话,只好说家里有个防盗陷阱,没设计好把自己刮了。医生护士都想笑,看到我这么可怜,又不好意思笑,憋在那里脸抽筋……”
          听到这些,艾丽西亚也并不同情他,脸上毫无悔过之意,甚至不接他的话茬。翃迹沉默了片刻,想把目光转移到别处去,但他们离得实在太近了,时不时地会瞥回来。老是在看她的裸体,男人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说。
          “……还有我说啊,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话。你这样不能让我一直看着吧。”
          忽然,艾丽西亚脸色和身体都变得僵硬。她瞳孔收缩,微张开嘴,表情看上去好像被伤到了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她放开了他,往后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转低声音说:“你也知道变成这样有多么的丑陋恶心,竟然……”
          “……我不是那个意思。”
          场面霎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翃迹坐直起来,手想摸一下后背,又缩了回去。想了一会儿他说。
          “唉,怎么说呢,本来有点疑问,是想等你醒来后问问你的,结果现在全城都被封了,所有出口都增派了警力,还出动了海上巡逻船,甚至连曾经战争时才会出动的特殊部队都赶来增援戒备。火车,飞机,轮船之类的交通工具都开始查乘客,医院之类的地方也接到了相应的通知……不过仔细想想,也难怪他们会这么紧张,我们都过得太安逸了,完全忘了这可是战争时期才会使用的兵器,竟然被个人滥用,还一次性死了这么多人,这可比工厂重大事故的认定标准还要严重得多。周围的那些地区本来就对我们城市游离于管理之外和比他们富裕有不少怨愤,现在已经完全向我们拉起了警戒线,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真是一念之差……你在干嘛?”
          始终没听到艾丽西亚应声,他忍不住抬起头来偷瞟,结果看到她扭头在用舌头舔自己的肩膀,完了还继续舔手臂和手。
          “不要这样吧!”翃迹一下变得十分震惊,“我们家有毛巾。”
          艾丽西亚顿时愣住了,也惊愕地抬起眼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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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12楼2024-10-26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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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池里有穿着潜水服的工作人员在清扫垃圾,他推开石子,用刷子轻轻刷着细沙。小女孩两手贴在水缸上看鱼,片刻后又转过身去,要她妈妈将她抱起。
            我和海伦在海洋水族馆中穿梭,一边观察着这些珍奇海洋物种,一边听着科普。周围放了一些环境拟音,声音环绕游客模拟这些鱼类所在的栖息地状况。我不断拍照,尝试记下一些物种,却怎么也记不过来。
            海苹果,绿河鲀,花园鳗,玻璃猫鱼,长刺海胆,断线脂鲤……繁杂绚丽的生物种类令人目不暇接。
            我们坐电梯下去,到达下层,那里的锯鳐正贴着水池底面游行。上面的解说面板上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展示了它身下吓人的形象,还好它现在没有用那面贴着缸面对我们。
            继续往前走,又路过一个关于动物伪装的专题活动门口,我想进去看看,结果只看到致歉的大字。原来这个专题项目现在并没有开放,不过……
            ——伪装。伪装卡。艾丽西亚。
            不知怎么,我联想到了那个女人。
            ——杀了34人,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现在仍然在用假的身份继续潜匿生活。
            随着穿过虚假的极光和冰山地带,我们来到了企鹅们的所在地。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在里面一动不动,宛如一群雕塑,半天才有一个抬起翅膀,抖抖身体。
            水母或许是这个展馆里最奇特的存在之一。它们在水缸里上下省力地漂浮般游动,仿佛生活在无重力的世界里。馆内不仅展示了它们各种有趣的种类,还详细介绍了它们从幼体到成体的生命状态,以及特殊的生物特征。
            海伦站在水母的巨型展示缸前,宁静地注视着它们在水里收缩和扩展。她整个身体被蓝色的背景衬得漆黑。旁边还有一段关于灯塔水母的简介:
            这是目前生物界唯一发现的一种能够自己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生物。
            我不禁想。
            ——海伦,她也会想要……「伊维西」吗?
            海洋馆之旅最终在海底隧道舒缓的音乐声中结束了。


            IP属地:上海13楼2024-10-26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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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我们在附近的咖啡厅里聊上了天。
              “你考上大学了啊,”她把几粒方糖放进咖啡杯,问我,我的目光一直被她手上的戒指吸引,“大学生活好玩吗?”
              “嗯,挺好的,我参加了各种各样的活动呢,还交了很多新朋友。”
              “听起来不错……大学会有一些学生自己组建的剧团定时演出,可以看看,学生的话去剧院买票也有折扣。”
              “嗯嗯。”说实话我实在不太想看。我不敢对她说。两年前的那件事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食堂怎么样呢?”
              “啊,那个啊,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有时候我们会相约到外面去吃。”
              “是吗?”她眨眨眼,停顿了片刻,又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比较喜欢的人?”
              我想了想,决定不再逃避,不然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又不见了。我要对她坦诚相待:“有的,我喜欢的人就是……海伦你啊。”
              “是吗?”她显得有些惊讶,片刻后表情又变温柔了,她低下眼,看着咖啡杯说,“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因为你之前不太想搭理我。”
              “不不不,不是不想搭理你……”实在是心里有个坎过不去……
              “其实我也一样,很喜欢你……”
              ——咦?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看着她低头搅拌着咖啡,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忍不住高兴地咧开嘴露出笑容。
              ——难道说……
              她依旧盯着杯子,上面的拉花都被她搅没了。她缓慢地说:“感觉你就像我女儿一样。”
              ——哎呀我去。
              我差点晕倒。
              ——她在想什么啊?我们也没有差那么多岁数吧?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八……最多不超过三十吧?我又不是什么无父无母之人,至于令她这么母爱泛滥吗?……这样说起来好像以前翃迹也说过我是他女儿之类的话,其实他们是在秀恩爱吧?
              ——唉……
              我忍不住在心里哀叹。
              ——女同的命也是命啊,为什么我要在这里看你们表达对互相的爱意。
              这应该是翃迹的错!我生气地想。他明明知道我喜欢海伦,根本就没有告诉她。
              海伦这时接了个电话,我马上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了:“你到哪里了,怎么这么慢?……嗯,我们已经逛完出来了,你到以后往左手边走三个店就到了。”
              “他去买东西了,刚刚出来。”她挂掉电话,微笑着对我说,不知怎么感觉她有些神秘,“要让他好好给你赔礼道歉。”
              “……道什么歉?”
              我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自顾自沉闷地喝了几口咖啡后,看到她取下眼镜用布擦拭了一下镜片,顿时想到了什么,就问她:“海伦……你以前的戴了隐形眼镜吗?”
              “嗯?”她有点困惑,擦完镜片后重新戴了回去,“没有。”
              “哎?但是你之前没有近视吧?”
              “之前稍微有点,不严重,”她说的这些话又让我对两年前的那个失败的打气球比赛结果感到羞愧,“50度100度左右,现在视力下降得有点厉害。”
              ——怎么会视力下降得厉害啊?你已经过了眼睛的发育期了吧!这才过了两年啊!
              不久前我才见过我的高中同学。他们好多从很久以前开始视力就再没有变化过。更别说我们还是在上学期间,需要比她看更多的书。
              顿时好多种可能性在我脑袋里闪过,最后我基本确定了其中一种,试探性地问她:“这个果然是,失去了一条腿……残疾的影响吗?”
              “嗯?”她露出微微疑惑的表情。
              “咦?”看到她的反应,我也愣住了。


              IP属地:上海14楼2024-10-26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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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翃迹进来了,他穿了一件棒球夹克,搭配纯色裤子,还提着个纸袋,手上果然戴着跟海伦的对戒。
                “早知道不去了,没想到竟然排了那么久的队,”他一边说一边从桌子和椅子的缝隙挤进去身体,坐下来,“现在的人真是太疯狂了,买个娃娃,排队排了三个小时都没排到。”
                海伦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着说。
                “我都忘了问你了?你为什么说我被你撞断了一条腿,用的假肢?”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他看起来像没有听懂海伦在说什么,店员过来他还转头过去说,“一杯黑巧克力热可可。”
                ——咦咦咦咦咦?
                没想到他竟然抵赖,我被震惊了。
                “你说过的呀!你说海伦被你撞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忍不住开口。
                “没有这种事。”
                “哎?????”
                “你以前对她说的,你可能不记得了。”海伦还在帮我继续说,“其实你在怨恨我对不对?”
                “真的吗?我不记得了呀。”翃迹说,还往下看了一眼,“这腿一看不就是真的,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胡说八道的玩笑话。”
                ——我靠!你不要随便整我啊,我真的信了啊!
                我在那张嘴愣了半天,才迟疑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海伦你不是说,你欠了一大笔钱吗?那个是生病才欠下的吧?”
                “嗯?以前我生命垂危,被他救了一命。”
                “没有那种事。”
                ——怎么又开始了啊,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啊?
                海伦看我已经被他俩的对话弄得糊里糊涂,给我解释说:“他不好意思了,其实他是容易害羞的人。”
                ——哪里看得出容易害羞啊?我只看得出他容易自恋。
                看到海伦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翃迹直接把头偏向另一边。
                ——哦哈哈。
                我算是搞懂了。
                ——真是受不了这种扭捏的人了。
                “我当时觉得我肯定是要死了,”海伦说起了她的往事,她说这话时视线往下,落在桌子上,“我自己都放弃了,但是他没有……他本来可以过上很好的日子,结果因为我耽误了。”
                “所以说,这个钱,其实是你欠翃先生的对吧?”我说。
                “不要听她瞎说。”翃迹对我说。
                “你又开始了,不是说好要坦率点的吗?”她重新将目光转向他,翃迹看了她一眼,眼睛还是躲开了。
                似乎是拿他没办法,她平缓地吸了一口气,呼出来,重新坐正,继续说:“其实本来我对这个世界有很多怨恨的,不过现在灵魂已经平静了。”
                ——耶?听她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浪漫噢……救了她吗?难怪她这么喜欢他。
                我被她带偏了,也沉浸到了某种感情中,但忽然觉得不对劲。
                ——等等,不对呀,那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啊?这不是跟我理解的往事完全相反的吗?害我一个人伤心了那么久。我不是人吗?就因为我比你们小,你们就觉得真相对我不重要吗?
                ——还有翃迹也是的,做点好事跟做贼一样,还差点把自己的裆给撞坏了,等会儿……做女人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场面。
                医生把翃迹推出来,翃迹下身都缠满了纱布。海伦赶紧上去问医生怎么样了,医生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她来到他的身边,牵起他的手,温柔地安慰他。
                “不要担心,迹,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她说,“虽然你已经雄风不在,失去了男人应有的器官,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做恋人,我们可以成为两个女性恋人。”
                翃迹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非常感动,温情地喊她的名字:“海伦……”
                “迹……”
                我自己都想象不下去了。


                IP属地:上海15楼2024-10-26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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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中的受害者这时打破了我的幻想,开口问我:
                  “怎么样,气消了没?”
                  “……什么气?”
                  ——什么意思啊?怎么感觉好像我们在跨语言对话。
                  他指着海伦,说:“她说就是因为我冷落你,所以你生气了,后来不肯理她了。”
                  “哎?”我愣住了。
                  他还跟海伦说:“小朋友是这样的,出门都想被优先照顾。我记得我小时候出门,都不肯让别人走在我前面,还要让他们在我的屁股后面当跟班,很傻吧,哈哈哈。”
                  ——什么呀,谁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啊。我怎么会跟美女较劲啊,老是觉得我们女人有这种不当竞争……我不是说过我喜欢她吗?难道他以为我只是赶潮流,三分钟热度?
                  海伦还在那说:“那你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
                  “嘛,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嘛,人变成熟了也收敛了。”
                  ——成熟了吗?
                  我还是摆脱不了看低他的习惯。
                  ——好像也没有啊。
                  “我在准备考试,”我只好努力挽回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学业繁忙。”
                  “肯定是借口。”男人直接点破了真相。
                  “不是啊,怎么可能呢……”
                  “现在长大了一点,发觉自己以前幼稚,不敢承认了吧。”
                  ——那有什么办法啊!我看你们在那亲了十几分钟啊!
                  真不想回忆起这件事,简直是终身阴影!
                  ——人都看麻了,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长的亲嘴。光亲嘴也就算了,还搂抱,抚摸,后面还往下亲脖子,锁骨,伸舌头挑情什么的,感觉你们都要做上了,好像在做前戏,要不是我在附近,你们肯定直接去干了,后来会面的时候你们俩人呼吸都不正常,还以为别人听不出来呢……那我也不好意思老是当电灯泡啊,你说是不是?更别说其中一个是我的暗恋对象。真的那天我都恨不得像某个动图表情一样,当场把两眼戳瞎……
                  ——……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我要撞见这种令人难受的场面,难道就是因为我当年在他们面前看了一点其他女人自己和自己的色情网文,遭到了上天的惩罚?……那翃迹不也看了吗?为什么不对他一并处置?明明他看得更多,他也应该看着我们两个这样亲啊!
                  算了。我手撑着头,一只手拿勺子盛起了一点点咖啡,放弃了继续思考。反正他们本来就有过这种关系,后面更是别说。
                  ——说起来艾琳怎么了呢?
                  我突然想起她。
                  ——要不干脆让翃迹把她介绍给我……不过应该不联系了吧。
                  翃迹把他带进来的袋子放到了桌面,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娃娃。是一个鼠兔毛绒玩具,它嘴里叼着一朵带茎的花。
                  “这是送给你的。”他跟我说,“这个现在很火爆,我排队排了半天呢。”
                  我根本就感受不到这种抢购热门商品的乐趣,反而被他无语住了。
                  ——为什么只有这个梗他一直记得啊?!他能不能记得那些重要的事啊?
                  “这个是电动的哦。”翃迹给我介绍说,还拉了一下它的尾巴。
                  鼠兔就开始动嘴嚼花。
                  ——什么怪东西。
                  “你还没回答我呢,”没想到海伦还没有罢休,“你是不是其实想折磨我一下?”
                  “那我哪里舍得啊,而且我怎么敢啊,”翃迹突然略显畏惧地说,“狮子可是保护动物。”
                  “哦?”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危险。
                  “……狮子是什么意思?”我插嘴道,反复拉了几下鼠兔的尾巴。
                  “你别看她现在这样,”他往前凑了点,低声对我说,还指着她,“其实她以前很凶,像母狮子一样狠。”
                  “啊?”我震惊了。想了一想,似乎感觉到了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的魅力……好像更喜欢她了。
                  我们说话的时候海伦的手摸到他的腿上,我看到她手臂肌肉微微绷紧,男人猛然一惊。
                  “哇!——你在掐哪里啊?这大庭广众……”
                  她竟然轻哼着小曲,把头移开了。
                  ——唉。
                  我看他们玩闹,叹了一口气。
                  ——这样肯定竞争不过他了。不过这个结局也还行吧。


                  IP属地:上海16楼2024-10-2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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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在店里坐了一些时刻,忽然翃迹说。
                    “哎,这里的空调怎么这么热啊。”
                    “把外套脱下来吧。”海伦扭头对他说,“你刚刚喝了热的饮料,肯定热。”
                    “其实进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热,真的是,受不了了。”他脱掉了外套,露出里面一件短袖,这得以让我看见他肌肉隆起的手臂,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臂上有一条骇人的长疤。
                    “咦,翃先生,”我忍不住说,“你的手臂上怎么有这么长一道伤痕?这是以前就有的吗?”说起来因为我们相识在春天的那段时节,我好像只见过他穿长袖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说:“哦,我以前台风天出去划船,被飞来的铁皮刮了。”
                    “哎?为什么会台风天去划船啊,”我大惑不解,“是积水了以后坐船出行吗?我还以为你们这不会积水,我没见过。”
                    “对呀,你也感觉得到,我们这里市中心风力很小吧,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到郊区去玩。结果船翻了,铁皮房子都被掀走了,好多东西在天上飞舞……还好我及时抓住了一个特别歪的大树,吓死了,整个人都在那里瑟瑟发抖等待救援……”
                    “……哼哼哼,”我想忍住,但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人怎么这么搞笑啊?
                    我本来还想再叫他说说后续,余光倏地瞥到海伦。她没有笑,还低着眉眼,表情淡淡的。我不好意思再笑了,还有点心生惭愧。
                    ——完了,她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残忍的人吧,这样随便嘲笑人家以前的伤痛。
                    ——……但这事真的很好笑啊,关键他描述得也特别搞笑。
                    “咳咳,对不起……这样挺危,呵、挺危险的呢。”我忍着笑说。
                    “就是啊,”他竟然还略显浮夸地说,“还好那时候没有手机摄像,不然肯定成热门头条了。”
                    我手捂住嘴,胸口还控制不住颤动:“咯咯……”


                    IP属地:上海17楼2024-10-2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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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雨一直没有变小。
                      翃迹嘴里含了一颗柠檬糖,在牙齿间滚来滚去。
                      “吃糖吗?”他看着侧躺在床上的艾丽西亚,问她。“这个不酸的,很甜。”
                      “不要。”
                      “跟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呗?”他说,“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因为我发现了你的行踪都没有举报,这样算窝藏罪犯吧,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同谋犯……你让我知道一下全部来龙去脉我可以帮帮你。”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随便你。”
                      “你从哪里找出来一个口罩,你不能找件衣服穿穿吗?”他低下身来,拨了一下她戴着的口罩,“你这样睡觉不闷吗?”
                      “免得脏了你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我没说过这种话吧。”
                      他沉默了片刻,又拿出来一个专门用来恶搞别人的静电口香糖,跟她说。
                      “据说电击疗法对你刚刚那个行为有效,要试试吗?”
                      艾丽西亚听到他的话,立马转过头来,犹豫几秒后,她伸手拉了一下上面的假口香糖片。瞬间刺痛迫使她缩回了手,她用左手捂住了疼痛的手指。
                      男人没忍住,笑了出来,身体都因此而不停地抖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丽西亚皱起眉头,感觉被他耍了,干脆不理他了。
                      翃迹笑了半天,终于停下,对她说:“你穿什么尺寸的衣服,我去帮你买。”
                      见女人不回应,他还自顾自地说。
                      “切,通告上身高都出来了,估摸着也差不多,我自己让店员选。”


                      IP属地:上海18楼2024-10-2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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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写了5k字对话,感觉太长了,一言难尽
                        还是应该做个积极向上的人,不要搞这种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10-26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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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艾丽西亚穿了一件连帽衫出来,上面印了一个挠人的凶猫。
                          翃迹见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穿这件啊。”他的眼球随着她的动作转动,“不是有别的衣服吗?”
                          艾丽西亚视线朝下,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冷淡地说:“满足一下你的恶趣味。”
                          “能不能不要在我家戴着兜帽和口罩,好奇怪啊,”他说,“反正我全都看过了,你这个捂成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还有照片呢,在相机里都有,你信不信?我拍下来留作证据了……一会儿全裸一会儿又全包的,真是的,你这个人啊……”
                          她把帽子和口罩都拿了下来。
                          “我们聊聊吧,反正公司被封了,现在开始放假一段时间,”翃迹倒了杯茶递给她。“你是艾丽西亚,对吧?”
                          “你问过了。”她拿起杯子,看到里面的颜色,动作停顿了一下。
                          “润喉茶。”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是我们公司前总经理的夫人,也可以说你也是我们老板吧。”
                          “这种场面话就不用说了吧。”她停下了喝水的动作。
                          “我一直想不通,”他说,“其实我第一眼就觉得你眼熟,但是不太敢确定。明明才失踪一年,竟然变成这样瘦弱,头发全白,脸还是……”
                          他突然犹豫了。
                          “说吧。”艾丽西亚的眼里映着一圈白光,她把杯子放在桌上。
                          “你现在的这张脸和失踪前比起来起码有十岁以上的年龄差,而且你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发型和妆容对判断多少还是有影响的……说起来,”他突然岔开话题,“你以前是不是在戏剧广场上演过音乐剧?”
                          “那怎么了?”她抬起眼来看他。
                          “不,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以前还在那里看过你演的剧呢。”
                          “是吗?早就不演了。”
                          “哪有那么久啊……好吧,先说正事,”他继续说,“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能这么快确认你的身份,还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普通来说,应该会在事后再慎重地对比下吧?我看了事发时间和给我们发通知之间的时间差,其实并不是很长。而且他们的描述也还没有统一,但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肯定是你本人,不过和稀泥地总结一下就是,有人看到你走进大门,划了卡变身后闯进了实验室,好像疯了一样开始了无差别的屠杀行为。”
                          “哦,”她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呵。”
                          “其实这也没什么,仔细看的话确实是同一个人。可能我有时候有点脸盲,所以说话比较小心。最初发消息的人被你杀了,他们被他的第一判断误导了也有可能。但最重要的是,我在你手上发现了这个……”他转而把手放进口袋里,拿出一条被剪断的带子。“我对这个带子和上面的编号格式和字体都有印象,和一号实验室里实验动物戴的识别环带是一样的。”
                          “你见过实验动物,意识不到吗?”她挑了挑眉,语气带了点锋芒,“我身上的这些纹路。”
                          “你是不是忘了?动物身上大多有毛覆盖,不会像人这么明显。”他自然地回答道,“我去过几次那里,但通常办完事就走,没认真观察过。但仔细想想确实有印象,在过去的历史书上见过。其实我对历史不太熟悉,没有认真研究,家里前几代人也没有参与战争,拉斯特市也不是战火的中心,我家祖上那个时期甚至还在和外国人做生意,虽然因为意外家里也没落了就是了……”
                          “你叫翃迹是吧?”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他员工牌上的名字,“跟翃氏集团有关系吗?”
                          “……不是很近的关系吧,怎么啦?”
                          “是吗?好奇问问。”
                          “我都到你们的公司来上班了,肯定是没沾到他们的光。”
                          “那不见得,”她淡淡地说,“那我就叫你翃了。”
                          “哦,随便你呀。”
                          他们又彼此调整了一下坐姿。艾丽西亚翘起了腿,翃迹则是身体往前倾斜了一点。
                          “可以问你个私人点的问题吗?”
                          “随便问吧。”
                          “……为什么你会全裸的跑出来?”
                          艾丽西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这也不太正常了吧,”说到这些时翃迹全部的五官都因脸皱起来而变形,“就算是做实验……就不说为什么把你抓去做实验了,为什么不给你穿衣服?也太抠门了吧,老实说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省钱吧?我们实验室还是挺有钱的,薪水很高,不然我也不会去干活。我看他们挑了几个喜欢的小鼠出来当宠物养,都买了可爱的小衣服。”
                          “老实说我已经猜到了,”见她不回答,他自己说了出来,“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吧?就是那个,不正当的,性行……”
                          “做了一做吧,和约翰·麦尔维尔。”
                          “做了一……”他被震撼到了,“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平静的样子啊,好吓人啊。”
                          “反正跟你们对我做的实验相比,这也不算什么。”
                          “……又把我囊括进去了。”
                          她微微抬高眉毛:“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啊?”他愣住了,“……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老公死前还是死后?霍华德他知道吗?该不会是他为了搞这种变态事才和你结……”
                          “霍华德追悼会后,”她打断了他,“他的家族成员把我叫到一个房间里,跟我说要讨论一下他的死因。”
                          翃迹立马意识到不对劲:“……结果他们把你强奸了吗?”
                          “差不多吧。”
                          “几个人?”
                          “我不记得了。”
                          “卧槽!”
                          艾丽西亚这时抬眼看他,脸上甚至还有点嘲讽的笑:“怎么?你对具体的细节感兴趣是吗,要不要我把整个过程描述给你听听?”
                          “……谁对细节感兴趣啊,你不要吓我呀……”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我说的是认真的,别提啊。”
                          “其实我一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她自顾自地说,思绪似乎已经飘回到了那个时间点上,“因为在座没有任何一名他们家族的女性成员。”
                          “哦,这个,嗯……”
                          “我想出去,但是他们已经把门带上了,好声劝我坐下来跟他们聊聊。”
                          “聊什么,变态话题吗?这么直接……”
                          “让我交代霍华德隐瞒的研究——就是你们负责的项目。他们想要知道他的最终目的。”
                          “啊?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全都不知情,我也不知道。霍华德擅自拨走了一笔资金建立了研究所。”她瞥向旁边,“其实我当年察觉到他做了假账,但是没有过问,因为他当时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而且他刚跟家族闹翻,已经惹怒了他们。”
                          “为什么?怎么跟家里关系这么差?他不也是靠着家族的资金来这里发展壮大的吗?”
                          “因为他们家族成员都把公司的钱贪进自己的口袋里,挥霍掉了,结果公司管理得也不是很好,账面亏损严重,每年要都靠我们的盈利回流补救。霍华德就叫他们把那些亏损产业划归到他的名下,说会雇佣专业的经理人来打理。但其实,他们当天的家族会议,就是为了避免家族的产业流落到别人手里才召开的。”
                          “这等于是打算提前把他们赶走啊,难怪他们会发怒。”
                          “而且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揭露了不少他们的丑事。”
                          “为什么要到这个程度呢?还是要给他们留点情面的吧,他以前就这样直白吗?”
                          “他本来不是这样的,虽然他心里确实对这件事介怀,但不会表现出来……可能跟他当时的精神问题有关。”
                          “你一直说他有精神问题,”翃迹问她,“到底是什么精神问题?”
                          艾丽西亚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他的话:“其实我应该干涉他,毕竟我们是夫妻,不应该让他独断专行,可能这样最后也不至于发展到那个地步……被他们杀害。”
                          “……杀了?”翃迹不敢置信,惊愕地吐出这俩字。
                          “他们自己承认的。”
                          “这么残忍,他们一致同意做这件事吗?”
                          “就算是同一个家族的人,也不能伤害他们的利益。”
                          “霍华德不是还有个姐姐吗?就是那个,”他开始搜刮形容词,“把头发染成很亮眼的全金,身材也很丰腴的那个女人……她也和他们沆瀣一气?”
                          “她应该不知道吧,可能其他家族成员诓骗了她,但是当时她想让霍华德看在她的情面上闭嘴,他也说了她几句。”
                          “噢,他把所有人都变成仇人了。你在旁边吧,不干预他吗?”
                          “我听不下去了,让他住口。”
                          “他也说了你几句。”
                          “没有。”
                          “噢,”翃迹愣了一下,“噢,原来他听你的话啊,那早知道你就应该早点叫他别说,这事就结束了。”
                          “可能是因为我突然发火,用音量把他慑住了。不过反正他们对此很记恨,认为我让霍华德丢了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所以也想着终有一日在这件事上帮他出头。”
                          “他们把他杀了,还代表他替他出气,这是什么逻辑?他们不是在代他出气,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幻想。”
                          “我本来想带他回去,结果他们不肯罢休,把我羞辱了一番。”
                          “说你什么了?”
                          “叫我最好去隆胸,还有看好他,别让他出去乱玩得了性病。”
                          “额……呃,你肯定也说了什么吧?”翃迹说,甚至因为模仿女性的声音而变了调,还把自己逗笑了,“‘喜欢胸就自己去变性呀’,‘你们这些人里有些也只有肚子是凸的’,什么的……呵。”
                          “没有,我说这种话干嘛?我只是用警告的语气让他们注意语言。”
                          “噢,那你态度还挺好的,结果还被他们记恨……最后闹成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他扭头过去悄声说,“然后这怒火还烧到了我身上,竟有这种倒霉事……”
                          “不过我说一句话,你不要生气。”翃迹又回过头来说,“他们说的其实有点可能……霍华德可能真的出去找了女人,不是说有些性病会让精神混乱,变得有攻击性吗?”
                          “我们去查了,什么都没有,”她环抱起双臂,看到翃迹将信将疑的样子,就说,“随便你怎么想吧,这事已经过去了,他都死了,不过如果他得了,我也得遭殃。”
                          “噢,”翃迹想了想,觉得好像有道理,“那也是噢。”
                          “其实我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紧接着她低声喃喃,然后又回到原来的音量,“还是别提这件事了吧。”


                          IP属地:上海20楼2024-10-31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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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翃迹想了想,说:“他们怕你把霍华德的死亡真相说出去……咦?但是他们不说你也不知道,是怕你后来调查,所以先下手为强吗?”
                            “他们一口咬定我完全清楚实验的具体事项,因为他们从我的房间里搜到了「黑猫」卡。那张卡是我们结婚的时候霍华德送给我的,说终有一天会用得上的。”她皱起眉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他就死了。”
                            “哦,唉……”翃迹又给她倒了点水。“既然你不知道他们怎么问也没有用哎,可能觉得你故意跟他们作对。又是去参加追悼会,都是认识的人,保镖大概也不在身边。”
                            “已经被他们买通了。”
                            “我想也是。”他倒完水把杯子放了回去,“既然你不肯服从他们,他们就用那种非正常的手段让你屈服。”
                            “反正他们多少都弄了弄,”艾丽西亚表情很冷漠,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虽然行为很暴力,但实际也不怎么样。”
                            “……还评价上了,你在想什么啊?都这种状况下了……”
                            “后来有一个人拉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对到他的下体前,我记得好像是杰拉德吧……”
                            “啧。”他猜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变得很不自在。
                            “叫我用嘴为他服务,”她说,“他还对我说,虽然是我丈夫这样的人,跟他们作对,成功了吗?”
                            翃迹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这种人,哎呀……”
                            “我感觉到头晕目眩,就张开嘴……”
                            “……唉,啧。”
                            “把他的东西咬下来了。”
                            “哎呀!”翃迹顿时吓了一大跳,错愕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不是你这……哎哟。”
                            他感觉到头痛,就用手顶住额头,又感觉到别的某个地方也在隐隐作痛痛,片刻叹了口气:“唉……”
                            他反复用手抚揉自己的脸几遍,才无奈地说:“……你的性格也太刚烈了吧。”
                            “怎么?都这样了,他们还会让我活着出去吗?难道我什么都不干就这样被他们弄得惨不忍睹地死去吗?再怎么也要让他们也吃点苦头。”
                            这时候艾丽西亚看到杯子旁边有一圈水,就站起来。翃迹吓得连忙把椅子往后搬,结果因为手臂痛没抓稳椅子差点摔倒:“哎哎哎?别别别,有话好说,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哎哟,痛……哎呀!哎哎哎哎——”
                            她瞥了一眼他,紧皱眉头说:“我拿纸巾。”
                            “哦,”他显得惊魂未定,看着她抽了张纸回去擦桌子。“嗯嗯,呼……”
                            “然后他们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把我暴打了一顿,”她把潮湿的纸团在手里,攥得很紧,“还是不解恨,就想了一个办法,把我送到实验室去亲自当实验品。”
                            “唉,他们肯定要打你啊,”他边想边说,“我不是维护他们,你别多想,我是说他们肯定有这种反应。”
                            “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她说着说着,竟然还笑起来,“后面他们看到我变成这副丑陋不堪的样子,特意过来嘲讽我,还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继续施暴,测试我是不是顺从了。”
                            “……还来啊,他们也没吃够苦头。就这么想把你驯服吗?”
                            “几次三番试探我的反应,当然做了点保险措施。不过最后一次,约翰觉得我已经彻底绝望,屈服了,就卸下了防备。”
                            “唉。”
                            “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更厉害了,抿了抿嘴唇,“没想到他还睡着了。”
                            翃迹被她突然的笑声吓到了:“不要这样吧!你这样很吓人的。”
                            然后他在那默默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多久还能提取那个,呃……那个体液样本……说不定毛巾上有,我都不好意思看,没注意。”他往外面看了看,“反正下雨天扔在一边没洗……床上会有吗?唉,我没有这方面……关键你身上也没有搏斗的……”
                            “但是没用啊,”然后他自己否决掉了自己的说法,“你做得太过分了,可是杀了整整34个人啊,其实是那个吧,你被「黑猫」卡操控了精神。”
                            “是我的意志。”她抬高眉毛,“我本来就在找圆珠笔,想扎死他。结果发现了卡和装置都在旁边。”
                            “……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可别对别人这么说。这张卡肯定会影响你的精神的,过去就已经得出过这样的结论了,更别说刚刚你也有怪怪的行为。你用的还是试验样机,安全性也不够。”他说,“而且就算你想杀,没有武器也不至于杀得了这么多人。”
                            “你打算怎么样?你以为这样我还有回头路吗?他们有的是手段,让公关多做文章就行,就算他们进去,付够了钱也能出来。老实说我根本不关心……”艾丽西亚的声音充满了憎恶。“我在实验室里痛得要死,还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们这么冷漠地对待我,看到发生了什么就记录到表上,完全不顾我的死活,就没想过自己的末路吗?”
                            “你认为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遭遇吗?”他提高声音,反对她,“很多人是负责动物实验的。说不定都不知道你在里面。可能当中还有人只是去办事。34个人后面要牵涉多少家庭,这些死掉的人也很不幸啊,他们的家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把他们都杀了,谁来给你作证?你自己把自己的后路斩断了。”
                            “他们全部死掉才好,”她无视了他的发言,自顾自地说,“为什么只有我要承受这种痛苦?一起承受吧,反正我不活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就算侥幸逃过一劫,换到别的地方就不会被研究吗?好多次我都痛得想直接死了算了,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呵,”她弯起嘴角,一字一句,眼神恐怖地说,“这就是天意吧。”
                            “唉,这样看来,我也难逃一劫哎……”他想了想,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翻装医药品的袋子,“算了,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反正你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等你冷静一点再说吧……麻烦大了,怎么办呢?得好好想想。”
                            艾丽西亚没再说话。
                            翃迹找了半天,拿了瓶口服液过来递给她。
                            “先别管那些了,这个给你喝。”
                            “这是什么?”她问他。
                            “补血的口服液,我不是去医院输血了吗?医生给我配的,但我感觉已经没啥了。你气色不好,肯定缺血。”
                            “我不要。”
                            “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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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21楼2024-10-31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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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教室里只有投影机和幕布亮着光,上面正在播放著名的假说短片——一个关于我们的祖先是怎么从地球来到这里,孵化并且繁衍的故事。
                              根据当今学术界的主流观点,地球人的最终目标是将我们的文明培养至相当于地球历21世纪的水平,因为那时候人类还数量众多,社会结构相对复杂,尚且没有面临他们那个时代的绝境。为了避免类似危机的重演,他们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当时最危险的武器制造秘钥。然而,当初随方舟一同启航的工程师们,为了打发漫长的旅途时光,带上了他们当时最先进的科技卡牌和其他娱乐产品,以及一些“未来”的电子资料作为消遣,成为了埋下祸患的一颗隐藏的种子。
                              短片播完了,老师把灯重新打开,继续讲解他的课程。尽管他为了这个课准备了许多,学生们并未专心听讲,都在打手游或者干别的什么,甚至有很多人依然在玩普罗卡片。近期市面上又发售了一些新的卡片,伴随着大量宣传,让他们又重新对此燃起了兴趣。
                              讲着讲着,老师开始在讲台上幽幽地说:“卡是很好玩,玩一会儿也累了,来听老师讲课吧。”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结束了这堂课后我又带着资料赶去上近代史,那节课上说的都是一些中学时代提过的事件的拓展,但好像少了些感情,观点更为中立。说到一半,教授突然岔开话题,说了些含有暗喻的故事。
                              我听不懂,根本没在意,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不久后放了一个小长假,我回了一趟家里。
                              离开拉斯特市的手续有些麻烦,需要在网上或现场窗口处提前提交很多资料审核,通过后才能购买离市交通工具的票,并且还要进行反复的检查。私家车辆也不能随便越过边界线。
                              几年前,拉斯特市内的某些势力要求将城市恢复成原本的状态,他们中的很多人说艾丽西亚已经依靠渡海逃到了境外,还有说她逃到版图另一头的夜京市,因为那里正缺乏管制,群魔乱舞。就在这两股力量互相较量,商讨是否重新开放拉斯特市时,四年前,魔女又突然在市内出现了,直接让风向标倒向了严格管理派的阵营。
                              在家里懒散地消磨了两天后妈妈开始催促我起来干活,让我帮忙整理并进行大扫除。
                              阁楼里太久没有打扫了,都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我包裹头巾戴上口罩,以为自己准备周全,没想到灰尘飘到了我的眼睛里,让我难受了好一阵。
                              书籍杂志,旧玩具,衣服首饰,没用的垃圾。我把东西搬来搬去,仔细清扫。
                              整理完后我整个人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捶背,并翻动一个刚找出来的旧相册看过往照片,上面定格了许多过往的瞬间:爸爸妈妈年轻的时候,婚礼,刚出生不久的幼年的我,在田间玩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举家出门旅行……
                              “咦?”
                              我突然发现一张背景很眼熟的照片,停止了翻动。反复确认了几遍后,我确定了,这个背景确实是戏剧广场。周围几张照片的标志性建筑也证明了这是拉斯特市,只是街道的风貌和现在有些不同。照片上有一个哭泣的小孩,正在用手揉眼睛,分明是小时候的我。
                              我的左肩膀那边,有一只手悬在附近,似乎想要触碰我,却没落下来。手的主人——那个像是戏剧演员般的女人——穿着绣金线的黑色长袍,没有戴风帽。她嘴角弯曲微笑,但不知为何脸色显得有些为难。那张漂亮的脸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这不是艾丽西亚吗?
                              我直接被震惊了。关键这个戏服我也好像见过。
                              妈妈正好进来放东西,我赶忙问她:“妈妈,这个是在拉斯特市拍的吧?”
                              她头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对啊,这个是我们以前去那里旅游拍的。”
                              “这里是戏剧广场吧?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那天有什么活动吗?”
                              “你不记得啦?我们在那里看了一场免费的剧,后来说大家可以跟演员拍照,就都去了。结果你不当心把饮料翻在了人家演员身上,还不停地哭呢。”
                              “……哎?????”
                              听她这么说,似乎隐隐约约有了些印象。又重新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照片,结果又在旁边发现一个眼熟的男人。虽然很不情愿承认,身材也有一些区别,但……
                              ——这个不是翃迹吗?他怎么会在照片上啊!
                              虽然他本来就是拉斯特市人,住得离那里也不是很远,如果是去看音乐剧,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我还是很无语。年轻的他把两手插在裤子的后口袋里,竟然还露出一种非常得意的坏笑。
                              “这个男的特别特别坏,”妈妈指着他说,“他故意说这个女人会来抓你,让你回不了家,你就吓得哇哇大哭。”
                              我愣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他刚刚作了恶作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啦,突然笑起来?”妈妈问我。
                              “没有什么……”我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
                              ——果然是他,真是受不了了,翃先生啊……
                              这个人竟然从以前开始就没有变过。
                              “他把你吓哭后人家女演员还想着安慰你呢,结果你吓死了,根本就不敢让她靠近。”
                              她说得我若有所思:“她以前是这样一个女人吗?”
                              ——她是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吗?
                              “对呀,你把人家戏服都弄脏了呢,她都没找你麻烦。挺不好意思的。”
                              “哎?”感觉完全颠覆了我对艾丽西亚的想象。
                              “后来好几天你都不理我们,怪我们不来救你。其实是你爸爸说好不容易有跟演员拍照的机会,叫我不要去管你了。”
                              ——还好还好。
                              听到她那么说我顿时紧张了一下,很快庆幸地拍了拍自己。
                              ——不然错过了跟美女合照,那不是血亏吗?
                              但是,我突然感觉非常遗憾。
                              ——小时候的我真没用,看到这种美女,就应该上去跟她舌吻!竟然害怕的在旁边哭!
                              “现在是没有机会拍这种照片了呢,”我看着她,叹道,感觉到了世事的无常,“她已经变成了通缉犯。”
                              “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妈妈竟然完全没有关注这件事。“我印象里她人蛮好的哎。”
                              “她老公死了一年后,她现身在公司的附属实验室,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哦,那可能是老公死了,精神出了问题,蛮可怜的。”妈妈肯定是狗血爱情故事看多了,才会这么说。
                              “可是她真的杀了很多人哎,整整34人,现在还带着危险的卡片在隐匿身份。害我现在出市回家的手续都很复杂。”
                              “啊,这么吓人啊,那还是应该赶紧抓起来。”
                              “你怎么这么反复横跳啊?”我对她这种变来变去的态度非常无语。
                              “这样说来我们不是跟杀人犯合了一张影吗?”
                              “是呀,”我注视着照片,越看越觉得她长得迷人,都要被迷住了,“但因为她挺漂亮的,所以还是特别划算。”
                              “这是什么话呀。”
                              不一会儿妈妈又去外面忙活别的了。
                              我坐在那里,目光一直没能从艾丽西亚悬停在空中的手上离开,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具体发生的事,遂决定放弃。
                              我把照片从相册里拿出来,想总之先把它带回去给翃迹看,顺便狠狠批判下一他这种恶劣的行径,结果在背包里发现了鼠兔毛绒。
                              竟然在不经意间把它带回来了。
                              ——赔礼道歉吗?虽然不是同一回事,但好像也可以这么说吧。
                              这么想着,我把它拿出来,扯了扯它的尾巴。
                              又扯了扯。
                              外面传来了洗钢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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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22楼2024-10-31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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