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可爱的小阿黛尔生日快乐!”
——10月8日
凌晨,旅馆内,干员艾雅法拉、火山学家阿黛尔·瑙曼的手机摆在放满书籍的书桌上,亮着。惨白的屏幕上,黑色的字凸显。
阿黛尔沉默地坐在书桌前,发丝垂落,看不见她的眼。许久,她才提起双手,将它们凑到眼前。
“手又添伤了啊……”
时间仿佛不再连续,待阿黛尔回过神来,那件布满尘灰的外套已经褪下放在地板;沾满泥土的靴子抛在角落,歪七扭八。
我也许太累了。
我困了。
“睡吧。”
同样的星空,同样的黑夜,在罗德岛上,已经忙碌许久的博士,放下刚刚发送信息的手机,疲倦地盖上被子。
今年,只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呢……
但也确实没有办法。
如今的博士,已经不再能如三年前那般,每天能抽出时间陪伴小羊戏耍。泰拉诸国、海嗣、邪魔、源石、萨卡兹、天外……无数的事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急切地向博士顶着头,等待着博士去解决。
他必须去解决。
而小羊,她亦是不能够如往日一般,每天当我的助理了——事实上,她早已下定决定要继承父母的遗志。在稳定病情后,她便拒绝停留在罗德岛本舰,拒绝了那个能让她活得更久的方案,选择行走于大地之上,继续进行火山研究活动。
她在追逐梦想。
因此,二人天各一方,忙碌于各自要做的事情。
有时也会忽有所感,想与对方联系,倾诉浓稠的思念。但想到对方所做的事业,想到那段博士居中小羊坐旁的繁忙日子,挣扎片刻,还是放下手机,任凭思绪堆积。
这样的日子一长,彼此之间的联系便断了。只有当小羊需要登舰,或是自己路过小羊考察的火山,才会小聚一会,然后继续奔赴于工作和梦想。
所以……确实没办法呢……
意识逐渐模糊,博士感到昏沉的睡意压在自己的大脑上,将思绪压出脑外,灌入深沉的睡眠……
当博士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早晨。不连续的错位感让博士稍感不适,但也只是稍微——博士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接下来,我会如同往常一般,吃饭,工作,远程指挥作战,批文件,视察药物研发工作……”
需要做的事沿着已经修筑得无比坚实的思维河道流动,须臾之间,博士已经确定自己今天的主旋律。
当然,如果没有插曲的话,或者说,没有插曲的罗德岛不像是罗德岛。博士举着咖啡,另一只手拿着文件,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位刚刚急急跑到自己面前,似有要事需要汇报的干员。
但他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着博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僵持片刻,博士开口道:
“什么事?”
那位干员小心地看了看博士眼色,张嘴,但又马上闭上;挠挠头,又是看博士,又是看周围,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顶着神色从莫名其妙到惊恐莫名的博士那复杂的眼神递出手中的文件。
是博士和干员艾雅法拉的通讯记录。
“那个,您是不是……记错艾雅法拉小姐的生日了?”
10月18日。
昏沉的天空下,偏僻的小镇入口,阿黛尔站立在那,眺望着远方。
镇上的居民早已认识这位堪称伟大的火山学家,他们进进出出,有的急匆匆,有的停下好奇地看着阿黛尔,有的会担忧地走上前,询问这位娇小却又坚强的少女:
“我看见您已经在这站了好几天了,您是在等谁吗?”
少女一开始并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很迷茫,她很害怕。
她迷茫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害怕自己想做的是件错的事情。
于是,她只是站在这里,等待。
于是,那每日都会有人问的问题又递到眼前。
“阿黛尔姐姐,你在这里等了好几天,我从9号就看到你在这里等了,每天都到好晚才回去。”
一位稚童仰起头,问道:
“你到底在等谁啊?”
“我也不知道……呢。”
阿黛尔苦笑一声,继续看那远方的路,和更远的火山。
那位孩童顺着视线望去,忽然喊道:
“我明白了!姐姐!我明白你在等谁了!”
她小手一指,指向火山的方向,转头兴奋地喊道:
“你在等那座火山对不对?等那座火山到您面前对不对?对,一定是这样!”
“对你个头。”
一位妇人忽然出现,一巴掌劈向稚童的头。
“吃饭了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打扰阿黛尔小姐,还不跟我走。”
妇人拽着孩童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对发呆的阿黛尔说道:
“您也赶紧回去吧,听说今晚会下雨,还是早早回去好。”
阿黛尔沉默地看着妇人转过身,牵着那孩童手走开,走开。她举起自己的手,伸向火山。
许久,许久,直至太阳被乌云笼罩,直至碱性的雨水落到自己的脖颈。
她说:
“是的,我在等那座火山来找我。”
微弱的话语等待着后续,但没有,于是只能随着叹气声随风而逝。
身体变得沉重了,是衣服吸收了太多水分,变重了吗?
思维也变得混乱了,也许是前辈说过得,思绪太多了吧……
但眼边流下的苦涩却是如此多,那是泪水,还是雨水呢?
已经分不清了……
“噗。”
阿黛尔倒在地上,再也无力抵抗那打在身上的,刺骨的苦涩雨水。
哗哗哗……哗哗哗……
但她还不想放弃,她还没有消气,她的手还没有被她的前辈握住。
她还没有说:
“我好伤心。”
——10月8日
凌晨,旅馆内,干员艾雅法拉、火山学家阿黛尔·瑙曼的手机摆在放满书籍的书桌上,亮着。惨白的屏幕上,黑色的字凸显。
阿黛尔沉默地坐在书桌前,发丝垂落,看不见她的眼。许久,她才提起双手,将它们凑到眼前。
“手又添伤了啊……”
时间仿佛不再连续,待阿黛尔回过神来,那件布满尘灰的外套已经褪下放在地板;沾满泥土的靴子抛在角落,歪七扭八。
我也许太累了。
我困了。
“睡吧。”
同样的星空,同样的黑夜,在罗德岛上,已经忙碌许久的博士,放下刚刚发送信息的手机,疲倦地盖上被子。
今年,只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呢……
但也确实没有办法。
如今的博士,已经不再能如三年前那般,每天能抽出时间陪伴小羊戏耍。泰拉诸国、海嗣、邪魔、源石、萨卡兹、天外……无数的事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急切地向博士顶着头,等待着博士去解决。
他必须去解决。
而小羊,她亦是不能够如往日一般,每天当我的助理了——事实上,她早已下定决定要继承父母的遗志。在稳定病情后,她便拒绝停留在罗德岛本舰,拒绝了那个能让她活得更久的方案,选择行走于大地之上,继续进行火山研究活动。
她在追逐梦想。
因此,二人天各一方,忙碌于各自要做的事情。
有时也会忽有所感,想与对方联系,倾诉浓稠的思念。但想到对方所做的事业,想到那段博士居中小羊坐旁的繁忙日子,挣扎片刻,还是放下手机,任凭思绪堆积。
这样的日子一长,彼此之间的联系便断了。只有当小羊需要登舰,或是自己路过小羊考察的火山,才会小聚一会,然后继续奔赴于工作和梦想。
所以……确实没办法呢……
意识逐渐模糊,博士感到昏沉的睡意压在自己的大脑上,将思绪压出脑外,灌入深沉的睡眠……
当博士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早晨。不连续的错位感让博士稍感不适,但也只是稍微——博士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接下来,我会如同往常一般,吃饭,工作,远程指挥作战,批文件,视察药物研发工作……”
需要做的事沿着已经修筑得无比坚实的思维河道流动,须臾之间,博士已经确定自己今天的主旋律。
当然,如果没有插曲的话,或者说,没有插曲的罗德岛不像是罗德岛。博士举着咖啡,另一只手拿着文件,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位刚刚急急跑到自己面前,似有要事需要汇报的干员。
但他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着博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僵持片刻,博士开口道:
“什么事?”
那位干员小心地看了看博士眼色,张嘴,但又马上闭上;挠挠头,又是看博士,又是看周围,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顶着神色从莫名其妙到惊恐莫名的博士那复杂的眼神递出手中的文件。
是博士和干员艾雅法拉的通讯记录。
“那个,您是不是……记错艾雅法拉小姐的生日了?”
10月18日。
昏沉的天空下,偏僻的小镇入口,阿黛尔站立在那,眺望着远方。
镇上的居民早已认识这位堪称伟大的火山学家,他们进进出出,有的急匆匆,有的停下好奇地看着阿黛尔,有的会担忧地走上前,询问这位娇小却又坚强的少女:
“我看见您已经在这站了好几天了,您是在等谁吗?”
少女一开始并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她很迷茫,她很害怕。
她迷茫自己应该做什么,她害怕自己想做的是件错的事情。
于是,她只是站在这里,等待。
于是,那每日都会有人问的问题又递到眼前。
“阿黛尔姐姐,你在这里等了好几天,我从9号就看到你在这里等了,每天都到好晚才回去。”
一位稚童仰起头,问道:
“你到底在等谁啊?”
“我也不知道……呢。”
阿黛尔苦笑一声,继续看那远方的路,和更远的火山。
那位孩童顺着视线望去,忽然喊道:
“我明白了!姐姐!我明白你在等谁了!”
她小手一指,指向火山的方向,转头兴奋地喊道:
“你在等那座火山对不对?等那座火山到您面前对不对?对,一定是这样!”
“对你个头。”
一位妇人忽然出现,一巴掌劈向稚童的头。
“吃饭了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打扰阿黛尔小姐,还不跟我走。”
妇人拽着孩童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对发呆的阿黛尔说道:
“您也赶紧回去吧,听说今晚会下雨,还是早早回去好。”
阿黛尔沉默地看着妇人转过身,牵着那孩童手走开,走开。她举起自己的手,伸向火山。
许久,许久,直至太阳被乌云笼罩,直至碱性的雨水落到自己的脖颈。
她说:
“是的,我在等那座火山来找我。”
微弱的话语等待着后续,但没有,于是只能随着叹气声随风而逝。
身体变得沉重了,是衣服吸收了太多水分,变重了吗?
思维也变得混乱了,也许是前辈说过得,思绪太多了吧……
但眼边流下的苦涩却是如此多,那是泪水,还是雨水呢?
已经分不清了……
“噗。”
阿黛尔倒在地上,再也无力抵抗那打在身上的,刺骨的苦涩雨水。
哗哗哗……哗哗哗……
但她还不想放弃,她还没有消气,她的手还没有被她的前辈握住。
她还没有说:
“我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