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 迹
-     小尔
Chapter . 01 被时间改变的一切
一阵强烈的震动将我从睡眠中臆想的大床上拉了回来，左腿麻得动弹不得，接着听到了震动所造成的轰鸣声中一个几乎细不可闻的优雅女声：“尊敬的乘客，飞机遇到了强烈的气流，可能会有些颠簸，请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谢谢您的合作。Ladies and …”
接着我猛然醒悟过来，原来我是在飞机上。
我坐了起来。身边两个座位都没有人，让我能不雅地伸展手臂弯曲身体躺下，枕着一本书睡得如同摇篮中的婴儿。拉开遮光板，小窗外的云彩像一床厚厚的床垫，看起来柔软得让人想跳下去。。。我在想什么，又不是二十几岁充满幻想的小女孩。瞟一眼手表，发现它已经停摆。果然是山寨版的OMEGA该干的事。于是我倾过身子换上迷死人的笑容向对面座位的老男人开口：“先生，请问几点了？我的表没电了。”
男人立即用发亮的眼神紧盯着我，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我不懂的话。
原来是个越南人，浪费我感情。
于是我立刻转向了他身旁的先生，我能感觉到他已经盯了我好久，果然抬起头我就看见了男人帅气又带着万分惊异的脸。他就是用那种奇怪的诧异目光看了我好久。
但紧接着我也诧异了。像是瞬间一个惊雷打向我，把我整个人劈得外焦里嫩、怒气冲冲。怎么会狭路遇见鬼，好死不死千不该万不该地碰见了这个我一辈子在不想见到的令人深恶痛绝的男人。
我的前夫。


我笑了。我发誓如果我身上没有系着安全带我一定会站起来俐落又熟练地甩他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然后他就会一只手勒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拉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狠狠撞到他所能触摸到的硬物上——这就是他的小办法——然后我们血腥的厮杀就开始了，通常以某一方跌坐在地无力反击为告终，我们都很有分寸，绝不会头破血流的。
但这是在飞机上，无论如何我不想与他一同被扭送到机长室，那太耻辱了——不是被扭送到机长室耻辱，而是和他一起被扭送到机长室耻辱——简直耻辱得令我感到恶心。为了避免这恶心的事情发生，我尽量压制自己的冲动，深呼吸，然后抓起前座椅靠背袋里的矿泉水以生猛的架势喝了一大口，没想到那口该死的水柔软地流进了我的气管，让我咳嗽起来。
“慢一点，慢一点。”他的手拍上我的背，简直可以称得上轻柔。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们刚刚结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背，那个时候的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想与他厮守一辈子的、在今日看来荒谬可笑至极的想法。这一刻我也忽然明白当初我会胡乱迷恋上他的原因——他暴戾变（和谐）态的灵魂上披着一张温柔得好像能抚平我的一切躁动的人皮。
真是该死。我厌恶地挥开了他的手，像挥开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他的手在半空一僵，然后才缩了回去。
和他坐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像把我扔在地狱第二十层的火坑里一遍遍泼汽油似的煎熬，我坐立不安得几乎要从座位上狠狠弹起来。
“请你坐回自己的座位。”我竟然对他说了“请”字——尽管语气生硬得硌疼了我的牙。
他没有动。
也许是我牙咬得太紧让声音滞在了喉咙里——也许只是我的幻觉，事实上我并没有开口——也许是他没有听到——也许是他听到了但是因为什么我没兴趣了解的理由而装作没有听到——总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本杂志摊在小桌板上正看得聚精会神，身体像是凝固了一样。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尤其对他我更是半个字也不想多说，那就让他坐在这里好了，简一，你能做到把他当作空气的。
最终事实证明，我做到了。


她有些悻悻地走了。
这么多年没见，难道真的就提不起一点兴致和热情吗？人们这都是怎么了？
烟圈一圈一圈生疼，把我的脸笼罩在烟雾里，周围的一切在我的眼里变得有些模糊。我突然觉得我不该和她相认——我是说认出来了也不该搭讪。人情并不是一个圆，并不会走了很远很远又回到原点，也不像数学里的直线一样不平行就相交，而是即使不平行，也不会相交。就像当初我选择去澳洲而她没有，尽管我们并不平行，却从我踏上飞机那一刻起再不会相交。
很多时候我不懂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数不清的道路供人择路而走，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然后永不相交。
其实无论怎么选择都是背向了所有人。因为那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路。
这个曾经熟悉得如同掌心里的纹路一般的小城竟在我离开的这六年多来悄悄地衍生出了许多陌生感。
好吧，这个陌生的城市，原来这个陌生的小城——就是我的家乡。
我回家了。


我狠狠地一掸烟灰，从牙缝里迸出冷笑，“小婊子，你穿这样是要干什么呀？装圣女？改头换面嫁人？你吓着我了！”当年我们在一起就是以这种方式说话，用不着避讳什么。
“唉呀。”她似乎是娇嗔地瞟了我一眼，简直把“穿着圣衣的妓女”这个角色表演得淋漓尽致，“回来就这么贬低我，干什么呀。”她虽然这么说着，眼里却全是兴高采烈，“走吧，大美女，上车。”她回身就走，完全无视了我的两件大行李。“顾尔，拿行李！”虽然我知道她是绝不会回身帮我提行李的，这个娘们把她真实的一面全都向我表现了出来。
这个没心没肺的娘们。


“你要去哪住啊。”顾尔嘴里叼着烟把这方向盘偏过脸含糊不清地问我。
“我得尽快买房子。”我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回答，头脑里一片空白。
“我是问你买房子之前住哪。”她瞟了我一眼。
这个问题我竟然还没有想过，于是我如实地回答“不知道”，但突然觉得这个答案太过白目，于是又补上了一句，“反正不会流落街头就是了，刚去澳洲的时候无家可归举目无亲，也混过来了，怕什么。”我回头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她又瞟了我一眼，不过这次含着笑，笑得好象很凄凉似的。我最讨厌那种凄凉又带着点怜悯的笑容，于是我转过头看着窗外，接着听见她说，“你不是当年的你了。”
是啊，当年我二十四岁，兜里虽然钱少得可怜，却揣了满满的热血和激情，已经在家里闲赋了五年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澳洲大展拳脚——很明显我是忘了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拳脚可展，我除了一副美丽的皮囊和一点美好的幻想外一无所有，一文不值。
——是的，一文不值。
现在我老了，三十岁了，兜里揣满了六年来摸爬滚打——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挣来的钱，几乎什么都不缺，除了热血和激情。没了这两样东西，恐怕我懒得为自己寻一个住所。
即便这样我仍然激烈地反驳了回去——“放屁，老娘还是当年那个光芒万丈的简一。”——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我已经老了，这个事实。
去死吧，这个事实。
“哈哈哈。”她略显无力地干笑了两声，“你就嘴硬吧。”这时候她已经左手拿着烟伸出车窗外，轻轻松手让还未燃尽的烟坠了下去，
坠了下去。
她总是这么浪费。


顾尔直接把我载到了她家。这个小娘们不知从哪混了一套雨城里有名的公寓，叫什么“沐雨星居”，真是个滥俗的名字。不过公寓的确不错，三室两厅一厨两卫，虽然比起原来我和宫子宇那个挣钱机器住的房子逊色太多，不过还是比我们离婚的这半年来我住的五十平米的房子强多了。说起来这半年我洁身自好，只唱歌不陪酒，以致现在没法强撑笑脸对着男人，性格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像顾尔口中的“疯女人”。
我也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女人才是我简一的真姐妹。只有臭味相投的人才能真正心无隔阂。
还不晚。还好我回来了。
我像一坨腐烂的香蕉皮一样柔若无骨，毫无形象可言地瘫软在了顾尔家巨大的沙发上。一头栽倒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家也有这样柔软得足够把人溺死的沙发该有多好。
“喂，喂，”顾尔狠狠地抓起一个比我的旅行包还大的抱枕捂在了我的脸上，“别躺着装死，起来把你的行李给我放好，然后去洗澡。”


厄。后边我还写了很多很多。就是没打上来。等我有时间打上来再给你们看昂。这才是第一章的一半而已、

这是我的第N部（因为我也记不得是第几部了。开的坑太多了。差不多有二十多部。。）小说。这也是我第一部走上正轨的现代小说（不是写言情的白目现代小说）。谢谢观看、敬请期待。

小尔，我爱你的文字，爱你的文采啊

回复：13楼
哈哈哈哈。谢谢称赞奥。

我的小枫和我的小尔、
                    相爱了。



    啊，YIYI你让我纠结了、
                      难道你不爱我们两个嘛？

回复：16楼
爱要怎么说出口~~
        嘿嘿~~


懒了.又打了这么点点.阿阿阿阿.下周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