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候有这样一位老师教导我，我就不会那样自以为是了。至少我可以醒悟得早一点。”无论斯内普有多么不愿承认，詹姆的声音里的确满是歉疚，声线还和从前一样，可是那股令人厌恶的自负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真诚。
“我们那时都太狂，以为格兰芬多的勇敢就是对斯莱特林的骄傲的打压，并不懂人与人的路从生下来就不同，各自选择，谁都没有错，”詹姆看了看小天狼星，小天狼星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而且我一早就知道你喜欢莉莉，所以，所以，”他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我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许从O.W.L考丅试得了个T之后，或者从我向莉莉表白却被大声拒绝之后，我开始认真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虽然还是一样爱玩爱闹，可是调皮捣蛋的事情不再做了，你在霍格沃兹一定发现了，档案室里没有记录什么关于我六年级之后的劣迹了。”
斯内普承认他早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以为那只是因为詹姆和莉莉走到了一起，所以无暇捉弄同学。六年级似乎是个分野，他好像从那时开始完全沉迷在黑魔法的世界里，因为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在詹姆身旁欢笑的莉莉。
“可是道歉的话总是很难出口，你知道。而且那时伏地魔的势力已经过于膨胀，不可饶恕咒的报告铺天盖地，而你，一直追随在伏地魔身边……”
“西弗，詹姆和我结婚的时候我们曾经想邀请你，可是……”
“别再说了！”
所有的，关于莉莉和詹姆的消息，他都只能从雷古勒斯那里听说。他们结婚，她怀了詹姆的孩子……他不愿想起那段时光，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他暴怒地砸烂了所有的坩埚和**，他从不奢望能和她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和他分享一点快乐，难道她不知道，他几乎——他几乎从来就没有快乐过？！
……
一切都因为彼此的选择，巫师的命运都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他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压制心口的怒火，“好了，我们扯平了，我把你对我的统统还给了你的孩子。而莉莉，”他转向莉莉，声音中的恼火慢慢骤然消失，“你的孩子还活着，我总算不至于亏欠你太多。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最后一句话，似乎在感叹，可是没有遗憾，只有解脱。
他张望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这里仿佛他熟悉的国王十字车站。列车缓缓地进站了，列车员从红色车身的火车里出来，站在门口，好像在等待乘客上车。
小天狼星回头看了一下，对詹姆说：“我们该走了。”
“哈利刚刚用复活石召唤我们回来，我们陪他走了一段很难的路，”莉莉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我真的没想到他这么勇敢。我在离开很久之后才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哈利勇敢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没有时间深想。“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在天堂，是不是可以去拜访你？偶尔？”
“拜访？”莉莉忽然笑了，“当然。不过应该还有很久。这趟列车的乘客里不会有你，亲爱的西弗。”斯内普不明白，“难道我要下地狱吗？”
“如果你为巫师们做了这么多，梅林还要你下地狱，那我们就在天堂造反，”小天狼星大笑起来，“霍格沃兹可不能没有校长。有史以来第二任斯莱特林的校长，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比如照顾我们的小泰德，”卢平笑着说，“其实我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忽然变成狼人，那时就需要斯内普教授的药物来安抚他了。”“看你说的，我说过泰德不会是狼人。”唐克斯嗔怒地轻轻捶了一下卢平的胸口。
“等等，可是我的血不是已经流尽了？”斯内普望着逐一走上车的他们，一脸疑惑。
莉莉和詹姆坐在窗边，笑着交换了眼神，然后说：“或许你可以再等一下。西弗，你对我的心意，这么多年我竟然都没有察觉，”莉莉有些愧疚，忽然又调皮起来，“也许有些心意，你也一直都视而不见。”
小天狼星忽然伸出头来笑着说：“比如雷古勒斯，他一直都挺喜欢你的，可你总摆着你那副臭脸——”
“再见了，西弗！”列车缓缓地开动了，黑色的身影默默地目送它开往未知。莉莉的温度似乎还在手心。“不，”他忽然苦笑，“亡魂哪里还会有体温。”
缠绕的纠葛在一声声歉意中就结束了吗？……他不敢相信，他不愿相信。难道这份痛苦都只是自我折磨，其实詹姆早已经想开了，是他还在用痛苦的记忆折磨自己？
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从上空照射下来，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白色的光芒之中，他把头缩在黑色的长袍里，像一只受伤的蝙蝠，在白色的夜里，哭泣。
2楼2010-10-31 00: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