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西凉沙场征战了三年后，永观元年的初春，抚军大将军楼明昭终于随太女回了京城。当朝女帝凤体垂危，好在太女带领几万铁骑守住了西凉边塞，不至于内忧外患。
解决完战事便匆匆回来登基、守孝，国号从此由光熹改为永观，开启了被后世津津乐道的盛世七十年。
楼明昭一路风尘仆仆，来不及回将军府，就跟随太女进宫领赏加爵，登基大典之后，才终于得闲告退，急匆匆策马扬鞭，从南边宫门离开内廷。
初春时节，细柳刚冒出嫩芽，枣红色的骏马带起一路尘土。早就习惯塞外风沙的女将军丝毫不受影响，还在回忆辞别女帝时对方的调侃。
女帝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安内攘外的手段雷厉风行，但是毕竟是和明昭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龄人，高兴时也会说上几句玩笑话。
“三年，终于回来了，想必你的心早就飞回碧霄医馆那位首座身上了吧。”
明昭听着脸上一热，被戳中了心事，嘴上结巴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朕就不多留你了，也该休息休息，早些回去罢。”女帝挥了挥手，明昭这才敢再度跪拜，后退几步，撩了下膝前的战甲，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两人三年不见，战事吃紧，只有几封书信往来，楼明昭印象里的封澜师兄还是当初穿着一袭洁白毛氅，挺拔立于雪地间为她送行的模样。雪花不紧不慢地飘着，楼明昭身着赤色戎装，身后是万名精锐军，两人相顾无言，纵有万般难舍，在众人面前也只能强压下去。
彼时楼明昭不过将将二十有二，在年长她五岁的师兄眼里还是个孩子。封澜见明昭眼角还泛红，想必是刚才在将军府辞别父母和妹妹时，一时动容。于是到底是他这个做师兄的先一步拉住年轻女将的手，隐藏在他宽大温暖的皮氅下，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挲师妹冰凉的手背。
他轻声道：“平安回来，我在家等你。”
是了。楼明昭心里一直清楚，作为楼家长女，她继承了母亲的衣钵，为家国而战，为的就是守住这片河山，护住自己的家人，还有...待一切尘埃落定，盛世凯旋，她要和她的封澜师兄拥有一个小家。
封澜终究是比明昭年长一些，也比她高出半个头，此刻，那张堪称绝色无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明昭打了最后一剂定心针。
“嗯，我定凯旋。师兄，等我。”明昭的喉头滚了滚，抽出手，离开最后一点热源，翻身上马。
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思绪回来。马背上的楼明昭心里轻轻念了句“师兄”，夹紧马肚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南边疾驰而去。
今日是凌霄医馆的优抚救济日，暮色四合，来医馆门口领救济粥的贫民们也散了队伍，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位老人。还隔着两条街，但楼明昭依旧打老远就看见医馆大门前，那个素雅的身影。在昏暗的暮色下，整个人泛着暖洋洋的柔光。
“吁！”楼明昭死死攥住缰绳，怕惊扰到贫民，也怕掀起的尘土脏了封澜的衣襟，一个急刹将马勒在几十尺之外，翩身下马，迈着大步向封澜走去。
而那人也早就看到了他意气风发的大将军，身子未动，但眼里的笑意压不住半分。
封澜没动，倒是旁边盛粥的小徒弟青儿扔下勺子跳起来：“是楼师姐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人在面前，却近乡情怯，楼明昭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扑过去挂在封澜身上，冲到对方面前时硬生生停住脚步，堪堪抓住了封澜的衣摆。
“封某恭候抚军大将军得胜而归。”
“师兄！”楼明昭终于忍不住，蹙起眉，一声师兄叫得百转千回：“不迎接我就算了，还说这么客套的话，看来这漫漫三年是一点都没想我。”
“大将军这么说，封某实在委屈。怎么人刚刚回来，就给我扣上这么一大顶帽子。”封澜一如三年前，反手握住楼明昭的手腕，干燥温暖的手心带来暖意，给楼明昭带来回家的实感。
“师姐这么说可是错怪封澜师兄了，”一旁的青儿吐吐舌头帮腔道，“今早开始分发救济粥，师兄足足在门口站了五个时辰了，谁劝都不回去，问也不说为什么，但是谁不知道实在等师姐回来呀！”
“青儿，分你的粥去。”封澜半真半假斥了一句，转头对楼明昭道：“别听她胡诌。走吧，随我回去用晚膳。”
听了这番话，楼明昭的心早就软成一滩水，空闲的那只手抚上封澜的腰，亦步亦趋跟他进了医馆。
哪里还有心思用晚膳，楼明昭可是硬生生憋了三年，反客为主，在回廊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带封澜回了他自己的卧房。带着武将的毛躁劲儿，砰地一声推开房门，又手脚并用反身关上雕花木门，一把把封澜压在门上，整个人埋进师兄的怀里。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因为这个时刻，楼明昭早就在心里演练了上万次。而封澜虽然一字未发，却丝毫没拒绝楼明昭的动作。
低头看着师妹埋在自己胸口深呼吸，紧绷的身体逐渐平静，叹了口气，一只手环住对方的背，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后脑勺：“战甲脱了再抱，嗯？”
楼明昭的脸在封澜层叠的前襟上蹭了蹭，鼻腔中都是熟悉的连翘当归味道，盈盈细腰正好让她两手环住，舍不得松开。
“师兄想让我脱衣？这么等不及吗？”三两句话的功夫，楼明昭又变回那个当年碧霄观的混世魔王模样，坏笑着仰头打量封澜的脸。
她看到师兄左侧脸颊上那个浅栗色的小痣，色令智昏。
“在军营里净学这些不着调的话了。”封澜错开话题，但通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
楼明昭不急也不恼，站直身体，好整以暇地开始脱掉她斑驳的战甲，叮叮咣咣随意丢在地上，“师兄，你还记得当年临行前我们都说了什么吗？”
封澜不语，他向来淡漠话少。
但是楼明昭不介意，脱到只剩中衣，她伸出手勾住封澜系在腰前的衣带：“你说，你在家等我。我说，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师兄，我是回来跟你成亲的。”
南风入窗，一夜旖旎。
在西凉沙场征战了三年后，永观元年的初春，抚军大将军楼明昭终于随太女回了京城。当朝女帝凤体垂危，好在太女带领几万铁骑守住了西凉边塞，不至于内忧外患。
解决完战事便匆匆回来登基、守孝，国号从此由光熹改为永观，开启了被后世津津乐道的盛世七十年。
楼明昭一路风尘仆仆，来不及回将军府，就跟随太女进宫领赏加爵，登基大典之后，才终于得闲告退，急匆匆策马扬鞭，从南边宫门离开内廷。
初春时节，细柳刚冒出嫩芽，枣红色的骏马带起一路尘土。早就习惯塞外风沙的女将军丝毫不受影响，还在回忆辞别女帝时对方的调侃。
女帝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安内攘外的手段雷厉风行，但是毕竟是和明昭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同龄人，高兴时也会说上几句玩笑话。
“三年，终于回来了，想必你的心早就飞回碧霄医馆那位首座身上了吧。”
明昭听着脸上一热，被戳中了心事，嘴上结巴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朕就不多留你了，也该休息休息，早些回去罢。”女帝挥了挥手，明昭这才敢再度跪拜，后退几步，撩了下膝前的战甲，大步流星向殿外走去。
两人三年不见，战事吃紧，只有几封书信往来，楼明昭印象里的封澜师兄还是当初穿着一袭洁白毛氅，挺拔立于雪地间为她送行的模样。雪花不紧不慢地飘着，楼明昭身着赤色戎装，身后是万名精锐军，两人相顾无言，纵有万般难舍，在众人面前也只能强压下去。
彼时楼明昭不过将将二十有二，在年长她五岁的师兄眼里还是个孩子。封澜见明昭眼角还泛红，想必是刚才在将军府辞别父母和妹妹时，一时动容。于是到底是他这个做师兄的先一步拉住年轻女将的手，隐藏在他宽大温暖的皮氅下，用自己的指腹轻轻摩挲师妹冰凉的手背。
他轻声道：“平安回来，我在家等你。”
是了。楼明昭心里一直清楚，作为楼家长女，她继承了母亲的衣钵，为家国而战，为的就是守住这片河山，护住自己的家人，还有...待一切尘埃落定，盛世凯旋，她要和她的封澜师兄拥有一个小家。
封澜终究是比明昭年长一些，也比她高出半个头，此刻，那张堪称绝色无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明昭打了最后一剂定心针。
“嗯，我定凯旋。师兄，等我。”明昭的喉头滚了滚，抽出手，离开最后一点热源，翻身上马。
等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思绪回来。马背上的楼明昭心里轻轻念了句“师兄”，夹紧马肚子，以更快的速度向南边疾驰而去。
今日是凌霄医馆的优抚救济日，暮色四合，来医馆门口领救济粥的贫民们也散了队伍，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位老人。还隔着两条街，但楼明昭依旧打老远就看见医馆大门前，那个素雅的身影。在昏暗的暮色下，整个人泛着暖洋洋的柔光。
“吁！”楼明昭死死攥住缰绳，怕惊扰到贫民，也怕掀起的尘土脏了封澜的衣襟，一个急刹将马勒在几十尺之外，翩身下马，迈着大步向封澜走去。
而那人也早就看到了他意气风发的大将军，身子未动，但眼里的笑意压不住半分。
封澜没动，倒是旁边盛粥的小徒弟青儿扔下勺子跳起来：“是楼师姐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人在面前，却近乡情怯，楼明昭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扑过去挂在封澜身上，冲到对方面前时硬生生停住脚步，堪堪抓住了封澜的衣摆。
“封某恭候抚军大将军得胜而归。”
“师兄！”楼明昭终于忍不住，蹙起眉，一声师兄叫得百转千回：“不迎接我就算了，还说这么客套的话，看来这漫漫三年是一点都没想我。”
“大将军这么说，封某实在委屈。怎么人刚刚回来，就给我扣上这么一大顶帽子。”封澜一如三年前，反手握住楼明昭的手腕，干燥温暖的手心带来暖意，给楼明昭带来回家的实感。
“师姐这么说可是错怪封澜师兄了，”一旁的青儿吐吐舌头帮腔道，“今早开始分发救济粥，师兄足足在门口站了五个时辰了，谁劝都不回去，问也不说为什么，但是谁不知道实在等师姐回来呀！”
“青儿，分你的粥去。”封澜半真半假斥了一句，转头对楼明昭道：“别听她胡诌。走吧，随我回去用晚膳。”
听了这番话，楼明昭的心早就软成一滩水，空闲的那只手抚上封澜的腰，亦步亦趋跟他进了医馆。
哪里还有心思用晚膳，楼明昭可是硬生生憋了三年，反客为主，在回廊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带封澜回了他自己的卧房。带着武将的毛躁劲儿，砰地一声推开房门，又手脚并用反身关上雕花木门，一把把封澜压在门上，整个人埋进师兄的怀里。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因为这个时刻，楼明昭早就在心里演练了上万次。而封澜虽然一字未发，却丝毫没拒绝楼明昭的动作。
低头看着师妹埋在自己胸口深呼吸，紧绷的身体逐渐平静，叹了口气，一只手环住对方的背，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后脑勺：“战甲脱了再抱，嗯？”
楼明昭的脸在封澜层叠的前襟上蹭了蹭，鼻腔中都是熟悉的连翘当归味道，盈盈细腰正好让她两手环住，舍不得松开。
“师兄想让我脱衣？这么等不及吗？”三两句话的功夫，楼明昭又变回那个当年碧霄观的混世魔王模样，坏笑着仰头打量封澜的脸。
她看到师兄左侧脸颊上那个浅栗色的小痣，色令智昏。
“在军营里净学这些不着调的话了。”封澜错开话题，但通红的耳朵尖出卖了他。
楼明昭不急也不恼，站直身体，好整以暇地开始脱掉她斑驳的战甲，叮叮咣咣随意丢在地上，“师兄，你还记得当年临行前我们都说了什么吗？”
封澜不语，他向来淡漠话少。
但是楼明昭不介意，脱到只剩中衣，她伸出手勾住封澜系在腰前的衣带：“你说，你在家等我。我说，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师兄，我是回来跟你成亲的。”
南风入窗，一夜旖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