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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废话。
这是某长歌期中考试收到打击后的产物……
于是说实话听到同学的一句“一点一点被毁掉”之后，我就想好要码一篇这样的悲文。
在杀桔吧，很多看这文的亲都建议我发来这里，于是某长歌就鼓起勇气发过来了。
第一次的奈桔文，质量……还是请诸位评判吧。
于是放文。

还有，我对那段历史并不了解，如果有悖史实，也请见谅，并且感谢指出错误，谢谢。

有道是，绳结易解，心结难解。
如今，却到底是，谁中了谁的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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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是平安时代那段时期罢，左大臣之子与式部大臣家的独女订了亲。公子名字杀生丸，相貌颇为清俊；而那位式部大臣家的姬君桔梗，则是生就了一张人间难见的美丽面庞。对儿媳颇为看重的左大臣，便因担心这桔梗姬君母亲早逝而得不到良好的教育，而将姬君接到自家来，交予夫人好生照顾。
桔梗姬君十三岁时候行了裳着仪式，而来客无不惊叹于她那动人的风致。
她和杀生丸是青梅竹马——而左大臣并不急着给这二人举办婚礼。只是左大臣夫妇看着这两个孩子在一处研讨诗词字画便已经在心里描画着以后抱孙子的样子了。
然而世上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圆满到底。
姬君满十六之年，变故忽地就来了，没见得任何征兆。他与其他公子一道去猎场陪猎，却在此时从一旁树丛深处射来一支暗箭，直朝着太政大臣的胸口而去。当时距离太政大臣最近的的杀生丸便挡下了那根箭——虽说只是射中肩膀，他却逮到箭被拔下之时也未有清醒。经过大夫检查后确认，那箭上有毒——毒似乎是被稀释过，并不立刻致命，但即使如此，若是耽搁久了，杀生丸也难逃一死。
他们那些大夫们都对那种毒束手无策。而更重要的是，那根箭伤有暗月的标识。
这事儿被竭力瞒着桔梗，但桔梗终究还是无意间知晓了这件事情。
当夜，她提着裙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赤脚溜进了夫人的卧房。
夫人见她来了，并无过大惊讶——她知道桔梗是听到了，因为她当时嗅到了桔梗身上浅浅的熏香气味。
桔梗俯下身，轻轻地问，“那暗月，究竟是什么呢？”
夫人苦笑摇头。她说那是个反对藤原氏的组织——她知道的不过是这些罢了。而这藤原氏为何不除掉这个“暗月”，她也不甚知晓。
那个地方，就在京城外不远的一座山上。
她一出口“暗月殿”所在，便开始后悔。她看见那个平素温婉的姬君桔梗眼内那非去不可的坚定意愿。
“那个地方无人敢去，去了可就回不来了呐。”夫人试图劝慰。
桔梗回眸浅笑。
“我怎么就能够，回不来。”
做父母的心里头总是更在乎自家孩子的。
夫人看着桔梗的背影，心里头那点“说不定杀生丸真的能回来”的愿望，就像星星之火般，渐渐燃起，可以燎原。


城外不远的山上？或许就只有那一座了。
连夜赶出城的桔梗立在山脚，静静望着那座被黑暗笼罩了的山。
踩着窄窄的石阶，桔梗费力地往上攀。脚下的木屐磕在石阶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显得十分刺耳。
石阶末端，立着的宫殿一般的建筑就是夫人所说的“暗月殿”了么？
她上前几步，看着立在两旁的黑衣守卫。
出乎意料，守卫向两旁让开，给桔梗让出了一条路来。
一路上畅然无阻。这种无阻，让桔梗的心不由得揪起来。
看到大厅的门被关上，桔梗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她毫不躲避地望向不远处慵懒地倚在椅子上的人。那人，有着一双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染了血的眸子。
那人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她待要开口，那人却早便笑得温润，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唇。
他的容貌和杀生丸不同，不同于杀生丸的清俊，却是魅惑。
她听见那人语气轻缓。
他告诉她说，她知道她为何而来。
他问她，为了那奄奄一息的人，她当真是什么都愿做么？
她想也未想，很快地回答说，是。
她看见他笑意更深。
“那么，按我说的办。”男人笑意未减。他取出一条绳子，递给她。她愕然地看着那条绳子，不知所措。“不准离身——这是救那人的条件之一。”
她咬牙，答应。她不懂得如何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空间，只不过是妥协着。
男人从背后环住她，嗓音有如吟唱和歌般优美。她感到有丝丝缕缕的气息吹在她耳后，教她不由自主一阵颤抖。
“记住这个名字——奈落。”
环着自己的手臂却是陡然消失。
桔梗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自己手上的绳子：那是条用夹杂了金丝的线细细编出的绳子，而绳子上还打了五个绳结。


奈落日日都回来，或者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或者是和她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论怎说，一个月来她竟是，渐渐习惯了那个名为奈落的人的陪伴。
直到有一天。
那日，奈落又一次在她不经意间从背后环住她。环着她的手，把玩起她抓在手指间的绳子来。
“你可是明白我给你这条绳子的意思了？”奈落将头颈埋进她颈窝处，用那一成不变的魅惑人的声音询问。
未有拒绝他的所作，桔梗笑得清苦。她是聪灵的女子，这种事情，她如何看不出来。
——只不过是，他不去问，她也不愿提起。
“你应我一件，我应你五件——是也不是。”桔梗轻声道。
她听见他魅惑人心的笑声。
“桔梗——杀生丸他，没事了唷。”他说着，修长的手指不徐不疾地拉开第一个绳结，“这是我的第一个要求。”
“我要你的声音。”
“如果你的声音不能为我一人所有，那我就毁了它。”
他从衣襟处取出一个小瓶，仰头将其中装着的液体倒入自己口中，而后轻轻抬起桔梗的下颌。
桔梗只觉得，那种液体流入喉咙之时，胸口痛得似是火焰在灼烧。
待那疼痛过去，她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自己的声音，没有了，再也听不到了。
她愤怒地看向面前的男子。
奈落笑容一如既往。他环住桔梗，将她拉近自己，无视她的挣扎，那种无声的抗议。
“你恨我么？”
桔梗抿了唇，狠狠地点了头。
奈落笑得愈加温软。
——你，恨我。
——就是这种脾性，我很中意。


恍恍惚惚，又一月从她指尖匆匆流走。
那个名为奈落的男人，仍旧会日日来看她，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松松环在胸前。
“他们，在找你呐。”
奈落挑起嘴角，玩味的笑容在他口角边浮现出来，原本便魅惑的容貌此时更显妖冶。
他恼火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安安静静，没有什么过大的表示，只是眉头舒展，一抹清淡的、心满意足的笑意从她唇上闪逝而过。
桔梗是不知，她那一笑在奈落眼中便胜过了月华三千。
——她就如此的不在乎自己么？
奈落指尖轻动，挑起她一绺墨色长发，置于唇边轻吻。
桔梗纤细的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一下。
将她鬓角碍事的碎发掖在她而后，奈落轻轻俯身，噬咬她精致小巧的耳垂：
“这是我第二个要求。”
奈落修长手指扯开第二个绳结，笑容温润，却渲染上一丝诡异。
“我要你的眼睛。”
“如果你的眼睛不能只看到我一人，我宁可毁了它。”
说罢他猛然仰头，将一瓶毒药含进口中，而后贴上她柔软却稍显冰冷的唇，将毒药喂给她。
轻轻拭去流淌在她纤细美丽到极致的面颊上的两行血迹，奈落倚着她唇畔，轻声询问，
“痛么。”
怀中的女子无力地摇摇头。
他将桔梗纤弱的身子拥得更紧了些，却感到自己肩头温暖一点点渲染开去。
——她在哭呐。
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他骨感的手缓缓抚过女子丝绸般柔软光滑的长发。
他感受着她身子的颤抖。
“你恨我么？”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邪魅。
女子身子轻轻颤抖。
她没有回答。
奈落笑容愈加清苦，只是将她环在胸口，久久不肯松手。


绳子……还剩下三个绳结。
桔梗软软地倚着窗栏——已经失去视觉的她，不得不靠着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感知昼夜交替。
那仅存的听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夺去了自己视觉与声音的男子的脚步声。
奈落他来了。
感到他的气息，一点点靠近。
“天快亮了。”
他在她耳畔轻轻吐字，惹得她身子又一次颤栗起来。
目光缓缓游移到她颤抖的指尖徒劳地抓握着的——余下三个绳结的金丝绳，他肆无忌惮地吻上她柔软的唇，在她唇畔用吟唱般优美的声音，呢喃出在她听来恐怖至极的言语。
“是时候提出我第三个要求了。”
他拿过那条绳子，缓缓拉开第三个绳结：
“我要你的耳朵。”
“如果你的耳朵不能只听得见我一个人的声音，我情愿毁了它。”
他将桔梗的身躯禁锢在自己双臂间，感受着她的战栗，她心底的恐惧。
——呵，她害怕自己。
再度亲口将毒药喂给她，奈落撩起她鬓角的青丝，脸上第一回失去那所谓“笑容”的东西。
“你恨我么？”
他问她。
但她却已经听不到了。


自从她听不见、看不见、说不了了以后，奈落几乎时时都陪在她身侧。
他的温柔，桔梗总在抗拒着。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如此地毁了她，却仍然不对她吝啬他的温柔呐。
桔梗悲苦地想着。
他似乎总喜欢从背后拥着自己。
而最令她恐惧的是，她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怀抱。
——究竟是……为什么呐。
——自己到底是走错了哪一步，竟然会沉迷在他的环抱中，忘记了恐惧与抗拒。
或许自己当初，根本就不该来——
如今唯一的安慰，
就是杀生丸，他平安罢。
奈落知道她听不见他的话语，却还是在她耳边诉说着。
“桔梗……我美丽的咒姬。”
“你果真能让你身边的人都中了你的咒呢。”
“这一次我又要索取什么呢……”
他解开她绕在腕间的绳子，拉开第四个绳结，笑得如此凄苦。
“这是我第四个要求。”
“我要你的身子。”
“如果你的身体不能只为我一人而使用，我就毁了它。”
解下腰间的短刃，他毫不留情地割断她的手脚筋脉，玩味地看着血红在她如雪般洁净的肌肤的映衬下更加鲜艳。
他将她紧紧揽在胸前，任她的血沾染了自己做工精细、价格不菲的外袍。
他长叹了一口气：“桔梗——你恨我吗。”
她紧闭着双目，肩膀因疼痛而颤抖。
——她什么都听不见，不论是他的叹息，或是他的询问。
两行清泪滑下下颌，然后她在疼痛中昏厥。


她在黑暗中度过了一个月——
身体的黑暗，感觉的黑暗……
还有，灵魂的黑暗，如果自己也配有灵魂的话。
这一个月来，她从来没感觉到奈落存在于自己身边。
或许是，他厌倦自己了。
自己从来就是他的玩物，他的人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自己的慰藉果真就只有——杀生丸平安无事。
那用自己的一切换取的，他的平安。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思索着，却不知，这一个月来，不远处，有一人一直一直，在注视着她。
“桔梗，你走罢。”
他立在门口，看着那纤弱的身影，
“我放你走。”
猛然转身，他根本没回一次头。


杀生丸也不知，当自己看到那日思夜想的娇小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时候的心情。
他清楚地记得，那将头发高高束起的、笑容狡黠的男子，在自己因服用他送来的解药而清醒后的话语：
“杀生丸唷，你可知道你欠那桔梗姬君多大的人情？”
“你这条命，可是用她换来的呐。”
——自己的命，是用她换来的。
——桔梗你，到底怎样了。
而如今看到她那身着雪白浴衣的身影倒在雨地里、受着雨水冲刷之时……
他忽然就有种冲动。
——那种将她生生世世锁在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己爱的女人的，那种冲动。
他托起昏厥的她的身子，却发现她的手脚筋脉都被挑断了。
这就是，代价吗。
将自己换回来的代价。
不，或许代价还不止这些。
桔梗呵——
这辈子，我都不会将你让给别人。
次日她醒来，却无法起身。
杀生丸扶她起身，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右侧。
而她却在触到他衣襟的那一刻，身子拼命地往后瑟缩起来。
杀生不由得大惊。
——她不止手脚筋脉都断开来去……
——还有她的眼睛，耳朵，声音，都被毁了。
她，根本不知道在她面前的是谁。
他颤抖的手，爱怜地拂过她的发梢，将她深深搂进怀中。
——就算她如今已是废人，又如何。
——就算是她如今，听不见看不见，说不了动不了……又如何。
她也是，式部大臣的姬君，那个风致傲世的桔梗，
也是他，杀生丸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隔天，左大臣家举行了一个葬礼。
入葬的，是式部大臣家的姬君桔梗。
她是作为左大臣的儿媳入葬的。
杀生丸一人站在桔梗的墓碑前，手轻轻拂过她的墓碑。
冰冷的触感。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只是可惜——太迟了。
独自一人坐在阶上的椅子里，奈落取出浸染了她的气息的金丝绳，置于唇畔轻吻。
……桔梗——我美丽的咒姬。
不论是谁，只要见过你的人，都会中了你的咒。
而如今，到底是别人中了你的咒，
还是你中了别人的咒？……
有道是，绳结易解，心结难解。
杀生丸、奈落、桔梗……
三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纷扰情丝，
结成了个怎么也打不开的结。
桔梗，美丽的咒姬。
徘徊在三途川岸边，久久不肯渡河而过的你，等待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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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一个地方做一下说明：
“——她在乎他。
——但是，她爱他。”
这两个他，谁是奈落谁是杀生丸，我也不是很清楚……
总之这文就这样转完了。
闪~

平安黑暗文···
果然是和风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