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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月练】命定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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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且无聊的工作之后,依旧是拥挤到令人难以呼吸的地铁,再就是空荡荡的,毫无生气的出租房。
这明明只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待的第二个年头,但体感上却像是已经被囚禁在这里许久。
洗完澡,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连手机都不想再碰。
大脑像是录影机一样,开始自动播放一些过去的画面。
似乎只有过去的回忆,才能让我为自己找寻到几分慰籍。
我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在和一个女孩玩闹,幼稚的脸上洋溢着现在鲜有的笑容,虽然是以旁观者的视角,但却依旧能品味到那一丝快乐。
林悠,这是她的名字。
她存在于我印象中的时间,只有从约莫四岁记事起,再到七岁那年的短短三年而已。
可这三年却是那么的饱满,每一刻的画面都印刻在我的脑海中,那些快乐,笑声,笑容,我一直记得,从未忘掉过。
而如今,我也时常想起那段时光。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搬家时,坐在去往新家的车上,与窗边涕流满面的我浅笑告别。
但我好像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似乎是我和她之间的某种约定。
脑海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我,那是绝对不可以忘掉的东西。
可每当我试图想找寻到与之相关的那一点线索时,大脑却只是传来一阵一阵压抑感,就像是压在井口的石头,怎么也搬不起来。
也正因此,我不禁有了些类似于期待带来的紧张感。
和她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是久在现实之中,我对于这来自过去的约定,抱有起了几分浪漫式的幻想。
会不会是...长大后结婚之类的约定呢?
想象着那样的情节,就这么的,不知何时,我睡着了。
然而几周后,出现了件出乎意料的事。
那一天是假期,所以我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再起来,但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有人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这种时候,能是谁来打扰我啊?
这么想着,我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却不由得愣住了。
门外是个很是漂亮的女人,气质清丽,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脑海中的画面被随之牵引而出。
林悠,我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我童年时最好的玩伴。
此刻,她不再只是记忆中的人,而再成长变化之中,实实在在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个劲地看着她,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慌张地道歉,并引她进了门。
“我向阿姨问到了你的地址,想着过来给你个惊喜。”
她依旧保持着恬静的笑容,用柔和地像是微风一般的声音说道。
我父母目前都住在老家,也亏她竟然还记得我家的地址。
与此同时,有种喜悦感涌上心头。
对她来说,我和她相遇的一切应该也是十分珍贵的吧?不然怎么会特意记下这些呢?
暂且压抑住心中的那股悸动,我又和她相互寒暄了几句,不知不觉地便聊起了往事。
“对啊,结果在那边钓了半天也没有一条鱼上钩呢。”
“然后我就急得把杆子都给丢到河里去了,当时被我爸给打的...哈哈。”
不大的房间里频频传来笑声。
她都记得,和我一样,那些快乐的回忆,都被毫无遗漏地存储在大脑之中。
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
我感觉某种源自于幻想的期盼有多了几分,特别是当我看到她的笑容时,心脏跳动的速度似乎都快了一些。
“对了,我今天来,是为了件很重要的事。”
她轻盈地站起身,随后缓缓走向我的身边,朝着我弯下了身子。
彼此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进,我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同时感受到脸颊上仿佛发烧般的热度,估计在她看起来,我的脸一定很红吧。
她这是要干什么?突然贴的这么近,真是...
“你还记得吗?”
她笑着向我问道。
“唔...嗯...”
很重要的事,我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嘴中含含糊糊地回应着。
有些僵硬的大脑开始运转,我立刻得到了答案。
“...那个约定?”
听到这句话,她笑了,不是原来那副恬静的笑,而是类似于喜出望外,真正展露内心喜悦的笑容。
“你记得呀,那太好了...所以,现在,我要来实现它咯——你准备好了吗?”
这突然起来的宣告让我很是紧张。
准备,我该做什么准备,呃,该闭上眼吗?还是准备好彩礼钱,还是...
脑中纷飞着杂乱无章的想法,而嘴已先一步说出了答复。
“啊,我...我准备好——”
好痛。
原本沸腾的血液忽的冷却了下来,连同着脑内的胡思乱想一同归于宁静。
好痛!
我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幻象,但剧烈的疼痛却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于是血液再次开始变得沸腾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像是要将我燃烧殆尽一样。
一股灼热感汇聚于胸口左处。
那来自于一把深深插进其中的刀子,而附着在刀把上的是一只素白纤细的手。
至于手的主人,此刻则欣喜若狂地盯着我血如泉涌的胸口,嘴角咧起了明显的弧度。
“呵呵...哈...做到了哦,哈哈!”
她笑得是如此地疯狂,让我完全联想不起来刚才那个恬静的模样。
好可怕。
我想逃跑,可现在却连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死死地瞪着她的眼睛,感受着生命在一点点地消逝。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2-02 00:25回复
    她终于看过来了,充斥着疯狂的目光与我相交。“我做到了哦,我终于——”究竟是,做到了什么啊!我在内心无力地怒吼道。“——亲手杀了你啊。”“嗡。”耳边传来了剧烈的嗡鸣声,记忆中一直残缺的那一块,在这一刻也终于得到了补全。坐在车上对着我浅笑的女孩,嘴唇轻轻地一开一合,向着哭哭啼啼的我伸出手,勾起了我的小拇指。“跟我约好咯。”光顾着哭的我,只是重重的点着头。“以后,要让我亲手杀了你哦。”听错了吗?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仅能看清楚一张挂着浅浅笑容的可爱面庞。应该是吧。于是,我便将它抛去,丢向了十几年后的今天。直到戳在了现在的我地身上。我觉得视野越来越暗,眼前的女人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最后,眼皮沉重的盖住了所有的光。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12-02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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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睡了...”
      感受到右肘被轻轻推撞,原本模糊分散的意识缓缓凝结了起来,让我重新获取了对外界的感知。
      仿佛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梦。
      于是我睁开双眼,承受住来自光的片刻刺痛,随后现实的画面便在眼前铺展开来。
      蓝白色的校服,橙黄色的书桌,深绿色的黑板——以及讲台前微眯着眼睛盯着我的数学老师。
      我下意识地抬正身子,一股熟悉的慌张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所幸他只是又稍微看了几眼,而后又继续讲起了课。
      呼——解决了...
      后知后觉地,我才察觉到自己所在的不对劲。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不是待在家里么?明明在和多年未见的儿时玩伴见面相谈,然后她说要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然后...
      记忆逐渐复原,胸口处仿佛又燃起了那道灼热感,连带着无形的疼痛展开至全身上下。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时的画面——喷涌如柱的鲜血染红了女人的面颊,那将疯狂撰写在瞳孔中的眼眸深深凝望着我,伴随着癫狂的笑声,终结了我的生命。
      不知不觉间,我的后背就已经被溢出的冷汗所打湿。
      “浔阳,没事吧...”
      右臂再次被轻轻一碰,温柔的女声从耳边传来,我这才从刚才的恐慌之中恢复了过来。
      “没...”
      我转过头,口中的话却顿时噎住。
      面前的人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仅是刚刚才见过面的程度。
      林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担忧,神色中找不见一点疯狂的痕迹,反而因为穿着学生制服的原因,显得相当的青涩可爱。
      即使这样,也依旧让我不寒而栗。
      压抑住想要喊出的尖叫,我僵硬地转过头,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手脚还是在不正常地颤抖着。
      “...浔阳?”
      她似是不放心的样子,再次小声向我问道。
      “没...我没事...”
      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回答她,但牙关还是略微打了个颤。
      不过庆幸的是,直到下课,她都没有再找过我,让我有精力去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首先最为明显的一件事,我穿越回了学生时代。
      老师,同学,教室,都是过去的模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包括我的座位也是这样。
      除了身边的林悠。
      完全不可能,我跟她在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怎么可能会跟我在同一所学校里?甚至还成了我的同桌...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考古时挖掘出上千年的摩托车一样违和。
      难道我的过去被篡改了?
      又或者这里是平行世界?
      还是说现在只是死前的一场梦?
      我用力掐了掐腿,真实的疼痛感让我排除了最后一种可能。
      嘛,不管怎么说,活着总比死了好。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感觉思考陷入了堵塞,找不到出口。
      与此同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但老师还是稍微了拖了几分钟的堂后才宣布下课。
      班里的同学纷纷整理起了书包,楼道里也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
      刚好是最后一节课吗?
      看着那些久违的面庞汇在一起说说笑笑,这种学校独有的氛围感不由得让我有些感怀。
      但一想到身边还坐着个不该出现的人,我便觉得不寒而栗,于是也拿上书包,迅速离开了教室。
      “喂——”
      刚出班级,便听到身后传来林悠的呼喊声,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向外走去。
      现在我还没法冷静地面对她,恐怕多和她说几句话,我就会立刻落荒而逃。
      并且最最主要的是——我难以确定她是否还会突然拿出个刀子再把我捅上一遍,即便她现在看起来似乎正常的很。
      这么想着,我快步走出校门,踏上许久未走过的回家路。
      微微观察起路边的风景,果然和记忆中的画面如出一辙。
      然而还来不及感慨,身后便再次响起呼喊。
      “等等...等等我!”
      真是阴魂不散。
      无奈之下,我只好站住脚步,老实地等她追上来。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12-03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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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怎么啦,怎么不等我就走了?而且喊你也故意装作没听见。”
        温柔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嗔怪,我偏过头 ,不敢看她的脸。
        “喂——”
        脑袋两侧忽的被抓住,随着不小的力道被强行扭转向了另一边,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出现了一张少女的脸。
        清澈的双眸中明显诉说着不满,连带着红润的嘴唇也跟着向上微微撅起,明明是生气的模样,却只让人觉得可爱。
        如果不是刚刚被她杀了一回,我估计早就春心萌动了吧。
        事实上心脏跳动的速度也确实快上了几分。
        “怎...怎么了吗?”
        不知为何,感觉对她的恐惧似乎减少了几分,不过我还是不想直视她的眼睛,所以选择盯着她的鼻梁看。
        林悠松开我的脑袋,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生气的表情,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并且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和人讲话的时候,要好好地看着对方,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哦,张浔阳小朋友。”
        “啊...对不起...”
        “没事,原谅你了。”
        她没有计较我略显敷衍的道歉,很是大度地转过身向前走去,我迟疑了一下,也赶忙跟上。
        并肩同行着,我偷偷瞥了眼她的侧脸。
        在中午热烈的阳光照耀之下,那张白皙的俏脸竟完美地找不出任何一处瑕疵,全然不需要化妆品的添油加醋。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高中时的林悠。
        如果这里是平行世界的话,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的她没有在七岁的时候搬走吗?
        所以我和她关系现在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突然转过头来,让我的视线有些不知该移向哪里。
        这种羞耻感甚至超过了对她的恐惧,于是我情急之下便随口回答道:
        “呃...就是...做了个噩梦,所以有些害怕。”
        “噩梦?和我有关吗?”
        她对着我好奇地眨了眨眼,而我的脑中则又回放起了被她杀死时的画面,不禁身子略微一颤,将头转回前方。
        “算...算是吧。”
        我实在不想回忆起那时的感受。
        “哦~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可怕吗?”
        身边的少女语气轻快地开着玩笑,听起来并没有多生气的样子。
        就这么一路上有的没的地聊着,我也逐渐察觉到了些什么。
        这个林悠,和杀死我的那个林悠,有着一种细微的差异感。
        这种差异感,在和她聊天时能很清晰地感受到。
        如果非要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们之间的差异的话,那就是——真实。
        现在的林悠所做的每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露出的每一副笑容,都能看出是由心而发的行为。
        而回想起原来的林悠,却发现她绝大部分时间都一直秉持着恬静的笑容,就像是她带着一副天生的面具一样。
        当时只觉得这是成年人无聊的社交辞令,但现在想来,恐怕更多是她用来掩饰自己疯狂一面的伪装。
        所以,现在在我眼前的林悠,应该不会再做出那种事吧?
        为此,有件事,我不得不做。
        “那个,林悠...”
        “嗯?”
        看见我突然停下脚步,林悠疑惑地回过头看向我。
        我环顾了下四周,人并不算少,如果她真的失控了的话,我应该也能得到帮助。
        所以我深吸了口气,压着颤抖的心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我盯着她的双眼,大腿紧绷了起来,做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约...”
        忽的,一抹显而易见的红晕在双颊上荡漾开来,林悠看起来很是慌乱地转过头,整个人背对着我,声音也变得忸怩了起来。
        “这...这个...干嘛突然提这件事啊...唔...嗯...”
        支支吾吾了一阵后,她才像放弃了什么一样,用有些细微的声音继续说道。
        “反正...只要你记得的话,我也会记得。”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地逃离了这里,把我晾在了原地。
        虽然到头来她也没说出到底是什么约定,但我猜自己应该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甚至于说,我反而有些期待这个约定了。
        仔细想想,自己大难不死,重生到了这个世界之中,还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并留下了会令人害羞的约定,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倘若未来的发展与之前的世界无异,直到后来世界走向的我,岂不是前途一片光明?
        突然发觉自己因祸得福后的我不禁有些喜出望外。
        再多观察几天林悠吧,如果她真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忘掉之前发生的事,就从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同时因为过多的喜悦还有些飘飘然。
        结果——
        “哔——”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却不知何时来到了马路中央。
        迎面而来的,是疾驰着的卡车。
        不,怎么会?!!
        但时间没有给我留下困惑的余地,甚至没给我喊出声音的机会。
        眼前顿时一黑。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12-03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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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却并没有什么疼痛感,我下意识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想伸手摸摸身体,却发现四肢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了。
          “冷静……冷静……张先生,请放松一点……深呼吸......”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仿佛隔着玻璃传来,我下意识停止了挣扎。
          伴随着后颈附近咔嚓一声,黑暗从我眼前裂开。适应了光线后,我看清楚了眼前的东西。
          那是一面落地镜,镜子里面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四肢被锁在轮椅上,表情茫然而疲惫,身后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
          她手里托着一只摩托头盔一样的东西,见我眼球开始转动,面带微笑问:
          “张先生.....嗯,请问您叫什么?”
          “我叫......”
          我不由自主就要回答,可答案却卡在喉咙里,眼睛一下瞪大。
          等等,镜子里那个人......是我?!
          我惊恐地转了转脑袋,看到了左右微霜的鬓角,开合了几下嘴巴,露出微微泛黄的牙齿。
          不.......不对,我才刚工作没多久,怎么突然老成这样?
          我狠狠拉扯着被锁住的双臂,想把镜子里那张扭曲的老脸扯下来。
          “如果您能先回答我就几个问题,我就放开您,并解答您的疑惑,您看怎么样?”
          挣扎了几下无果后,在我开口前,我身后那个女人问。
          见我沉默不语,她又补充道:“因为每次醒来您的反应都不同,所以我们不得不限制您的行动范围,我叫米兰。”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淡淡的消毒水味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思考了一会后,认命般道:“你想问什么?”
          对方微微一笑,朝镜子的方向点点头,镜面突然闪烁了几下就黑了,我的注意力刚被吸引,她就问:“您叫什么名字?”
          “张浔阳。”
          “您最擅长的运动是什么?”
          “.......爬楼梯?”米兰忍不住笑了两下,然后继续问:“您有恋爱对象吗?”
          “......我还是单身。”
          “哦,真是抱歉。”.
          .....就这样一问一答,这个叫米兰的女人似乎对我乏味的生平分外感兴趣,喋喋地不休问个不停,哪怕有些问题我纯粹是信口胡说,她也毫不在意。
          在喝下第三杯水后,她才又朝镜面点了点头,双手鼓励似的按了按我的肩膀道:“最后一个问题啦,你认得她么?”说着她指了指突然亮起的落地镜。
          我顺着光亮看过去,发现那玩意实际上是一大块屏幕。
          所以我实际没变老,这是什么整蛊游戏吗?
          我有些恼怒,扫了眼屏幕一眼摇头道:“我不认识,所以是不是能放开我了?”
          屏幕里是一个打扮雍容的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容貌很陌生,看照片的视角,应该是什么监控拍的吧。
          “真的不认识吗?她叫林悠,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吗?”
          米兰善意提醒。
          林悠?!我心脏猛然跳了一下,那里残存的痛感一下蔓延全身。
          我立刻认真打量起那张照片,越看越觉得像。可是......她为什么也老了那么多?
          为什么两次穿越都和她有关系?
          “为什么.....要问她?”
          我的喉咙有些发干。
          “嗯......浔阳先生,我们初步判断您是新的人......所以可以透露一些。”
          米兰在说到“新的人”的时候含糊了一下,她顿了顿道:“林悠.....被害了,你,或者说张先生是第一嫌疑人。”


          IP属地:甘肃6楼2024-12-03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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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林悠死了?!”
            “是的,张先生这是你第四次问这个问题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每一次你醒来反应都不一样或悲伤或害怕或狂喜...”
            “什么意思,我又没有神经性疾病!”
            就在这时我忽然愣住了
            “神经性疾病...”
            “是的,张先生刚才我们检查过了,你患有甲状腺功能亢进症,简称甲亢”
            “而且经过我们的鉴定这是先天性的...”
            “我患有先天性甲亢...这...这不可能”
            听到这件事后我慢慢感觉心慌、手抖,一种莫名的烦躁感涌了上来。
            “你们在骗我,这是整蛊节目对吧,我根本没有什么甲亢,林悠也没有死,还是说是你们杀了她,想让我背这口黑锅!”
            嗞嗞...
            随着电流声响起,我眼前又一次一黑,晕了过去...
            “时间中午十一点整,地点中山路嘿嘿嘿事务所,嫌疑人张浔阳第四次审问失败...”
            “把这个给张律师和林警官吧...”
            当我从一片漆黑中再次醒来之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陌生的天花板又让我一阵恍惚,想张口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时我听到旁边有人声,那声音说到
            “患者张浔阳,年龄:27 盲哑人,住于本院已有六年...”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12-05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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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瞎!你才瞎了!你全家都瞎了!
              虽说听说我是住院卧床了6年,但现在身体倒是出乎意料地轻松,只是很虚弱,虚弱的自己仿佛是一个开了小口的水桶,精力在缓慢地向外流淌。
              而且也确实说不出话...
              所以事到如今先试试这副身体的“性能”吧。
              结果试了半天,也只能勉强做一点轻微的动作,真逊!
              嘟——嘟——
              此时我身后仪器发出声响的频率明显变快了,大概是监测心跳的仪器吧...
              果然,在仪器响声加快后,两个脚步声从门口迅速响起,几秒后便来到了我的床边。
              其中一位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而另一位是...林悠?
              “浔阳!?”林悠又惊又喜,哭红的双眼亮起了光:“医生!浔阳...浔阳他!”
              “啊...”医生的情绪显然低沉许多:“看来他这个时候恢复了视力,算是不幸中的一点小安慰吧...”
              “医生...?”林悠的语气微微颤抖。
              对此,医生没有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林悠的肩膀:“在这多陪陪他吧...”
              说罢医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林悠的脸望向医生离去的背影,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却停在了半空,也没能发出生么声音。之后她的手缓缓落下,整个人的背影也颤抖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试图掩饰但却依旧被我听到了的抽泣声...
              原来如此,这就是回光返照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死了几次,我内心竟然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不就是死嘛,好像谁没死过...好吧,我承认除我以外确实没哪个活人有自己死亡的记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林悠已经转过身坐了下来,此刻的她勉强止住了哭泣,尽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浔阳,对不起...不对,你不喜欢我说对不起,谢谢你!”林悠边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着,边将双手搭到了我的手上。
              搞啥呢?几条命之前捅我捅的那么开心,这会你倒是笑一笑啊!你笑起来比哭丧着脸好看得多。
              然而我这个水桶的水貌似已经见底,就连刚刚那些轻微的动作也无法再做出来。
              “和你说点开心的事吧,”林悠边微笑边忍不住掉眼泪:“这几年你意识不清,可能不知道,6年前你的计划成功了,我得救了!”
              卧槽!6年前的我好强!用了什么计划?多说点让我参考一下!
              “当时你抱着那人一起摔进毒液池的时候,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好好和你道谢!”林悠说着又抽泣了起来。
              诶诶诶!别哭啊!继续说!那个人是谁?
              “你不用担心,那之后我和外公生活在一起...现在活的很幸福...但你还能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别求情不请求的了!说计划啊!计划!真是气抖冷...嗯?好像我的身体确实开始发冷了...
              “求求你...!好起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林悠已经泣不成声。
              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意识也开始逐渐迷糊,看来这条命也要到此为止了,但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确认。
              我拼劲最后的力气,挣扎着挤出两个字:“约...定...”
              听到这两个字的林悠再也无法控制情绪,瞬间泪崩,之后便走上前来,轻轻抱住了我的头:
              “我知道了...知道了...约定...”
              接着她伸出手,轻轻拔掉了我身上的氧气管。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听到了她的轻语:
              “睡吧...浔阳...下辈子...我们在一起...”


              IP属地:辽宁8楼2024-12-06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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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浔到你了!别睡了!!!”
                张浔阳被一头脏辫的男人摇醒。
                “不要!不要拔我的管?”
                “什么乱七八糟的?到你点的《another 》了”
                张浔阳认出了眼前的男人,他是他高中的同学。名字他想不起来了,就叫他脏辫哥吧。
                “我这是在哪里?”
                “ktv啊!寒假来之前,high最后一次。你睡傻了?”
                “我睡傻了,别介意。”
                张浔阳警觉地确认着周边情况。确实是在ktv。
                没有医生,没有电椅,更没有林悠拔他的管。
                他无意间透过包厢玻璃门瞟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头灵动的双马尾,一身ktv服务员的制度。
                他呼吸急促,呼吸急促。
                那个人是林悠,她化成灰都认得。
                不过好在她没有发现他,简单地就走开了。
                “话说,那个蓝毛妹到最后也没有来学校。老师也不管管她……浔阳你脸色不太好。”
                “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回去了。不要在意我”
                张浔阳不耐烦的打断了脏辫哥的话,逃一般的离开了包厢。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他现在要立马回去,把家改建成一座牢不透风的军事要塞。阻隔林悠这个疯婆子永无止境的暗杀。
                “小姐姐你不出台吗?说多少钱。”
                “什么出台?不出台的。你放手啦。”
                争吵声打断了张浔阳的思绪。
                这是常有的事情,有几个破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他寻声找去。
                只见一彪型大汉正拉着一服务员的小手,而服务员则极不情愿。
                张浔阳瞪大了双眼,止不住的惊讶。
                那灵动的双马尾。
                是她,林悠。
                “你就说多少钱?爷有的就是钱。”
                大汉几户是硬拽把林悠拉进自己那一包厢。
                “你放手啦!你干什么?”
                她无助得呼喊着,她的抵抗让大汉更加兴奋。
                大汉说着就要用空着那只手探进了她的牛仔裤里。
                “住手!”张浔阳楞是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张浔阳终究是没有忍住。
                2
                “住手!放开……”
                “彪哥出什么事了?”
                包厢里走出来一群像小弟的角色,足足有四五人。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张浔阳。
                张浔阳咽了咽口水。
                “你说什么?”
                “我说住手,大佬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
                大汉来了兴趣。
                “她有病啊!”
                “有病?就是那种病啊”
                “什么病啊?”
                “就是那种病啊!艾滋啊。”
                张浔阳指了指下体。
                “我哥哥就是因为这娘们害死的。”
                “谁害死你哥哥啦!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林悠”发起了酒疯。
                张浔阳心里暗骂,妹子你到底是哪边的啊。我是帮你知不知道。
                “小子,你当我白痴啊!!!”
                大汉青筋暴起,霎时间气氛冷到了极点。
                “动手!”
                说着小弟们拿着酒瓶就要上了。
                “你丫的!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林悠”以不可思议的力气挣脱开了大汉的束缚,夺过酒瓶,顺势就把酒瓶砸在他头上。
                张浔阳顿时鲜血淋头。
                接着她就扑倒了张浔阳。以乘骑位的姿势,用双拳连续殴打着张浔阳的面门。
                “林悠”闹出的动静引来了路人的驻足围观。
                “大哥。如果事情闹大会招来警察的。”
                “妈的,扫老子兴。”
                大汉对着张浔阳吐了口唾沫,灰溜溜的离开了。
                “林尹快住手!!!”
                一个ktv经理模样的人拉开了骑在了张浔阳身上的“林悠”。不,林伊。
                后面发生了什么,张浔阳就不记得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林尹的房里。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2-08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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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客厅的沙发中,环顾四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遗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屋里一片寂静,只是隐约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仿佛无数蜜蜂在某个房间采食花蜜。
                    我坐起身的动作牵动我头部隐隐作痛,我下意识摸了一下,发觉上面胡乱缠着好些绷带,然后从地下散乱许多血迹和散乱的绷带胶条,可见替我包扎伤口的人在救护方面有多业余。我穿上地上的鞋子,在房间里试着走动一下,鞋底也沾了血有些黏连地板,并发出不和谐的吱吱摩擦声。
                    我摇晃一下沉重的脑袋,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当我看到电视机柜上相框里的照片:一个女孩子在某个景区的餐厅里摆着一个V字手势,另一只手握着崭亮的玻璃酒杯。那个似曾熟悉的面容和笑颜,让我猛然想起晕倒前隐约听到那声“林伊”,林伊是谁……林伊是谁?为什么长得与林悠那么相似。由于失血过多,我努力支撑身体在房间里搜索更多信息……
                    “咔哒”一声开门锁声音,一个女生正俏生生站立门口,洁白长裙宽宽的肩口,盈盈一握的腰肢束扎着褐色腰带……
                    “林悠……林伊?”几个字迷茫而又无助地从我口中滑落。
                    “我不是林伊,我是林悠呀!你真的找来了呀?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浔阳……好久没见啦,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你怎么受伤了?”她一边欢快地放下手中透明的文件袋,边换鞋并高声叫到,“林伊……林伊……”
                    而一次次过往的场景却一股脑喷涌出来,我莫名有些不寒而栗,我经常地想要离开,于是局促道:“那个……林伊……那个应该在卧室里吧……”
                    “你怎么会在我妹妹家?太巧了呀!咳,这个妹妹做事太招摇,总是给我惹事。昨天还发消息给我说遇到一个流氓……虽然后来又发消息给我说没事了,咳,但是她总是不接我电话,我还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我先和她说几句,待会再和你好好聊……”林悠插身而过,身体上衣都散发着室外阳光和紫罗兰气味,却还是让我感觉有些不适,于是我侧身慢慢挪向大门。
                    “不许你走!”林悠低头皱着眉看着满地的血污,但抬起头望向我时却春风拂面,语气中似嗔似怨,满满小女生撒娇的口吻,忽然她的脸颊被莫名涂上了一坨红晕,她低头浅笑道,“你这次来找我,是因为那个……约定吗?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如此温柔的话语却让我不寒而栗,还好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快步走向卧室。我慌乱不堪地走向大门,失神的大脑指挥着双手条件反射般摸着自己口袋,如同每次出门都要检查手机和钥匙一般。但却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不属于我的手机,没有锁屏密码,屏幕上最后的聊天记录赫然写着一句话:“我没事,你不用来了”
                    错愕之间,身后卧室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林悠双手满是鲜血从卧室奔了出来,面目恐怖夹着愤怒仿佛的失独的母狮,她望着正欲离开的我,紧盯着我手中的手机。她颤动的身体如同僵尸一般向我走近,凶狠的目光在我身上、手上以及地板上的血污间来回扫视。
                    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我不由嗫嚅道:“怎么?她也死了吗?”
                    “是你吗?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是你!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她?”她疯狂的冲上来撕打着我,“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个凶手!”
                    我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传递给林伊带来的杀身之祸。我抱着头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忽然沉闷的一声响,伴随着一击重击。似乎在某样重物和我脑壳之间有一个开始碎裂了,接踵而来的是第二下,第三下……
                    一片空白后,就是一片漆黑……


                  IP属地:上海10楼2024-12-09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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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在朦胧中看到光影在远处闪烁着,伴随着飘忽模糊的人影,以及忽近忽远的声音。但是一切那么缥缈,似乎都在风声的背景中被撕碎和侵袭,但是隐约有一句话在完整地或者破碎地被反复提及。
                      我躺着闭上了眼,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空间里,只是再次恢复到没有疼痛的正常状态,这次我不想再睁眼了,一切一切都似乎围绕着我,所以这次我累了厌倦了,我真的想要游离在意识之外,不与任何人交流和沟通,没有任何交集的话,也许这样才能让我彻底摆脱困境吧……我心中这么默念着安慰着。
                      黑暗中我真切地感觉到了安全,如同未出生的婴儿那般,似乎闻到一种熟悉的香味,以及熟悉的声音。但是我不想理会这一切,我莫名告诉自己再忍过一会,一切麻烦都会终结。
                      伴随着一些吟唱之声,忽然不知道从哪有了一道昏暗的光线,有只温暖的手指轻轻在我冰凉的手心中滑动着,随即一个沙哑轻柔的声音隐约传来:“你还记得那个约定吗?我一直还记得,放心吧……你不会等很久的……会实现了……很快……”最后的声音逐渐微弱,并随着最后的光线一起消散……
                      暂时的安静,让我觉得内心平静无波,我开始庆幸自己的决定,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随之而来的一股烟味和炽热的灼烧,让我开始挣扎。但是在窒息情况下,我逐渐意识模糊,仿佛感觉自己的血肉都不再存在了……


                    IP属地:上海11楼2024-12-09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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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在无意识的黑暗中过了多久,我再度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大脑逐步收回对身体每一处的控制权。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既熟悉此刻却又显得有些陌生场景,自己回到了住了两年出租屋,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早晨的阳光从一旁的窗口投入,伴随着外面世界世界的喧嚣。
                        还留在脑中的破碎记忆和眼前可以随手触碰的一切真实让我陷入了恍惚之中。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和脑袋,只摸到了睡衣的柔软质感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我站到了镜子前面,里面呈现出来的是一个满脸困倦的青年,端正的五官构成了一张好看的娃娃脸,皮肤白皙,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周身散发着被社会毒打之后的当代年轻人气质。
                        拿起床头柜上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打开,上面显示现在公元二零二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北京时间八点五十五。一条发信人标注为老妈,问这个假期什么时候回家的微信消息也正挂在屏幕上
                        又把视线放回镜子上面,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我才确信我还是我,是已经活了二十四岁,正在远离家乡的大城市挣扎求生的张浔阳。
                        之后我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把手机、钱包、身份证这些一股脑的扔进挎包里,然后做贼一样打开一条门缝,确定门外没有人后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在下楼梯时还差点和搞卫生的房东阿姨撞上,面对阿姨今天怎么少见起这么早的疑问,也随口应付了两句和朋友有约就出去了。
                        在外面到处晃悠了大半天,直到太阳西下自己也依然完好无损,我才算放下心了。
                        在商场里找了家装修温馨的奶茶店,我一边等奶茶上来,一边掏出自带的纸笔,试着梳理一下发生的事情。
                        我把脑子里那些此刻依然清晰的记忆在纸上逐条写了出来,当每一次写到自己的死亡时,身体都会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也更让我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不是一场虚无的梦。
                        最开始是在今天早上九点多,十几年不见的林悠突然找上门来,然后突然发疯把我一刀捅死了。
                        接着我回到了七年前的高中时期,但那个平行世界——暂且如此称呼——有着一个和我一起长大上学的林悠,在我被车撞死之前她都表现得很正常。
                        然后我又到了应该至少二十年后未来的平行世界,被控制了起来,一个叫米兰的女人对我展开审问,并声称这个世界的我患有先天性甲亢,并且很可能是我杀死了这个世界的林悠。
                        从我在被电晕前突然不可抑制的暴躁情绪上看,那个世界的我应该确实有这个病。
                        写到这我突然停笔,然后将后面几个世界的情况简单列出。
                        我发现在自己目前已经经历的所有世界里,这个世界是自己唯一一个没有被杀死就穿越的世界,也是唯一一个林悠已经死亡,本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世界。
                        而且仔细想想,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也是活得最长的,其他的世界的自己都没有活过三十岁的。
                        这是不是说明……
                        在我思索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随手接了起来。
                        “是浔阳吗?”
                        手机另一头传来的温柔女声让我整个人瞬间僵硬了起来,这个声音我现在太熟悉了。
                        “你是……林悠吗?”
                        “嗯嗯,浔阳你果然也还记得我呢!”电话里的林悠似乎非常开心:“我从阿姨那里问到了你现在的住址和电话,想着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不过你好像不在啊,春阳楼503号,我应该没找错吧。”
                        我此刻有一种立刻把手机摔碎,然后连夜逃离这座城市的冲动,但在沉寂片刻后,从我口中平静吐出的话语却是:“地方没错,我出来买点吃的,很快就回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带。”
                        半个小时后,我提着一袋子吃食重新回到了出租楼下面,和正趴在五楼走廊护栏上的林悠挥手致意。
                        然后我走进了电梯,面无表情的摸着放在包里的沉重家伙。
                        电梯的数字不断变动,内心的想法也越发明确——我必须先下手杀了林悠,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活下去,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还可以重来。
                        电梯门打开,林悠那张笑容恬静的清丽面庞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也发自内心的笑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12-09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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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手指下意识地微微一颤,随之听到的则是一声欢喜的惊叫。
                        “浔阳!浔阳!你没事吧!”
                        那声音无比的熟悉,甚至于仅是刚刚才听到过。
                        林悠。
                        或许是因为内心已然麻木,我连感到恐惧的能力都已然丧失。
                        更何况眼前的人,与刚才杀死我的那家伙,骨子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青涩的面容,洁净的高中制服,还有那双纯净的双眼。
                        那是另一个和我青梅竹马长大的,唯一正常的林悠。
                        至于我认识的那个...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惊悚感才迟迟到来。
                        当我邀请她走进家门,随后在她背后掏出准备许久的锤子时。
                        “不可以违反约定哟~”
                        转身的刹那,胸口便已被插上了一把金属小刀。
                        最后,还是只能在她的狂笑之中不甘地死去。
                        虽然现在再一次复活到了这里,但想到上一次昏迷的荒诞情况,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即使在神经大条的人,也不可能就那样走到大马路上,更何况是我自己。
                        运用看过大量网络小说的经验,我随意推测了下——或许,那就是这个世界在排斥我这个外来灵魂的表现。
                        至于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或说回来,这具身体这么抗揍的么,明明是被一辆大卡车给撞了,结果现在只觉得头有些疼痛,身体得其他部位都能运作...
                        “——我还以为你被花盆砸了之后,就醒不过来了!”
                        身旁的林悠开始啜泣了起来,那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但是...
                        “...被花盆砸了?”
                        “是啊,放学的时候不知道哪里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盆,你就直接倒了,现在已经睡了三天了。”
                        不对,不对。
                        我记得很清楚,那辆卡车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忘不掉。
                        这花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顿时觉得大脑有些宕机,理解不了目前多听到的这些东西。
                        然而心中忽的闪过之前听到的几句话。
                        “我们初步判断您是新的人。”
                        “这是你第四次问这个问题了。”
                        “你每一次醒来反应都不太一样,或悲伤或害怕或狂喜。”
                        难不成,一直在穿越的...
                        并不只有现在的这个我而已。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感觉似乎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一样,某些事情开始明了了起来。
                        林伊的死与我脱不了干系,或者说,是被我杀的。
                        是当我陷入昏迷时,被另一个趁虚而入的我杀死的。
                        所以我的口袋里才会多出林伊的手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浔阳?”
                        直到林悠噙着泪水呼唤起我的名字,我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发呆许久。
                        晾着人家女孩子一个人哭了半天,亏我干的出来这档子事。
                        安抚好她的情绪之后,差不多到了上学时间,但她依旧不安地抓着我的手,似乎是怕我再出什么事。
                        “放心吧,没事的。”
                        尽管面对杀死过我的女人说这种话,多少有些怪怪的就是了。
                        我内心苦笑道。
                        虽说只是头部受创,但躺了三天的身体一时间也确实难以运动开来,而且以之前的推测来看,如果再多走动几下,指不定还会触发左脚踩右脚失足身亡的特殊结局,因为我选择按兵不动,等待林悠回来,然后再多问问些信息。
                        一直以来都在莫名其妙地晕倒或是死亡,自己可接受不了这样不明不白的穿越。
                        “啊,对了。”
                        临走前,我喊住了她。
                        至少目前还有个问题是能快速得到解答的。
                        “你是不是有个叫林伊的妹妹?”
                        以我自己的记忆来说,并没有听说过她有妹妹这件事。
                        而林悠的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疑惑,很果断地摇了摇头。
                        “没有哦——你从哪里听的这件事?”
                        “啊...我做梦梦到的,你别在意。”
                        我随口扯了个谎,林悠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勾起一条弧线,噗嗤一笑。
                        “真是的!我走啦。”
                        “好。”
                        她走后,我便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
                        先是给这个世界的父母报了个平安,然后又翻阅起了这个世界的实事,似乎与原来的世界并无二致,又点开几个视频,里面也都是早已过时但当时正火的几个梗。
                        无聊透顶。
                        我放下手机,开始整理起脑中的思绪。
                        算上这次,我已经穿越了整整七次,某些规律也可以捉摸到了。
                        首先是穿越的契机,是我的昏迷或者死亡,这点可以完全确认。
                        第二,穿越后会遭到世界的排斥,容易遭遇昏迷或死亡事件,这点来自我的推测,但目前来看大差不差。
                        第三...似乎还整不出个第三点来,只是剩下一些疑点我无法解答。
                        穿越后的时间点如何确定?
                        似乎在失去意识之后,时间会回到事件发生之前。
                        比如我被林悠杀死后回到原世界,以及被卡车撞死后另一个我穿越进来。
                        但这次却又不同,按照林悠的说法,另一个我被花盆砸昏了头,而我接着醒来却没有重置。
                        这么一想,我有了个猜测。
                        或许时间重置的要点在于...我是否死亡?
                        嗯...
                        想着想着,只觉得意识逐渐陷入昏沉,不由得想要合上双眼。
                        不可以...林悠还没回...
                        困意最终还是战胜了意志力,疲倦将我彻底打垮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2-13 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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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出现新的了。”
                          我挂断来自事务所的电话,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闷。
                          “这已经第五个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还会越来越多...你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捣鼓着手中的器械。
                          “唉...”
                          略微叹了一口气,我走到白板前,毫无头绪地看起了上面的信息。
                          「张A:自称林悠的恋人,并在六年前亲手拯救了她,表现明显不甘与悲伤」
                          「张B:自称高中生,疑似与林悠存在暧昧关系,表现明显羞涩且幼稚」
                          「张C:未透露过多身份,表现十分谨慎与暴躁,但与林悠存在仇怨关系,知道其死讯后表现出极度地狂喜」
                          「张D:未透露出明显特征,似乎与林悠存在一定关系,知道其死讯后表现出惊讶」
                          看完后,我又在上面增添上了一段。
                          「张E:自称高中生,似乎与林悠并无太多关系,表现出困惑与不安」
                          话说回来,这么多设定,就那个家伙现在的状态,就算真的是精神分裂,估计也做不到吧。
                          我转过头,再次朝她开口道。
                          “所以...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么?”
                          她忽的停下手头的动作,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我。
                          那双无情的眸子十分清冷,说出来的话也同样不带多少温度。
                          “我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
                          “把姐姐救回来,仅此而已。”
                          随后她又低下头,空气安静地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无奈,我坐回桌前,漫无目的地开始折叠起桌上的警服。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12-13 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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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那个家伙存在的话,我的生活估计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吧。
                            我瞟向身边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少女,心中不由得感慨道。
                            “唔...”
                            夏天的阳光如此灼热,我不由得微眯起眼睛,却又为身上这股热量感到喜悦。
                            能看见,能说话,能走动。
                            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渴求了足足六年。
                            黯淡无光的迷茫日子,在一次睡醒之后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只是想起听到方才的话语,心底不免升起几分悲愤。
                            林悠死了,而我则成了第一嫌疑人。
                            这种事情,简直荒谬至极。
                            当她哭着将所有都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干的出来,即使会变成盲哑人。
                            唯有害她这件事,我不可能会去做。
                            绝对。
                            话说回来,我也不记得我有得过先天性甲亢这种东西。
                            倒是那个家伙,好像确实有这个病来着。
                            “别沉默啦!”
                            腰间被突然一戳,只见身旁的少女面露出不满的神情,我不由得笑了笑。
                            不管那些了,先享受好当下的快乐吧。
                            真希望这一切不会是梦。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12-13 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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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希望这一切不会是梦。
                              面前自称米兰的女人竟然告诉我,她死了。
                              还是我杀的。
                              哈哈哈...
                              内心的喜悦满溢地无法遏制,连同着声带也一起发出止不住的笑声。
                              这或许是我这辈子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我怎么能不感到开心呢?
                              她追杀了我十年,我也跑了十年。
                              不敢见父母,不敢有社交,也不敢走出门。
                              我的生活变得一塌糊涂,不人不鬼。
                              即使这样,也还是会被她找到。
                              我报过警,出过国,甚至买好了武器,设下了好几重陷阱,也还是被她一次次地躲了过去,还差点害死了我自己。
                              不敢我怎么做,都杀不死她。
                              最后一次,我彻彻底底地失手了。
                              记忆中,她锤中了我的脑袋,眼神中带着一如既往的疯狂。
                              于是我昏了过去,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
                              还听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或许是我笑得太过招摇,叫米兰的女人明显有些害怕。
                              滋滋。
                              随着电流声响起,我的笑声顿时一滞,意识开始流失。
                              好歹让我再开心一会儿啊...
                              再次清醒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周围是尽是不认识的装成摆设,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恍惚地走下沙发,我茫然地到处走来走去,不小心推开了身边的一扇门。
                              往里望去,似乎是一间卧室,其中床上躺着的人。
                              啊...
                              或许我是真的疯了,才会遇到现在这种情景。
                              但那样怎样?
                              随手拿起一旁有些沉重的小型雕像,我缓缓走向那道身影。
                              鲜血飞溅而下的声音显得是如此悦耳,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来的要重,直到精疲力尽地手都握不住雕像时,我才恍然地坐到了地上。
                              我做到了...哈哈哈。
                              终于,杀了她...
                              耳边响起清脆的手机铃声,我在她身上摸索一番,找到了她的手机。
                              备注姐姐的人询问是否要过去看看。
                              “我没事,你不用来了。”
                              随意编了条信息糊弄了过去,我感觉头部有点隐隐作痛,抬手一摸,才发觉缠上了绷带。
                              她会对我做这种事?
                              我惊疑了一刻,便觉得有些好笑。
                              想那么多干什么?
                              头部忽的又传来一阵阵痛意,我不由用手捂着头,躺回了刚才的沙发上,连血迹都懒得打扫,便偏头睡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12-13 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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