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我的必回
冬天的江边只要有水的地方,到处都是枯黄的芦苇。芦花漫天飞舞,让人睁不开眼睛。要是遇上下雪,那就更烦人了,搞不清是雪花还是芦花落在你的头上,脸上,颈脖里,凉飕飕,痒飕飕的。
钱老师住在另一个小镇,离学校有十几里地,除了周末回家,平时她是不回家的。每次回家都必定经过我家旁边,也总会隔着窗户喊我一声,不管我在不在,或者我答没答应,她也不会停下,十几里的地走路还是要很长时间的。
那天是星期天,雪下的很晚,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开始下的,开始的时候并不大,东一缕西一缕的,渐渐的越来越大,人在雪里走根本挣不开眼,不到半个小时,地上的雪已经没过脚踝了。
“晟晟,晟晟,”是钱老师的声音,我正在家里围着火炉爆蚕豆。围火炉爆蚕豆是我最喜欢做的事,那种香味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回味无穷,爆一颗吃一颗,再等着下一颗发出“啪”的声音,就用两根柴棒小心的夹出来,放在手上,左手到右手,那样的翻弄着,嘴里不停的吹气,有点冷了就抛在嘴里。“晟晟,你家有伞吗,我忘记带伞了。”钱老师站在我家门口,妈妈听到了,赶紧出来,拿着一把大号的油纸伞:“钱老师,进来坐坐吧,那么大的雪,等会再走吧。”妈妈热情的招呼着钱老师。“不了,我还要到学校去备课呢,明天还有乡里的人来听课呢。”钱老师笑着说,声音里有一种奶油的味道,让我有点陶醉。妈妈迟疑了一下:“那就让晟晟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一起走有个照应,北边的桥没有栏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只听钱老师的声音:“不了,雪太大,不要让晟晟吃这个苦了。”
我从屋子里跳了出来,“钱老师,我陪你走吧。”钱老师笑盈盈地看着我,没说什么,拿过妈妈手中的伞,撑起来,拉过我的手,和妈妈说了声,就和我走进了大雪中。
雪已经很大了,路上的雪已经到小腿了,但是并不滑,钱老师用手紧紧的搂着我,我也用手搂着她“你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吧,要暖和一点”,钱老师说,我顺从的从钱老师的上衣下摆把手伸进去,抓住她的皮带,我能感受到钱老师的身体是那么的温暖。
三里地,我们走了足有一个小时。到了学校,我对钱老师说我要回家,钱老师怎么也不让,说让我一个人走,她不放心,“就住在我这里好了,反正我一个人也挺闷的,晚上可以帮我捂脚哦。”我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钱老师忙着准备明天要上的课,我就在她的书柜里找了一本《傲慢与偏见》,胡乱的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