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冬
天鹅/两只天鹅/奇怪的人/弗拉基米尔
1913年的冬天异常的冷。
仲夏时旅居贝加尔湖的天鹅多已飞去南方，只有极少几只留恋于美丽的西西伯利亚山林湖滨，不舍离去。可寒气终是席卷而来，湖面上已结起一层薄冰，林子里也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桠，守林人巡视时踏出的蹊径，也被干枯的树叶埋在底处，看不清朗。原有的几分绿色——那几株毫无活气的松树和柏树，如今也被那一层茫茫的雾气一并掩去，便也成了极虚无的，这般光景本已是凄冷之至，然而那可悲的贪图欢愉的生灵，此时也没有了寻乐的心情，只有在苍凉的天地间一点点耗去生命。
平日里胆怯愚笨的斑纹海豹，更是没了踪迹，只有当它们换气时才会浮出水面，然而这时间极短，海豹与周遭的枯枝白雪颜色又相近，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若不是那间或飞过在树枝上停留歇脚又瞬而消失的贝加尔湖鹰，大约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荒芜的地方会是美丽的富饶之湖（О́зеро Байка́л），正如布里亚特人所言，当西伯利亚的冬天到来，最伟大的战士面对自然，也只有臣服。
想来这便是绝境吧。寒风、白雪、荒草、枯枝、映在阴晦的天空中，把天也衬得死气沉沉。
然而再后来寒风竟也不光顾这里了，只是冷，再无一丝生气。
--
那几只天鹅终于受不住这零下五十度的严寒，相继死去，从它们的尸体上可以看出，这些尽管卑微的生灵，即使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仍然渴望着飞翔，然而再也无法了。
不幸地，偷猎人发现了它们，愉快地将它们放在麻袋里，运回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去，在那里，它们会被高价转让给服装工厂和裁缝铺，然后被残忍地拔去羽毛，其中最贴近体肤的，会被缝入贵妇人的华美的大衣里——她们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席一两次莫斯科市名流荟萃的舞会和酒宴，但随后便不可避免地被扔进红木衣柜中，最后被当成二手货在市场上拍卖。而那些漂亮的尾羽，会被剪下来装饰在芭蕾舞者的衣裙和发髻上，倘若这位芭蕾舞者穿戴着它们进行了成功的演出，从此成为各大剧院争抢的对象，它们也许会“有幸”被装裱在镀金的相框中挂在荣誉廊的墙壁上供人参观。
天鹅/两只天鹅/奇怪的人/弗拉基米尔
1913年的冬天异常的冷。
仲夏时旅居贝加尔湖的天鹅多已飞去南方，只有极少几只留恋于美丽的西西伯利亚山林湖滨，不舍离去。可寒气终是席卷而来，湖面上已结起一层薄冰，林子里也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桠，守林人巡视时踏出的蹊径，也被干枯的树叶埋在底处，看不清朗。原有的几分绿色——那几株毫无活气的松树和柏树，如今也被那一层茫茫的雾气一并掩去，便也成了极虚无的，这般光景本已是凄冷之至，然而那可悲的贪图欢愉的生灵，此时也没有了寻乐的心情，只有在苍凉的天地间一点点耗去生命。
平日里胆怯愚笨的斑纹海豹，更是没了踪迹，只有当它们换气时才会浮出水面，然而这时间极短，海豹与周遭的枯枝白雪颜色又相近，自然也是看不到的。
若不是那间或飞过在树枝上停留歇脚又瞬而消失的贝加尔湖鹰，大约没有人会相信这个荒芜的地方会是美丽的富饶之湖（О́зеро Байка́л），正如布里亚特人所言，当西伯利亚的冬天到来，最伟大的战士面对自然，也只有臣服。
想来这便是绝境吧。寒风、白雪、荒草、枯枝、映在阴晦的天空中，把天也衬得死气沉沉。
然而再后来寒风竟也不光顾这里了，只是冷，再无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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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只天鹅终于受不住这零下五十度的严寒，相继死去，从它们的尸体上可以看出，这些尽管卑微的生灵，即使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仍然渴望着飞翔，然而再也无法了。
不幸地，偷猎人发现了它们，愉快地将它们放在麻袋里，运回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去，在那里，它们会被高价转让给服装工厂和裁缝铺，然后被残忍地拔去羽毛，其中最贴近体肤的，会被缝入贵妇人的华美的大衣里——她们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出席一两次莫斯科市名流荟萃的舞会和酒宴，但随后便不可避免地被扔进红木衣柜中，最后被当成二手货在市场上拍卖。而那些漂亮的尾羽，会被剪下来装饰在芭蕾舞者的衣裙和发髻上，倘若这位芭蕾舞者穿戴着它们进行了成功的演出，从此成为各大剧院争抢的对象，它们也许会“有幸”被装裱在镀金的相框中挂在荣誉廊的墙壁上供人参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