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就近找了家酒店休息，之后凶手潜进了我的房间，把纸条留在了房间里。”方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叙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那家酒店叫什么名字，那天晚上你住在哪个房间……还有，那天晚上你收到了这张纸条，为什么没有及时联系我？！”华远强想起自己曾把名片交给方凛，于是有些不满地问他。
“抱歉，无可奉告。”方凛冷漠地回应对方，说。
“方凛，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方凛的回答，华远强又一次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了桌上，喝问他说。

“华警官，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同样，我也不会完全配合你。”方凛冷冷地看着华远强的眼睛，说。
“你这是什么话，要是这张纸条是真的，接下来你还要靠我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看到方凛冷漠的态度，华远强有些急躁，说。
“纸条是真的，杀人预告也是真的……当然，你怀疑我，打算继续监视我的想法，也是真的。”方凛抬头盯住站在华远强身后的陈有帆，露出了戒备的眼神，说。

“这种事……”听到方凛说的话，华远强打算继续辩解，不过，当他看到方凛盯住陈有帆的眼神时，却一改之前的态度，靠住椅背笑着拍了拍手，“哈哈，方凛，你不会还在为那晚我派小陈跟踪你的事情生气吧。”
“还有衣服。”方凛不动声色盯住华远强的眼睛，说。
“衣服……什么衣服……该不会是小陈买的牌子不对，或者是尺寸不合身吧？”听方凛提到了衣服，华远强的背后冒出了几丝冷汗，不过他还是刻意掩盖窃听器问题，问。

“没什么。华警官，难得今天大家有缘再见，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察觉到华远强情绪上的变化，方凛坐直身子，说。
“什么请求，只要不违反法律规定，我都可以考虑。”华远强用手托住下巴，想看方凛还想玩些什么花样，说。
“华警官，我想加入你们的调查，追查动车案件的凶手。”方凛从讯问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华远强的眼睛，说。。
“加入我们……嘿，方凛，你当我在过家家吗？”听到方凛提出的请求，华远强忍不住发出冷笑声，说。

“凶手已经盯上我了，在他盯上我的这段时间，我也进行了一些调查，不过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我的调查陷入了死局。”方凛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说。
“你是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追查动车案的凶手？！”华远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问。
“是的，那晚我住进酒店后，凶手潜进了我的房间，趁我睡着时碰了我的电脑和空调遥控器，而且给我留下了那张纸条……”方凛盯着被陈有帆装进证物袋里的纸条，用力吞了口口水，“不过……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检查房间时，却发现房门的防盗栓是锁上的，房间推窗能够推开的角度，最多只能通过一只猫……可以说，那个房间是个密室。”

书签

“密室……假如那晚你死在了房间里，这个案子是不是就变成密室杀人案了？！”华远强忍不住低头笑了笑，说。
“是的，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不对我下手，不过既然他特地给我留下三十天的时间，那么，我就要在这三十天里，把那晚偷偷潜进我房间的家伙给揪出来！”方凛抬起握紧的拳头，看住华远强的眼睛告诉他说。
“算起来已经过去十天了，方凛，你的调查有点进展了吗？”华远强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完全不把方凛的话当回事，冷冷地问他。

“那个小孩叫白启亮，是个走丢了的孩子；他身边的男人叫李俊明，是这儿一家福利院的副院长。那天，李俊明打算坐动车把白启亮送回家的……对了，在路边捡到白启亮并且把他送到福利院的，是个叫作白樱的女人。”方凛看着华远强像是在嘲讽自己的眼神，将近期调查到的线索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对方，“不过，所有线索都在白樱身上断掉了。”
“你也查到了那个叫白樱的女人……”从方凛口中了解到他的调查进度，华远强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个故弄玄虚的家伙，从来没有想到，他们的调查进度竟是一致的。
“是的，线索到这里就彻底断了……不过，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在餐车里直接下手杀死被害人的，是那个叫白启亮的小男孩。”方凛眼中映射出头顶日光灯的光芒，说。

“是吗，不过我们最后排除掉了他和李俊明的作案嫌疑。”华远强轻轻摇了摇头，说。
“他俩现在在哪，你不会把他们放走了吧？”听到华远强说的话，方凛忍不住从讯问椅上跳了起来，问。
“李俊明的身上没有任何疑点，我们没有拘捕他的理由……至于那个白启亮，你也知道，没满十四岁他根本就不用承担刑事责任，而且我们也找不到他杀人的证据。”华远强看着方凛的眼睛，回答他说。
“那么到目前为止，你们有没有找到其他新的线索？”听到华远强的回答，方凛忍不住咬了咬牙，继续问他。

“没有，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办法破解凶手的作案手法……”华远强说话时，陈有帆突然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不过，没有过多在意陈有帆说的话，华远强朝他摆了摆手，然后点燃一支香烟叼在了嘴上，“我们已经排除掉所有人的作案嫌疑……这个案子目前变成了一个悬案……”
“华警官，你们需要我。”从华远强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他内心的烦闷，方凛笑了笑朝他走了过去，说。
“你的证人职责不是履行完毕了？”华远强看着朝他走来的方凛，语带讥讽地问他。

“是的，所以我想加入你们，和你们一同查出真相，找出真凶！”方凛站在了华远强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方凛，你身上的确有我们欠缺的东西；同样，我们也有你缺少的东西。就我个人的想法，我很愿意和你合作。不过……你现在是杨婕茹被害一案的重大嫌疑人，除非你能主动交待你在酒吧里和她说了什么，并跟我解释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否则，就算我有再多想法，也不可跟你合作，更不可能让你加入我们。”说着话时，华远强把香烟放到一边，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书，“不仅如此，我还要拘留你。”
“哈哈，看样子我们还是无法建立起真正的信任……”看到华远强拿在手里的那份文件，方凛发现那是一份为了拘留自己作出的拘留证，于是缓缓坐回讯问椅上，笑了笑，说。

“方凛，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杨婕茹的被害现场？！”华远强转身把拘留证递给一旁的陈有帆，大声质问方凛说。
“因为……我想见证她的死亡。”方凛抬头看着华远强的眼睛，瞳孔里闪动着黑光，说。
“你现在坦白，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自首情节。”看到陈有帆拿出手铐走向了方凛，华远强盯住方凛的眼睛，说。

“杨婕茹不是我杀的，这个案子，检察院和法院不可能给我定罪。”方凛回瞪了华远强一眼，然后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陈有帆，朝陈有帆主动伸出了双手。
看到方凛轻易就范，陈有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拿着手铐看着方凛朝他伸出的双手，回头看了眼华远强，似乎在等待对方的最终指示。
“那晚我看到了杨婕茹身上的死。”看到陈有帆迟迟没有拷住拷住自己，华远强也托住下巴没有作出进一步的指示，方凛低头深吸一口气，对讯问室里的两名刑警说。

“什么意思？！”听到方凛说的话，华远强皱住眉头问他。
“我能看到将死之人身上的死。那晚我在酒吧里，看到了杨婕茹身上的死，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之后，我来到案发现场，就是想亲眼见证她的死亡。”方凛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
“你的意思是……假如几分钟以后我因为意外或者疾病死亡，你现在就能在我身上看出些端倪？！”华远强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眯着眼盯住方凛，问。
“是的，我在杨婕茹身上，以及动车里的那个女人身上，都提前看到了她们的死亡。”方凛说。

“哈哈，这种话居然能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我记得你之前还提到过客观优先主义。”华远强再次忍不住笑了出来，说。
“没错，客观优先主义是刑事科学的内容，预知死亡，则属于神秘学。”方凛看着华远强的眼睛，嘴角突然露出了笑意，“华警官，你做刑警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碰到过一两件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被方凛这么一问，华远强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方凛，你说你能提前看到死亡，那么那晚在酒吧里，除了杨婕茹，你还在谁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东西？”沉默了很久，华远强摁灭手里的烟头，抬起头看着方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