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玉泽演有些似梦还真的恍惚,似乎需要谁来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两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用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张佑荣的衣衫不整,然后才注意到
男人的异常,虽然脑子还不算清醒,身为医者的本能却已经让他指挥着nichkhun把张佑荣放平在床上舒展了身体,以防止他因为抽筋而休克。
张佑荣还在持续地剧烈的干呕着,吐不出任何东西来,痛苦的不自觉地蜷起了身子,又被nichkhun强制地伸展开。玉泽演粗略的探查了一下佑荣的体温,不用体温计的测量已经可
以肯定温度超过了40℃。好在家里有退烧的药丅品,打了退烧针又给配了止吐的药,刚喂下去就马上被呕了出来,玉泽演也是束手无策。
折腾得一片狼藉,玉泽演甚至没有空隙来问明眼前的情况,佑荣痛苦的表情让nichkhun不由得心悸,他在他怀里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翻腾着,nichkhun竭尽全力才能把他抱住,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眉间是焦灼的惶急。
玉
泽演对这神情很熟悉,他时常在带着孩子夜间看诊的父母脸上看到这样的焦急神色,是那种恨不得能替怀里的人承担所有病痛的无奈。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私
人禁地的外来者一般无措,只能看着nichkhun一点点的把怀里的人包裹吞噬,丝毫没有介入的余地,不知怎么的,心就有点痛。
终于明白那个男人是这样爱着他怀里的那个人,浓烈到绝望的爱着,让任何事任何人在这种爱情面前都变了苍白。
nichkhun回到卧房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凌晨4点了,佑荣好容易止住了呕吐,就赶着他走。nichkhun无奈,也只得把小孩儿托付给玉泽演照顾,抽了身出来收拾了客厅,这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了房。
刚一沾床,宋茜就睁开了眼睛,nichkhun心里咯噔一下,蓦地涌上了无尽的疲累。
好在宋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轻声问他去哪了。
“佑荣半夜烧起来了,我过去看看。”nichkhun掀开被子把自己摔进床铺,有气无力地随口说道。
“没什么事吧?”
“没事儿,别操心了,快睡吧。”nichkhun的声音里都透着疲态,说话的时候早就闭上了眼睛。宋茜也乖顺的不再出声,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的丈夫身上甚至还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暖香,还有着情事过后没有散去的腥臊味儿,睡衣的领口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却告诉她没事儿。
他最常跟她说的一句话就是“没事儿,别操心了”,她是那么信任他,只要他说别操心,她就从不去想。这样全心全意依赖着信任着的丈夫,只不过当她是个好骗的傻瓜,那句她已经听惯了的话,现在听起来竟是那么的敷衍。
他待她何时不是敷衍?大度的包容是敷衍,温柔地做丅爱是敷衍,甜蜜的爱语是敷衍,他原就不在乎,所以才那样的云淡风轻。
她终于知道,原来平淡的就不是爱情。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有了孩子?
她可以不要这个丈夫,可是怎么能让她的孩子没有父亲?
宋茜缓缓地闭了眼,泪水静静地浸湿了枕头,悄悄地低语了一句“恭喜,宝宝的爸爸”,身边的男人毫无反应,自己也觉得语调是苦不堪言地滞涩。
第二天,宋茜早早起来准备了早餐,招呼了大家吃饭。三个男人具是尴尬,佑荣低着头一言不发,nichkhun看着小孩儿气色还好,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吃了早餐嘱咐了佑荣好好照顾自己,便如常地出了门。
转身的时候没有看到妻子唇角苦涩的笑。
佑荣其实想跟他说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他带着的假面具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可他需要他的离开,他需要一个他不在场的机会。
“嫂子,吃了饭我就走。”
“找到房子了?”
“算是吧。”张佑荣看了看坐在身边一言不发的玉泽演,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吃了饭我帮你收拾。”宋茜没有再挽留,也是淡淡地,像是在话家常一般,甚至没有问明佑荣的去处。两个人都回避了那个令人伤痛的话题。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泽演君也会帮忙的。”
宋茜的目光探向玉泽演,大个子连忙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宋茜也不再坚持,“安顿好了报个平安,以后没事儿的话,还是不要过来了。”
“我知道。”佑荣强忍了泪意,抬头给了宋茜一个微笑,看得玉泽演心脏一阵发紧。
昨天晚上,佑荣无声的呜咽着求他带他走的时候,玉泽演就已经体会到了男人心冷的绝望。他只觉得这整个屋子都装满了悲伤,这两个男人,这个女人,都有着他负载不了的心结。
他愿意带他走,不问原因,他只是想带他远离这悲伤。
佑荣带走的行李很简单,房间里有着太多他和nichkhun共同的东西,他一件都没有带走。
一件都不想要带走,想把那些东西,连同那场绝望的爱情都埋葬在这里,留在身后,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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