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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异性恋注定是失败的——拉康在现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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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社会的情感叙事中,异性恋往往被描绘成通往幸福与完整的必然路径。然而,从拉康的精神分析视角来看,这种看似理所当然的关系实则潜藏着深刻的悖论。拉康以其独特的语言指出,人类的欲望天生便带有裂缝,而性关系的失败正是这种裂缝的必然结果。异性恋关系并非情感的圆满终点,反而是主体在象征界内试图弥补自我缺失的“失败之旅”。
一、欲望的结构与缺失(Manque)
在拉康的理论中,人类的欲望源自缺失(manque)。主体在象征界(Symbolic Order)中形成,受语言和社会结构的制约,这意味着人从一开始便与“完整性”失之交臂。
主体总是缺少点什么,这种缺失驱动着个体不断去寻找能填补自身的“对象小a(objet petit a)”。
异性恋关系经常被视作寻找这种“对象小a”的过程。人们幻想通过与异性结合,能够弥补内心的缺失,从而达到所谓的“完整”。但问题在于,对象小a是无法完全获得的,它始终处于欲望之外,永远若即若离。这就意味着:
•我们爱上的从不是具体的人,而是投射在对方身上的想象(l’imaginaire)。
•当现实的异性伴侣无法与想象相符时,失望与痛苦便不可避免。
二、性关系的悖论:不存在的性关系(Il n’y a pas de rapport sexuel)
拉康最具争议的命题之一便是:“性关系是不存在的(Il n’y a pas de rapport sexuel)”。这里的“性关系”不仅指肉体上的结合,更是一种深层的精神联结或真正的“合一”。
拉康指出,性关系之所以不存在,是因为语言的结构决定了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裂缝。主体在进入象征界后,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生物存在,而是被语言分割的存在。
•男性和女性处于不同的象征位置,他们的欲望结构不同,导致彼此难以真正理解对方。
•语言无法完全表达主体的欲望,异性恋关系中双方的表达和理解总是部分性的,产生误解和错位。
这意味着,异性恋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存在沟通障碍和误解。主体试图通过异性恋寻找满足,但实际上不断遭遇失望和欲望的重构。
三、镜像阶段与异性幻想
在镜像阶段(Stade du miroir),儿童通过看到镜中的自己,建立起自我形象。这一阶段构成了自我认同的基础,但也伴随着分裂。镜中之我(le Moi)是完整的,而现实中的个体是破碎的。
异性恋关系往往可以看作镜像关系的延续:
•个体将自身理想化的一部分投射到异性伴侣身上,幻想对方能够弥补自己的缺失。
•但正如镜像阶段中主体无法真正成为镜中之我,异性伴侣也无法成为那个理想化的“他者”。
异性恋的失败正是这种投射破灭的过程。主体最终会意识到,他人无法充当自我完整性的来源。
四、父之名与象征界的强制
异性恋关系的发展也深受“父之名(Nom-du-Père)”的影响。父之名象征着社会秩序、道德和规范,个体的欲望必须被引导到符合社会期待的轨道上。这种强制性使异性恋成为“正常”的爱情模式,而其他形式的性取向则被边缘化。
但正是这种象征界的强制,导致异性恋关系内在的紧张:
•个体在追求异性关系时,实际上是在服从象征界的要求,而非遵循真正的欲望。
•异性恋成为社会规范的体现,但个体欲望始终在这一规范之外游离。
换句话说,异性恋往往是社会强加的假象,而非自我选择的结果。主体在异性恋关系中感受到的“不适感”和“失败感”,正是象征界对欲望的压抑导致的产物。
五、女性位置的复杂性与男性的困境
拉康在讨论性差异时,提出了“女人是不存在的(La femme n’existe pas)”这一论断。这里的“女人”并非指具体的女性,而是指象征意义上的“理想女性”。
•男性在异性恋关系中总是寻找那个理想的“女性”,但在现实中,这种理想女性从不存在。
•女性作为主体,无法完全符合男性投射的幻想,这导致男性在异性恋关系中不断遭遇挫折。
另一方面,女性在象征界的定位也更加复杂。她们既是欲望的对象,又是主体本身,这种双重位置使得女性更容易看到异性恋关系的局限性和破裂点。
六、异性恋的失败是一种“必然”,但不是“终结”
异性恋的失败并不意味着亲密关系的终结,反而揭示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可能性——主体能够在差异与裂缝中寻找超越象征界的方式。拉康指出,正是性关系的“不存在”,促使主体在象征界之外探索多元的欲望表达和身份认同。当异性恋不再被视作唯一合法的路径,主体便有机会重新审视自身的欲望,尝试在多元取向中重构象征界的规则。
这种重构不仅挑战了父之名的独断性,也为主体提供了一种“共存于裂缝之中”的可能性。多元取向并非象征界的彻底瓦解,而是一种更开放、更具包容性的象征秩序,允许主体在差异中建立新的关系模式和身份认同。在此过程中,爱的意义不再依赖于性别差异的补全,而是建立在对差异的承认与尊重之上。


IP属地:福建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5-01-01 15:24回复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拉康的男性位置女性位置理论,处于男性位置的主体总是需要一个女性位置的被确认,才能进入象征界来获得象征的菲勒斯,男性位置总是这样来享乐的,而女性未知则都是主动的确认自己的被动性,即通过男性位置的被认同来享乐的,所以说无论同性恋异性恋,双方其实都满足了男性位置和女性未知的两个位置,主要取决于他们的享乐模式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5-02-06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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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你想说的因为符号系统自身的不一致性和缺陷导致享乐永远不能完全,实在界的象征化永远都有一个剩余,但齐泽克也说了,意识形态本身就是依靠剩余来运作的,我们认为的虚假也同时结构了我们的现实,齐泽克举国一个例子,就是在大街上你随便指着一个人说他是果体,因为他在衣服之下就是果体的,衣服就是我们居于意识形态的视角对于实在之物(果体)的凝视所致,所以这种意指效果即是虚假的同时也在结构我们的现实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5-02-06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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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同性恋和异性恋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双方都恰好的居于了主动享乐和被动的位置而已,而你的观点是,“不接受多元化就意味着无法发现象征界的裂缝”,齐泽克在斜目而视也提到了人面对实在界创伤的三种应对方式:1、恋物式否认,通过忽视危机的符号效力来避免面对象征界裂缝,即我明知道事情会会XXX,但我会假装事情不会那么坏;2、神经官能症式转换,强迫性行动,如极端环保主义,例如“我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有可怕的X会发生”;3、精神病式投射,即给实在界赋予意义。这三种方式都遭到了齐泽克的批判,都被认为是逃避裂缝的存在。


        IP属地:陕西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5-02-06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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