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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未至的混沌。
古屋昏鸦的低泣。
本田菊惊恐万状的瘫倒在榻榻米的角落,远在逆光处的阿尔费雷德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举起手丅枪。“菊,你没用了。在你回到你大哥的身边之前,我想你的附庸性辉煌也该被主人结束了。”而自家大哥波澜不惊的声线又回荡在他的耳畔,一次次冲击他脆弱的耳膜:“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么,已经陷入深潭半睡半醒了么,哪里才是你的家。我还不比阿尔强么,你若依然如此,固执己见,很好,亚/洲的大门不会为你打开一丝一毫间隙。”而阿尔费雷德则步步紧来。
“不要,请不要这样。”
“求求你了。给我一个选择权啊。”
本田菊从自己的梦靥中醒来,他警觉的环顾四周,但除了钟表无感情的机械回鸣以及雨顺从的从屋檐上灰溜溜滑下,落在木地板和门外石井竹筒上发出的粘腻声响再无其他,天没有亮,只有泄满屋子明亮的月光。他松了口气,继而苦笑着用手去揉乱乌黛的短发,后背早已是汗涔涔,淹透了单薄衣衫。脑内只有国/家们反复提及的话语。“日/本,说出你的意见!”“反对意见一律不予接受!”“你想一个正常的人么?”“脱/亚/入/欧吧。”“脱/欧/反/亚吧。”“和精神分裂一样呢。”只能是自嘲的笑与恐惧的惶。本田菊神色黯然抓起手机。
时差交错换算,九月份的纽/约正值盎然暖意之季,下午的阳光慵懒的攀附在咖啡厅米色的墙上丅,街区市集或者小巷,异域人相互勾肩搭背有说有笑。“……那么这次就这样拜托你了,阿尔。关于对日/本/政丅府继续施/压的计划。”东/方人流利的英语轻渺飘落在耳根。”“包在HERO我身上。”美/国佬心不在焉啜饮着咖啡,脑子里的事情乱乱哄哄像一群苍蝇在闹腾,他乞求安宁与片刻的偷懒,视线投向玻璃之外,连日光也没有接受他,毫不留情的把一切回赠给可怜人。他快被猛然折射的日光刺瞎了。
对方察觉到了异样,立马儿掉了个口气,话语轻佻又讽刺的戳着阿尔费雷德的心坎。“青少年,我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这是国/家/详谈政/商/机/密,懂否?我好不容易来求你,办个事儿,你却和发春了一样。”“说话别这么狠,王耀。”对方倒是一脸挫败的沉沉地下曾经不可一世(现在依然如此)的头颅,双手交叉紧握,不知和暗处的谁博弈。“我要你正视我。”提高了声线的王耀很明显有些不满。他被迫抬起了头,惊异中又带有一丝朦胧的悲伤。王耀也先是一愣,接着平日温润的眸子便沉淀了下来,泼了墨样的深与安稳,看不出情绪的任何微澜——他讨厌所有东方人的眼睛。
“你可怜本田菊了?”“可以说是的吧。”
“所以说你决定反悔?”“不,容我考虑。”
阿尔费雷德逃一样的离开偏僻的巷子,留下王耀慢条斯理整理文件,他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滋味蔓延。他是我弟弟哎,我就真的恨了他么?只是菊再也支撑不住了吧。目光游离之时,又是一阵不明意义的浅笑。“又没有买单啊,青少年。”
这是我掌控但厌恶我的世界。阿尔费雷德成功逃脱之后舒心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揣兜向时/报/广/场走去,手机铃声猝然惊起他刚刚放松的神经。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不耐烦的接听道:“菊,你那边天还没亮呢吧,/东/京/证/券/交/易所显然没有开盘,永不找你来提醒我,还是说,你又想和我谈一谈你的归属与如果救你于金/融/危急中?”回答他的是不语,是木屐在石板上行走尖利刺耳的声音。对方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对我的认识就是这些?”显然在刻意压住情绪的波动,实则,他早已经泪流满面,毫无意义的咸涩液体扑簌簌掉落,紧抓着手机的纤细手指已经发白,较狠般捏着没有温度的手机,倾听太平洋那边的讯息。阿尔本来想像一个愤青一样教训一下他的“友人”,但他觉得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他站在树荫下斑驳的漏影间无言,喉头被哽住了一样,对方则咄咄逼人。“回答我,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木屐的声音更加尖锐,每每与地面接触的瞬间都迸发出无言的急切与莫名的愤慨。一个人静止,一个人消逝。阿尔那生锈的脑子突然被上了机油。
在古木掩映的通幽小径中,我见到了你。
在/利/剑/火/炮的硝/烟味中,我认识了你。
在虚情假意的谈笑风生中,我记住了你。
在战场的针尖麦芒中,我恨透了你。
在我所主宰的时代中,我拥有了你。
现在呢,现在呢。现在呢?现在呢!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他硬生生的说。对方缄默片刻,木屐的任性声停下,换来了轻柔的沙沙声和风的飒飒。“阿尔君,东京的海边要日出了哦,很漂亮,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我爱你。”是手机掉落的声音,对方的声音渐行渐远,大概是海潮的涌来,手机一阵阵的盲音。站在夜幕降至的时/报/广/场,车红酒绿的叫嚣中,美/利/坚/合/众/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孤单。 本田菊站在不安稳的海潮中前行,他的双眼被即将欲火飞升的朝阳映亮,他垂下眼睑,嘴角笑的安然。身体里人/民的呐喊,泣/诉,政丅府与上/级的压力带来的影响,全部了然了踪影。——今日今日,我要你记住我。
阿尔费雷德与联/合/国/各/国成/员/到达曾经的日/本时,这块大/陆已经沉沦于世界的深处,海底的尽头,带着所有的人民,秘密,昔日的荣光,深深的留恋。一些制高点露出他们孜然的头颅。他想哭,也哭不了。于是他低下头,微笑着亲吻迷离的海水。
今天天气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