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步惊云身如火焚,酷热难耐,煎熬之下做了一个梦。
火地之上,他正用绝世好剑顶着一个魔头的胸膛。
那魔头面相狰狞,不住重重喘息,似还不甘失败,双眼通红,眉头怒立,随时准备着反扑。
可步惊云却下不去手。
魔头的那头长发,再熟悉不过。
步惊云直直盯着魔头那鲜血淋漓的左眼,持剑的手犹豫着颤抖着。
他怎会不知那眼睛为何流血。那正是为了救他,而在他眼前被戳破的。
步惊云立时从梦中惊醒,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满身疲惫。平息一试,发现自己已突破三焦玄关。
他执起手中黑剑注视,半响不言。
梦中的魔头是聂风。
正不解时,门外传来聂风的敲门声。
“云师兄,你可否休息了?”
听着聂风如往常一般温和的嗓音,步惊云方觉心安。
“你进来吧。”步惊云盘起腿,运功去除余热,高热之下,声音略有些疲惫沙哑。
门一打开,步惊云的目光就不经意被吸引过去了。
微暗的月光下,聂风一身白衣,踏入黑暗。微笑着的模样很是清秀,一头青丝更是显得轮廓温柔,身材修长,如挺拔青松。一进屋,就仿佛带进了一股如风的清爽感。
聂风的确是个好师弟,步惊云心想着,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步惊云在天下会的时候,暴戾的性格让人畏惧,让人有好意也难以接近。
只有两个人始终对他好,一个是孔慈,一个是聂风。
步惊云不是无情人,聂风对他的好,他便一直在心中堆积着好感。
感情就在埋藏中发酵,只是酿出的是否是苦酒呢。
步惊云可以不在乎师兄弟的身份,可他一直知道,聂风是倔强的,尤其是在一些死理上。
正沉思间,聂风关了门,转身便向他求绝世好剑一看。他是步惊云信任的人,步惊云自然默许了。
步惊云本想闭目运气,却看到聂风的样子有些奇怪。
他的独眼发怔地看着绝世好剑,轻抚剑身,眼神有些不舍,又有些悲伤。
看到他的模样,步惊云蓦地就想起刚才的梦,顿时心里便浮上了不安。
后来在聂风入魔前,他又一次看到聂风的这种神情。
聂风来找步惊云,是为了得到一个承诺,能被绝世好剑杀死的承诺。
聂风本以为一直用冰心诀压制着疯血,就能避免像他的父亲一样发疯。
在凌云窟看了聂英的骸骨和遗书之后,他才知道,他的祖先们最后都会发疯,当然他也不可避免。
唯一能阻止他的是绝世好剑,而这把剑在他的云师兄手里。
聂风深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不可自拔,在渡口的时候,他就用一招“惊寒一瞥”杀了那么多人,今后,他的手还会沾染更多人的血。
仁慈的人,疯狂的血,两种矛盾的混合无异于精神的自杀。
如果有一天连自己都要失去,还不如交给步惊云来杀。
至于为什么那么信任步惊云,聂风自己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但他知道,他的云师兄的外面冷酷,内心却是滚烫的。
聂风思绪万千,却不明白,早在初见的时候,他就被这黑衣少年吸引。
失神间,聂风突然瞥到步惊云的身体将要倾倒,连忙去扶。
弗一接触肌肤,就觉得十分之热,莫非他的高热还未好。
聂风赶忙以掌抵步惊云的背。
一股清凉的内力顿时透进步惊云的体内,解了他的不少热度。
可奇怪的是步惊云的身上也透出一股气流,浮在聂风的身旁,两人的内息渐渐互通,不分彼此。
步惊云清楚,这正是他们合璧打败雄霸时的那股力量。一阵流转之后,步惊云又恢复清明。
可是此时步惊云的热度,并不是高烧引起的。
感觉步惊云体温渐渐恢复,聂风正准备收手,却突然被紧紧搂住。
那种肌肤亲近、热度相贴让聂风很是不适,也隐约知道这是什么。
虽然他有一个梦以书信互通感情,可聂风从没想过情欲的事。
步惊云的手渐渐往下摸索,碰着他的下体。
背叛的娘,发疯的爹,从小的奔波……亲昵之下,聂风茫然地想起了往事,脑海一片空白……
一声大响,惊动了秦霜。
是从小屋传来的,风云发生了什么事,秦霜暗忖着。
火麒麟似乎感觉到了聂风的异常,突地立起,警觉地往小屋跑去,秦霜也是担心,便也跟去。
聂风的这脚真狠,被踹到墙壁的步惊云想着。
定睛一看,聂风却像被恐怖抓住一般,紧抓着自己的双臂,垂着头,颤抖不已。
步惊云心里有一个预感,拂起他的额发,果不其然看到他右眼发红。
聂风垂着眼帘,看起来十分脆弱,就像在溺水的人。
“云师兄,对不起。”他微弱地这么说。只是情热,他就已控制不住自己的疯血发作,好在云师兄没什么大碍。
步惊云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便更滋生了些怜爱。
“不要紧,都交给我。”步惊云也不等聂风的回复,他向来都很霸道。
“云师弟,风师弟,你们可安好?”门外传来秦霜担心的声音。
聂风一凛,几乎被惊得站起。膝弯却被步惊云牢牢压制住,上身更是被麒麟臂环住,挣扎不能。
步惊云看出聂风并没那么抗拒他,心中不由愉快,咬着他的猎物的耳朵,带着呼吸的热度说:“选择由你。”
聂风见步惊云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即使头发发麻,只好出声说:“霜师兄,我没事。”
火麒麟听到聂风的声音,虽然有些疑虑,还是走开了。
秦霜还有些疑虑,便听到步惊云特有的沉声,“霜师兄,我与风师弟有事相谈。”接着便不说话了。
秦霜这才放心,完全不知道步惊云已牢牢捂住聂风的口将他按在身下。
PS:回风子,是重新开头了,所以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