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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置与割裂——从白藏主塑造看2024年《阴阳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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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批评是在搜集2024年《阴阳师》有关白藏主的所有传记,剧本,书信的基础上写成的,文中提到的“正传”是对白藏主在《阴阳师》内的追忆绘卷、CG、传记一至三的统称,这些作品均在2018年9月左右发布。
部分灵感来源于白藏主应援寮和阴阳师文案受害者联盟,在此对他们的发言表示诚挚的感谢。
以下为正文:
在《阴阳师》,故事的剧变往往也是幕后的剧变。“……文案相关交接尤为困难……以至于新来的一批人员看到了头疼,干脆选择了一了百了的形式……”2023年10月的结局后,贴吧的一篇“胡言乱语”揭示了《阴阳师》故事重置与割裂背后的乱象。不幸的是,这种乱象在下一年仍然主导着故事的延续,也自然支配着故事中的角色。两者的交集在故事中正成为了白藏主(小白),也使这个小角色成为了2024年《阴阳师》故事的生动参照。


IP属地:湖南1楼2025-01-27 08:53回复
    1月
    如果按照《阴阳师》的时间线,那这一年白藏主的出场应当是从退场开始。“黄金爪号”对主角团甚至玩家的挑衅,在一个月的紧急修改后,变成了主角晴明独自探访“黄金爪号”的冒险故事:
    小白:晴明大人……您真的确定要独自出海吗?带上小白吧,那艘大八爪看着就危险,小白也想护您周全!
    晴明:小白,这一行凶险万分,切勿大意跟来。更何况船上人员繁杂,稍不留神就会中了有心之人的陷阱。
    晴明:以防万一,我也将做足了伪装再登船。
    小白:可是……睛明大人……
    晴明:平安京还有许多乱子需要你留下替我平复呢。小白,我的心里有数。
    晴明:不必为我担忧,安心等我回来,好吗?
    临行之前,晴明朝小白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阵阵夜风袭来,晴明的脚步却一刻都没有停留,再一晃神,庭院里已再无他的身影。
    小白:晴明大人……要一路平安啊……
    白藏主在开篇的这段话后就告别了整个冒险故事,而这一别几乎就是半年,直到主角晴明重新回到庭院,白藏主又才重新出现在冒险中。难道这个小角色表现至此,都不能在故事内延伸出一条线索?那么,总会有那么一条线索是在故事外延续的——也是那一个月,贴吧的“胡言乱语”开始一一应验——紧急修改下的剧变,究竟是不是又一次“一了百了”?仅仅把故事放在2024年的开头,那实在难以判断,但到了四月,将《阴阳师》写给白藏主的一篇传记加以观照,那这个小角色的退场,便足以成为对剧变结果的暗示。


    IP属地:湖南2楼2025-01-27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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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月
      白藏主的皮肤“妖焱缚刃”因其高昂的定价和名目繁多的付费手段而臭名昭著。相⽐之下,配套的传记——即白藏主的传记五,都显得黯然失色。或许《阴阳师》正有意以此来试探故事的价格,如果愿意花高价买下了游戏内阅读这篇传记的权利,那么就不会得偿所愿:
      梦山……梦山。他曾在山间餐风饮露,枕草而眠;也曾化作少年模样,跟随香客的步伐拾级而上,见惯钟磬悠然,檀香袅袅。他的心中明明充斥着对戕戳的抗拒,然而,那片白草霏霏的山野仿佛就在眼前,只要他挥下这一刀——
      眼前孱弱的少年却忽然施展分身之术,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将要袭来的锋芒。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他眼前,那人双唇张合,吐露出独属于他的,被封存已久的「名」。
      「白藏主。」
      他恍然从梦境中惊醒,发现自己正枕在晴明的腿上。庭院晚樱随风轻曳,而白发的青年正用温柔的目光望着他。
      「小白,做噩梦了吗?」
      白藏主果真有这样的噩梦?或者说,这个梦又何以是白藏主所做的?那就要牵扯到故事之外的另外一条线索:早在皮肤上新当周,就有人在微博指出,这篇传记实际上与《阴阳师》四年前一个小活动的文案“高度相似”,即使对此不太了解,也能看出与五六年前白藏主正传的重合之处——这正是文案的廉价缝合,也是对正传的三手倒卖。然而这的确是白藏主的第二次出场,这也就此成为了年初线索的噩梦延续。哪怕不看这个说出“护您周全”的角色所做的弑主噩梦,单单一句“做噩梦了吗”,便足以让白藏主再惊醒一次:这句空洞的问候,故事内是希望表现两人的羁绊,故事外却彻底暴露了《阴阳师》的焦虑。哪怕是复用以前的文案,都要迫不及待地施舍一个这样的总结,假如不是为了推销那个臭名昭著的皮肤,那怎还能有这样的敷衍呢?
      至此,故事剧变的线索终于在幕后的剧变中落地:从年初的退场到四月的噩梦,《阴阳师》已不谙于再次塑造过往那些深入人心的角色形象。或许晴明有大量的先例可以速成,但白藏主这个晴明身边的小角色,却终归很难做到那样的行稳致远,在主角晴明的故事中或许可以“一了百了”,那么在白藏主自己的故事中呢?
      好在出于某种原因,《阴阳师》并不愿意放弃这方面的摸索。在“妖焱缚刃”的同一时期,游戏为奉为达摩出了一款具有白藏主元素的皮肤“小白达摩”,顺带也补上了奉为达摩的三篇传记,其中传记二也可以看作是“小白达摩”的配套传记:
      (如果要我在庭院里找一个学习的对象,那果然还是白藏主大人吧!遇到危险的时候,白藏主大人经常冲在最前面保护大家。)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是白色的,扮起来好像也比较容易呢。)
      奉为达摩更是几乎不会在冒险故事中出现的小角色,但因着丰富的自我倾听,哪怕是提及白藏主的简单两句,放在三四个月来的一堆半成品中,也显得格外亲切、真实。可惜《阴阳师》一向喜欢在这上面自废武功,在三篇传记里只能看到日常故事摆脱时间线后的慢节奏和四平八稳。于是,在舒适区内掩盖角色的棱角,用空虚稳定冲突的界限,在《阴阳师》处理配角,尤其是白藏主的塑造中,在未来的几个月,这条方法论将几乎变得颠扑不破。


      IP属地:湖南3楼2025-01-27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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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7月、9月
        小白:原来如此,你会调查来别馆住店的每一位客人,再把他们的卷轴放到这面壁橱里啊。
        八百比丘尼:除了这间温泉旅馆,你还掌管着藤原氏的诸多产业。
        神乐:如果把平安商会也算上,那就更不得了了。
        小白:然后,你再把做生意的时候了解到的这些信息,同步到手下的每一间铺面……
        小白:那岂不是谁喜欢什么,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小白:完了完了,晴明大人,小白也有点想学这个了……缘结神大人她们上的是不是就是这个课啊!
        猫川:唔,差不多吧,不过我给她讲的东西,可能会更有针对性一点。
        猫川:毕竟缘结神大人已经无师自通投其所好、抓住商机的本领了。只要打响招牌,不愁生意不好做。
        晴明:呵呵,小白好像也很容易上这样的当啊。
        《阴阳师》显然希望在敷衍到失控的冒险故事里找回一点平衡,于是便在猫川一章设置了两条殊途同归的线索,一条是“冒险”的延续,正由晴明负责,另一条则更接近“日常”,也正由白藏主等主角团成员负责。然而,碍于一万字左右的篇幅,除了猫川和主角晴明,其他人都十分琐碎,而猫川的超能力——也是故事形式的核心——则又依赖上了《阴阳师》一以贯之的敷衍。层层敷衍下故事自然分化成了两个极端:主角晴明有勇有谋,而其他人却几乎尽数被猫川戏弄,如果独揽“冒险”的晴明不将其全盘托出,那“日常”便怎么也无法触及秘密的最深处。
        不考虑这是主角团在半年后(甚至是2024年)的第一次集体出场,那么神乐、八百比丘尼、白藏主大可合三为一,尽管再合下去猫川可能就只有四五个人——但《阴阳师》在下个月就用上了更好的办法。
        祸津神一章的变化性和丰富程度在2024年的故事里独占鳌头,三大家族的冒险战线将整个故事填得满满当当,作为“日常”延续的白藏主只能蜷缩在其中一条内甚至线索间的缝隙中,若非个性鲜明的简洁对话,那与“冒险”几不相容的特质,甚至要沦为全剧的败笔。然而这也是白藏主最辉煌的时刻,全剧有白藏主的地方便有“日常”和“冒险”的交锋,而这个小角色对“日常”的依恋也让其有勇气去战胜“冒险”的惨淡现实:
        法阵的力量渐渐减弱,晴明与小白回到了现世的枷岛。
        但那触目惊心的最后一幕……仍然留在了两人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
        小白:晴明大人……你注意到了吗?
        小白:绫子被触手折磨的样子……就像是……就像是她早已经习惯了一样。
        小白:绫子真的是藤原家的贵族小姐吗?小白不敢相信……
        晴明:无数次承受祸神的折磨,却丝毫没有想过反抗。
        晴明:……藤原绫子,在来到枷岛之前,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晴明深深叹了口气。
        晴明:再往枷岛的深处去吧。
        无言的恻隐笼罩在两人身上,他们沉默地行走在狭窄的甬道里,直到抵达一片开阔之地。
        见到了新的生灵,无数的触手狂躁地挥舞着,向他们袭来。
        这一景象惊异又骇人,小白不由得大喝一声——
        小白:晴明大人小心!小白来护你周全!
        “护你周全”,这句话正可以看作是年初退场的回应,如果没有这份勇气,那祸津神的白藏主只不过是扩写了的猫川的甚至泷的白藏主。眼下那条冒险战线就在这个方向,白藏主可以再跨出一步吗?
        纵观全剧,这个问题注定是徒劳的。三大家族所面对的是更艰险的灾难,也做出了更大的牺牲。如果从这个视角——也正是全剧的着眼之处——来观察白藏主,那这个小角色的勇气就很难与其相提并论。而这份辉煌之处一旦没那么耀眼,那其他方面也不免跟着变味了:
        藤原道长:晴明,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分离黑暗面的人类之光·抵御海国入侵的奇策者·与鬼王共饮的白狐之子·终结神战的大英雄……
        藤原道长:但却容我唤你为——我的明灯。
        藤原道长:只是枷岛如今风雨欲来,凶险异常。
        藤原道长:若是平安京宝贵的明灯就此熄灭,我可是会伤心欲绝的。
        藤原道长:我如何能让你在这摇摇欲坠的岛上以身涉险?
        藤原道长:我已备好座驾,还请晴明大人一同去往府中。你可愿与我同往,共查此案?
        小白:什么?才刚见面,你就要晴明大人去你家?
        小白:道长大人是准备图谋不轨吧!
        小白:枷岛没了,道长大人竟也没有任何准备,结果大家一起掉进海里。
        藤原道长:说来,我是安排道纲要接住我们的。
        小白:刚才真是紧急……道长大人穿得太多,花枝招展层层叠叠,掉进海里都浮不起来。
        小白:还是晴明大人跳下海,拼了命把道长大人捞起来抱上船的。
        藤原道长:我怕水,掉进海里就晕过去了,竟丢了这段记忆。
        小白:难道只是长相聪明……
        两段对话分列一头一尾,白藏主和道长都想占有晴明,其中的冲突也成为了全剧的笑点。或许白藏主的追求是合理的,但是由于这处剧情没有展开,那便很难让人将这位藤原家主与他的暧昧言行联系在一起,反过来又让那份追求显得有些造作。如果要为这些冲突赋予意义,那么应该可以这样问:在共同经历了这场灾难后,《阴阳师》是否能让两人对彼此有所改观呢?什么也没有改变,甚至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人希望听见晴明的每一句话,但却连自己的话都很难去听,更谈不上倾听彼此,而对于作为“日常”延续的白藏主,这是更应当要做的事。或者说,即使白藏主能和晴明情同手足在前,但在面对道长到来时仍不免咄咄逼人,而当道长通过大秀“勇气”,最终在白藏主面前几乎“图谋不轨”的时候,满腹牢骚代替了大吼大叫,却依旧于事无补。是否这样就算“改观”了呢?《阴阳师》如此消磨角色,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不管白藏主和道长有没有得偿所愿,祸津神一章的大获成功似乎让《阴阳师》对“日常”进一步产生了错觉,那就是只要把几个受人关注的角色观感做好,其他再怎么敷衍都是可以接受的。于是在心友犬神一章,白藏主仅仅说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场:
        心友犬神:某日我睁开双眼,便看到了这座衰败的庭院。自此,我便在一座又一座不同的庭院中醒来。
        心友犬神:于是,我与我的挚友「雀」,在浪客修行的旅途之中,期盼着与晴明大人的重逢。
        心友犬神:那一日,我遇到了一只毛绒绒的黄色耗子。
        ……
        心友犬神:它告诉我,这世界有一个终极的秘密。
        心友犬神:我离开后,守护晴明大人庭院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梦山之主。
        梦山之狐:放心地交给小白吧!不过,你究竟要去哪里?
        《阴阳师》为心友犬神写的另外一篇故事“追忆绘卷”又提到,以上只是心友犬神写的一部小说,那么在这篇剧外剧中,白藏主的观感能变好吗?
        5L 梦山之狐:
        呜,小白好想念晴明大人,真想和你们一起来呀。
        不过,在晴明大人归来之前,看守庭院是小白的责任!
        这还是那个说出“护您周全”的白藏主吗?不仅如此,为了搬出“晴明大人”,这篇故事又造出了剧外剧外剧:
        樱树下,沉寐的晴明缓缓睁开双眼。熟悉的庭院,仿如上一刻还在眼前,又似乎是久别重逢之景。后桌上放置着犬神寄来的信件,这心怀守护之志的浪客,此刻仍在磨砺自己的修行之路上 。
        这一切,究竟是幻梦,还是想象,还是神秘的、不可言说的真实?
        如果将两篇已经不知所云的故事连起来,那么在这个“可言说的真实”中,似乎“白藏主”的唯一作用就是“看守庭院”,至少在“晴明大人”的心中,这已经成为了一种“责任”。仅仅围绕着写几句话就能导致失控,《阴阳师》试着把角色弄得更零碎来规避细节上的失误,却浑然不知越零碎的地方就越需要细节支撑。心友犬神一章也很难与《阴阳师》的其他任何一个故事联系起来,除了故事面貌的迥异,角色的扭曲也难辞其咎。或许这就是敷衍最好的下场,只是这样实在不免让人生出一种幻灭感:既然白藏主都不是白藏主,那还有几个角色就一定是自己呢?
        写作至此,《阴阳师》或多或少也能有这样一个初步认识:角色或许可以更多依赖语言,但角色只有跳出语言才会有更多可能。然而在此之前,发生在白藏主身上的变化远远超出了这个小角色自己的变化。自祸津神一章后,主角晴明的冒险故事在2024年再无推进,而心友犬神一章戏仿“一了百了”的失败,也宣告了其二元方法论的解体。白藏主的故事却不能到此为止,《阴阳师》究竟要从哪里开始,才能与发生在这个小角色甚至自己身上的变化相抗衡?


        IP属地:湖南4楼2025-01-27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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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2月
          倘若“妖焱缚刃”和“小白达摩”的遗产不致流失,那白藏主的典藏皮肤“梦山如烟”及配套传记就来得非常不合时宜,但这篇传记显然是为了反对祸津神和心友犬神的白藏主而写的。或许眼看着解体前后的“日常”正一步步走向空虚,《阴阳师》便对这个一度主导“日常”发挥的小角色展开了清算,把白藏主放进几乎只有自己的冒险中。但即使白藏主是一个逐渐边缘化的小角色,若将经年累月下来的丰富语言延续为实际行动,都会对“一了百了”后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剧情认识,造成不可逆转的冲击。《阴阳师》只好向“后”看,让这个小角色去到一个《阴阳师》所认为的辉煌时期,但这对白藏主来说真是能接受的吗?
          「梦山之主」这个称呼,揭开了少年尘封已久的记忆,让他一瞬间有些愣神。
          数百年前,少年曾从其他妖物手中救下了几只狐妖。那时的他未曾想到,自己的顺手之举竟会让此处诞生一个足以统治整座山的狐妖部族。
          「托您的福,我们和这座山一同存活了下来。」
          而后,狐妖们竟郑重地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恳请您回到梦山,引领我们!」
          少年沉默片刻,终是摇了摇头,「抱歉,我有其他要做的事。」
          于是这篇传记很快就成了白藏主与《阴阳师》的对峙,但还等不到这个小角色说几句话,《阴阳师》自己就已经变得漏洞百出:从一开始,《阴阳师》用梦山创造的丰厚诱惑就与白藏主的理想根源极为矛盾,如果梦山的条件真能让“几只狐妖”发展成“足以统治整座山的狐妖部族”,那这位梦山之主为什么会在正传中一笔带过地被源氏抓走?又为什么会在被晴明解救后,执意待在其身边“弄清楚”“人类的心”,而“太久”不回梦山一次?狐妖认主的煽情戏本质上也是对白藏主追随晴明的拙劣模仿。虽说狐妖的确是用于裹挟白藏主的造物,可狐妖又何尝像它们幻想中的主人一样,经历从家园、名字到自由一切都被剥夺的痛楚?这类桥段或许可以摆在烂俗的天命之子角色前,却显然没法捧杀白藏主这个实实在在的小角色。
          两者的相加或许能成为捏造白藏主在梦山时光的基础,《阴阳师》甚至想以此反对最近几个月发生在白藏主身上的一切,结果倒成了《阴阳师》反对《阴阳师》自己。梦山显然对于白藏主极为重要,但对于《阴阳师》,或者说,这个关系对于《阴阳师》重要吗?如果遍览白藏主今年以来的所有故事,《阴阳师》只有在兜售白藏主的过去的时候,才会对梦山的生活一遍又一遍地一字不落,而在批发与晴明更自由更广阔,也会被更多人看见的冒险时,反而对这位梦山之主的风范几乎一字不提。焦虑的《阴阳师》为了掩盖这样一个事实,最终让传记里的白藏主与冒险故事里的白藏主判若两人。于是从这里开始,故事已经混乱到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而此时的冒险也看上去更像一场闹剧,闹剧的主角又十分显而易见——在这场关于理想的冒险中,白藏主几乎从一开始就到达了终点,当这个小角色回望来时路时,却发现是《阴阳师》反倒在为自己设置的起点上。至此,《阴阳师》已经在这场对峙中成为了彻彻底底的输家,最后只能通过说教一些空洞的大道理来挽回自己的脸面。即使这样,《阴阳师》还要贪得无厌——为了插播几句白藏主与晴明的理想关系,连之前自己想表达什么都直接忘记了。
          “梦山如烟”对《阴阳师》的唯一贡献,就是让所有人见识什么叫灾难般的销量,而《阴阳师》对这篇传记剩下能做的,也只有拿出一篇完全重写的故事,这就是白藏主的感恩节来信:
          晴明大人,又到了表达感谢的日子。小白将您的礼物放在了老地方,相信您一定还记得在哪里对吧……对吧?就在樱花树下的石桌旁哦!
          前些时日我回了趟梦山。梦山的草地,山顶的白树就连那轮圆月都与我离开时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如今的小白已经找到了最珍贵的东西……说起来,最近我偶尔还会想起当初您将失忆的自己托付于我时所说的话,仔细一想,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以后的路,也请继续让我陪在您身边吧,毕竟我们早就约好了啊!
          那么,今年的初雪也请和我共赏吧?早在去年与您对饮白川酿时,我便想把埋在白树下的梦山曲给挖出来了。现在正是好时候,一起尝尝吧。
          白藏主敬上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为了迎接节日的到来,白藏主特地穿上了华贵的衣服,表达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感谢……或许对于白藏主来说,这才是真实的故事。然而对于《阴阳师》,这一切却与“妖焱缚刃”和“小白达摩”的故事何其相似……难道,这又是一个轮回?
          《阴阳师》显然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从“梦山如烟”中恢复过来,在此之前,至少是对白藏主来说,《阴阳师》已经很难再冒任何一个险。于是在2024年的最后一个故事——神酿星熊童子一章中,白藏主不再扮演其他任何角色,而是做回了彻彻底底的观众,所幸这个小角色还有选择的余地:
          小白:晴明大人,小白好想你!
          小白:方才小白被熏醉了,现在脑袋还晕晕的呢,要晴明大人摸摸才能好!
          包括第一部分结尾的这句在内,白藏主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几句话都是说给晴明听的。就这句来说,尽管有些用力过猛,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又远比祸津神的“护你周全”更有个性,也构成了全剧语言上的一个有趣典范。然而,观众始终是观众,所以当其他角色开始说话后,白藏主逐渐变得有话也说不出口,这或许也能成为理解《阴阳师》对这个小角色认识的一个注脚。直到全剧结尾,其他角色几乎都不再说话时,白藏主才开口说话:
          小白:晴明大人,您醉了吗?
          晴明:啊,是啊,有些醉了……
          在这一刻,没有人比白藏主更像晴明的观众。这不禁令人叹息,同样令人叹息的是,仅仅是从白藏主这个小角色来看,《阴阳师》总是希望自己的故事能够稳中求进,却总是因为自己造成的种种重置与割裂,而终究未能如愿。


          IP属地:湖南5楼2025-01-27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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