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钟也送巧巧到学堂过,本也不常穿的白旗袍替下,她说月白也算死人色。学生裙羞赧先合扣,如今像瓣莲,她穿错了,路都走不动,膨个大圈,以为是什么一夜成肥的魔药,惹人头晕,重穿!拎皮包,东西哗啦啦洒落一地,蹲身捡起又弄皱衬衫,家门口来回近四十分钟,终于坐上车,脚步拌的人摔进去,燕从尤好教养,笑也偷摸,偶尔嘻出的声像风,苏巧巧却早早低了头。
进校门,默声叮嘱千百遍,终记住包要怎样夹。走路不能风情却是难题,她必得剥了这身贱 皮 贱 骨,才能坐上木板凳。铃一响,快被听不懂的英文对话砸晕,图画也辨不好,那到了文学就学的厉害吗?不,她连外国作家的名字都念不下来,更别提什么先进、时髦,热络插不上,堂课上便哆嗦了唇,人都问她有什么不适否?强撑着来了两句“饭,fine。”苏巧巧也不许燕从尤来接济自己,勉力学声“hi”,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打量的眼神不假,吐来的烟圈不躲,她就是这个命,这种魂。蹭破指尖,数三四根倒刺,终究逃回极乐点,泪珠跟影系的好长,谁来唤都不应声,她要坐到青山颓废,才肯承认自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