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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文】「奏」家之天下BY浣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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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枫涧轩主人志∮*∮ 
浣发表评论于2006-4-17 23:56:00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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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枫涧轩主人志∮*∮ 
恰卡(游客)发表评论于2006-4-17 23:56:00 

百度泰麒吧,谢谢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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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枫涧轩主人志∮*∮ 
恰卡(游客)发表评论于2006-4-17 23:55:00 

大人你在就更好了,我在十二国记吧上看到你的文章觉得很好,想要转到百度泰麒吧,就来这想向你要授权,可是在这里问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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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枫涧轩主人志∮*∮ 
浣发表评论于2006-4-17 23:51:00 


请转,标明作者就行了。请问是转哪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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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枫涧轩主人志∮*∮ 
恰卡(游客)发表评论于2006-4-17 23:49:00 

行了,我自己看得到大人应该看得到了,我想向你要<家之天下><洪荒之燕 ><夕歌><疏之影 暗之香 ><芷之止 茉之末 ><神思之百年 >的几篇文章的授权,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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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6-04-18 00:04回复
    朱颜,本王举世无双的女儿啊…… 
    父亲这样轻叹着,为我簪上了,及笄后的第一根玉钗。 
    你应该成为公主的。他说。 
    我抬头,眼睛里溢出的,应该是惊恐吧。 
    父亲。 
    雄姿英发,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之气势。 
    燕地之寒,却冷却不了的气势。 
    这里,曾是元帝之都,横亘了霸主的梦,似乎也侵入了父亲的骨髓里了。 

    十五岁少女的生辰。平常的一天,秦淮烟波,金陵依旧,六朝如梦。 
    那天,皇祖册封了他最疼爱的孙女为——昭彰郡主。 
    “昭,光明亮洁之意。《诗经.大雅.云汉》曰,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德彰宏扬我大明朝,天理昭彰,勋业昭彰……” 
    文学仕臣们对着他们的九五之尊,点头哈腰,努力的解释着,很谦卑,很恭敬,一点奴媚。 
    其实,皇祖能听懂几分呢?草莽出身的他,只知道,这群他并不算欣赏的吟风弄月者,在颂赞他钟爱的东西,他的孙女,他的江山。 

    我是洪武元年出世的,还是在皇祖黄袍加身的那天。虽只是个女儿,父亲却让人急报应天府。皇祖果然大喜。他本是个农民,特别相信天时。 
    而我就这样成了皇祖眼中的吉瑞,从此羡妒一身。 
    话虽如此,其实我并不讨厌皇祖,虽然他那么高高在上,却又一副市井粗俗。但他赶走了鞑子,也让百姓们吃上了一顿饱饭。 
    他在我面前,是位不掩其真,朴实的老爷爷。他一心疼惜着我,虽然,他害死了同样疼惜我的外公。 
    我还记得那夜母亲的低泣。 
    还有很多曾与他出生入死,称兄道弟的人们,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老摸我的额头,但他们的慢慢消失,却让我失落了好一阵。 
    你应该成为公主的。 
    父亲的话无端的响起。 
    一个冷颤。 
    皇祖早已定下了皇位的继承者了,天下皆知。 
    我似乎闻到了,遥远的一丝血腥味。 
    “颜儿!御医!快传!” 
    耳边是皇祖慌张的呼唤声,越来越小…… 

    我的身体,十岁以后,越发的差了。想要调补,却独怕腥腻。父母甚至不会当着我的面吃肉食。 
    郡主大概是菩萨的转世吧…… 
    国师这样说道。 
    无论是否敬鬼神而远之,皇祖更加的疼爱我,留我在应天,给父亲一句,这里的御医御药比你那的多。 
    害怕我早夭的皇祖,不意外的,先我而去了。 
    皇祖病重时,照顾我的是堂兄,大明的储君,大伯父的长子,善良,而有点软弱的人,和我一样,孤独而备受羡妒的存在。 
    不同的是,他没有父亲。每当想起这个,我都不觉的为他流泪,为一个即将坐拥江山的人。 
    他会红了脸,傻傻的微笑着,妹妹是个仁慈的人。 
    而不太懂安慰的我,只会继续的流泪。 
    为他的善良,而将为王者的他,善良,意味的是,不幸。 
    以后的日子,我是依然为他流泪的人。 
    为了父亲那句使我心惊的许诺。 
    为了一场借名“靖难”,实为发难的浩劫。 
    为了与世无争的堂兄火海中无奈的身影。 
    慢慢的,成为灰烬,如同这广阔的山河间的,一粒尘埃。 
    朱颜啊,你是我大明的公主了。不再是什么昭彰郡主。 
    我现在才发现,父亲讨厌这个封号。 
    不,父亲,请不要拿那不应属于我的荣耀当借口了! 
    我拒绝称他父皇。 
    宫门内外,指骂与血泪,早已将他濡染了,不见原来面目。 
    昭彰,天理昭彰! 
    我说起,那位文臣的话。如今,他的人头在哪? 
    什么昭彰?!何为天理?!成者就是天,就是理! 
    像崩溃的血,涌动着,在喉咙,在唇边,在裙上,在心里。 
    朱颜! 
    父母惊恐的哀嚎,扭曲了的声响。 
    再也听不到了。


    2楼2006-04-18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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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目睹了,我的葬礼。 
      纷飞的雪。 
      未满二十岁的皇家之女,隆重的殡仪。母亲的哭泣,父亲的沉默,除此以外,我断定,再不会有人真的为我难过一下了。 
      父亲踏着我的血,继续走着他的路。 
      改元,迁都,势如破竹,无人能阻。 
      “宗麟,昆伦的血味太浓重了。走吧,不然你会再倒下去的。” 
      空灵而关切的声音。商清望着我。 
      是的,走吧。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湖水如镜般映照着的影象告诉了我,我没有回头路了。 
      淡金色的长发,盈紫色的的眼眸。而公主坟千金陪葬中埋着的是一副没有遗体的棺木。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商清温柔的扶着我,彷佛她是我的亲母。 
      而我之前却伤害了她。第一次醒来,我惊恐失措的推开了她,怪物! 
      虎身,蛇腰,鹤爪,豹尾,和一张女人的脸。 
      她愣了一下,然后满怀欣喜的唤了一声“宗麟,我的宗麟。” 
      待我慢慢冷静下来,她告诉了我很多,我的身世,我的处境,我的任务,我的命运。 
      而我现在,已经可以很坦然的,靠在她温暖的怀里,听着那些现实,却又不似真实的故事。 
      天帝。 
      蓬山。 
      十二国。 
      王。 
      麒麟。 
      讽刺。双亲非亲,祖父所相信的吉瑞,只是一个异界的意外。这个庞大帝国的公主,却连人类都不是。 
      笑,仰天长笑,长笑如哭,惊林鸟,落木萧萧。 
      如风,我像化成了风。 
      商清惊呼,宗麟,那不是蓬山的方向!不是…… 
      风,孤身走天涯,因为风,不需要故乡。


      3楼2006-04-18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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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交州 
         交州港。 
        父亲曾告诉我,港湾渡口的热闹,是绝不亚于大城甚至京都的。 
        但为何此处一片荒凉? 
        商清为我找来的衣裳,残破补丁,但还算干净,不能太计较的时候,我皱了一下眉头,还是不声不响的穿上了。商清轻轻一灿,细致的包起了我金中带银的长发。 
        就像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流落街头。皇祖说过他童年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日子,他的血,似乎还残留在我的身上。 
        一路走来的荒凉,人们多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又爱莫能助的别过脸去。我明白了一个词,自身难保。 
        难道就没有皇帝治理一下吗? 
        我压低了音量,依然不平。 
        商清早已隐去的身影,但瞬间,我感受到她欲掩饰的啼笑皆非。 
        这是宗麟的责任啊…… 
        是的,我还有着责任,我已不是养在深闺的公主了。 
        可为何,我像永远走不出一个迷梦般的迷惑。 
        选王,选怎样的王?像皇祖,还是像父亲,那样的王? 
        我不否认,祖父是个明君,胸怀大志的父亲,也许,也将会是个明君。但明君,不等于仁君。 
        仁者不可为君,也像这个生我的世界,只能为台辅,或是像那个养育了我十九年的世界,如堂兄般的下场。 
        回忆底,那火海中踉跄的身影,如一腔无言的泣诉。 
        让人眩晕。 
        宗麟!商清正要现出原形。 
        姑娘? 
        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我。 
        一张爽朗而带着不羁的英俊面孔。 
        我的脸不禁一红,一低头。 
        是不是饿了?正好,咱们一同回去,吃点东西吧。这年头没有王,挺艰难的…… 
        回去?去哪? 
        我本能的一缩手,一脸防卫的神色。 
        哈哈,别误会啊。我家就在附近。不嫌弃的话,来作客喝杯热茶吧。 
        他快乐的笑着,跟周围的荒凉不搭调的笑着。 
        让我更不犹豫了,转身就跑。 
        我不敢回头,他会追来,还是尴尬的继续笑着? 
        这以后的事情,有点记不起来了。


        4楼2006-04-18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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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命名 
           但是,总是喊“妹妹”,似乎不太好啊。利广某天这样说道,有点苦恼的样子。 
          不如,帮小姐姐改一个好听的名字吧。文姬的兴致也来了。 
          最后,帮我起名的,是利达先生。 
          父亲既夸妹妹是个坦诚的人,就起个磊落的名字吧。“昭彰”,如何? 
          昭,光明亮洁之意。昆仑有诗,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天理昭彰也是件让人快意的事。 
          大哥成了酸秀才了!利广嚷着。 
          妹妹?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我…… 
          呆愣当场。 
          有种宿命的味道,然不怎令人不适。 
          不喜欢也不要紧的,再起一个也可以的啊…… 
          不。 
          我终于回过神来。 
          很坚定。 
          我就叫昭彰好了,谢谢大哥。 
          第一次爱上了这个名字。 
          因为那已不是一个空洞的封号,而是代表着非奉承的称许。 
          不再被动的存在着,是很美好的事情。


          7楼2006-04-18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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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蓬山 
             树林葱郁,花香袅袅,云蒸霞蔚,偶过飞鸟。 
            静谧的迷宫。 
            甫渡宫门打开之际,我这样想着。 
            开门的女子盯着我,久久,没有出声。 
            望向她的背后: 
            远方峦嶂叠翠,近处曲径通幽。 
            山道之间,站着、坐着、看着、走着的少女们,朴素的衣着而不乏俏丽的妆点。 
            映初?怎么了? 
            ……麒麟……宗麟……回来了! 
            满山皆是惊喜而变得悦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按捺不住的潮涌,顿时都向我靠了过来。 
            宗麟回归蓬山了! 
            原本幽静的四周,一下子变得过节般的热闹非常,直让我莫名。 
            群芳环翠之中,缓缓步出一位雍容端丽的高雅妇人。 
            众皆平伏,唯余我仍呆呆的站着。 
            玉叶大人。商清现出身形唤道。 
            传说中的,天仙玉女碧霞玄君。 
            她和蔼的让众女仙起来后,马上走到我的跟前。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连多走一步都有点儿犹豫,还是该下跪行礼? 
            纤纤玉指温柔有度,一拂兰花阻止了我,怜惜的,细细梳理着我稍显凌乱的金发,似有心疼的感触。 
            回来就好。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是! 
            整齐而兴奋不已的回应声。 
            在温柔与热切中不知所措的我,恍成了不更事的孩子,又被簇拥着进了蓬庐宫。 
            “宗麟的居所是听松宫。”女仙们将我安置在一间颇为宽敞的房间里,那是交州的小客栈所无法比拟的。 
            商清一直牵着我的手,这里她似乎熟悉得很,与女仙们有说有笑着,完全无须隐藏度日。 
            前一阵子,我的任性,大概让她很辛苦吧。 
            星幕垂下,一切都静了下来,只留下了,庭院外松涛的低鸣,带着草木的清芬,如一波连一波的回想。 
            今晚,在遥远的南方,利广的夜谭,失去了聆听的对象。


            11楼2006-04-18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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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逆者 
               “我是名殷,负责照顾宗麟的人。” 
              面前这个清秀而略含冷意的女子向我恭敬的平伏之际,依然的不卑不亢。 
              “日后多有依仗了。”我拿出从小练就的礼数得体的回答着。 
              名殷,资深的女仙,现任玄君近侍,曾主责照顾过两位台辅了。 
              似凝告诉我时,眼中充满了敬畏。 
              面对着名殷,我总不觉的拾回皇女的势派。 
              是挺幼稚,但总有点不甘示弱的别扭。 
              名殷的表情一贯的淡然无色,完全看不出她对我的态度有何反应。 
              她笑着是很美的,若风中的百合,回归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了。 
              但彼此相处的第一天,我也发现了,她是不怎爱笑的人。 
              女仙们如似凝、映初对我总是亲亲热热的关爱,这使我刚到蓬山的不安减轻了不少。 
              却是起居中离我最近的名殷,只像一个执行任务的人。 
              有种拉不近的距离,让我们磨擦。 
              “宗麟的身上有来自昆仑的血腥,封住了灵力,所幸轻微,但因此阻碍了对王气的感应。” 
              为她这句,我喝了不少她熬的苦药。 
              每当我看见她那不笑的脸孔,即使她手里没端着药碗,舌头还是觉得一阵的苦涩发麻。 
              明姨、文姬…… 
              我惦念起,那些如清风,如阳光,温暖如沁入了身体某部分的笑容。 
              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幸福。 
              宗麟,你又想去舍身木那里静思么? 
              是的,因为老觉得,有些事情,让人放不下。名殷,会陪我吗? 
              商清,请照看好宗麟,我去准备午膳。 
              走了几步,她忽然侧过半身,微合着双目,不经意的语气:“不能老守着从前的事,考虑以后的,会更好。 
              宗麟还没有使令。” 
              再没话,利索的步伐,转瞬消失于角落的身影。 
              高寒难近的矜持。 
              熟悉的感觉,熟悉如从前的自己。 
              名殷,像极了一位借蓬山出离了尘世的公主。 
              担心我会难堪,映初笑着走了过来:“其实,名殷大人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是的,她很细致,很周到,除了有点冷漠的表情,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是我太小心眼了吗?还是与坦诚的人们相处惯了,碰上不会主动交流的人,就失去了让别人保持沉默的耐性? 
              想着想着,有点惭愧。 
              也许,名殷的眼里,有着让我难以释怀的沉郁,而麒麟的直觉,无法忽略那份天天得面对着的哀愁。 
              越来越肯定,名殷其实是个不快乐的人,她用冷漠与责任一直拼命的掩饰着她的不快乐。 
              尽管我并不知道,她都不快乐着些什么。 

              “舍身木上怎会有烧过的痕迹?”如此被重视的圣洁之处,也会有火光之灾吗? 
              我问商清,而商清只是摇摇头。我有点失望。 
              “三百年前,戴国质王闯入蓬山,肆杀女仙,烧舍身木。代麟降生后选王,惊觉国氏已易为‘泰’,那是戴国因先代王的暴行而遭天谴的象征。” 
              完全没有察觉到,名殷竟就站在我的身后,用那往常一样,不带感情的声调说,像是对我的回答,而又更像自言自语,融进了悬崖边上本已清寒的山岚。 
              听着她说的史事,不禁发抖。 
              当时,就在这里,还有你站着的地方,横陈着七八具尸体,质王将她们都点上了火,让火蔓延到舍身木上…… 
              我急忙退开了脚步,定定的看着那刚站立过的泥土。 
              为什么你会知道?你在这里三百年了? 
              是的。想听故事吗?名殷这才望向疑惑的我。 
              因为在那场浩劫的最后,拔剑弑王的,正是我,就在这舍身木前。 
              她依旧淡然的说着,不意外的看到我惊恐的神色。 
              我正拼命压抑着想逃跑的冲动。 
              原来,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曾经手染鲜血的人。虽然,她是为了制裁另一个凶手。 
              血…… 
              不能想象,那时的名殷,也是如此淡然的,将利刃刺进疯狂的代王的身体的吗? 
              为什么?养育麒麟的女仙,不是忌讳沾血的吗? 
              “因为……”她说着,突然苦笑了起来,“我那时还不是女仙。” 
              依然如那株,空谷间,风中的百合。我直觉中,那是真正的她。 
              名殷,与平时表现得沉默的她,不太一样。 
              “我只是在台辅失道而去逝后,悄悄的跟在直上蓬山的父王身后,害怕早已变得残暴的父王,会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父王他极眷恋着他的权力,他还不想死。” 
              父王? 
              我似乎能理解到,那出离悲伤的痛的由来。 
              渐渐的,去靠近,孤然伫立而述的她。 
              第一次和她靠得那么近,可以牵起她的手的距离。 
              “但我在蓬庐宫迷路了,只看见舍身木方向的火光,还有女仙们的惨叫声。 
              后来,终于绕了出来。 
              后来,我看见了满身浴血的父王。 
              后来……他的罪孽,已经太多了。” 
              “但,我也是个逆子。” 
              没有哭泣,那只是风,在山间呜咽的回声。 

              “……于是,我答应了先代王公主名殷,让她留在蓬山,照顾代麟,就是后来的泰台辅,以为赎罪。”玄君后来对我说。 
              公主殿下确实是个不肖的逆子。 
              不肖与叛逆,也是一份勇气。 
              也是生为胎果时的我,所没有的,让我羡慕的勇气。 
              从舍身木回听松宫的路上,我这样对她说。 
              我不会再往悬崖那里去了,因为悬崖的前方,没有路,只有看不见底的深渊而已。 
              正如你所说的,那里,都只代表了过去。无论曾经的生,还是死。 
              她似乎在听着,神色还是一贯的淡然,看不出想法。 
              只是在宫门前分手时,第一次,她转身直面,郑重的对我,点了点头。 
              我也颔首致礼,不止因为礼数。


              12楼2006-04-18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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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觉晓 
                 我…… 
                昭彰……你是……昭彰?! 
                懊恼着,自己的粗心大意。 
                文姬愣愣的,放下手里挽着的的采药篮子,靠近了。 
                缠花的衣袖,拢着山间花草风露沁心的灵气,好奇,不敢置信般,绕到我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捧起一绺,我腰间飘扬的长发,在朝霞的渲映中闪着银辉。 
                她的琉璃清眸,转了又转。 
                我摸不准,到底是如何尴尬的一种场面。 
                利达先生突然拉开了文姬,我的身边顿时失去了温度。 
                果然是这样吗? 
                终于肯去明白的时候,便是离开的时候了。早该清醒了。 
                我始终不是人类,只是兽而已。 
                在凡人的眼中,高高在上的,与王者的权力共生同灭的兽而已。 
                “昭彰,你又要去哪儿呢?” 
                利达先生,何必这样问…… 
                “不要走啦,昭彰……”文姬回头瞅了利达先生一眼,“我知道啦大哥,不该乱抓别人的头发嘛!但,昭彰的发色真的好漂亮哦!因为我是第一次看见麒麟的头发……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去给你拿梳子。” 
                说完便跑上了楼去。 
                我,哪有生什么气啊……我只是…… 
                商清在远处舒了口气,因为身上有伤口,她没有靠近我。 
                可以……留下来么? 
                我不确定的问道,望向明姨慈祥的莞尔。 
                “只要你愿意,我这就去铺床单,还有利广给你烧的茶杯,也要再洗一洗,利广又不知跑哪去……得动手了,趁着晨曦,天还不热……。” 
                她轻轻的捧着我的面颊,初阳的光线中,还是那种让人依恋的粗糙的触感。 
                “傻孩子,怎么……在外头受了不少委屈吧……” 
                没有,我默念着,只是想你,再一次用那带着铃兰香的手绢,拂拭而过我的眼睛,而已。 
                因为,那是母亲的味道。 

                就一瞬间。 
                逼近了! 
                是的,我了解了,从未体验过,却如与生俱来,那种让我搔动不安的感觉。 
                谁?! 
                我急促的问道。 
                大家都有点莫名的注视着我。 
                利达先生拍拍我的肩膀,淡淡的笑意像要安抚我忽来的浮躁。 
                “应该是父亲从集市上回来了。” 
                !


                16楼2006-04-1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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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立 
                   升山,那是孤身的人,背负起野望与期望,所选择走下去的路。 
                  因为在黄海的旅途中,即使有共行的人,也只是同路,而不是同伴。 
                  叔叔没有走过升山的路。 
                  他一直走着一条比升山更难走的路上——一个底层中的奋斗者,和所有他在乎着的人们,一起追逐着,平凡而持久向上的幸福。 
                  叔叔的一家用最朴实的日子,无声的转告了我,这个前途尚不明的国度,所希冀着的以后,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是的,幸福其实很简单,不一定惊天动地。困难也是如此,看似浅缓的河流不一定就能顺利跨过去。 
                  由这样想着的人们聚在一起的国家,他们所能创造的,只是一份齐心与温馨而已。 
                  这种为雄心霸者们所不屑的梦,却能让每一个在磨难与逃亡的生活中苦苦寻觅挣扎着的人,潸然泪下。 
                  云海之下,人们只是想要一个,有他们的“家”存在的“国”,这样渺小的愿望而已。 
                  这不是我凭空的想象,而是在我向叔叔跪下平伏的那一刻,叔叔对我说出“我宽恕”的那一刹,所有围观的邻居与路人们——他们红润的眼睛,因喜泣而变得结巴的言语,“奏国有新王了”,到了最后,才想起了要行礼—— 
                  让我再次肯定了我的选择。 
                  能令我觉悟的,也许并不是麒麟服从王者的本能,而是人因为感动的认同。 

                  奏国宗王,栌先新。 
                  奏国台辅,宗麟昭彰。 

                  “私底下,昭彰还是叫我叔叔吧,听惯了。” 
                  他笑着对我说,一开始的惊讶过去了,这个已知天命的男人,再度恢复了他往常宠辱不惊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我异常的安心。 
                  大概正是向往着这种表情,我遇上了他,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叔叔转过身,拉着明姨的手,“明嬉,你们,和我一起去趟蓬山吧。” 
                  明姨只是摇了摇头:“你去就行了,接受天敕又不是游山玩水。” 
                  “哦。”叔叔应道。 
                  “你和昭彰快去快回吧,我们还等你们吃晚饭。” 
                  明姨说得像家常嘱咐般的轻巧,惹得前来迎接的女仙们一灿:“陛下将会直接驾临隆恰山清汉宫,不回交州了。” 
                  叔叔挠了下发鬓,有点为难的样子,“因为我也猜不着上天会有什么吩咐,可能会晚一点。昭彰喜欢素食吧。老婆,我好想吃你煮的南瓜。 
                  我会回来的。” 
                  转眼,这样的话,叔叔已经说了六百年。


                  17楼2006-04-1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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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国 
                     六百年的岁月。 
                    治世三百多年的明君延王失道了,变得异常残暴,台辅心痛而死。 
                    我没有见过他,但听着利广的描述,让人寒心不已:同一个人,从尧舜之德,走向了桀纣之虐。这是怎样令人心惊胆颤的转变。 
                    与延王有过几面之交的叔叔说,可能因为,延王受够了孤家寡人的日子。 
                    国中虽有贤能之士,却没有知心之人,除了雁的国祚,再没有能让他放不下的事了。 
                    就这样,他就去摔坏了最重要的东西,然后离去。 
                    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谥为“枭”,是他最后的落脚点。 
                    我不知道宗王的落脚点在哪里,不是廻避,而是兴幸,不管是任何落脚点,叔叔的起点,都与孤身愤奋战的悲壮是无缘的。 

                    栌氏一家只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来证明宗国的国民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我身为台辅,当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不顾天官的反对搬出了仁重殿,住进后宫的典章殿——独善的仁者是没有力量的。在那简洁而温暖的后殿里,无论风风雨雨,一家子都是一起度过。 

                    幸福中的国民,作为幸运的局外人,面对别国的荒乱,除了同情与自省,很难会有切肤之痛。 
                    特别是新王刚即位初时受过苦的一辈人老去以后,“饥寒交迫”已成了后代书本里的词句了。现在的孩子们并不知道,贵为公主的文姬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多雨的季节里,曾为了保住一点禾苗而被淋得发高烧。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枭王的沦亡于我而言是个残酷的故事,听之,动之,鉴之。 
                    但对于珍珑的事,我始终不能忘怀那种不甘。 
                    才国那双神仙眷侣般的主从,几乎是同时猝逝。 
                    为了帮助对氾王的暴政忍无可忍的百姓,才国的人民,失去了他们贤明的君主,我失去了,让懦弱的自己勇敢起来的良师益友。 
                    谥为“遵”。 
                    遵从了道义,而违反了天理。那天理与道义何为是非? 
                    我始终不能理解这种天谴,即使我也不能背逆他。 
                    天帝也许真的不相信国家之间会有真正的友情,又或者,国家之间确实没有真正的友情。 
                    所以才有了觐面之罪。 
                    在毫无觉察间,斋麟却完成了她与王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没有经历王的腐败失道与国家的衰落荒废所产生的痛苦,在最后的记忆中对方依然的美好。 
                    或许,我应该为他们释怀而笑。 

                    过了很久,终于有空回了一次蓬山。为了寻找流落蓬莱的雁果。 
                    才发现,名殷失踪了。 
                    映初告诉我。就在染上了血腥的那一夜里,只留下了她的剑。 
                    怪不得当初天敕时也不看见她。 
                    怅然若失。 
                    玄君对我说,名殷是个坚强的人,只不过,她还没有家,还没有能令她放下过去留下来的地方。 
                    我说,她一定会找到的,因为她自己说过,不能老往后望。 
                    即使再见不着面,也一定能在不同的地方幸福着。 
                    就当是已找到归处的人,一相情愿的梦想吧。 

                    终于帮上了点忙,在兵乱后满目疮痍的蓬莱,看到了那个被金色的气笼罩的孩子。 
                    虽然他那清澈的眸子,已染上了一抹愤世。 
                    失落感与不信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搂着昏睡中的孩子,在心里不断的默念着,即使是被抛弃的孩子,也终会有着他能回去的地方。 
                    回头西望昆仑,皇祖曾苦心孤诣,父亲甘冒韪篡夺的皇朝,已渐渐走进了,紫禁城头夕阳的晕影中。 

                    昆仑的事,浣姬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对于昆仑而言,我已是亡国的公主。所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对着那正执笔疾书的女孩轻轻一笑,她是现任玄君近侍。 
                    在恭国的百年庆典上遇到的奇怪女孩,雅致的别字,平凡的外表,沉默中,有着对历史特别的执着。 
                    “不是的,台辅,走到了尽头的,只是一个到了末世的皇朝而已。”浣姬抬了抬眼镜。 
                    也许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话太突兀了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面对像台辅这样平和的人,就会有想放肆一点的念头,失礼了。” 
                    一点也不,我家中的人更放肆呢。 
                    “略有所闻。”她一本正经的答道,虽然眼里闪着“心照不宣”的恶作剧。 
                    对啊,只能有所闻,不能有所见,不然可能会被误以为已到了“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局面了。 
                    她对我的话窃笑不已。彼此说了几个好玩的话题,说着说着,便将从前的故事,一点一滴的,唠叨了出来。 
                    说完了,有点为自己的啰嗦惭愧。 
                    但,浣姬似乎是个很有耐心的聆听者,她那双越发渴望了解的眼睛,使本来话不多的我,继续说了下去。 
                    玄君曾担心,浣姬是个内向的人,难免会有冒犯之处。 
                    事实上,只要有交流,就不会封闭和误解。 
                    而当我看见她腰间佩着的名殷留下的剑时,我更决定了,接受这个内向女孩的主动的访问。 
                    因为她引话,我拾回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恍然,原来那些瑰丽的心情,一直融化在我的每个角落。 

                    临别的早晨。 
                    浣姬,为何想知道这些呢?我看着她深思着的神色。 
                    她眨了眨显得有点太长的睫毛,沉吟了一阵。 
                    “因为,偌大的奏国,竟然只是,一个家。”


                    18楼2006-04-1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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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家之天下 
                       “从来相信,没有国家,是可以永恒的。 
                      但,我们可以试着,接近永恒。 
                      国家的出现是因为人。 
                      而人心最接近永恒的的一角,是爱。 
                      最永恒的爱,叫做亲情。 
                      亲情的所在,被称为——家。 
                      无数的家的所在,就是,天下。” 

                      ——浣姬 敬上 

                      小心的叠起那叶红笺小字,我意满的走向了笑声连绵的典章殿。 
                      这样开怀的笑声,一定是利广,又偷偷钻过了窗户,回家了。


                      19楼2006-04-18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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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为一句无声的诺言 
                        默默地跟着你这么多年 
                        当你累了倦了或是寂寞难言 
                        总是全心全意地出现在你面前 
                        爱是一个长久的诺言 
                        平淡的故事要用一生讲完 
                        光阴的眼中你我只是一段插曲 
                        当明天成为昨天 
                        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段 
                        内心的平安那才是永远 

                        向天空大声地呼喊 
                        用心地试过了这么多年 
                        当你热情迸发或是痛苦难言 
                        谁的诺言会真地实现在你身边 
                        爱是一个浪漫的诺言 
                        快乐的内容每天都在变换 
                        人心在飞转谁能让你我停留 
                        当相逢成为再见 
                        再见成为遥远的思念 
                        泪水与笑脸都不是永远 

                         
                         
                        ——《我爱我家》ed


                        20楼2006-04-18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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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21楼2006-04-18 00:13
                          回复
                            补充一下,2楼的是 (一) 昭彰 ,3楼的是(二) 朱颜


                            22楼2006-04-18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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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那么多


                              23楼2006-04-22 14:5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