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这个样子,该隐轻叹,夸张地耸耸肩,轻佻道:
“我还希望他能真的效忠我呢,看来是不可能的,那个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啊。”
此言一出,塞斯、亚伯一边一个,使劲跺上该隐的脚,他刚想叫痛就被弟弟捂住了嘴,妹妹顺势扯过他的耳朵低声咬牙道:
“居然在这个时候接他的伤口,你有没有道德啊?!”
午餐很丰盛,繁多而美味的菜肴摆满了长长的桌子。塞斯和该隐吃得很开心,亚伯更是吃得张牙舞爪,一个劲地向自己嘴里塞食物,忙的不亦乐乎,把自己所能碰到的菜一扫而空。
托雷士睁着空洞的眼睛,低着头,呆呆地盯着桌布,面前的餐具和饭菜碰都没碰过。
亚伯把一整条鱼拎起来,就那么直接地一口吞下去,看了看自己昔日同僚,才开口,
“托雷士你吃点吧。”
“否定,我是机械,不需要进食。”声音一如既往缺乏抑扬顿挫,但消沉却十分明显。
“不对。”亚伯毫无犹豫地拆穿他,“你也是每周要吃一次营养剂的吧?”
“快吃吧!”塞斯露出友好而可爱的笑容,该隐则悄无声息地把亚伯的主菜推到托雷士的面前。
“否定,我不需要。”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固执地重复无力的借口。
风带着淡淡的玫瑰香从身后袭来,几缕金发在空中飞舞成灿烂的阳光,白皙的手臂支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不行哦,我的神枪丅手可不能饿坏了。”
梦幻一般的成熟丅女声仿佛是从天堂飘来,令他猛地回头,那缕缕金发就化成了无数彩蝶、化成了阳光,照进他的眼、他的心,驱散所有绝望的阴霾。
托雷士站起来震惊地注视着绝代佳人,想把每一个瞬间都烙在脑海里,再也不愿丢失,薄唇翕动,
“……Duchess……不……Caterina……”
机械人偶的声音饱含情感地颤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健康地站在自己眼前……
望着那异常狼狈却依然清秀的模样,她的心深深地颤动,再也无法平静。
“哈哈,很棒吧很棒吧?”亚伯完全没注意眼前的一切,只顾在一边得意地向他们炫耀,“我特意让塞斯改造了‘十字背负者’,能适应普通人丅体质,只是没有了力量而已,就是说她虽然不会吸血也不能变身,但可以像我们一样长生不老~!怎么样,我厉害吧?厉害吧?咳嗯……”亚伯依旧没有注意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不过呢~~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哎?大哥?小妹?”
再也看不下去的该隐和塞斯满脸黑线,一人一条胳膊,架起来就把亚伯拖出去了。
这时他才看见,刚刚经历生离死别又相聚的两人早已无视一切,正拥抱在一起温柔地接吻,甜蜜的纠缠,根本没空听亚伯说话。
米兰公爵府,极熟悉的客厅中挂着五百年前的大幅油画画像。
画中的绝代佳人身披繁重的玫瑰红圣袍,手持沉重的黄金法杖,脸色苍白得令人怜惜,拥有高高在上的权位却失去了笑容。
“……最后一任米兰公爵,卡特琳娜•丝佛扎是当时著名的美女,从这幅画就可以看出来,”导游给他们身旁的一群年轻人介绍道,“众所周知,她身患绝症,却曾奋力阻止短生种与长生种的战争,就是历史上的‘浩劫之日’。但因为阻力太大而失败,于是,在‘浩劫之日’中,米兰公爵殉国,年仅25岁。”
许多年轻人都听得入迷,其中一位,正用热情的崇拜的目光注视着画上美丽的女子,自语般的低声喃喃,
“不……你一定没死……”
闻言,一抹淡淡的笑流出卡特琳娜的唇角,
“何以见得呢?”
五百年了,即使是长生种也不会把她当成画中的那个女子。
“啊,”年轻人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只是失踪了而已,史料里并没有明确的死亡记载,因为她得了胶原病,所以大家才……”
渐渐的,年轻人的话停止了,直直地盯着她美丽的、红润的脸庞,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确认什么似的,飞快地看了看墙上的画像,又马上看向面前的女子——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剃刀色的眸子明显柔和了很多,还有和煦的笑容……仿佛是画中人点上了普通女子幸福的心境,姗姗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