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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小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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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小姐的尖叫
作者:Dominique Ficalora      翻译:重塑雕像de权利    
序言和历史
     尤金•斯克力博(Eugene Scribe)于1815年创造了佳构剧(Well-Made Play)。佳构剧背后构造紧凑的思想体系确立了戏剧是由五幕戏创作而成的特定结构。斯克力博的佳构剧中最僵化的部分之一在于人物的创作方面。剧中所有的人物必须始终维护大众道德、坚持准确的性别角色,并且不允许引发争议。随着现代戏剧的开始浮现,对佳构剧围绕人物创作这一界限提出了挑战。现代剧作家亨利克•易卜生(Henrik Ibsen)在人物创作上对斯克力博具有挑战性的思想是最为成功的,人们把“新女性”的创造归功于易卜生。这种女性是限定现代戏剧或“易卜生主义”的关键部分之一。
     谁,或怎样,才是这种“新女性”?“新女性”是作品中自主的女性人物-----独立行动,不受男权社会对她们的限制。她是一个有能力作为独立的公民发挥作用,超出了她所被降级到的家庭生活范围的女性人物。
易卜生在对女性性格的构造中是成功的:他被看作“新女性”的创造者。最好的例子莫过于《玩偶之家》(A Doll House)中的娜拉。娜拉是一个新女性,通过她表现的一切会让尤金•斯克力博恐惧,尽管斯克力博的剧本“摆脱了争议”(凯恩),而娜拉招致了争议。佳构剧的目的是躲避观众和舞台情节的分歧。这个目的通过挑选演员、分派合适的角色,十九世纪整齐特定的性别角色,剧中人物的最好表现而达到。如果他们行为不端,那便常常会有一个“期待已久并满意的真情揭露的结尾”(卡德韦尔 880)。由五幕戏组成的佳构剧的最后部分是一个和先前所有情节紧密相关的包装过的结尾。佳构剧的意图是让观众非常高兴地离开剧院。他们需要开心。
     观众们同样需要理解戏剧的内容。为了这个原因,佳构剧“寻求(特点)观众们最易于识别的”(卡德韦尔 883),斯克力博认为观众们发现戏剧中人物的异乎寻常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易卜生创作像娜拉这样的“新女性”是一种革命性的思想。对她的勾勒对于观众们来说,既非令人愉快的,又非自省的。当她决定放弃她的丈夫和孩子们时,尤其令人不安。娜拉的丈夫海尔茂谴责娜拉“抛弃了她最为神圣的誓言”(易卜生 111),海尔茂认为娜拉应该与他留在一起。离婚的主题在1879年是很难被公众文化认可的(当《玩偶之家》出版时),更谈不上高雅的艺术类型。娜拉通过质问勇敢地承认了状况:“你认为我最为神圣的誓言是什么?”(易卜生 111)当然,海尔茂解释说娜拉的誓言/责任是“对你丈夫和孩子们的职责”(易卜生 111),海尔茂认为娜拉的地位应该是和她的丈夫还有孩子们处在家中。这种对于女性的视角即“旧女性”(the Old Woman)的职责抑制了娜拉。
     作为“新女性”的前任者,“旧女性”被男性人物很大程度的支配着,她们无法支配在自己生活中的决定。同样,“旧女性”无疑不具有充分的自主丅权,像娜拉在《玩偶之家》结尾所做的那样,离开她们的家庭。由于娜拉的出走,她成为了一个自我主导的个体。这个行为是她自己作为一个“新女性”的宣言。娜拉的行动既挑战了她的丈夫,也挑战了社会。然而,这种冲突是以一种文雅的方式发生的。娜拉默默地离开了她的家庭。她的行动将她带出了男权社会。娜拉违抗了她的性别角色,追求一种不同的幻想-----一个女人的社会改写本。这种再定位给予了娜拉身体的机动性。
     娜拉的决定不是一条传统的途径,也不会被1879年的女性所接受。女性的行为是以一种“男性的视点”来评判的。社会是男性代表的一系列观念。这么,由于标准是男性化的,所有女人的侵越-----即便未至如此-----也会被认为是恶劣的。然而娜拉作为“新女性”的体现,有能力超越等待“旧女性”的社会观念。娜拉有能力积极地追求她自己的意识形态,即一种自治。她优雅地做到了这一点。之后,粗俗叫嚷的癔症患者充分体现了“新女性”的失败。
     易卜生“新女性”的模仿品只会导致背离真实的最初蓝图。代替了创作不同版本的“新女性”这种优美而自治的个体,像奥古斯特•斯特林堡这样的剧作家们创作了癔症患者。这种背离的根本原因是对于“新女性”是什么、应该怎样的误解。像斯特林堡题为“朱丽小姐”(Miss Julie)的剧本里的描述,代替了“新女性”是被夸大的自我版本的描述。对于“新女性”的解释是她们给予自己自主丅权。斯特林堡创作的人物朱丽小姐就拥有自主丅权,但是达到了极端的程度。剧中人物对她至高无上的权威的阐释就是那意味着她可以做她想做的,并且忽视社会观念。当娜拉违抗社会边界时,她仍然对她所离开的支配是恭敬的。这一点可以从她不和丈夫争吵,而是默默地离开看出来。正相反,朱丽小姐的生活状态就像对事物的夸张法。当她发作的时候,这种性格修饰的类型使她看起来像个孩子,和“新女性”形成了对比。因此,斯特林堡没有恰当地以易卜生的“新女性”为基础,而产生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下述的论点将通过拉康的癔症的辞说的实施来表明朱丽小姐怎么是一个癔症患者。


1楼2010-12-14 16:21回复
        朱丽小姐最突出的特性是她多变的声音。她尖锐的说话方式早在她第一场戏出场时便被体验。紧接着在他们仲夏夜的庆祝活动上,朱丽命令琼和她一起跳舞。“喂,琼,再出去和我跳支逍蒂絮舞”(斯特林堡 82)。作为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并且考虑到琼是朱丽小姐的侍者,朱丽小姐给琼下命令并不罕见。这些对她的男仆琼(S1)的命令的腔调和意图,帮助了朱丽小姐逐步显现为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为什么她命令琼“再出去跳支舞”?她的陈述证明了琼刚跳完舞。在接下来的戏中,琼决定离开宴会,好有些私下的时间和他的未婚妻克里斯汀相处。朱丽小姐觉察到了琼试图找些私下的时间找他的未婚妻,但她并不在意。并不是她不喜欢克里斯汀;朱丽小姐想证明她自己对琼是占主导地位的。朱丽小姐最初并未打算和琼继续一段风流韵事。朱丽小姐在控制的后面是好色的。她和上流社会的关联给了她一种潜在的,她必须实现的阶级权力。
         在琼和朱丽小姐之间特别的相互影响的部分,是一个代表朱丽小姐的自我发现的运动。她的话语与其说是一个要求,倒不如说是向琼提出的一个谜语。如果琼能取出为什么朱丽小姐要和他保持关系的答丅案,那么他会证明他自己对于朱丽小姐就像他可以利用的某个人。这便是朱丽小姐的谜语的本质。但是朱丽小姐要求琼的真实的问题是什么?
         这个谜语是为什么的问题:为什么朱丽小姐如此急切去控制一个侍者?为什么她想要“辞职”("step down")?这个词语是理解戏剧前后的一个关键。像“辞职”出现在戏剧中一样,涉及到向一个低级社会阶层屈服的行为,这点正是问题所在:为什么朱丽小姐想要辞职。对于这个谜语的这个答丅案,呈现了癔症患者三维性(three-dimensionality)的一个方面。根据沃杰姆的观点,“谜就是癔症患者她自身;她是被隔绝的主体,身体以无法解释的症状为特征”(沃杰姆)。虽然沃杰姆声称癔症患者就是谜,但是她不是。像以前提及过的,谜是她向主人能指提出的问题。能指对谜的回答将表明他是否有能力帮助主体达到知道。作为癔症患者,朱丽小姐不能作为一个人接近她自己。朱丽--->琼之间的接口给予了朱丽通道。“这些症状把她的辞说解释为给另一个人的问题”(沃杰姆)。癔症患者是她自己质问她自己的主体。因为她是“被隔绝的主体”,朱丽小姐不能独自地接近她自己。朱丽小姐只有通过她用来激起冲突的谜语的途径来接近自己。像她目前的存在,朱丽小姐正承受着、或处理着“莫名其妙的症状”。她感到奇怪和神秘,又一次地,这场戏在仲夏夜发生,从理论上来说一年中迷人的时光-----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就其本身而论,朱丽小姐的感觉不能得到解释。不仅它们的起因不知道,鉴于她不能接近她自己的内在状态,朱丽小姐的感觉对她自己来说也是陌生的。“这些症状把她的辞说解释为给另一个人的问题”(沃杰姆)。朱丽的症状-----被解释为她的内在状态的分离-----引发了她对于琼的问题。如果琼在谜语中决定答应(这里是通过接受跳舞),朱丽小姐将实现自省。以这种方式,朱丽小姐在琼身上利用她个人的痛苦作为一种手段或者控制途径,“挥舞着她的痛苦,她扮演着斯芬克斯(希腊神话:带翼的狮身女怪,传说她常叫过路行人猜谜,猜错者当场被杀害-----译者注)的角色向人们出谜”(沃杰姆)。当描述自己是琼越过社会阶级边界的志向的障碍时,她像炫耀武器一般炫耀她的痛苦。谜语就是朱丽小姐的问题,它是她对知道的需要的根源。
         在提出她的问题之中,朱丽小姐遭受了一个社会权威的失败。她想和男仆跳舞的愿望是势力转换的分界面。朱丽小姐的谜(为什么她想要向一个低级阶级屈服)通过她的行为被提出。当朱丽小姐尽力去回答这个问题时,她把这个问题向琼提了出来。由朱丽小姐向琼优势转移的界线早在她问“什么?我和一个男仆恋爱?”(斯特林堡 87)的行为中产生,朱丽小姐挑逗着琼。然而,她的忸怩作态只是在掩饰她的不安全感。她关于爱的问题招致了一个不是有意要进入的对话。抓住这个机会,琼识别了朱丽小姐的问题并且在“承认了她的问题之中,他提升到了被赋予无限势力的主人位置:他是想象的知道的主人,拥有能使她安静的答丅案”(沃杰姆)。当琼意外遭遇了这个谜时,他向朱丽小姐证明了自己。他是在其中拥有知道的人,他会提供给朱丽小姐对于她自己的洞悉。琼独家拥有朱丽小姐所需要的知道,使他提升到“无限势力”的程度。通过这个过程,角色发生了翻转,朱丽小姐不知不觉地放弃了她对琼的优势。
    


    3楼2010-12-14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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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等式表明了知道是怎样经由无能转移到癔症的。朱丽知道的获得是通过琼为她使癔症体现为一种具体的形式。这个过程通过隐喻的阉割而进行。
          朱丽小姐生理的无能巩固了她的癔症,但是享乐的问题在其中使疑问苏醒:“朱丽小姐是癔症的辞说中一个恰当的变量吗?”癔症患者的运动是由aS2的。知道的效力促进了过剩的享乐的实现。这个等式中的享乐不是这个词语常常所暗示的性享乐的意思。在这里这个词语没什么过度的性的意思。这个辞说里的享乐是构成快乐(看起来它是很受欢迎的)的过剩信息的结算,但是作为代替它导致了癔症。癔症的辞说里很多的要素可以承担性的潜伏因素和伪装,但是它们不是固有的性的要素,所以常常作为代替会导致癔症的进展。在朱丽小姐的情况中所发生的是,人物的知道通过代表朱丽小姐和琼的无能的途径转变成为一种过度的癔症的状态。
          癔症的最后阶段是通过朱丽小姐感情上对于自我认识的尝试来完全实现的。癔症患者的“感情的无能-----获得释放……在癔症找到这样一种表达的情况下……在歇斯底里的症状中”(弗洛伊德 30)。朱丽小姐靠近了这种过度的状态,最后无力的癔症通过试图合为一体,在击败的时刻离开她获胜的游戏。用弗洛伊德的语言说,她想从她感到无力的处境中被释放出来。但是,朱丽小姐陷于了这种特性的任何解决方案都会导致的最终释放:死亡。
          通过精神分析对歇斯底里病人症状的去除是在这么一个假定上继续的:那些症状是若干感情灌注的精神过程的代替的改写。
          弗洛伊德解释到癔症的变化形式在精神过程中变得如此关键,它们彻底消耗了这些精神过程。癔症是如此一个“改写”-----或说一个代替者,对于所有别的逻辑-----以至于没有别的不是歇斯底里的想法了。“愿望和欲望,通过一个特殊的精神程序(压抑)的操作,被阻止在意识可接纳的精神活动中获得释放”(弗洛伊德 30)。由于压抑的过程(像先前所讨论的一样,这个引发了癔症)癔症患者没有能力达到释放,因为清醒的精神不允许这样。就这样,在朱丽小姐试图阻止她的癔症的最后阶段,她无法得到释放。朱丽小姐的癔症辞说的唯一结局是她净化的死亡。
          朱丽小姐打算自杀。在最后一幕戏里,琼在朱丽小姐的手中放了一把剃须刀,朱丽小姐答复到:“谢谢你-----现在我要获得最后的宁静了”(斯特林堡 118)。然后她走开到了仓房前,去完成从她的癔症中的释放。琼的结束这戏剧的台词是:“这是令人恐惧的,但是没有别的路了,去吧……”(斯特林堡 119)。没有别的办法让朱丽小姐处于平静状态了。像上面提过的,癔症患者无法在任何其它的想法方式下运转了,因为歇斯底里的想法彻底地耗尽了内在的逻辑。因此,朱丽小姐只能作为一个癔症患者而存在。
          奥古斯特•斯特林堡的人物朱丽小姐在现代戏剧中不是单独的。有许多建立在“新女性”模型基础上的人物发狂的情况。朱丽小姐最后的死亡是她的结局,也是癔症的辞说的结局。通过这种认识,有一个对于“新女性”的失败和损害。斯特林堡通过把她创作为一个夸张的她以前的自我版本而歪曲了“新女性”,朱丽小姐是极端的。当娜拉安静地进行她的事务时,朱丽尖叫了。通过她请求女仆继续照料孩子们的表达,可以看出娜拉仍然承担着对她的孩子的考虑。朱丽小姐则依靠大胆地废止她的社会观念。总之,和娜拉离家相比,朱丽小姐自杀了,同时也脱离了生活。朱丽小姐最后寂静的陈述是“新女性”的一个彻底的倒坍。
                                           2008年9月27日3:08:40 初稿
                                           2008年9月27日19:36:25定稿
      


      6楼2010-12-14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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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拉了几遍才发现作者是以精神病理学的角度来解读《朱丽小姐》的,后生愚钝,果然是篇具有包容性的好帖


        7楼2011-07-07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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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不是我写的 是我翻译的一篇英文文章。 是从精神分析学拉康学派的理论角度进行解析的。


          8楼2011-07-11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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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了 谢谢 呵呵


            9楼2011-07-11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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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好几遍这个剧本。这篇论文翻译的不错,但是有一些语句貌似不太通顺,如“谜语就是朱丽小姐的问题,它是她对知道的需要的根源。”是否是“谜语就是朱丽小姐的问题,这是她了解(自我)需求的根源”的意思?总觉得后半句读起来很费解。另外论文原作者全用病理学的观点,尤其是拉康的癔症和弗洛伊德的理论分析朱莉小姐的一切戏剧性行为与行动,说朱丽小姐一切都是失败的这在于癔症,“悲剧剧”和“失败”是否是两个概念?悲剧和悲剧性的人物不必然等于失败好吗?俄狄浦斯是悲剧性人物,安提格涅是悲剧性人物,但是他们不是失败的人物,反而是伟大的人物,这个对朱丽小姐通篇失败的论断未免太绝对偏激,分析到最后无非只能通过虚构的剧本证明癔症的可能性,而非癔症的必然性。病理学分析的可以确诊的对象是“实际的人”,所以这篇论文以必然性的语态全然在讨论可能性的事物。戏剧剧本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如果只是生搬硬套用某一种医学理论去分析其人物的动机与行动,而忽略戏剧情境、戏剧冲突等基本戏剧理论的探讨,或者在以一种其它角度切入之时,根本不了解基本的戏剧理论,未免太喧宾夺主。


              IP属地:河南10楼2018-01-24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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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有这篇论文原文链接吗?


                IP属地:河南11楼2018-01-24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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