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老师把碟片取出来,站起身走到讲台中央,“现在我讲一下咱们的期末考。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下同学们对个电影的感想。有同学愿意起来谈谈吗?”
在冷场了一会儿之后,老师扫了一眼教室,开口,“请第一排最边上的同学起来谈一下。”
顾磊愣了一下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我看这部电影最大的感触就是,每个人都有他矢志不渝所要坚守的东西,也就是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理想城。完了。”
老师眯起眼看向顾磊,“很好,很有想法。你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
顾磊报上名字和学号。
老师拿出点名册标记了一下,“你的期末考不用参加,通过了,请坐下。”然后看向台下,“还有谁想来谈谈?”
陆续又有几个人起来说了些“爱没有界限”“时代造成悲剧”之类的东西,老师又给了其中一个人免试通过,然后示意下面讨论的学生安静下来,布置了期末考“我要一篇观后感,这个学期我放过的电影随便哪一部的都可以。字数不限,重点是要手写。如果有交打印的,直接按挂科处理。下周这个时候送到这个教室的讲台上就可以了,姓名和学号写在左上角,超过一页的用订书钉订起来。好了,我们这个学期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再见。”
大家慢慢都出了教室。丁海拿胳膊肘撞了下顾磊,“你运气可真不错。”
顾磊点点头,“我也觉得,不过这老师真挺好的,我听说选音乐鉴赏的要写三千字论文呢。”
选修课的作业一交,也就意味着期末考就要来了。医学院是出了名的艰苦,上的大学比高三还累。但哪个专业都有混日子混毕业证的人,丁海他们班也不例外。期末复习周一到,打听内幕的打听内幕,请吃饭的请吃饭,不在乎的不在乎,抱佛脚的抱佛脚,真正踏实学习研究的就不多了。这天早晨丁海一睁眼,发现宿舍一个人都没了。他提拉上拖鞋出去洗刷。弄干净回来后就看到脖子上搭了条小毛巾,像是刚跑步回来的样子的顾磊,随口问,“老马跟条子呢?”
“不知道……大概昨晚就没回来吧。”顾磊从书桌下拿出两袋牛奶,扔给丁海一袋,“天儿太热了,隔壁宿舍早都走空了。”
“这四人宿舍变双人间,还不用多掏钱,咱俩赚了。”丁海半真半假的调侃,大夏天的,连个空调都没有,吊扇开的级数一大就轰轰响得摇摇欲坠,不怪人都要跑。
“也只能这么想了,对了,我昨天看老师给咱们复习要点上有个病例觉得处理方法是错的,你注意到没?”
“肝脏切除那个?”丁海想了想,“我有印象,我觉得那个手术方案就是错的。”
顾磊点头又摇头,“就是那个,但我觉得不是手术方案的问题,是手术顺序的问题。”
于是就这个对于教材的质疑两人因持不同意见先是在图书馆泡了一上午,接着又跑去解剖室对着一个被泡成了牛肉色的尸体讨论加实践到晚上实验楼关门。
问题最后还是没解决,两个人都没办法完全说服对方。两人决定第二天去问下在办公室负责答疑的值班老师。
回到宿舍后,两个人互嘲对方一身汗臭加尸臭,最后一起端着盆子去洗刷。 顾磊脱了上衣只穿了个沙滩裤接了一盆水从头冲下去,水溅到了一些在旁边刷牙的丁海身上。丁海放下杯子牙刷,把T恤拉下来搭到顾磊身上,也接了盆水从头冲下去,溅了顾磊一身。顾磊把T恤扔回给他, “小心眼儿。”说着端盆子走人。
丁海端着盆子牙刷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你懂什么?这叫生活情趣。”
清凉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躺在床上没过十分钟就出了一身汗。
翻来覆去了几十分钟,丁海抬脚踢了踢床板,“嘿,兄弟,睡着了吗?”
顾磊从床边探出头来看下铺,“睡个屁,热的想撞墙。干嘛?”
丁海坐起来,“走吧,上楼顶,大概会有点儿风。”
顾磊立马起身,套上背心卷了凉席从上铺爬下来,“我去买瓶啤酒带上去?”
丁海深以为然,“拿杯子去烧烤摊儿灌十杯生啤,再拿两包酒鬼花生。”
顾磊踢掉拖鞋换上凉鞋,“要不要再来两斤鸭脖?”
丁海大力拍顾磊肩,“兄弟知我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