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流年

第二章 早春 
 小千从溪边经过的时候，云雀从草丛中惊起，消失在树叶间清澈的蓝色里。 
 把手遮在额上，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小千把木桶装满，提起来，有些蹒跚地向小屋走去。 
 早春的微风轻拂她的发梢，带着几分寒意。 
 
 小千的记忆，是从5岁那年开始的。当时似乎四处都很混乱，所有的地方都充斥着惨叫与鲜血。她随着人群慌张地奔跑、奔跑。身边不停地有人死去。 
 后来，后来小千似乎没有意识了，她只记得被一个人带到了小屋。 
 “该拿你怎么办呢？”婆婆帮小千把被角掖好，眼里全是慈祥与温暖的笑。 
 从此，她就和神无婆婆住在了一起。 
 小千想到婆婆的笑容，不禁也笑了。 
 
 神无婆婆去世后，小屋便是小千的全部。这里很少有人拜访，偶尔会有一些带着护额的人来敲门。 
 “请问，可以进来喝杯茶吗？” 
 每当这个时候，婆婆总是会端出当年的新茶，让来访者好好休憩一番再上路。 
 小千总是胆怯地看着来人，躲在帘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听神无婆婆说，他们是忍者，来自一个叫做木叶的村落。 
 
 小千知道很多关于木叶的故事，他们的英雄很多，从初代火影到现在的三代火影，村里的忍者们一直都继承着火的精神。 
 婆婆讲得最多的，除了初代和二代火影，就是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一只叫做九尾的神兽，几乎毁了整个村子。 
 “可是，木叶还是存在。因为忍者们都为了最重要的人而战，这样的忍者，是最强的忍者。”每次婆婆讲完故事，都这样讲。 
 最重要的人，小千不是很明白，但是还是会点点头。 
 
 小千曾经问婆婆，为什么要给那些忍者喝最好的茶。婆婆说，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可能再也无法回来。 
 “他们去哪了呢？”小千问。 
 “他们去了一个地方，很远很远，找不到回来的方法。”婆婆摸着小千的头，轻轻地说。 
 “他们不是忍者吗？他们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 
 “为了最重要的人，他们肯定会回来的，不是吗？” 
 “……” 
 
 神无婆婆是在小千满12岁的前一天去世的。小千还记得，那也是一个早春的早晨。婆婆躺在榻榻米上，努力伸出手，像小千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 
 “对不起啊，小千，婆婆没有办法陪你过生日了。” 
 小千在那一刹那，留下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滴眼泪。她突然明白了，那些再也无法回到木叶的忍者们，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一定很好吧？ 
 小千这样想。 
 因为，婆婆去了那个地方啊。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第三章 暮色 从下午开始，雨就下个不停。 小千把门打开，坐在屋檐下，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脚背上。 有什么东西从树丛里钻了出来。走近了，小千才发现，那是一只腿受伤的小兔。顾不得落在头上的雨滴，小千跑了过去，把小兔抱在怀里。 小兔子把小小的脑袋钻到小千的怀里，瑟瑟发抖。 小千跑回屋里，把地炉点了起来，又找来了柔软的干布，把小兔子包在里面。 “很疼吧？”小千轻蹙着眉头，把小兔的前腿抬起来看了看。看来是遇到了猎人设下的铁夹。 “没有关系的，会好起来的哦！”小千把手覆盖在小兔的伤腿上。 小兔子在炉火的温暖下，很快就在屋里活蹦乱跳了。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依鲁卡哥哥！” 站在门口的是依鲁卡，他是小千最喜欢的忍者。神无婆婆还在世的时候，他就经常来，有时是执行任务，大部分时间是来给婆婆帮忙。冬天快到了，依鲁卡哥哥会伐倒大树，把屋顶修好，屋顶一点风都透不进来。有的时候，他还会带一些吃的，从木叶村里带过来。 依鲁卡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小千，我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团子呢。” 他在榻榻米的边缘坐下，手拢在炉火上。 “木叶村里，还好吗？”小千偏过头问道。 依鲁卡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木叶村里最近发生的一切。小千听得很认真，就像她听婆婆讲故事时那样。虽然她从来没有去过木叶，甚至，她从被带到小屋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去过比小溪更远的地方，但是，小千很清楚地知道木叶村的点点滴滴。在中央的大街上，有一家叫做“一乐”的拉面店，依鲁卡哥哥总会请一个叫鸣人的捣蛋鬼去吃拉面。村里有很多考场，那里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因为会有很多危险。 小千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神兽，就是那个九尾，后来怎样了？” 依鲁卡突然不说话了。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他继续说下去：“那个九尾，被我们村的英雄封印了，就在鸣人的体内。” 小千“哦”了一声，目光转向炉火。 火光渐渐地黯淡了，依鲁卡向里面加了一块木柴。 小千觉得，当她说到九尾的时候，依鲁卡哥哥的眼睛，似乎和平时不一样，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那究竟是什么呢？ 门轻轻地关上了，小千仔细听依鲁卡离去的声音，与傍晚的雨声，渐渐融在一起，分辨不清。

第四章 萤火
 眼看快到夏天了，草丛间总是有一些微弱的光，如星星一般，若隐若现。 小千把窗子撑开一点，顿时，透来一阵凉意。 有一只萤火虫飞了进来。 小千很想把它捉住，用手晃了晃，那只萤火虫似乎受了惊吓，跌跌撞撞地向外飞，却撞到了窗沿上。小千把它轻轻拿起来，笑着托到空中，一抹绿色的光痕划过，消失在树林间。 看着萤火虫飞远，小千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断断续续的奇怪声音。 正打算把窗子合上，门外有一道黑影闪过。 “什么人？”小千警觉地大声喊道。 又是几道黑影。 小千有些紧张了。平时如果有路过的忍者，一定不会忽略自己的问话。即使有很重要的任务，也会停下来打一声招呼。 小千跑到门外，周围却又安静了。只听见夜游的鸟经过，发出凄厉的叫声。 可能，是错觉吧？ “危险！” 小千转过身的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倒了。 她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门上已经插满了苦无，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一个身影挡在小千的前面，小千这才看清，地上也落满了苦无和手里剑。 “你没有事吧？”那个人转过头，他的脸上带着奇怪的面具。 小千似乎受了惊吓，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慌忙点点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请问……”小千怯怯地说，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 屋后传来很大的动静，像是蛇，嘶嘶作响。 那个神秘人什么都没有说，将小千一把抱在怀里，迅速地跃起，稳稳地站在了树上。 在他身后，小屋爆炸了，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小千就那么看着小屋，却无能为力。就像婆婆死去的时候，小千也是这种感觉。 脸上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冰凉？

第五章 木叶
 小千是被早间的阳光叫醒的。她把手抬起，遮住眼睛。 在朦胧中，她看见蓝色的窗帘随风拂动，橘色的被子带来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小千猛然坐起来，环顾四周，一片寂然。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门开了，进来的是依鲁卡。 小千的笑容浅浅地浮现在脸上：“依鲁卡哥哥。” “肩上的伤好些了吗？” 小千这才发觉肩上的剧痛。她轻轻地碰了碰伤口，摇摇头。 依鲁卡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从依鲁卡的话中，小千才了解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在小屋的门口时已经被手里剑伤了肩膀。但是她当时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卡卡西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流了很多血，真是吓了我一跳。”依鲁卡说。 小千却在想小屋。 看到那熊熊的火海时，小千似乎想到了什么——和一个可怕的梦有关，梦中有火海，房屋不停地倒下，四周的人慌张地四散逃跑，却没有方向。 “在想小屋吧？” “嗯。” “屋子的后面被贴上了引爆符，幸好卡卡西及时发现，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 “不要担心。”依鲁卡抚摸着小千的头说，“我已经向上面报告了，你以后就是木叶村的一员了哦！” 原来，这里就是木叶了。 依鲁卡正要离去，小千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叫做卡卡西的人，请你帮我对他说，谢谢他。” “嗯！我会告诉他的。你也要乖乖地听医生的话。” 门关上了，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千曾经无数次设想过木叶村的样子，她看看窗外，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风吹过高大的杉树，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里就是木叶，和小千想象的一样，是一个令人温暖的地方。

第六章 新居 
 小千住的地方，是一幢五层的大楼。 
 依鲁卡带着小千走在木叶村的街道上，小千觉得一切都很新奇。店铺里的老板总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小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笑得那么开心。 
 “啊，依鲁卡老师——”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子很大声地叫道，“这个是你女朋友吗？哈哈！” 
 依鲁卡似乎有些局促不安，连连否认。 
 小千却转过头去，微笑着说：“你好，我叫小千。” 
 这下子轮到那个男孩子不好意思了，他伸出手说：“我是鸣人，漩涡鸣人！” 
 
 鸣人似乎和小千很和得来，一路上他滔滔不绝地给小千讲班上发生的事。小千认真地听着，鸣人觉得她的微笑很温暖。 
 很快，小千的住所就到了，居然在鸣人的楼上。 
 “那么，小千姐姐要经常来玩哦！”鸣人临走时努力向小千挥挥手。 
 小千点点头，也向鸣人挥挥手。 
 
 “那个就是鸣人啊？” 
 “是啊，很顽皮吧？” 
 “我觉得他很可爱呀！” 
 依鲁卡把钥匙递给小千，转身准备离开：“小千，我先走了哦。我就住在对面的楼里，有什么事就过来找我。” 
 小千把门打开，里面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了。小千坐在床边，从窗口望过去可以看见山上的石像。那是历代火影的雕塑，静静地望着这个安静和平的村落。 
 
 渐渐到傍晚了，出去走走吧。 
 小千这样想着，把门打开。 
 “小千姐姐！” 
 “啊！” 
 鸣人倒挂在门口，晃来晃去，把小千吓了一大跳。但是她旋即又笑了。 
 “一起去吃拉面吧！” 
 “这……” 
 “我带了零用钱哦！”鸣人纵身跳了下来，拿出一只青蛙造型的小钱包，那个钱包已经有点旧了，有几处都开了线。“今天我请小千姐姐吃拉面。” 
 小千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夜市开张了，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黑衣人走了过去，撞到了小千受伤的肩膀。小千倒吸了一口冷气，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那天夜里的面具，上面的花纹十分诡异。 
 “卡卡西……”小千不禁叫了一声。 
 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小千，很快又走开了。 
 “那个人，是暗部的人呢。”鸣人也停了下来，向后看了看。 
 小千不解：“暗部？” 
 “怎么说呢？”鸣人突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个……依鲁卡老师说过的……很复杂。总之暗部就是很厉害的忍者。” 
 “他们都会带面具的吗？” 
 “是啊！他们都会带相同的面具，据说是为了不让人认出身份。” 
 那么，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或许不是卡卡西了。 
 
 鸣人已经在吃第四碗拉面了，小千看着他微笑，他一幅全然不知的样子。 
 “鸣人……” 
 “啊？” 
 “你也是……一个人住吗？” 
 “嗯。” 
 小千沉默了，她想起鸣人的那个小钱包。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没有家了。 
 小千想了想，又问道：“你住在那里之前住在什么地方呢？” 
 鸣人把口里的面条咽了下去，说：“我一直都住在那里。” 
 
 小千把最后一本书收好的时候，本来在顶着花盆修行的鸣人已经睡着了。小千把他扶好睡在枕头上，又替他盖上被子，轻轻地出了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月光下，是谁的身影？

第八章 浮云
 渐渐入夏了，白天越来越长。 小千每天都会去忍者学校，她已经看了很多书，基本上教低年级的学生没有问题。鸣人他们几个经常跑过来玩，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热闹非凡。 “小千姐姐，你怎么不来教我们呢？”鸣人问。 小千把书合上，笑道：“我不会忍术，只能教一些很简单的东西。比如说什么是手里剑啊，什么是苦无啊，还有就是怎样使用它们。” “啊，教鸣人已经足够了。”小樱很不屑地说。 “是啊是啊！”丁次嚼薯片的声音很大。 操场上很安静，知了在叫个不停。秋千微微地摇晃，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 下午没有课了，鸣人他们马上就要进行毕业考试，老师们都开始准备。然后长长的暑假就会开始。 小千把办公室打扫干净，把门锁上。 她打算去依鲁卡那里。在木叶村，依鲁卡就像是大哥哥，一直很照顾她。 小千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人从她身边经过。银色的头发，慵懒的眼神，却用面罩蒙住脸。他的腰间绑着的，是一个面具。 暗部的面具。 小千似乎忘记了要去依鲁卡那里，她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人向上走。 那个人走到最高一层，打开了房间的门。 他住在这里吧？小千躲在门边看着他。 突然，一只手里剑飞了过来，从小千的耳边呼啸而过。小千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是他扔过来的吗？为什么我都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呢？ 这，就是暗部吗？ “你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小千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个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低头看着她。 “吓了一跳吧？” 抬起头，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小千从他的眼神还是能判断出，他是一个很亲切的人。那种眼神，就和依鲁卡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像是一个大哥哥。 “进来坐一会吧！”那个人把门拉开了一些，向里面指了指。 “那么……打扰了。”小千欠了欠身子。 那个蒙面男子把面具解下来，放到床头柜上。那上面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一张相片。那是一个金发男子和三个小孩子的合影。小千不由自主地用指尖去轻轻触摸那张相片，却感到彻骨的冰凉。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吧？”小千回过头，那个人正把身上的护甲一一卸下来。 “嗯。” 他又不说话了。 小千觉得很尴尬，继续说下去：“这个金色头发的人是谁啊？是你的老师吗？” “嗯。” “我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他呢。” “他么？已经去世了。” 这次轮到小千沉默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的。 “别在意。”蒙面男子走过来，轻轻拍拍小千的头，“他是个英雄，所以他会一直活下去。” 他指了指胸口，眼睛里带着笑意：“在这里。” 小千拿着面具在手里把玩着，看着那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把床整理好。 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过了很久。小千问：“你是暗部吗？” 他停下来，手里拿着几本书，他顺手把书丢到屋子另一端的书架上，正好插到空隙里，整整齐齐。 “以前是，从今天开始不是了。”他笑笑，小千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书架。 “你是来找依鲁卡的吧？我送你下去吧！”他穿上一件深蓝色的衣服，向小千挥挥手，“我正好也有点事要问他。” “是小千吗？”依鲁卡一边说一边把门打开，他看到小千身后的来人，愣了一下，马上又笑笑，“是你啊，卡卡西前辈。” 小千突然愣住了。 难道和自己相处这么久的这个人，就是卡卡西吗？ 回过头，卡卡西正朝自己笑着。小千脸微微一红，赶快又转过身。 小千坐在沙发上，啜饮一杯茶。卡卡西和依鲁卡正在外面谈论什么，卡卡西不时地点点头。小千就这样看着，他的肩很宽，那天晚上小千就靠着他的肩头，沉沉地睡去，却一点也不担心会有危险。 从窗帘的缝隙看过去，天上的浮云，不知不觉就飘到远处，再也看不见。

第十章 仲夏(上) 暑假的时间到了，报告到火影那里的任务又多了起来，村里几乎没有什么忍者留守。小千觉得有一点寂寞。最近小千常常去三代那里，三代似乎也很照顾自己的样子，给自己很多书。小千每天就用读书来打发时间。 “哦，已经全部看完了？”三代火影笑道。 “是，全部看完了。” “那么，你懂了多少呢？” “有一些不是很懂，比如控制查克拉，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呢？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吗？哈哈哈。小千已经很努力了呢。” 鸣人和佐助还有小樱通过了下忍的考验，成为了卡卡西的小组成员。他们每天都有很多任务要去执行，比如除草之类的，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听鸣人说，所有的任务是为了修行。 他们最近去了一趟波之国。从火影那里小千了解到，本来是很简单的保镖工作变成了对抗暗杀活动的任务，对方据说是很强悍的逃忍。 “如果是卡卡西的话，应该能对付得了。”看到小千略显担心的神情，三代火影这样安慰她。 这时，村中的几位长老级的忍者进来了，小千向他们略略鞠了一躬，算作行礼。 他们看了看小千，点了点头。 “那么，我先走了。” 小千又拿了一叠很厚的书，道别之后离开房间。 “猿飞，这样做好吗？”长老当中有人发话了。 三代火影并没有直接回答。 “还有，鸣人那个孩子怎样？” “他现在在卡卡西班上，我相信卡卡西会好好照顾他的。” 小千经过拉面店的时候，听见了鸣人的声音。 是错觉吗？ 小千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掀开了店门口的门帘。 “老板，我要大碗的，大碗的拉面！” 真的是鸣人，小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千姐姐！”鸣人一下子就蹿到了小千面前，“我回来了哦！” “你还好吗？”小千抓住鸣人的肩膀，“你没有受伤吧？我听说你们遇见了很强的对手，我担心……” 鸣人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是漩涡鸣人，有我在怎么会有事？” 小千连书都来不及放下，直接去了木叶医院。卡卡西和佐助现在还在那里。和小千想的一样，他们还是遭遇了一场恶战。 “我们的那个对手，是雾隐七刀之一，叫桃地再不斩。他的那把大刀，有这么长。最后还是被我们打败了。”鸣人把手背在背后，一路上滔滔不绝。 小千却无心去听这些。她听说卡卡西被砍伤了手，心里有些忐忑：他流了很多血吗？会不会很疼呢？有没有伤到骨头呢？ “还有哦，那个波之国真的是很穷……”鸣人还在讲个不停，“那里……小千姐姐，你走太快了，等一等啊！” 木叶医院里，有很多病人。执行任务的忍者多了，自然受伤的人也多起来。 小千还是先去看了佐助。他的病情严重一些，被飞针扎得遍体鳞伤，有的地方还开始发炎。 佐助也住在小千的楼下，但是小千基本上没有和他说过话。自从鸣人和佐助分到一个小组之后，小千才从鸣人那里渐渐了解到一点点。她知道佐助也是一个人，和自己一样。 “佐助,你还好吧？”小千问道。 佐助刚刚换过药，坐在长椅上，看着窗外。他只是瞟了一眼，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鸣人有些火大：“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嘛！”话音未落，他就要冲上去。 小千连忙把他拦住，向他摇摇头。 “发烧吗？”小千把手伸过去，佐助却很快地躲开了，好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 小千笑了笑，还是把手贴在佐助的额头上。 佐助知道躲不开了，只好乖乖坐着，眼神冷峻，完全不像个孩子。 “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小千笑着说，“鸣人，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卡卡西老师。” “和这个家伙呆在一起？我才不要！” “你们不是伙伴吗？”小千弯着腰，轻轻地点了点鸣人的鼻尖。 “喂！吊车尾！”佐助看到小千走远了，转向鸣人。 鸣人揪着佐助的衣领，晃了晃拳头。 佐助一脸满不在乎。 “你那算是什么表情嘛！” “那个人究竟是谁？” “你是说小千姐姐吗？不知道，她是前一阵子才到我们村来的，好像和依鲁卡老师很熟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只是随便问问啦。”

第十章 仲夏（下） 
 卡卡西只需要处理伤口就可以了，人很多，他用分身在排队，自己却坐在走廊的另一端看书。 
 小千走过去，害怕打扰到他，就站了一会。 
 “哦，是小千啊。”卡卡西抬起头。 
 “听鸣人说，你的手受伤了。” 
 “没有关系，只是一般的伤口。” 
 “我看看，可以吗？”小千执意帮卡卡西脱下手套。伤口很深，没有完全愈合，几乎可以看见骨头。 
 小千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是自己受了伤。 
 “一定，很疼吧？”小千把手轻轻合在上面。 
 卡卡西猛然把小千的双手倒扣住，用受伤的手紧紧地拉住。小千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脚下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膝盖被磕得生痛。 
 “你是什么人？”卡卡西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充满了杀气。 
 “我是小千啊……”小千的声音在发抖。 
 “你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查克拉？” 
 “我……” 
 “你也是间谍吗？” 
 小千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搞懵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痛……”小千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她的手腕几乎像要被折断一样。 
 卡卡西却没有放手，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涌了出来。 
 “你的手在流血呢。”小千低声说。 
 
 周围没有人，死一般沉寂。 
 “你来木叶究竟有什么目的？”卡卡西打破了沉默。 
 小千摇摇头。 
 是什么东西滑到嘴角，那样苦涩。 
 “卡卡西前辈，你干什么？”小千感到救星来了，转过头，是依鲁卡。 
 依鲁卡冲上前，拉住卡卡西的手：“放开她啊。”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才放开了。 
 小千坐在地上，很快把眼泪擦干。她慢慢地把地上的书拾起来，一本、两本……眼泪还是止不住。为什么呢？小千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为什么还是止不住流泪呢？ 
 她缓缓地站起来，说：“我走了。” 
 卡卡西看着她，看她一步一步向楼梯走。终于，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当依鲁卡把他所知道的小千的情况告诉一五一十地告诉卡卡西之后，卡卡西突然被一种很强烈的自责感吞噬了。 
 “原来，她只是一个孤儿吗？” 
 “是啊，她是在九尾出现的那年被人带到神无婆婆那里的，可能是和父母分开了。后来她就一直住在神无婆婆那里。说起来真的是很可怜，她那时被吓坏了，连自己原来的名字都记不起，所以神无婆婆就给她起了千这个名字。” 
 卡卡西再也不说话了。在暗部的工作已经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多疑的人，每天面对无数个死于自己刀下的人，他已经不再有感觉。 
 
 “你也是哦，卡卡西前辈对于小千来说，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走在路上，卡卡西不由自主地想到小千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纯真的笑。 
 这一次，自己真的判断错误了？ 
 卡卡西又想起那种查克拉，当小千把手覆盖在自己受伤的手上时，有一种很奇特的查卡拉聚集在那里。毫无预兆，突然就出现的查克拉，让自己警惕起来。 
 “她是忍者的后代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有查克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依鲁卡刚次阿的话似乎可以解释这个问题。 
 卡卡西又想到小千被自己扣住手腕时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就像一个受惊吓的小兽一般。 
 “一定很痛吧？”卡卡西自言自语地说。 
 
 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卡卡西叹了一口气：“真的是令人头痛啊！”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千的房间还亮着灯。卡卡西走到露台上，他看到了小千坐在书桌前，身影有些单薄
第十一章 雨季 
 进入雨季，雨就下得没完没了。小千托着腮，趴在屋檐下的栏杆上。 
 雨就这样，铺天盖地。天是阴沉沉的，人的心里都觉得是湿漉漉的。楼房与街区似乎被一层薄雾笼罩了，看不清轮廓，只有一些亮着灯的窗口，氤氲着橘色的混浊的光。 
 过了很久，小千一动也不想动，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千姐姐。”小千顺着声音看过去，鸣人从拐角处探出脑袋。 
 小千这才站直了，说道：“是鸣人啊。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小千把泡好的茶放到桌上，鸣人端起来就全灌下去了。 


第十二章 长夜
 木叶医院的人手不多，已经到傍晚了，只有几个人在留守值班。 “卡卡西前辈……” “帮她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小千躺在移动的病床上，卡卡西将她向急诊病房推去。他的动作很急，几个医忍跟了过来。 “是小千啊，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拜托你们了。” 卡卡西站在走廊里，上次把小千抓住不放的走廊。 心里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每天都会有人死亡，在忍者的世界里，尤其是如此。小千可能还不太明白死是一种什么概念，自己却已经不想再去考虑死亡是什么的问题了。 “卡卡西前辈，小千的伤口我们已经处理过了。她有一点发烧，是因为淋了雨，伤口在发炎。” “哦。” “这里是草药，隔2小时帮她换一次，应该很快就会好。” 卡卡西把衣服脱下来，把小千裹着，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他的动作快得就像闪电，不仅，小千的身上一点都没有湿，他自己的身上也只是沾了一层薄薄的水气。 他一言不发，把小千放在床上，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了她。 卡卡西帮她把被子盖好，刚刚装过身，小千突然喊了一声：“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卡卡西停住了。 “我不是间谍……”小千的声音小了下去，又陷入沉睡。 眼泪从小千的眼角流下来。卡卡西发现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两个小时过去了，卡卡西放下手中的书，把小千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搁在一侧，用剪刀把她的袖子剪开，仔细地把药膏一点一点地涂在伤口上。 小千一动也不动，却紧紧地咬着下唇。 卡卡西想到在医院时，小千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似乎手背上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现在他把棉花按在小千的伤口上的时候，脊背一阵一阵发麻。 原来，当时的小千也是怀着这样的感受啊。 卡卡西把药上过之后，打开门，站在走廊上，他把面罩取了下来，重重地喘气，好像被束缚已久的人，突然获得了自由。 他回到书桌旁，上面堆满了书，全是从三代那里拿来的。 翻开笔记本，卡卡西看到了这样的内容： “历史上使用过的禁术： …… 尸鬼封尽：四代火影用以封印九尾的忍术，封印术之一，召唤出死神，以术者自己的灵魂交给死神换取法力，同时夺取对方的性命，是一种敌我俱亡的封印术。 ” “四代”二字，小千用红色的笔打上了很重的记号。 那么小就离开了父母，一定很委屈吧？ 莫名其妙就被带到木叶，一定很惶惑吧？ 受了那么多委屈，一定很伤心吧？ 卡卡西坐在床边上。小千似乎已经退烧了，脸从潮红变得有点苍白。她动了动，嘴角微微扬了扬，很开心的样子。 是在做什么美梦呢？ 卡卡西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轻轻地吻了吻小千的嘴唇。 只是一瞬间的接触，卡卡西马上就坐了起来。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吻她呢？卡卡西把面罩重新带好。他又回到走廊上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由自主地就想去吻她。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卡卡西抬起头。 雨还没有停的迹象。 小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很重，身上没有力气。她觉得空气中有一种她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偏过头，发现卡卡西正坐在地上，头伏在自己旁边。他的呼吸很均匀，睡得很安心的样子。他的护额散在一边，头发落下来，遮住了右眼，也遮住了那道伤痕。他的面罩，却没有取下来。 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卡卡西，小千反而没有那种心跳得厉害的感觉了。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他睡着的样子，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窗外，云已经渐渐散了。金色的阳光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空气似乎凝固了，不然，怎么感觉不到时间的游走呢？ 小千突然很想去碰碰卡卡西的头发，手却突然剧痛起来。 “啊……”她压低声音，卡卡西却马上就醒了。 小千看到了传说中的，卡卡西的右眼。和鼬的一样，血红色的瞳孔。 又碰到了心中的痛处，她只是盯着卡卡西的眼睛，全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手还疼吗？” “小千，小千？”卡卡西用手在小千面前晃了晃，小千才意识到他在说话。 “没有办法，两个小时要换一次药，我又不能脱你的衣服，所以我就把袖子剪掉了。”卡卡西笑了笑，“还在发烧吗？” 他的右手抚摸着小千的乱发，他将自己的额头靠在小千的额上。小千吓了一跳，脸顿时涨得通红，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还好，烧已经退了。” “嗯。” 卡卡西似乎没有什么不自然的，他顺手把护额系好。 “怎么搞的？”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小千，你怎么没有把门关好……卡卡西前辈？” 进来的是依鲁卡。 “哦，果然在这里啊！”玄间跟了进来，“卡卡西，火影大人要见你——是关于鸣人的事。” 卡卡西看了小千一眼，小千点点头，他便跟玄间走了。 “小千，你的手……”依鲁卡两步冲了过来。 小千无力地笑笑：“昨天被划伤的，多亏卡卡西前辈照顾我呢。” “依鲁卡哥哥……” “嗯。” “我觉得，卡卡西前辈给我的感觉，和哥哥还有鸣人给我的感觉比起来，有点不同呢。” 依鲁卡本来在整理书桌，听到小千说的话，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窗外。 “我很喜欢他，可是总是不敢面对他，”小千歪着头想了想，“但是见不到他的时候，我又很想看见他。” 依鲁卡愣了几秒钟，笑着说：“小千一定很喜欢前辈吧。” 他的笑里，有一点苦涩的味道。 “我也喜欢你和鸣人，对了，还有小樱、佐助，还有火影爷爷……”小千一边想一边说。 依鲁卡打断了她。 “你对前辈的喜欢，是不同的一种喜欢哦！” “不同的……喜欢？”

第十四章 秘密 
 小千赶到火影的居所时，发现所有的上忍全部在那里。 
 她悄悄站到一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千回过头，是卡卡西。 
 “我看到暗部的人……”小千压低声音。 
 卡卡西把手放在她的嘴上，示意她不要出声。他凑到小千的旁边耳语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佐助可能有危险。” 
 “佐助……”小千差点失声叫出来。 
 “好了，就这样办。一切照常，等红豆回来之后，我们再决定。”火影挥挥手，整个大厅瞬间就空空荡荡。 
 小千跑到火影身边：“佐助有危险吗？” 
 三代火影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无比沉静：“这里是木叶村，我们会保护好佐助的。” 
 “火影大人！”红豆闯了进来。 
 “红豆前辈……”小千发现她的手正在流血。 
 三代也看到了红豆受伤的地方。 
 “难道，你想和他同归于尽吗？”三代有些责备地说。 
 小千帮红豆止住血，又找出一些布条，帮她包扎好。 
 
 听完红豆的叙述，三代肯定的是，大蛇丸回来了。 
 小千在另外一间房间里，隐约听到“大蛇丸”这个名字。 
　　“大蛇丸？”小千暗中吃惊，“就是那个传说中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她从没有在任何资料上看到过有关大蛇丸的记录，只是听人讲述三忍的时候听过一次。他和鼬一样，都是逃出村子的忍者，但是，他也和鼬一样，是传闻中很强的忍者。 
　　他回来了，为什么大家会这样恐慌？甚至连火影爷爷都紧张起来。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小千还是发现了这一点。 
　　一个让火影都会为之紧张的人，究竟有什么实力？小千不知道。 
　　“我现在就下去布置。”红豆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停住了，她想到了什么，“火影大人。” 
　　三代火影看着红豆。 
　　“小千能够成为一个很不错的医疗忍者。”她抬了抬受伤的手，“如果，您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妨让她成为医忍。纲手前辈走了之后，村子里很久都没有出过优秀的医忍了。” 
　　“我会考虑的。”三代说道。 
 
　　火影走到侧间，发现小千正在把一朵折断的花恢复原样。 
　　她意识到这种力量了吗？火影笑着走过去：“小千，又在淘气吗？” 
　　“不是啊，我看它折断了很可怜，所以想为它做点什么。”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我也不知道，对了，佐助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吗？我很想去看看。” 
　　“他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随便进死亡之森，会给暗部添麻烦的……” 
　　“你看，这朵花又活了哟！” 
　　“小千的进步很大啊。” 
　　“……” 
 月亮升起来了，隔着窗照过来，正好照在一本书上。书名是用朱红色的字写的，历经了很多年，字迹有点不清楚了。依稀却可以辨认得出其中的几个字：“禁术”和“限界”。 
 
 佐助躺在医院的床上，右手紧紧地按住左肩。 
 小樱刚刚离开，床头的桌子上，静静地放着一枝水仙。白色的水仙，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摆。 
 
 “什么？你要带佐助去那种地方？”小千很激动地说，“从那里上去，说不定会失足的，佐助会受不了的。” 
 “这也许是保护他的最好办法。我会一直跟着他，直到最后的考试。”卡卡西很无奈地说。 
 小千一个箭步挡在卡卡西面前：“他的身体都还没有恢复，你不能带他走！” 
 “小千，不要任性。”卡卡西穿上了衣服，又把忍具包绑在腿上。 
 “我也要一起去！佐助还没有恢复，如果出了意外，你处理不了怎么办？” 
 小千挡在门口。 
 “对不起了，小千。”小千还没有明白卡卡西为什么要道歉，卡卡西已经把护额拉开，“写轮眼！” 
 小千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歪倒在门框上，缓缓地坐了下去。 
 卡卡西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把门窗都上了锁，匆匆地离去。 
 
 对不起了，小千。 
 我不想让你遇到危险。 
 因为，你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啊。

第十八章 竹醉（上）
 三月三日，村里照例会举行很盛大的庙会活动。 女孩节，是属于女孩子的一桩心事。 “小樱，你约了什么人吗？”井野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小樱在地上蹲着，只管给一直翅膀受伤的小鸟疗伤，头都没有抬一下。 现在小樱正式成为了纲手的徒弟，每天都要做大量的练习，治疗一些动物。如此枯燥的练习，井野一边整理花束一边看着小樱，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每天都这样，你不觉得乏味吗？”井野递给小樱一杯茶，那是今年的新茶，缭绕着香气。小樱手上的小鸟突然拍了拍翅膀，直冲云霄，再也看不见了。 “谢谢你，井野。”小樱抱歉地笑笑，“我现在要不停地修行，我不能再依赖鸣人了。” 井野也笑了，两个女孩子在阳光下浅浅地笑着，是春日里最迷人的风景。 小千已经约好了和依鲁卡一起去逛庙会。可是依鲁卡临时又有新任务，必须前往岩隐村。 “真是对不起啊，小千。”依鲁卡一边收拾忍具一边对小千说，“我不能陪你去庙会了。” 其时小千正站在门口。她摇摇头：“没有关系的，依鲁卡哥哥。” 小千刚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回过头说了一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哦！” 说完，小千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路急促的脚步声。 门笃笃地响了两声，站在门口的是卡卡西。他看着小千离开的方向：“她还没有参加过庙会吧？” “嗯，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这次的任务很急。”依鲁卡走了过来。 卡卡西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现任的火影大人还真是会差遣人呢。” “那么，你陪她去吧？”依鲁卡想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 “啊？” “你陪她去看看庙会吧。就算是代替我啦。”依鲁卡背过身去，把衣服穿好。 很快就到晚上了，一盏一盏的灯亮起来，指引着去神社的路。温暖地几乎要融化的光，与人们的笑靥相映成趣。 街上真的是很热闹呢。 小千一个人走着，觉得自己和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她不停地玩弄衣服上的带子，那是一件淡蓝色的和服，小千特地为今天做的，很费了一番心思。她的头饰也是自己做的，淡蓝色的花，静静地在夜色中绽放。 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是阿斯玛和红。 “小千！”红很热情地和小千打招呼，她随即左右看了看，“咦？依鲁卡呢？你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逛庙会吗？” “依鲁卡哥哥临时有任务，所以……”小千笑了笑，眉心微微皱起，带着无奈。 “所以我陪她出来了。”一个声音响起。小千愣住了：是不是真的呢？ 她缓缓地回头，站在自己身后的，正是卡卡西。 “第一次看见你穿成这个样子，呵呵。”阿斯玛一脸奇怪的表情，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 卡卡西也穿了一件和服，蓝色的条纹。这是他第一次穿忍者服之外的衣服，红也觉得很有趣，围着他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向阿斯玛他们到了别，小千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卡卡西。 “看什么啊？这是我爸的衣服啊！”卡卡西笑着，摸摸小千的头，“不是要去逛庙会吗？” “嗯！”小千的脸微微一红，今天这样，或许就是小樱所说的约会了吧？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约会了吧？ “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 “这个东西，送给你吧！”卡卡西从腰间解下一个东西，递给小千。 小千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暗部的面具。 “我也用不上了。你每次去我那里都会碰这个东西，我想你一定很喜欢吧？”卡卡西的眼睛里满是温和的光，在灯火的照耀下，让小千感到很幸福也很满足。 她接过来，轻轻地戴在自己的脸上，淘气地面向卡卡西说：“我是暗部的小千，向前辈报到！” 卡卡西也笑了：“如果有你这样的暗部，早就被别人认出身份了。哪有自己报名字的！” 小千取下面具，吐吐舌头。 她踮起脚尖，把面具给卡卡西戴上。她的动作是那么轻盈，把红色的缎带从卡卡西的脑后绕过去，在后面打上一个结。卡卡西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扩散，弥漫在周围。 “好了！”小千退后了几步，偏着头看了看,“还是卡卡西前辈戴上比较像一点。”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幸好在面罩之下，卡卡西这样想。 “我们去看焰火啊！” “好吧。” “啊？那不是小千姐姐吗？”鸣人从人群中大呼小叫地过来。 小樱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 “是小樱啊？”小千笑道，“原来小樱约了鸣人呢。” “这个人是……”鸣人在卡卡西周围不停地打量。 小樱也吃了一惊：“小千姐姐，在和暗部的人交往吗？” 卡卡西的面具还没有取下来。 小千笑得肩膀乱颤。 鸣人终于看了出来：“老……师……” 卡卡西皱着眉头，把面具摘了下来。 “啊，你小子真是很有本事啊。”自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他们旁边，“小千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自来也虽然是长辈，但是还是用手肘去碰碰卡卡西。 卡卡西笑道：“是啊是啊。” “老师你也太过分了吧？”鸣人臭着脸说，“和小千姐姐交往，我们都不知道。我可就惨了，跟一个这么凶巴巴的女人在一起……” “你说谁是凶巴巴的女人？”小樱怒不可遏。 “啊……痛死了……” 鸣人和小樱追打着，消失在人群中。 “一起去喝一杯吧？”自来也对卡卡西说。 卡卡西看看小千。 小千笑着说：“你和自来也前辈去吧。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 “那么，我先走了。等一会我会陪你看焰火，你在神社等我哦！” “嗯！”

第十八章 竹醉（下） 
 神社建在山腰上，面朝着东方。今天会举行很盛大的焰火晚会，神社的地势比较高，自然就成为了观赏焰火的最佳地点。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神社就在眼前了。那里的人很多，密密麻麻地站着。焰火表演还没有开始。来看焰火的大多数是情侣，成双成对地在小千周围，或站着说话，或四处走动。今天的神社，热闹非凡。 
 人群突然向一个方向涌，小千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可是，小千却没有倒在地上，一只手从人群中伸了出来，那么有力，很轻易地就把小千拉住了。 
 小千顺着那只手看过去，蓝色条纹的和服，暗部的面具。 
 是卡卡西吗？ 
 他不是在和自来也前辈喝酒吗？ 
 “卡卡西……前辈？”小千还是有一点疑惑。 
 卡卡西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拉着小千的手，在人群中穿行。小千用心感受着从那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卡卡西带小千来到了栏杆的旁边。他的手轻轻地扶着小千的肩膀，还是没有说话。 
 “看！焰火！”人群爆发出欢呼，小千却顾不得看。她的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是的，小千知道，身边的这个人不是卡卡西。而是—— 
 宇智波鼬。 

 人群中太拥挤，鼬用手撑住栏杆，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把小千围在里面。小千觉得和他靠得太近了，有点不自然。 
 “你比原来镇静多了，小千。”鼬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千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鼬手上的指环——那是“晓”的标志。 
 “我都忽略了这一点……”鼬暗暗吃了一惊，“难怪三代这样器重你。” 
 小千艰难地转过身：“佐助他……” 
 鼬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小千的嘴唇上。 
 “我知道，”他说，“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木叶村的。” 
 “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小千问他。 
 鼬低下头，说：“大家，大概不会相信我的。” 
 “可是，你不说出来，就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那就更不可能有人相信你啊？” 
 鼬冷笑了一声。 
 “啪！！” 
 小千提起手就给了鼬一个耳光。 
 周围的人还在喧闹着，焰火晚会已经进入了高潮。 
 鼬的面具脱落了，掉在一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千，周围的人似乎都和他们无关了。穿越喧嚣，他听见有风吹过竹林。 
 “懦夫！笨蛋！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村子，所以你才会觉得没有人相信你！你以为你的写轮眼很了不起吗？你为什么不回来呢？”小千的眼睛潮湿了，“你如果真的把佐助当成最重要的人，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你忍心看着他成天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中吗？” 
 鼬呆呆地站着。 
 “你回来吧！我都相信你了，大家都会相信你的！” 
 良久，鼬终于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抱住小千。 
 “谢谢你。我会救出佐助的。”他低头看着小千的眼睛，“我也会回来的。” 
 小千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消失了。消失在人群中。 
 地上，躺着那个面具。 
 小千蹲下身，把它拾了起来。 
 约定好了，你一定要回来啊。 
 请你，一定……

第二十章 花祭（上） 
 静音依照纲手的安排，将琳带到了上忍住的公寓大楼。 
 琳很久没有回到木叶村了，一路上，她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居酒屋还在营业，记得自己还在上忍者学校的时候，每次路过这里，都会买鱼丸。 
 后来进入了小队，她就开始买三份鱼丸，一份自己吃，还有两份，是带给卡卡西和带土的。因为卡卡西是一个人住，琳怕他会饿肚子。 
 可是，每次带土大咬大嚼的时候，卡卡西总是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他。 
 自己带去的鱼丸，卡卡西一次都没有吃过呢。 
 琳笑了，她看见居酒屋的门口，那口锅开始沸腾，冒着欢腾的热气。 
 
 琳提着一堆东西，正准备向上走的时候，木质的楼梯响起，有人下来了。 
 熟悉的银色头发，熟悉的眼神。 
 琳站在那里，浅浅地笑。 
 卡卡西停了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从带土死了之后，琳就离开了。一走就是10年。在这十年中，卡卡西努力要忘却过去的那段日子。他加入了暗部，发疯似地工作，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曾经以为自己麻木了，彻头彻尾，可是，当小千出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仍然会被感动。 
 终于，琳又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意识到，有些过往，他注定是忘不了了。 
 “欢迎你回来，琳。”卡卡西的声音波澜不惊。 
 他的眼睛是笑着的，琳想象他的面罩下面，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花都开了，慰灵碑的前面，开满了各种颜色的不知名的花儿。 
 “带土，是我。老师，是我。”琳蹲在碑前，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怕吵醒了那些已经进入永远沉睡的人们。 
 卡卡西手插在口袋里，站在琳的身边。 
 十年来，每天清晨站在这里，卡卡西都保持着这个姿势，从未改变。 
 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各种花的芬芳混合在空气中，已经快到中午了。 
 “谢谢你，带土。”琳抚摸着那个名字，“还有你，卡卡西。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不应该离开的，我……太任性了。” 
 琳双手掩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要哭。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卡卡西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而且，你不要谢谢我。” 
 琳抬起头，她的泪迹还没有干。 
 “其实，当时如果不是带土说服我，我们是不会回头去救你的。”卡卡西看了看慰灵碑。过了十年，终于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带土，恐怕，现在刻在那个地方的，就是琳的名字了。” 
 琳笑着擦干眼泪:“所以，我不能辜负带土的希望。我终于回来了。” 
 她帮卡卡西把护额揭开，卡卡西没有动，他左眼上的疤痕依然清晰。 
 “看来，当时我没有失手。”琳叹了口气，“我那时的查克拉，本来是无法完成这个术的。可是……带土的礼物，太珍贵了。” 
 
 杉树的背后，一个身影蜷缩着。 
 她的脚边放着刚采来的花。 
 “琳前辈回来了啊。”小千低声说道。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躲起来。她觉得自己在抗拒着什么。 
 琳前辈真的是一个很可亲的人呢。小千在树的阴影里看着她，淡淡的笑容，一头长发随风轻轻地扬起。她和卡卡西前辈，曾经是一起作战的队友。他们，一定有很多共同的回忆吧？ 
 小千看着他们，看着琳帮卡卡西揭去护额。他们的动作很亲密的样子，真的很像恋人。 
 如果琳前辈在那个时候没有不辞而别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是恋人了吧？就像小樱还有佐助那样，队友成为恋人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小千的心里却一阵一阵发痛。 
 为什么呢？ 
 究竟是为什么呢？ 
 小千不清楚。她觉得自己都快死掉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呼吸。 
 “那边的树林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呢。”琳转过身。 
 卡卡西并没有感觉到气，他说道：“应该，是小动物之类的吧？”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却没有留心，杉树的脚下，多了一束野花。

第二十三章 真相
 　　小千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时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倒了一杯水。 “笃！笃——笃——” 有人敲门，声音很零乱。然后又是有什么倒在门上，发出沉闷的怪响。 小千似乎预感到什么，她慌忙打开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袭，一个人踉踉跄跄地闯了进来。他的身上，全部都是伤。 “你怎么了？”小千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她慌忙把门关上，扶住那个人。 “鼬，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鼬笑得很坦然，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和他们发生了大战。现在，‘晓’的实力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鼬咳嗽了几声，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小千呆住了。 　 “晓”，那个自来也口中无比恐怖的组织，发生对抗的话，鼬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小千帮他把上衣解开，他的身上，有无数道伤口，鲜血淋淋。 　　 小千抬起手，想使用查克拉治疗。 　　 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查克拉的存在了？ 　　 小千这才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默默的流泪。鼬的眼睛如新月一般，他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地笑了。他帮小千拭去腮边的泪水。 　　 “不要哭。”他说的很轻松。 　　 小千还是止不住哭泣，她在关键的时候，又帮不上一点忙。就像原来那样，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帮助鼬。 　　 鼬的血就这样不停地流着。 　　 “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对抗？他们太强了，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拼命？傻瓜！你这个傻瓜！”小千站在鼬的面前。 　　 “因为，我和小千约好了呢。”鼬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他向前栽倒，把小千压到了身下。小千动弹不得，她感觉到鼬的血把自己的衣服都浸染了。她伸出手，抱住鼬。 　　 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早晨终于来临了。鼬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还很虚弱。小千给他上了药。她又找出一件衣服给鼬换上。 　　 鼬靠在床头，他还没有缓过劲。 　　 “小千。”门外，是卡卡西的声音。 　　 “咦？怎么又没有锁上？”另一个声音，是依鲁卡。 　　 小千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鼬。 　　 鼬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瞬间就消失了。 　　 “等等……”小千话未出口，就知道太晚了。 　　 以现在的状况，鼬恐怕是逃不了。但是，如果他不说出真相，肯定会被马上赶过来的暗部直接干掉。 　　 于是，小千也跟着追了出去。 　　 小千很快就找到了鼬的踪迹。 　　 一路的血，看来，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终于，小千在村外的空地上找到了鼬。 　　 在那里的，除了鼬，还有依鲁卡和卡卡西，当然，还有全村的暗部成员。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次逃跑了。”卡卡西亮出了写轮眼。 　　 鼬丝毫无法使用写轮眼，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鼬，佐助已经学会了这一招，你看清楚。如果他还在木叶，面对你，我想他一定会使用这一招的。”卡卡西说。 　　 小千一惊，她远远地大声喊道：“住手！” 依鲁卡拉住小千：“你不要插手，那个人很危险！” “他现在没有力气了，他受伤了！”小千挣脱了依鲁卡，刚要跑过去，却又被暗部的人拦住了。 鼬也被暗部的人死死抓住了。他看着小千，远远地看着，一点气力也没有了。血从他的身上淌下来，他脚下的土地都被染成了殷红。 “鼬！用月读啊！让他们看看那天的真相！鼬！”小千的嗓子都叫哑了。鼬摇摇头，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他仰望天空，湛蓝的天空似乎要将自己溶进去了。 爸爸妈妈，迎接我吧！ 卡卡西的手上，汇集了大量的查克拉，雷电般刺眼。 他使用的术，没有错，是千鸟。 大地都开始震动，卡卡西向着鼬冲过去。 鼬闭上眼睛。 自己再也无法看见佐助了吧？ 自己再也无法使用月读和天照了吧？ 千鸟发出巨大的声响，如同千鸟齐鸣，震耳欲聋。 鼬听见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自己，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身上的伤口还在疼？ “小千！”依鲁卡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 鼬睁开双眼，他看到眼前的一幕，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小千挡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胸口被强大的冲击贯穿了，鲜血溅了自己一身。 卡卡西的手击中的人，是小千。 “用月读啊！傻瓜。”小千喘着粗气，口中的鲜血也流出来。 她倒了下去，鼬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挣脱了四五个暗部的人。他抱住小千软绵绵的身体，她的头发粘着血水，散乱地耷在鼬的衣服上、臂弯上。 卡卡西的手颤抖着。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这是第一次，他的双手开始犹豫、开始颤抖。 “为什么？”卡卡西跪在小千的身边，“为什么？” 暗部都没有了平日的果敢与坚决。他们围在周围，坟墓般的安静。 天空中，有一支云雀，自由地翱翔。 小千使劲咬了咬下唇，她的额上全是冷汗。 “我……不想让卡卡西前辈……杀死鼬啊……他是无辜的……”小千费了很大的劲，抬起手，颤抖着，颤抖着，放在卡卡西的脸颊上，“因为……卡卡西前辈，对于小千……是重要的人……所以，不想让你……再犯错误……生活在自责中……” 卡卡西的眼泪流了出来。他在父亲的葬礼上都不曾流过眼泪，在带土的葬礼上亦是如此。 现在，他却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他流着眼泪，轻轻摇着头。 “不要哭……”小千的手指从他的脸上滑过，她的指尖冰凉，“你看……我的速度可以追上千鸟了。我……真的很想和前辈一起，执行任务……” 小千艰难地转向鼬：“你……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真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