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个时候她们对彼此还只是欣赏和好奇,并未生出什么情愫,而且两个人还都堤防着对方的身份。两人之间也不像现在这般的情意流转。
李宁玉看着顾晓梦,她和顾晓梦一样都想起了初见的往事。
“晓梦,那天你是故意的吧。”李宁玉说。
“哪一天?”顾晓梦问她。
“就是你请我吃川菜,是故意的吧。”李宁玉的将顾晓梦手中缝到一半的旗袍拿过来放在一边。顾晓梦没有回答,却反过来问李宁玉“那你先说你那天是不是故意对我笑的,我第一次帮你洗衣服的时候。”李宁玉沉思了一会说:“我笑了吗?肯定没有。”她不记得自己有笑过。
“你笑了,还笑的很好看,所以玉姐你先勾引我的呢。”顾晓梦笑着靠向李宁玉,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勾引”两个字之后将头靠着她的肩,将手放在她的腿上。李宁玉不接话,她对顾晓梦这些话总是不予应答的。顾晓梦便接着说:“我确实是故意请你吃川菜的,因为我知道你不吃辣,我就喜欢故意捉弄你看你邹眉头的样子,我是不是很坏?”顾晓梦抬头望一眼李宁玉。李宁玉不回答,她搂着顾晓梦,抓住她在她腿上游走的手。
“刘林宗跟我求婚了。”李宁玉说着,她感觉到手中顾晓梦的手突然不动了。
“你答应了?”顾晓梦问。
“还没有。但是我有理由不答应吗,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李宁玉像是在对顾晓梦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是很好,但是你该得到更好的。”顾晓梦抽出自己的手,绕到李宁玉的背后,抱着她的腰。李宁玉向后靠去,背贴着沙发,顾晓梦也跟着她靠着沙发,只是依旧依偎着她。
“我李宁玉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介世俗女子,没有比人好只是没比人差而已,谈什么配得到更好的。”李宁玉说。
“你是故意气我的吗?”顾晓梦贴着李宁玉,闻到身上熟悉的香气,不禁闭上眼,用力的吸了口气,这个时候她无心去谈那些嫁娶之事,她只想抱着李宁玉,得到片刻的宁静。如是她这一次出不去了,那么这就是她们最后的是时光了,她不想谈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和李宁玉般不般配的问题。
李宁玉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现在跟顾晓梦说这件事,其实应该出去了再说的。可是她的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凌乱和不踏实,裘庄的阴冷给了她一种不实在的感觉,她头一次觉得害怕,怕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是她依旧是坚强的,不会被这点情绪击倒,只是变的有些容易感慨和伤怀。李宁玉穿着顾晓梦的旗袍,想起顾晓梦穿着这衣服的样子,看着她给自己补衣服,突然心中就有种失落。她告诉顾晓梦,是想听她说一句劝她不要答应的话,可是当顾晓梦真的说了之后她却更加的失落。
“我困了,我们去睡吧。”顾晓梦的脸在李宁玉的锁骨那蹭了蹭。李宁玉搂着她,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再不动,我可就这么睡着了。”顾晓梦笑着稍微向下滑一点将头靠在李宁玉的胸前,一副真的打算睡去的样子。就在她闭上眼,感觉睡意袭来的时候,李宁玉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上。
“怎么了?”她赶紧起身,坐好了,捧着李宁玉的脸。这是顾晓梦第一看李宁玉流泪。
李宁玉幽幽地说:“想起我前夫而已。”顾晓梦心里松了口气,却立马又觉得堵得慌。她听说过李宁玉的前夫是张司令的参谋官,在某次战役中牺牲了。李宁玉只是跟顾晓梦提过他一次,所以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之间夫妻感情如何,顾晓梦也都不知道。不过,这句话是李宁玉临时编的瞎话,她并没有想着她的前夫,她只是看着她身前的顾晓梦,心中涌现出一股忧伤。自从刘林宗跟她求婚之后她就开始思考她和顾晓梦的关系,一向冷静的李宁玉似乎将这一生的脆弱和敏感都用在了这几天。每当她看见顾晓梦,心里就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有时候是温暖,有时候是激动,有时是欲望,有时是失落,而刚才那一刻则是忧伤。李宁玉想,都说爱让人拥有诗人的情怀,只怕她自己这不是诗人的情怀而是诗人的神经质。她用理智告诉自己,过几天就会好了。
“走,去睡吧。”李宁玉站起身来,拉顾晓梦一起朝床边走去。到了床边李宁玉停下来,回头望着顾晓梦,一脸严肃地说:“你还没洗脸刷牙,现在去。”
顾晓梦愣了一下,笑着放开李宁玉的手进洗手间去洗漱。她一边刷牙一边想着李宁玉到底是什么心事,直觉告诉她李宁玉在烦恼的事与刘林宗无关,而与自己有关。顾晓梦想,李宁玉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在为她担心又或是在考虑如何面对呢?而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李宁玉想的却是,顾晓梦的心真的是如她表现的这般,还是自己当局者迷看的不真切?
两个人背靠背的躺着很久都没能入睡,可是却都假装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