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管家领着从贝子府的后门进来身上只带了个粗布包裹,管家将我带到这间偏阁嘱咐了两句就自个儿走了,福了福身子恭送他的身影渐远,这才敢抬眼好好地打量打量这间偏阁,小小的阁子和家中我原先那个小屋差不多大小,被褥炕桌一应俱全,床上还放着一套崭新的梨花青夏衫,从宽大袖口一直延伸到臂膀上的缠枝百花看着好生喜欢)
(先祖原是东北锦州一带的方氏农户,后来因为战乱就归了镶红旗下改姓舒穆禄成了地地道道的满人,不过身份低微世代都是镶红旗下包衣,家中除了我还有个妹妹,今年才九岁。前些天儿十八阿哥府里的管家也就是方才带了我进府的那位,说阿哥府里缺人,正巧看我伶俐就挑了去进府伺候,起初阿玛也不肯,可这是主子的命令我们当下人的唯有依从的份儿)
(离家前额娘好一顿叮嘱,说在贝子府里可不像家里了,得事事听主子和管家的吩咐,多做少说,活计做得好了兴许还有回家的机会,若是做的不好……责罚打骂也是有的,富贵人家的奴婢都是一个样子,前些天徐员外家的婢子翠兰就是被徐员外的小妾责罚致死,还不是几两银子便打发了,贫贱人家女儿的命,不值钱)
(低头一面啜泣一面都记下了,临行前不忘徐徐回头看我住了十三年的那座瓦房,领着我的人几番催促才快了步子以免误了时候管家又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