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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下》 蛤蟆告状狄仁杰巧断案(上)(2)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田庄门口,狄仁杰推开栅栏门,顿时看见一座宁静幽雅的大花园,一座歪斜的桥板通向莲花池中央的亭子,莲花池上新荷一片,微风拂来,幽香阵阵传来,荷叶翩翩,波光摇动,宛若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狄仁杰踏上摇摇晃晃的小板桥,走到了池中的小亭子。小亭上翘着的六角飞檐上,各垂下一个铜铃。亭柱的红漆已经斑驳脱落,亭子顶上的绿瓦也是这缺一块,那少一角的。莲花池对面,能看见几间房舍被一株参天的大橡树遮蔽了大半。
亭子的浓荫里只见晨雾弥漫,不闻一点鸡犬之声。亭子非常小,站上四个人就显得有点拥挤了。狄仁杰仔细地看了看竹椅上的死尸,又摸了摸死尸的双肩,扳了扳死尸的臂膊。尸体刚刚僵硬,但是天气如此闷热潮湿,遇害时间大概推测在午夜左右。死者孟岚瘦长的黄脸已经走形了,嘴歪斜着,一对混浊的眼珠安详平静,雪白的山羊胡子并不凌乱,很显然,他临死前并不惊慌。狄仁杰又把插在死者左胸的匕首拔出来,反复端详。那把匕首锋刃闪闪,非常锐利。可是这种匕首在城里随便一家刀店都能买到,并不稀罕。狄仁杰把匕首交给马荣,马荣用一张油纸包好放进袖子。
狄仁杰拿起圆桌上的锡酒壶摇晃了几下,里面只剩下一丁点酒了。他又把壶边的那只瓷杯看了看,放进衣袖。然后命令人把尸首抬回县衙。狄仁杰让袁凯几个人在亭子里等候,他和马荣踩着那吱吱嘎嘎摇晃的小桥,来到莲花池对面孟家的房舍。马荣上前敲了敲门,半天出来一个侍童,侍童听说是县令前来访查,连忙进屋禀报,狄仁杰、马荣两个人就站在外屋等着,打眼一瞧,这孟家的外屋可真够简陋的,窗户纸已经破了,地上也是坑坑洼洼,仅有的几件家具都十蛤蟆告状狄仁杰巧断案分破旧,看来这孟岚先生是真的没钱了。
正看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出来了,那个女子肤白如雪,柳眉下一双大眼,深明透亮,颊上闪闪几滴泪珠,朱唇皓齿,腰肢摆动得如同那柳条一般,虽然淡妆素裹,总掩不住窈窕狐媚的身姿。
一个枯瘦的老头子,却拥有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而且这老婆原来还是风月场所里的人。这会不会就是孟岚惹祸上身的原因呢?
一番寒暄过后,狄仁杰开始审问:"你家先生昨天有没有一些反常的举动?你把昨天晚上孟先生所有的活动都详细地说一遍。"这孟夫人擦了擦眼泪,开始回忆:"昨天晚上,我和相公就是在这个屋子吃的晚饭,吃完饭没什么事,我家先生见花园里的月光十分静美,于是就独自去那个小亭子饮酒赏月,这阵子天气炎热,他三天两头都去亭子里乘凉、吟诗,并没有什么异常。""那昨天孟先生有没有在亭子里会见什么客人?"孟夫人眼圈发红,嘴唇颤抖,抽抽噎噎:"我家先生一向深居简出,很少见什么客人。即使有客人也都是在白天,只在这屋里喝杯茶,说句话,就要送客了,他从来不去亭子会客,怕世人玷污了他。昨天晚上,我给他烫了一壶酒送到亭子,他让我回房先睡了,谁知,今天一大清早,我却看见老爷在亭子里遇害了。"说完,孟夫人是泪如雨下。
狄仁杰赶紧劝慰了两句:"夫人节哀,现在还是追查凶手要紧啊,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声响?""我送完酒就回屋睡下了。后半夜的时候,莲花池里的青蛙叫声一片,惊醒了我,我还以为是先生回屋惊动了池里的青蛙,这些个讨厌的青蛙,白天从来不叫唤,即使下水采莲也不叫唤,可是一到了晚上,它们最怕惊动,哪怕有一点动静它们就叫成一片,而且叫很长时间。"狄仁杰沉思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个绿杯子:"夫人可认识这只瓷杯?"孟夫人拿过瓷杯看了看:"这就是我们家的瓷杯,我们家一共有七只瓷杯,这绿的有六只,是一套。而我家先生经常用的是一只白瓷杯,比这个绿的稍微大一点,绿瓷杯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狄仁杰皱皱眉,刚才他拿的正是绿瓷杯,但是没有看见白色的瓷杯呀。
狄仁杰又问起孟夫人有没有仇人或者得罪什么人,孟夫人哭着说做妓女的时候争执常有,但是都不至于到杀人这么大的深仇。狄仁杰见事情大概问得差不多了,就和马荣起身告辞。
在回莲花池的路上,马荣嘟囔着说:"老爷,刚才为什么不再详细问问,那个女人在杨柳坞挂牌的时候,总有几个争风吃醋的,肯定是孟岚赎出了她,结下了仇怨。"狄仁杰笑着说:"你对杨柳坞这么熟悉啊,那你就去问个蛤蟆告状狄仁杰巧断案清楚吧。"马荣挠了挠脑袋,笑着去查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