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初次在刘府出场时,她是平凡的,和若水和玲玲和一切的女子一样,记得谁在何时也这样说过,这样的女子,只 是一个元素,一个案件的组成部分,不该侵占你的内心动摇你的情绪,对公孙策更是如此。她高贵冷艳或是做贼心虚 ,有反应的也不过是公孙策一个人的心动罢了,心动心动,桃花随水随无情,有心感应,无心艳遇,歪过个头打个哨 子,下一场又是一套新的行头,谁不是一箱子面具走天下呢?而事实上,公孙策,还是包拯,小蛮,他们亲密无间, 却都带着面具,被面具遮住了心的又何止那几个人?
而当男人第一次在白雪初晴般见到天问的时候,那其实不够是莘莘士子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了,只是没想到后来却不是 才子佳人的俗套路。公孙策是宋明理学以及读书致仕理念的产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他心底根深蒂固的信念, 而那时候的天问,无论色相或是才学都几乎与他旗鼓相当,几乎就如同他所梦寐以求的一般的人,让他不动心都是不 可能的。或者换个角度,这样根深蒂固的观念,倘若小风筝不是以这个形象先给他好感的话,那一切的后事都不可能发生了。
以小风筝这样任性的个性,本来与求淑女的公孙策几乎完全不搭边,然而所谓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像奇迹了”却这样阴差阳错地发生了。高气压的环境下的低气压的一对,是情节俗套?是调味增色?她是谜,他猜不透,却并不是他所说的那些脸谱,那些脸谱太好猜测,公孙策在刘府刚见她两天便看出来了,而是她毫无理由地要缠在他身边,要和他斗嘴,甚至拿自己贪财爱宝藏当幌子处处和他作对。多容易看出来的幌子啊,可他太不会看,居然都没有看出来。他只是明白自己开始喜欢那女孩子的调皮而不是天文姑娘的高贵冷艳,只是明白她对于自己逐渐重要起来,到魂不守舍到茶饭不思,他却从未想过可以为她想一想。公孙策是自私的,自私到即便是两情相悦的感情,他也孤芳自赏到只愿意沉浸在自己的迷恋里,却忘记了迷恋的对象,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更有自尊的人,他去追随,去落寞去茶饭不思,往往都自以为是的体贴,却什么都给不了别人。
而她却步步分明,看得一清二楚,她是真的能读懂自己和他,也能读懂自己应该做的。在刘府抽中三张咸卦,她心生疑惑,尔后的胡搅蛮缠,她发现他是个很好玩儿的人,或许当时也仅此而已。在分析案情时,她开始佩服那个男人,开始明白自己喜欢那种大男子主义的自恋,他想的一切她都能读懂,却只是无能为力。撇开情节设定不谈的话,或许真的是安排如此,能够一开始便两情相悦是他们最大的幸运,却是后来最大的不幸。所以她丢下第一张咸卦来刺探天命,丢掉第二张咸卦来鉴定内心,烧掉第三张咸卦来封存一切。应当感谢公孙策并不是一厢情愿,否则他独自一人沉浸在似有若无的暧昧里最后却被耍了怎么办?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被自己的命捉住,而她却依旧狠狠心要将他拒之门外,甚至连解释都不曾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