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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夜】羁旅尘——《归离》原创番外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献给度娘。
顺便说明一下来意吧,我是来繁荣贴吧文化的。
……
哦,好吧,被看出来了。
我的确是来雷人的。
……
呃,板砖,臭鸡蛋,还有神马?


1楼2011-01-19 21:42回复
    一句话介绍:夜三质子生涯的青春残酷物语。
    友情提示:本文情节狗血,不时PL,偶有抽风,自带避雷针与速效救心,外加防护罩,以防血喷。
    最后,我想说,我真的是被逼的,卖糕的,给我力量吧,让我可以继续在文学的道路上昂首阔步地前行。呀呀呸。这是假象。挠头……
    其实我只想说,就要过生日的那只,生日快乐,天天快乐,仅此而已。
    好吧,开始喽~
    


    2楼2011-01-1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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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羁 旅 尘
      题记:他所追求的永远与职责宿命相悖,层层的枷锁禁锢的是一颗渴望自由的心。
      命运羁绊,凡尘纷扰,一曲离殇,莫问归程。
      楔子
      他静静地躺在地上。
      浑身僵冷,早已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只有汩汩的血自身下慢慢流淌而出渐汇成了一汪血泊。
      孤悬在枝桠之上的枯叶终于被瑟瑟寒风吹落,风中飞舞着,最终落在那汪血泊之中,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半空中有尸鹫在低低地盘旋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的血腥气味让它知道接下来也许会有一顿饕餮大餐。
      风吹过。
      脸上似有一片寒凉。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透过血污的眼帘,看见有雪花在轻轻落下。
      原来这里也是会下雪的。
      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走近,呼吸浑浊,步履沉重地停在十步之外。
      他在等。
      他也在等。
      黑暗之中唯有如同濒死野兽的呼吸声被寒风撕扯着几近破碎。
      他慢慢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地俯卧在地上,不愿再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他缓缓握紧手中的长剑,指向那人的后心,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淬炼出的杀手嗅觉告诉他,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面对这样一个仅凭一己之力便结果了与自己同来的数十名顶尖杀手的人,他必须保持足够的耐心与安全的距离。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那把恐怖的剑此刻已不在那人的手中。
      前方不远处,那把剑穿透了两个黑衣人的心脏深深地钉在树干上。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经历了残酷的搏杀,他是杀手团硕果仅存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那个可以独吞两万楚金的机会,在这一刻他还是宁愿选择离开。
      他甚至不敢去回想几个时辰前的那场搏杀,因为只要想起,就会浑身战栗,那个人是嗜血的杀神,即便是像现在这样子重伤、力竭,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洇透了身边大片的雪地,他仍然不敢过分地靠近。
      他自信是最好的猎手,他有足够的耐心看着眼前的猎物自己走向生命的消亡。
      雪花慢慢在堆积,渐渐掩盖了地面之上散布的断肢残骸,殷红纵横的血迹。
      但是仍有鲜红的血慢慢浸染渗透而出。
      血红。
      雪白。
      竟然有瑰丽炫目的美。
      终于,他听到雪面在嘎吱作响,那是厚底靴子踩在雪地之上的声音,代表着死亡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四肢僵冷,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他忽然想,如果三日前,那人不来,是不是不会有今日之局?他当然知道那该是怎样的答案,心底落下一声叹息,艰难地牵起嘴角,如果这是生命最后的时刻,莫如笑着看上苍最后的裁决。
      一道剑光闪过。
      唇边的笑容凝固,鲜血飞溅。
      横亘在记忆深处的巨大殿门轰然坍塌,有声音从幽深的大殿中传来,是他从不曾感受到的温暖与柔和。
      隐隐约约却听不真切,终归于无边的死寂中……
      


      4楼2011-01-19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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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杜撰有理,胡编无罪。


        5楼2011-01-19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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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5楼
          ls,鉴于你异常果断的插楼行为,黄牌警告一次。哼哼。不过口号嘛还是要喊一喊滴,杜撰有理,胡编无罪。挖坑容易,填坑好累……


          6楼2011-01-21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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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东帝四年,冬。
            上郢城东穆国质子府。
            长空如墨,漫天星斗倾空而落。
            黑白格调的楼阁孤立于四周富丽堂皇的王公府邸的碧瓦飞檐之间,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也显示出它的主人特殊的处境。喧嚣与繁华似乎从来与此地无关,在周边彻夜长明的灯火比照下,这里也从来都是东城最黯淡的地方,当此夜深人静之际,更显楼阁阒然。
            而此时,府中最高的楼阁屋脊高处,却有一人静卧其上。夜玄殇双手枕于脑后,仰卧在轻凉的瓦片之上,似已躺了许久。星光和远处的灯火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如岩石雕刻而成。双眸寂如寒星,万般思绪掩于其下,无痕无波。
            记忆里好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了,系马垂杨,纵酒高楼,笑饮千觞,停棹孤舟,美人膝上,枕尽风流,来自穆国的玄殇公子在多数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夜夜流连于勾栏瓦肆,千金买醉的纨绔子弟。
            天星如雨,密密洒下,仿佛触手可及。  
            细碎的星子揉碎在他幽邃的深眸里,闪动着莫名的光彩,他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有些回忆,不论你是否愿意记起,却在这样的夜晚,在这天地空寂的时分,漫溯过岁月之河,随着这如水月光倾泻而出……
            也是这样的月圆之夜,三年前自漠北而归,当他风尘仆仆赶回王宫,未料想眼前横亘的却是寝殿前那道紧闭的殿门,宛如记忆里父王母后淡漠的面容,冰冷中带着厌恶。他站在殿门之前,身姿依然挺拔如枪,而心中却有一些东西瞬间崩塌委顿成尘。他就那般在殿外站了一夜,仰着头,紧紧地抿着嘴角,倔强地挺直了脊梁,那一夜,月冷,星寒。在那日之后不久,他便奉诏入楚,临行前他来到曾经居住了七年的偏殿,庭中那棵老槐树依旧,依稀又看到曾经那么瘦小的自己,爬上高耸的树梢,只是想看一看层层宫宇之外的天空,而现在他只需轻轻一纵便已立于树梢之上,但入目所及依然是两侧暗红高大的宫墙,迎面而来的沉闷和压抑,还是那么的窒人心魄。
            树上有一个不易发现的树洞,那一天,树洞的主人随手放进去的是一枚黄灿灿的金叶子……所有的往事在那一刻永远被封存,抬头望去依然是满目的星辉,而从此以后,一切终将不同。
            长空浩渺,有苍鹰翱翔其上。
            


            7楼2011-01-2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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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边的笑痕不自觉地加深了几分,轻阖上双目,就在这样的夜色中,漫天星辉下,似乎睡了过去。
              忽然,横于胸前的归离剑发出一声轻微的铮鸣……
              左侧的殿脊之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黑衣人。
              夜玄殇眼睛蓦然睁开,一缕精芒倏忽闪过,却一瞬间又淡入眸底,握上剑的指尖,缓缓地松了开去。
              他淡淡地开口:“你不该来这里。”
              来人并没有搭话,只是走过来像他一样舒展开肢体,似是终于放松了心神,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从来都是如此相像,但凡能坐着,又何必站着,但凡能躺着,又何必坐着?
              再者躺着说话本身也是一件很舒服很惬意的事,更何况身边的那人恰巧又是你唯一的朋友。
              于是他笑着向来人抬了抬手,似是索要着什么,只是因为他知道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着好酒,那酒必然是极烈的,像漠北的寒风,凛冽地刮过喉咙,淋漓酣畅,荡气回肠。而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那人眼皮都不曾抬起,只是打落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说:“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出深深的遗憾,“没有?还真的很怀念燕风楼陈年醴浆的味道啊。”
              虽然明知他是故意的,来人还是摇了摇头,轻声叹了一口气,扔了一个酒囊过去。
              夜玄殇似乎早就料到这一手,笑着将酒囊接到手中,倾酒入喉。
              来人静静地看着,看着黑暗中那人棱角分明的侧面,滚动的喉结,看着他平安地躺在这里,喝着自己带来的烈酒,黑暗中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袍袖抹去嘴角的酒渍,夜玄殇笑道:“你不是去了赤峰山,怎么又千里迢迢地跑到了上郢来?”
              来人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没想到,夜三公子倒是越来越有闲情了,大半夜在自家屋顶上吹冷风,赏花赏月赏星星,倒是我彦翎多操了这份闲心。”回想三天前,他还正在宣国支崤城中和姬沧的手下捉迷藏,却偶然得知穆国三公子在上郢遇刺的消息,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
              夜玄殇微微一笑,似又轻轻一叹,说道:“皇非姬沧,逐日对上血鸾,这一战还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彦翎一听马上来了精神,“蹭”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你是没有见到,啧啧,那一战,真算得上惊天地,泣鬼神,堪称自当年白帝与朱襄惊云山十番棋局以来最为惊艳的对决……话说那日赤峰山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只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自山峰两侧缓缓步上峰顶,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撞,刹那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彦翎滔滔不绝,逞舌如簧,直说得口沫横飞,舌灿莲花,浑然未觉身边那人渐渐阖起双眼,似乎睡了过去。
              “……只见皇非一招‘日落千山’,你说怎么地……嗯?奶奶的,夜玄殇,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夜玄殇眼都不睁,喝了一口酒,方懒洋洋地慢慢说道:“还能怎么地,最后还不是姬沧负了半招于皇非,放弃了九夷之争。”然后抬眼看了看彦翎,用异常诚恳的语气说道:“唉,我实在不是想打击你,不过关于这场对决即使是上郢城中最蹩脚的说书人也比你讲得精彩,不要怪我不提醒你,你做你的消息贩子可比说书人有前途多了,而且更加有钱可图。”
              彦翎白了他一眼,劈手抢了酒囊灌了数口,还待再喝,手腕已被夜玄殇一把拉住。
              夜玄殇侧眸笑道:“喂,喂,这酒是你带给我的,怎么你倒喝起来没完没了的啦。”
              彦翎闻言,嘴角一撇,手腕一滑已脱离了夜玄殇的掌控,指上用力,那酒囊脱手向庭院落去,却见身边黑影一闪,去势更急,抄了那酒囊在手,未见如何动作,人已复坐于自己身侧,笑着将酒囊之中的酒饮尽。
              “如此好酒,被你这样糟蹋岂不可惜。”
              “枉你身为一国之王子,做人却是越来越小气了。”
              夜玄殇笑道:“当年倒不知是谁为了一枚金叶子被魔云教的老道姑一掌要去了半条命,若论小气,此人排第二,天下再无人敢称第一了。”
              彦翎一翻白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忽然又似想起来了什么,身形一动,凑到夜玄殇身边,问道:“喂,你可知道刺杀你的是些什么人吗?”
              夜玄殇挑唇一笑,“连你金媒彦翎都不知道的事,我又如何得知?”长眸微微细起,那一日的情形宛如尚在眼前,那日所遇杀手个个均非等闲之辈,出手狠绝,计划严密,受制之后宁可咬破口中毒丸自尽,也绝不透露半分线索消息于他,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想去证实什么。更何况身为一国质子,他的特殊身份也会招致多方势力的剿杀,看不得穆楚交好的大有人在。远的不说,单说这上郢城中,权倾楚国的少原君皇非,可与皇非分庭抗礼的赫连家族,在他们眼里他这个以穆国嫡子入楚为质的三公子也不过是棋盘上可用可弃的一枚棋子罢了。
              彦翎看他若有所思,一拳打在他的肩头,说道:“喂,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连我也不肯告诉吗?”
              夜玄殇侧目看了看彦翎打在自己肩头的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见他不说话,彦翎微微一挑眉,说道:“最受不了你这副没有表情的表情了。”
              夜玄殇眉头微皱,说道:“没有表情还算得什么表情。”
              “呵,你这个样子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在想问题,越没有表情,越让人感觉到莫测高深!”
              “我有吗?”夜玄殇眉头蹙得紧了几分。
              “怎么没有?”说着手掌又在夜玄殇的肩头重重拍了一下。
              夜玄殇看着彦翎拍在自己的肩头的手,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你看看,又来了,还说没有。”
              夜玄殇苦笑着看着彦翎,慢慢说道:“下回可不可以拍另外一边?”
              “为什么?”
              “因为我受伤了。”
              “受伤了?哪里?严重不严重?”彦翎猛地撑在他的肩头,跳着脚蹦了起来,急急问道。
              夜玄殇微微侧头看向他的手,那手正重重按在他的左肩之上。彦翎若有所悟,抽动着嘴角,慢慢将手收回,讪讪地说道:“喂,不会这么巧吧?你一定是在玩我!”
              夜玄殇面上带着非常严肃的表情相当郑重地说:“的确很巧。”
              “……”
              


              8楼2011-01-2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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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黑色的身影隐于殿柱的后面,从那人所处方位向侧上方看去,正可以看到楼顶之上的夜玄殇与彦翎二人,黑暗中只见那人微微眯着眼,目光闪烁不定。因为离得远了,那人似乎是待听得再真切些,不知不觉地自殿柱之后微微探出头来,额头之上忽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哎哟”一声痛叫,随后夜玄殇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计先,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难不成是来陪本公子喝酒赏月的吗?”计先抚着额头,跪倒中庭,回复道:“属下未见公子在寝殿,故出来相寻……”话未说完,便听夜玄殇冷冷地道:“倒劳计总管挂心了,这里左右没你的事,去歇息吧。还有,如果你想听什么,不妨直接来问本公子。”说罢眼光冷冷扫视下来。计先跪在当地,背后冷汗涔涔,见他尚没有立即起身的意思,夜玄殇眉心掠过一丝不耐,喝道:“还不快滚!”
                目光斜睨,看着计先狼狈起身,低头退了数步,方转身灰溜溜地离去,渐渐没了踪影。夜玄殇无奈一笑道:“你真的不该来。”
                彦翎一笑,说道:“不该来也来了,再者说你那王兄,我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小爷我这几年走南闯北也习惯了,身后总是跟着几条狗,没事遛一遛,那是相当的有益身心。不过你府上的这一条不叫不咬的,却愈发要小心提防才好。”说罢丢了一粒胡豆入口。
                夜玄殇眸心深处掠过一抹略带嘲讽的淡笑,身子向后一仰,人复躺在了瓦片之上,语调散漫,说道:“好歹养了三年,我也习惯了。”
                彦翎随他也躺了下去,谁也未再说话,静看星空。
                良久,彦翎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谁让小爷最近闲来无事,便替你查一查这些死士的来历权当消遣。”
                “没有酬金的事你也干,这倒奇了。”
                “也就是你夜三公子,否则别人出一万楚金我也不干!”
                “这样说来,倒是我夜玄殇好大的面子。不过……”词锋一转,夜玄殇继续说道:“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嗯?”彦翎不由转头看向身侧之人,那人唇角处仍然是熟悉的一抹淡笑,只是那笑容背后隐藏的一些东西是从不肯让人触及的,即使是他。三年的时间,身边的这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有些东西终究与以前不同了,他不再是初见时那个恣意的狂傲的少年剑客,那时的他就像漠北天空下翱翔的苍鹰,桀骜不羁,而现在的他收起了傲人的羽翼,做回了这个坚韧、隐忍而克制的穆国质子,更像行走于大漠之上的孤狼,只有在没人看得见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清晨,没有这俗世的几多羁绊,他们可以像漠北高原上四处游弋的风儿一样自由,可如今三年过去,那笑容如昨,却掩藏了多少尘世沧桑与悲凉,彼时的年少轻狂,回不去的幸福时光,再见已非江湖。
                额头一阵疼痛,他蓦然惊醒,却见身边人眸光中含着笑意看了过来,手指在胸前微微屈着,拇指轻轻一弹,又是一道风声直奔额头而来,彦翎微一抬头,那胡豆直没口中,却没有让他二次得逞。
                夜玄殇朗声一笑,说道:“请你去喝酒。”
                看彦翎微阖着双眼,懒懒地躺着并不答话,夜玄殇俯身过去,笑道:“后风国的云湖玉髓酒,可不是人人想喝就喝得着的,怎么,彦小爷没有兴趣?”
                彦翎闻言,睁眼与他目光相接,二人相视一笑,默契了然于心,双双转头看向楚都东城灯火最盛之处。
                那一日,少原君府藏酒阁的横梁之上,刻下了两行不易被发觉的小字。
                夜玄殇,到此一游。
                彦翎,同上。
                


                9楼2011-01-2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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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楼啦~ 崇拜的眼神看向霜姨~ 还有祝夜生日快乐!! 话说,那歌本来也是要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的… 呜呜呜呜呜呜,结果,手机党了,就只好提前发表了


                  10楼2011-01-23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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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楼的……


                    11楼2011-01-25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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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坑。。。闪之。。。


                      12楼2011-04-19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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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邯璋城。太子东宫。五更大雪。大雪被风翻卷急舞着,纷扬地洒落在青石条铺成的宫道之上。一个缁衣宫人步履急促,白茫茫的雪地上迤逦地留下一串足迹,很快地又被白雪所覆盖,终至无痕。穿过殿前回廊,廊间牛角纱罩宫灯闪烁,光影明暗间已行至书房门前,那宫人伏跪于地,禀道:“殿下,上郢有信到。”室内光线略显黯淡,夜玄御坐于书案之后,轻阖双目,单手拄着额头若有所思,听到宫人的回禀,他似忽然被从某种梦境中惊醒般蓦然睁开双眼,两道犀利的目光穿透一室的幽暗如有实质般射在伏跪在地的宫人身上。右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左手一挥命身边近侍去取了信函过来。夜玄御持信在手,随着目光在信函上缓慢移动,唇边渐渐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痕。慢慢抬起头看向殿门之外,眼光终落于那宫人的身上。那时间明明很短,跪伏在外的宫人却感觉那两道阴冷的目光似在寸寸凌迟自己的肌肤,时间缓慢得让呼吸也变得沉重,背上早已是冷汗涔涔,额角之上犹自疼痛的伤口也仿佛在提醒着三日前的那一幕,同样来自楚国的密函,太子盛怒之下转瞬在指间化为齑粉,破风而至的古砚在击破他的额角之后摔落尘埃,念及于此,支撑在地上的双臂忍不住微微颤抖,正感觉禁受不住那样目光的折磨时,却听到头顶转瞬即逝的一笑,在太子身边服侍多年,他自然能够听出那短暂笑声中的自得与欢愉,“退下吧”,那声音仍然一贯的低沉冷淡,而那宫人闻此三字却如逢大赦,敛衣襟退了下去。夜玄御慢慢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案头一纸奴籍丹书之上。掠过计先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一声,此人如果有他哥哥一半的脑子,也不用在质子府做这么久的总管了。轻阖双目,手指轻轻挤按了几下眉心,唇边笑意冷诮,低沉的话语自唇齿间辗转磨砺而出:“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人呢……只是这一次……计轸,定然不会让我失望!”有阴冷的风自殿门穿梭而入,吹散了自指间飘落一地的纸屑。夜玄御英俊的面容隐于暗影之中,唇角一缕笑痕冷酷,双眸蓦然张开,射向窗外雪色空蒙。太子东宫,禁卫重重,却有一人履霜踏雪无约而至。阴霾的天幕下,对面殿宇之上有人负手背光而立,身形峻伟,一柄阔身重剑负于身后,如与来人融为一体,须发随风雪在空中恣意张扬,天地旷远,更显人冷,剑寒。夜玄御起身离座,微一挥手屏退身边众侍从,微一挑眉,人已向那人所在之处飞身而去。轻身形落于瓦片之上,向来人拱手一礼,笑道:“国师雪夜造访,却为何不进来共饮一杯?”来人正是天宗宗主,国师渠弥。渠弥国师闻言冷笑一声,却未回身,只道:“闻东宫杀手二十人入楚,无一人生还,还真是让老夫开眼,倒未料殿下此时犹自赏雪品茗,端的好雅兴。”夜玄御面色微凝,却转瞬笑道:“还不是拜国师一手教的好徒弟所赐。”渠弥捻须阴沉一笑,“这话原也不错,倒是老夫一直小觑了他。”转回身形,面如石雕峻冷,一双深眸精光内敛,隐含戾气,默默打量了几眼夜玄御,语声低沉说道:“但愿老夫未曾选错了人,只不知这一次你又有几分把握?”夜玄御微一眯眼隐去眼中一瞬间生出的寒意,对渠弥的问话却是避而不答,只反问道:“他自七岁时投入国师门下,这十余年来,国师对自己这个弟子又了解多少?”渠弥面露不耐之色,说道:“了解多少?殿下到底想说什么?在老夫面前就不要如此拐弯抹角了吧。”夜玄御一笑,道:“是人便会有弱点,他的弱点虽则不多,但有一个就足以致命。”渠弥微微眯起双眼,说道:“这么有把握吗?”夜玄御道:“国师是不信我,还是太过相信他。”天幕低垂,雪舞漫空,是刺不透的阴郁与黑暗。渠弥看向他,仿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眼前之人,这一刻他忽然感觉透过面前这个张扬狠戾的年轻人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挑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转过身,望向南方的天际,黑云翻滚如潮,风雪肆虐,天地一片晦暗。终于还是抛下了一句话:“我会派出天宗好手襄助于你。”夜玄御微一颔首,挑唇一笑道:“如此甚好,有劳国师了。”渠弥冷哼一声道:“东宫精英尽遣,你这府上还需加配人手吧。”言犹在耳,人已如夜枭飞身而起,转瞬即逝。夜玄御看着渠弥的身影消逝在风雪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勾起削薄的唇淡淡地笑着,风雪侵衣却浑然不觉。这般风雪之中,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下雪的午后,冰湖之上玩耍的两个孩子,那时冰层并未冻得结实,他却故意引了那人过去,本欲从背后推那人入水,却未料被那人鬼使神差地避了去,自己反而失控跌进了冰湖之中。事发之后他反诬是那人推了自己,那人并未反驳一句,只默认了一切,被罚带入宗庙跪了三日三夜。他至今还记得错身而过时那人的目光,没有怨恨与愤怒,只如那冰湖之下的水清寂寒澈,也许他们的兄弟情就在那场风雪中冻结了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朋友兄弟,无论是谁成为自己王者之路上的绊脚石,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而那人,只是与自己恰恰相反而已。弱点,那人的弱点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这一次,三天后,来自楚国的消息绝不会让自己失望。雪落满肩,他的唇角挂着凉薄的笑,语调低沉:“三弟,穆国的雪真的很美,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13楼2011-08-27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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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翎撇一撇嘴道:“小爷我活得春光灿烂,春意盎然,春色满园,春风得意的,就不劳阁下操心了。”那人听着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废话还真是多,只可惜这次人家要的不是你的舌圝头,既然如此,可莫要后悔!”说罢双目之中寒光一闪,就待动手。“喂,喂,等下!”彦翎双手在胸前急摆着,说道。“这么快就后悔了?”彦翎撇了撇嘴说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想看看老天爷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替我做了个什么决定而已。”“有趣,有趣!那不妨我们也用这铜板赌上一赌如何?”彦翎一听笑道:“江湖盛传幽冥公子奚雪衣好赌如命看来倒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阁下想和我赌什么?”“唔,这名号倒似有很多年没有人再提起了,不愧为金媒!呵,也好,明白人说敞亮话,听说你的脑袋在姬沧那里会有一个好价钱,所以这赌注嘛,就是你的脑袋。你若赢了,它尚可以在你颈上多寄存十二个时辰。你若输了,对不起,它就马上归我了。”奚雪衣说这番话时,语气悠闲,倒似乎在和人闲聊着天气。彦翎哭丧着脸,小声地嘟囔道:“好像输赢也没有多大分别,可不可以不赌?”“你好像没得选择!”“好吧,既然输赢没有多大分别,可不可以先猜?”奚雪衣挑眉一笑,露圝出无所谓的表情。看着眼前皮笑肉不笑的一张惨白的脸,彦翎双手不由自主的搓了搓了臂膀,似乎感觉有鸡皮疙瘩簌簌地掉了一地,却还是勉强笑道:“那你输了!”“哦?”“这铜板本无正反,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我赢!”“世上会有这样的铜板?”“彦氏出品,如假包换,你不妨一看!”奚雪衣足尖轻挑,铜板跃上手心。打量之下,只见那铜板两面图形竟然是一模一样,再仔细一看,上面绘得却是春圝宫图形,不由得一笑:“果然有些名堂,都说金媒彦翎人小圝鬼大,却原来是色中饿鬼,今日算是见识了!”“客气客气,承让承让”彦翎一抱拳,牵动了一下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三分的笑容,全身的肌肉却在这一刻绷紧,身圝体像一张拉满了弦的弓,话音未落人已向侧方急射圝出去,撞进了路边的木质阁楼之中,施展出绝顶的逃命功夫,一路狂奔出数条街巷,方停下圝身形,回头未见奚雪衣追来,拍了拍胸圝脯,弯腰用圝力呼了几口气,正要直起身形离去,嘴角抽圝动,身圝体蓦然僵住了,他呆呆地注视着地面之上浅浅的一湾水泊,水中倒映着一条白色的身影,正倒吊在身后的一棵树上,紧圝贴着自己的身圝体,见他看来,那人阴笑着在他的脖颈之后轻轻吹了口气,然后露圝出白森森的牙齿,血红的唇贴在了彦翎的耳畔,阴恻恻的笑道:“阎圝王要你三更死,莫敢留人到五更。”与此同时,周边似乎有无数条幽圝灵暗影缓缓聚拢围聚过来……


                          15楼2011-08-27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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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杀人是一门艺术,讲究技巧与天分,可这两样东西说到底是很难用肉眼辨别,用数值衡量的,所以排名这东西标准不一样,结果会很不一样,千万别当真。十三这样想着,微微眯着眼,斜靠在树枝之上,胖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却在抬眼向前望去的一瞬间完全凝固在嘴角。昏暗的夜幕下,一男一女几乎并肩而来,男人半隐于女子身后,一袭黑衣正是计轸,而那个女人……却穷极他的词汇无法去描摹他所看到的一切。夜风很冷,十三却感觉脸上有些发烫了。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是用手中的剪刀去衡量来人的脖子,而是看向身体上其它的部位。烟雨如幻,荒草招摇,女人的面貌朦朦胧胧,款款而行,像漫步在云端之上,曼妙的腰肢扭动间如和着令人神魂俱迷的韵律。他的目光一下子被女人的腰肢所吸引,再也移不开眼。在这之前,他实在想象不出有人走起路来会有如此动人的风韵,那扭摆的节奏似敲击着他的胸膛,让他的心不由得随着那节拍跳动,几欲窒息。十四却根本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在女人走过身边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像极了山野里正在开放的百合花的味道。女人被带进了那个简单收拾过的小木屋,屋里还残余着些许腐败的尸臭味,但相比前时不知道好闻了多少。屋角处放着临时拼接起来的一张简易木床,女人背对着门静静的坐在上面,一言不发,正如这一路行来,都以沉默相对。计轸摔手带上那道简陋的木门,屋中烛火被关门瞬间带起的风吹得左右剧烈地晃动着,缓缓停步于她的身后,看着女子曼妙纤弱的背影,幽暗的光线下,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跳跃着,忽然冷哼一声,转至女人身前,双目一眯,猛地抬手捏住女子娇小的下巴,迫使着她抬起头,倾下丵身去,狠狠地吻在了女子娇艳的红唇之上,舌尖带着暴戾的气息撬开女子来不及闭合的牙关,咬在女子的舌尖之上,血腥气在口腔之中漫延开来,计轸疯狂地辗转吸吮着,内心之中蛰伏已久的欲望终于被点燃,熊熊燃烧着,让他不受控的颤抖着,喉咙中逸出类似野兽一样的低吼。女人表情木然地承受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丰艳的丹蔻深深地嵌入掌心里。烛火摇曳,明暗之间,欲孽沉浮。“老大!”门被人忽然从外面推开,计轸霍然回身看向门口,烛火映照下,一双眸子犹如嗜血的野兽,血丝密布,贸然进来的十三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门外的些许天光,计轸微微阖上眼睛,又猛地张开,黑沉沉的眼底看不出喜怒,只冷冷问道:“有事?”“老二让人带来了一个包裹。”计轸微一点头道:“知道了,出去!”语气低沉,带着让人不可违背的威势。十三将一个长条包裹放在门口,低着头退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抬头向里看了一眼,昏暗的灯火下,只见女人双手紧掩着胸前的衣襟,缩在床的角落里,微微颤抖着,神情模糊。包裹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柄奇形怪状的薄刃,另有一张绯色信笺,红笺墨字,笔迹风流,上书:彦翎兵刃奉上,夜玄殇之头明日再行奉上!落款之处却是一个血红的唇印,艳色尤胜红笺。计轸嘴角抽动中,狠狠将那张信笺握入手底,手背之上青筋隐隐,冷哼一声中说道:“不自量力!”正自怒不可抑之时,隐约听到屋外传来几声怪异的鸣啼,计轸微一蹙眉,大步走出木屋,撮唇一声呼哨,众人只见头顶风声急掠而过,一只白翎乌隼已落上计轸伸出的手臂之上,羽翼微湿,神态仍不失跋扈飞扬。计轸取下缚于隼足上的竹筒,抽出一封短笺,旁边早有人晃亮了手中的火折子,借着火光,数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计轸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慢慢勾起阴冷的笑痕。十四仿佛不经意的抬头,却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短笺被细雨打湿的落款,隐约是一个先字,渐渐被雨水晕染最终变成了一团乌黑墨渍。


                            17楼2011-08-2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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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剑在归离剑的重击之下登时断为两截,身体被霸道的剑气激得倒跌出数丈,撞在身后的一处短墙之上方才停住,鲜血缓缓自额心流下,在脸上划出一道诡异的血痕,身体蓦然分开两半,栽倒尘埃。众人似被惊呆了,愣怔片刻之后,同时发出一声怒吼,举剑向夜玄殇攻来。夜玄殇眼中划过刀锋一样的寒芒,唇角笑意冷酷,淡哼一声,右手长剑自腋下回刺,登时刺穿了身后一名一马当先的刺客胸膛,左手闪电般将刺客手中松落的长剑接在手中,剑光一闪已贯入身前另一名刺客的腹部,抬脚踢在尸身之上,血花飞溅中,那尸身旋转着横飞出去,登时撞飞了身后两个举剑而来的刺客,滚落在一处,骨断筋折。抽剑在手,旋身而起,剑光化作一道炫目圆弧,身处内圈的刺客眼前一片刺目的光亮,睁眼如盲,只闻得鼻腔之中腥气翻涌,喉咙中尚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鲜血已自剑痕处潺潺流出,双目圆睁,身体向前仆倒下去。玄衣轻舞,夜玄殇轻身落下,双目睥睨,长剑斜指,一颗飞溅上额前碎发的血珠缓缓顺着发丝滑落,手指随意轻弹,那血珠破碎成几瓣融入到连绵雨雾之中随着四周刺客喉间喷溅的血花一同化作一场红雨,洒落一地尘沙。庭院之内血雨纷扬,粗重的呼吸声间或着短促的惨叫声,夜玄殇每前进一步,都会踏在一人尸身之上,长剑之下,几无一合之将。不多时,院落之内只剩下一个尚能站着的杀手,双手紧握长剑,见夜玄殇踏步向前,两股战战,却未曾后退半分,夜玄殇淡淡挑了一下眉毛,那人咬了咬牙大叫一声,双手举剑直劈过来,夜玄殇轻轻摇了下头,那人尚未感觉到的剑刃透体的痛楚,剑光闪过,似乎还来得及低头看一眼胸口处的鲜血潺潺流出……夜玄殇抬手掩去面前人犹自睁开的双眼,那眼中兀自流露着生命最后一刻的不甘和惊恐,手上微一用力,那尸身向后砰然砸在地面之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青石砖,慢慢地和地面之上流溢的雨水交融在一起最终汇成一弯猩红刺目的水泊……对于敌人仁慈和怜悯从来都是多余的,他虽不喜杀戮,但不代表他不会杀人。而对于他,杀人就是这样简单。


                              19楼2011-08-27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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