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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外面的阳光白晃晃的有些刺眼。俞灏明直起身子，压低帽檐，将手中的拖把搁在一旁，眯着眼看向玻璃窗外。浑身都酸痛着，这样弯着腰拖了多久了呢？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俞灏明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隐约觉得这样白亮的光线让自己很不舒服，头也愈发的眩晕起来。
这是今天的第二份工。再过大约几十分钟下班以后，还有一份餐厅服务生的兼职工作。昨天才找到的，又能多赚一笔了。想到这，俞灏明舒展了一下手臂，振作精神。他需要钱，所以需要充沛的体力。但即便是这样的动作也没能让阵阵来自太阳穴的冲击消停，他只得倚着门休息片刻。阵阵倦意袭来，高强度的工作实在不是他这个没有干过多少活的人所能承受的。
“李家逸，你闹够没有。”身后突然传来的清冷声音兀的惊醒了休憩中的俞灏明。李家逸？不是在叫他，但这片区域没有其他人啊。回转身去，抬起头。逆着光的位置，看不清面前人的长相。只能看出是个比他略高的男生，穿着合身的休闲西装，应该是写字楼里的职员吧。
感受到上方注视的目光，俞灏明这才确定自己就是面前的人刚才说话的对象。“你认错人了吧？”俞灏明强忍着头痛回答对面的人。而他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俞灏明会这样回答似的，带些轻蔑地用鼻息轻哼一声，“这样说有意思么？”眼前的人似乎是真的将自己当作别人了。
剧烈的头痛却让俞灏明无暇顾及这些，轻声地说了句“你真的认错了”，便欲离开。谁知，那人竟忽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身子扳转过来。“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不小了。”语气较之刚才柔和了些许，手上的力道却并不小。俞灏明便应着着不小的力道加之不间断的眩晕感，眼前一黑，瘫软下去。
只记得倒下去的瞬间看见那人的胸牌上赫然印着“企划部 经理 魏晨”。那之后似乎听见了那人低声的轻呼，接着便倒入了一个怀抱。多年后的俞灏明回想起这一幕，仍会觉得当时那个带着清新香草气息的怀抱是那么熟悉。
外面的阳光白晃晃的有些刺眼。俞灏明直起身子，压低帽檐，将手中的拖把搁在一旁，眯着眼看向玻璃窗外。浑身都酸痛着，这样弯着腰拖了多久了呢？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俞灏明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是隐约觉得这样白亮的光线让自己很不舒服，头也愈发的眩晕起来。
这是今天的第二份工。再过大约几十分钟下班以后，还有一份餐厅服务生的兼职工作。昨天才找到的，又能多赚一笔了。想到这，俞灏明舒展了一下手臂，振作精神。他需要钱，所以需要充沛的体力。但即便是这样的动作也没能让阵阵来自太阳穴的冲击消停，他只得倚着门休息片刻。阵阵倦意袭来，高强度的工作实在不是他这个没有干过多少活的人所能承受的。
“李家逸，你闹够没有。”身后突然传来的清冷声音兀的惊醒了休憩中的俞灏明。李家逸？不是在叫他，但这片区域没有其他人啊。回转身去，抬起头。逆着光的位置，看不清面前人的长相。只能看出是个比他略高的男生，穿着合身的休闲西装，应该是写字楼里的职员吧。
感受到上方注视的目光，俞灏明这才确定自己就是面前的人刚才说话的对象。“你认错人了吧？”俞灏明强忍着头痛回答对面的人。而他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俞灏明会这样回答似的，带些轻蔑地用鼻息轻哼一声，“这样说有意思么？”眼前的人似乎是真的将自己当作别人了。
剧烈的头痛却让俞灏明无暇顾及这些，轻声地说了句“你真的认错了”，便欲离开。谁知，那人竟忽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身子扳转过来。“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不小了。”语气较之刚才柔和了些许，手上的力道却并不小。俞灏明便应着着不小的力道加之不间断的眩晕感，眼前一黑，瘫软下去。
只记得倒下去的瞬间看见那人的胸牌上赫然印着“企划部 经理 魏晨”。那之后似乎听见了那人低声的轻呼，接着便倒入了一个怀抱。多年后的俞灏明回想起这一幕，仍会觉得当时那个带着清新香草气息的怀抱是那么熟悉。
六
门口的人看到俞灏明走过来，立刻搓了搓手迎了上来。“二叔你怎么来了？”俞灏明语气有些冰冷地问道，对面的男人却毫未被这态度影响，嬉皮笑脸地说，“来看你啊。”“说吧，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俞灏明不耐烦地直接问。“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打牌手气有点差……所以……”男人抬眼看了一下俞灏明，俞灏明直视他，“输了多少？”“两万……”“这么多？我没有。”
听了这话，男人笑着的脸立刻敛了下来，“我知道你有的，我上次看到你存折里绝对不止这个数字。”“你！……那是要给小然上学用的，不能给。”俞灏明态度开始强硬起来，自己辛苦多时就是为了让妹妹能上大学将来有好的发展，这钱绝对不能给。二叔又是个出了名的赌徒，钱花在他身上就像是砸进了无底洞，永远有进无出。
“哼，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们俩给领回来的。小然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行了，干什么要去上那劳什子的大学。”男人一脸轻蔑地开始说教。“这不一样，小然成绩很好，不上大学是没有好前途的。”俞灏明有些气急地争辩道。“我算是看出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了，这钱，我一定会拿到的。”说完二叔甩手离开。
看着二叔离去的背影，俞灏明默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床头柜子上，一张陈旧的照片嵌在老式的相框中。照片里，一男一女紧挨着对着镜头微笑，笑容甜美粲然。“爸，妈，我好想你们……”看着照片，俞灏明声音略带哽咽。他还记得当初和妹妹被二叔带回家，年幼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孤儿，只是好奇为什么晚上爸爸妈妈都不回来了。后来稍微长大一些，邻里的孩子们取笑他们没有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早就已是孤儿。
其实二叔一开始对自己和妹妹都很好，甚至会在闲暇时间带他们去动物园游玩，填补了他们没有爸妈陪伴的亲情。但这样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自从二叔和那个很凶的女人离了婚后，便开始酗酒，赌博。本就不多的家财被挥霍一空，他会在酒醉的时候说着胡话殴打兄妹俩，在最后一次殴打的时候，他大吼着“你们都是累赘，给我滚”。于是，倔强的俞灏明拉着妹妹的手离开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门口的人看到俞灏明走过来，立刻搓了搓手迎了上来。“二叔你怎么来了？”俞灏明语气有些冰冷地问道，对面的男人却毫未被这态度影响，嬉皮笑脸地说，“来看你啊。”“说吧，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俞灏明不耐烦地直接问。“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天打牌手气有点差……所以……”男人抬眼看了一下俞灏明，俞灏明直视他，“输了多少？”“两万……”“这么多？我没有。”
听了这话，男人笑着的脸立刻敛了下来，“我知道你有的，我上次看到你存折里绝对不止这个数字。”“你！……那是要给小然上学用的，不能给。”俞灏明态度开始强硬起来，自己辛苦多时就是为了让妹妹能上大学将来有好的发展，这钱绝对不能给。二叔又是个出了名的赌徒，钱花在他身上就像是砸进了无底洞，永远有进无出。
“哼，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们俩给领回来的。小然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就行了，干什么要去上那劳什子的大学。”男人一脸轻蔑地开始说教。“这不一样，小然成绩很好，不上大学是没有好前途的。”俞灏明有些气急地争辩道。“我算是看出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了，这钱，我一定会拿到的。”说完二叔甩手离开。
看着二叔离去的背影，俞灏明默默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床头柜子上，一张陈旧的照片嵌在老式的相框中。照片里，一男一女紧挨着对着镜头微笑，笑容甜美粲然。“爸，妈，我好想你们……”看着照片，俞灏明声音略带哽咽。他还记得当初和妹妹被二叔带回家，年幼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孤儿，只是好奇为什么晚上爸爸妈妈都不回来了。后来稍微长大一些，邻里的孩子们取笑他们没有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早就已是孤儿。
其实二叔一开始对自己和妹妹都很好，甚至会在闲暇时间带他们去动物园游玩，填补了他们没有爸妈陪伴的亲情。但这样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自从二叔和那个很凶的女人离了婚后，便开始酗酒，赌博。本就不多的家财被挥霍一空，他会在酒醉的时候说着胡话殴打兄妹俩，在最后一次殴打的时候，他大吼着“你们都是累赘，给我滚”。于是，倔强的俞灏明拉着妹妹的手离开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七
这几日俞灏明照常在不同的打工地点奔波忙碌着，却总觉有什么事会发生般的心神不宁。他还记得二叔临走时说的话，二叔向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的善罢甘休，希望不要惹出什么大的事端。
一般说来，越不想它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就在离二叔上次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某一天，俞灏明在上晚班途中发现忘带东西回家去取，站在门口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平常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屋子此刻却是灯火通明。这不是周末，小然不可能回来，那会是谁呢？想到会有贼的可能性，俞灏明警惕起来，拿起门边的扫帚握在手中充当武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屋内却是一番意想不到的景象，一个脸上有刀疤面相凶恶的男子坐在屋子中间，周围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正押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俞灏明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二叔！心中立刻有些了然——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是来这讨债的。于是放下手中的扫帚，镇定了下表情走上前去。
二叔看到俞灏明走了过来，脸上立时浮现出看到救星般的惊喜神情。俞灏明只轻轻看了眼二叔就立刻把目光转向面前的刀疤男子。还好，二叔脸上没有伤痕，看来这群人还没有动过手。
“原来你就是这家伙的侄子啊，我们本来不想找你的，但这家伙拖欠了我们太久的钱，又说你是他唯一的亲戚……你看，我们也不好办啊，最近手头又有点紧……”说着，那刀疤男子脸上浮现出一道虚情假意的笑容。
俞灏明在心中冷哼了声，都到家里了，这还不是逼债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变化。刀疤男子看俞灏明不吭声，又接着说，“你们现在把那五万还上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五万？不是两万吗？……”俞灏明心中一紧，这摆明了是讹诈。
“看来这小兄弟是不懂行情啊，拖了那么多天了，怎么着五万这个数字也算是优惠价了。”刀疤男子环视周围的手下，那群人也跟着大笑起来。这笑声让俞灏明一阵反感，又看了眼二叔，此刻二叔也正盯着俞灏明看，眼中的乞求之意不言而喻。
“好，这钱我来还。说好了，给你们以后就走人。”俞灏明咬了咬嘴唇，故意忽视掉二叔感激的眼神。“还是小兄弟懂事，我们拿了钱就走。”刀疤男子也颇为满意地说道。
俞灏明拿了存折，到最近的银行取了五万，看着余额上还剩的寥寥数百元，一时眼眶酸涩，几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却也没多抱怨，提了钱便回了家。那群混混还算是守信用，点了钱立刻就离开了。
二叔起身站在一旁，想讲些什么，看了俞灏明的神情却是几度欲言又止。他也不是一个真正铁血心肠的人，知道这些钱对于俞灏明来说意味着什么。“灏明……”心知是自己对不起这孩子，二叔终是开了口，却见灏明愣了神，只是呆呆看着前方，便只得坐下陪他一同静默。
这几日俞灏明照常在不同的打工地点奔波忙碌着，却总觉有什么事会发生般的心神不宁。他还记得二叔临走时说的话，二叔向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的善罢甘休，希望不要惹出什么大的事端。
一般说来，越不想它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就在离二叔上次来不到一个星期的某一天，俞灏明在上晚班途中发现忘带东西回家去取，站在门口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平常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屋子此刻却是灯火通明。这不是周末，小然不可能回来，那会是谁呢？想到会有贼的可能性，俞灏明警惕起来，拿起门边的扫帚握在手中充当武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屋内却是一番意想不到的景象，一个脸上有刀疤面相凶恶的男子坐在屋子中间，周围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正押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俞灏明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二叔！心中立刻有些了然——这群凶神恶煞的人是来这讨债的。于是放下手中的扫帚，镇定了下表情走上前去。
二叔看到俞灏明走了过来，脸上立时浮现出看到救星般的惊喜神情。俞灏明只轻轻看了眼二叔就立刻把目光转向面前的刀疤男子。还好，二叔脸上没有伤痕，看来这群人还没有动过手。
“原来你就是这家伙的侄子啊，我们本来不想找你的，但这家伙拖欠了我们太久的钱，又说你是他唯一的亲戚……你看，我们也不好办啊，最近手头又有点紧……”说着，那刀疤男子脸上浮现出一道虚情假意的笑容。
俞灏明在心中冷哼了声，都到家里了，这还不是逼债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变化。刀疤男子看俞灏明不吭声，又接着说，“你们现在把那五万还上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五万？不是两万吗？……”俞灏明心中一紧，这摆明了是讹诈。
“看来这小兄弟是不懂行情啊，拖了那么多天了，怎么着五万这个数字也算是优惠价了。”刀疤男子环视周围的手下，那群人也跟着大笑起来。这笑声让俞灏明一阵反感，又看了眼二叔，此刻二叔也正盯着俞灏明看，眼中的乞求之意不言而喻。
“好，这钱我来还。说好了，给你们以后就走人。”俞灏明咬了咬嘴唇，故意忽视掉二叔感激的眼神。“还是小兄弟懂事，我们拿了钱就走。”刀疤男子也颇为满意地说道。
俞灏明拿了存折，到最近的银行取了五万，看着余额上还剩的寥寥数百元，一时眼眶酸涩，几年的积蓄就这么没了。却也没多抱怨，提了钱便回了家。那群混混还算是守信用，点了钱立刻就离开了。
二叔起身站在一旁，想讲些什么，看了俞灏明的神情却是几度欲言又止。他也不是一个真正铁血心肠的人，知道这些钱对于俞灏明来说意味着什么。“灏明……”心知是自己对不起这孩子，二叔终是开了口，却见灏明愣了神，只是呆呆看着前方，便只得坐下陪他一同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