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题记 欧阳修《浪淘沙》

—梵天—
黑暗中，那些血腥，带着无数怨灵和死魂的气息蔓延着，源头是某个光照不到的地方。
一只手缓缓从巨大的黑暗笼罩中伸出。
那是一只骨节凛冽分明的手，掌中布着细细的薄茧，指尖隐隐能看见错综纷杂的的淡疤，一看便知是长期练剑的结果。由于手指伸出了一半距离，让手的前一半暴露在阳光里，后一半仍旧匿藏于黑暗中。
一条模糊发光的分界线，将那只手一分为二。
一半是温暖鲜亮的光明，另一半却是阴森可怖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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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中，客栈的大堂内熙来攘往，慌乱的气氛在整个大堂中弥漫着，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梵天血魔。
那个嗜血魔剑——梵天剑的主人，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近百年后，再度现身，也无可避免地将武林带入了一片血雨腥风中！
坐在二楼厢房中的青衣剑客喟叹：“从天山开始杀戮，到苗疆，再到川蜀，已经蔓延到临安了。”
一旁的灰衣剑客朝口中扔了一块鸭子，愤愤道：“都什么时候了，虹猫还是没消息，蓝兔联系不上，莎丽竟然也失踪了，这三位在搞什么蘑菇！”
另一位白衣剑客——十里画廊的主人撇撇嘴：“我说，逗逗你这么急干什么，也许虹猫他们正在研究什么计划不好让我们现在知道呢——你们明白的，飞鸽传书不大安全，所以我们先自己查这次的血魔事件吧，到时候再和虹猫他们会合。”
跳跳点点头，对达达的观点表示同意：“嗯，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就去金鞭溪通知大奔。”
眼看着青光剑主要起身离开厢房，逗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跳跳，梵天血魔每逢单日杀一名年轻男子，双日杀一名貌美女子，你要小心了，今天是初七！”
青光剑主回过头，微微上挑的眉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那是可以让女子为之着迷的笑，他朝同伴扬了扬手中线条弯曲，灵气逼人的青光剑：“知道了!何况血魔就是想杀我，也要先问问我手中的青光剑！”
厢房中的两位七剑都微微笑起来——七剑之一青光剑主的本事，从来没有谁敢质疑或小看，哪怕那人是梵天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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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魔剑，好杀，嗜血，每日需鲜血和生命的滋养，同时也带给执剑者无与伦比的力量，得此剑者多不善而终。
梵天剑魂隐藏在人的心内，永远伴随着人心的阴暗面生长，可谓之“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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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暗黄的阳光一缕缕映在白衣少年的身上，和着少年履下如鲜血般的枫叶，衬得白衣都微微发红。
年轻的七剑之首站在庭院里，看着天地现出的这一凄烈的颜色，仿佛在昭示着：血腥降临。
虹猫兀自喃喃：“果然……是不祥的吧。”说完却冷笑一声：“呵，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呢。罢了，蓝儿的事最重要，其他的都不要管了。”


虹猫转身，眼角的余光却瞥到桌上的长虹剑，那柄剑的剑身寒光流转，带着凛然锐气，剑芯血红，如同绯色流光注入其中。
看到的本应该是无比爱惜的宝剑，他的眼中却突然浮现出无比嫌恶，甚至是痛恨的情绪，随手将长虹剑扔进了竹筒。
绕过几间房，虹猫推开一扇房门，里面竟然是一件女子的闺房，简洁干净，一看便知，定是天天打扫的，可里面却空无一人，唯有一把如琉璃般寒气逼人的冰魄剑挂在床头，昭示了这间房的主人。
虹猫踏步走去，轻抚着冰魄剑的剑身，感到久未饮血的冰魄在手下微微发出渴血的剑吟声，眼里流出温柔的笑意：“蓝儿，还有最后一个月，撑过去就没事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一辈子待在那个鬼地方。”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
最后一缕阳光从镂花窗口消失，暖意流逝，整个房间如同浸入暗色的冰水里——天黑下来了。
空气中突然多出了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刷”地一声，长虹剑陡然飞入空中，剑身缠绕着丝丝魔气，就连剑柄和剑芯都爬满了诡异的暗红色枯藤。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叱：“梵天！”
剑猛然回转，以惊人的速度向白衣少年飞去，被稳稳地握在空中，渐渐有什么涌上了他的眼睛，迅速覆盖住他的瞳仁，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剑芯中浮现出的两个字——
梵天
黑夜里，寒风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锐气扑面而来，与树木沙沙的低吟声应和，然而在这片静谧的树林中，却能隐隐听到一种单调的马蹄声。
青衣剑客驾马飞驰在树林里——他必须连夜赶去金鞭溪，将计划通知自己的另一位同伴。
又是一阵风掠过，然而这次的风却有些不同了，树叶摩挲的身音开始发颤、嗡鸣，仿佛在畏惧着什么，天空中，乌云缓缓移动，将明月遮挡住——是魔的气息。
马蹄声骤然停止，青光剑“铮”地出鞘，无数鲜血换来的经验让青光剑主准确地判断出魔气的来源，青光剑散发着清华，仿佛即使便要将魔斩于剑下。
“梵天血魔？”
回答他的事一股凌厉的剑气，却不带丝毫杀意，青衣剑客腾身躲过剑气，却让自己的坐骑遭了殃，白马嘶鸣一声，颓然倒地。
右方，某个黑影移动着，似是想要逃离。
跳跳厉喝一声：“站住！”飞身追上那个身影。
不知何时，月亮缓缓从乌云走出，俯视着大地，将一身银霜洒下。
面对面对持着，那个黑影有些惊慌地将头扭向身后，但借着月光，青光剑主清晰地看见了他的脸。
青光剑“铛”地一声掉落，他以为自己花了眼。
那个人，竟然，竟然是……
“虹猫？！”
抿了一口碧螺春，虹猫抬眼看着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苦涩之味从口中传到了心内。
长久的沉默后，跳跳干涩地开口：“虹猫，为什么……”
白衣少年苦笑：“从前，我以为自己是正义的，是可以为了天下奉献出所有的，可如今才明白，我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接下来的语气带了一丝颤抖：“所以，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蓝兔死。”
青衣剑客浑身一震，脱口惊叫道：“什么……蓝兔出什么事了？”
虹猫垂下头，拿着瓷杯的手不停地在抖：“她是被我害的，她……”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青衣剑客满含焦急和差异的目光。
“也许，我该先带你去看看她。”


－沉睡－
他曾无数次幻想自己与蓝兔重逢的情景。
也许是在玉蝉宫的桃林中，蓝衣女子身披落红，朝他温和一笑：“好久不见。”
或者是在喧繁的酒楼，两人手持玉觞，把酒欢言，一醉方休。
又或是在深郊密林中，蓝衣女侠与他双剑合璧，浴血而战，最后相视一笑。
偏厅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拂过许多厚重和黑暗，几缕阳光照进厅内，将那隐匿的真实显露在青衣剑客的眼前。
巨大的木架上垫着棉被，蓝衣女子平躺在上面，眼帘轻合，嘴角微勾，安详地仿佛在注视着恋人。然而在她瘦弱的身躯下，便是一口炼药鼎，不时有丝丝淡红色的雾气从中飘出，如灵蛇般蹿入女子的口鼻中。
被这样骇人的画面惊住，青衣剑客怔怔地后退一步。身后却响起虹猫轻得诡异的声音：
“蓝兔为了阻止我体内的梵天剑魂祸害人间，身受重伤，唯有日日用梵天剑汲取少年少女心口处的鲜血喂养她，她才有救。”
“我爱她，只要她能活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原谅我，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忆经年—
半年前。洞庭。君山。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
蓝衣女子捧着一包用荷叶包着的物事向君山走去，半路上听见这妙语笙歌，不觉微微一笑，柳叶般的眉梢如皓月半弯起。
自从那次七剑合璧后，七侠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可惟独七剑之首的伤势最重，大家一致决定将虹猫送到秀美清净的君山疗伤，她义无反顾地伴随在他身边，为他护法。
然而，这镜花水月的清净很快被打破。一日，她从药铺回来，却看到那个白衣少年倒在地上，握着已经魔化了的长虹剑，唇边沾着污血，身旁还有一滩污浊不堪的灰黑色液体。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一滩人的血！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女子清唱声，蓝兔露出一些笑意，那个玲珑阁里的纤云姑娘又在练歌了？
当时，要不是纤云突然出手相助，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那日，虹猫醒后，告诉了她一切：
“梵天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它是历代长虹剑主与生俱来的本性，我因为上次……血魔疯癫丸的药力，已经让梵天剑魂驻在了心里，然后这次七剑合璧，我心智受损，它才会趁虚而入。”
蓝兔愣了，不可思议地喃喃：“可是……长虹是代表正义的呀，梵天剑魂怎么会在你心里？”
七剑之首看着她，微微苦笑：“蓝儿，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没有邪念的，哪怕是长虹剑主。”
手按在剑柄上，蓝兔迅速地冷静下来；“那么……可以避免吗？”
“可以。”一到清脆妩媚的女声自门边响起，蓝兔微惊，反射性地抽出冰魄剑，直指门边立着的红衣佳人。
“姑娘是？”
红衣女子身段婀娜，粉面含春，眼波流荡，靠在门框上如猫一般慵懒又优雅：“我叫纤云。”
其实方法很简单，让虹猫远离喧嚣的凡世，过清心寡欲的生活，否则，稍微激烈的情绪，都能将虹猫体内的梵天剑魂引出来。
不过不能让其余七侠知道——剑气过于聚集之处，更容易将梵天剑魂引出，何况骄傲如他，让众人知道他如今的状况，心里又怎能好过？
虹猫挣扎着坐起：“可，可我是七剑之首，怎么能……”
纤云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又要保命，又要行侠仗义，虹猫少侠，你以为你是谁啊？武林少了你就会毁灭么？说不定还有人希望你死呢，要不是白猫前辈曾经救过我，我才懒得管你这点破事。”


蓝兔侧过头，看向身边同伴苍白而俊秀的面庞：“纤云姑娘，虽然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们也并非如你想，只是在尽自己所能，为天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七剑之首扯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握住了蓝衣佳人的手：“蓝儿说的没错，若武林有难，则当尽力，如此而已。”
纤云定定地看着两人，撇撇嘴道：“瞧你们妇唱夫随那样，倒显得我无礼了，听好，要救他就必须用血滴银矿石做炼药鼎，夏枯草做药引，九木王顶做燃料，不过这些东西很难收集，去之前可要好好掂量掂量，本姑娘走了，有事去玲珑阁找我。”
待那抹红影消失在门边，蓝兔才惊呼出声：“玲珑阁？那，那不是杭州最有名的青楼之一么？”
接下来，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仗剑走天下，偏谷苦寻药，有过求药经验，血滴银矿石，和九木王顶很快便收集到了，下一步便是夏枯草的所在地——凌霄谷。
三月的江南本就草长莺飞，青柳抚湖，正逢新雨后，脚踩在湿软的泥土上，置身于草木清香中，蓝兔感到了久违的宁静和愉悦。
然而，但她想往常一样推开门时，却明显感到，有一种不同的气氛从这个一贯平和的小院子溢出，蓝兔微敛神色，手向着后上方靠靠，以便于能及时拔出背上的冰魄剑来对抗紧急状况——这是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所没有的敏感。
“啊——！！!”突然有尖叫声传来，蓝兔陡然变了脸色，离弦之箭般地朝那声源处掠去——是莎丽的声音！
绕着血红色魔气的剑从紫衣丽人单薄的身体中穿过，鲜血在健身蜿蜒如蛇，剑身将其吸入，发出恶魔般的低鸣，紫云剑掉落在地，紫衣人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刚刚的那声因惊惧而呼出的尖叫似是已经透支了她的体力，她瘫坐在地，口中连一句破碎的言语也说不出。
很快，冰魄剑携着漫天寒气而到，因为好友遇难，蓝兔几乎用尽了十成功力，剑尖迅速翻转，朝着凶手逼去，却在看清凶手的容貌后，一招已成型“冰天雪地”瞬间就定在了那里。
这一刻，两人对视着，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着，蓝兔持剑的手缓缓垂下，她苦笑开来，终究还是抵不过命啊！
她的声音轻如叹息：“虹……你成魔了么。”
虹猫微微向后退，脸上抽搐地显出痛苦的神色，梵天剑无力地坠落，掉在湿软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蓝兔……对不起，我，我让你失望了。”
“不。”蓝兔摇摇头，内心的无奈哀怮逐渐转为铁一般的坚定，她拾起梵天剑，清晨之阳洒在女子绝美的面庞上，仿佛为那柔和素净的线条渡上了一层淡黄光晕，青丝微扬，笑容如暖阳般绽开。
“虹，我赌一次，你爱的人是我。”
来不及阻止，梵天剑转瞬间没入女子的胸口，鲜血飞溅出去，落在黝黑的泥土中，缓缓向下渗透着；洒在那一袭白衣上，染出心碎的朱颜。
事情来得太突然，虹猫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爱人的血温暖一如她的手、她的笑，而他却感到了灵魂深处冰冷，那血沾在衣上，触到肌肤，冷和痛就随之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他的神智淹没。


“蓝……儿。”他终于抱住那一抹蓝，可已经不再是以前纯洁的蓝了，那里，染着罪恶的鲜血。
“虹……你知道么，纤云曾经……告诉我，避免梵天剑出世，还有，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就是……用血魔爱人心脏处的血，来封印梵天剑……”
虹猫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用尽了力气，只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原来是他！原来是他自己害死了蓝儿！
耳边突然传来莎丽的尖叫声：“啊！你，你！……”
一抹红影随之立在了虹猫身边，纤云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蓝兔，唇边溢出叹息：“本想提前动手的，还是让她死得幸福一点吧，不知道，也是福啊！”
白衣少年猛然抬头：“你是，是什么意思！”
纤云冷笑：“我的意思是，蓝兔是白死的，我骗她的。”
虹猫整个愣住，看着纤云，似乎听不懂她的话。
红衣美人缓缓抬头，笑道：“从一开始，我就是骗你们的，哪儿有什么避免的方法，我就是要看到你们七剑毁灭！我没有本领让七侠全部死，那么我至少得毁了你和蓝兔！当然，还有莎丽！”
虹猫连忙向莎丽倒下的地方看去，紫衣丽人这时已是意识模糊，奄奄一息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你一定很奇怪我是谁吧？呵呵，我的义父是黑心虎，义兄是黑小虎，哦还有，三娘也曾经救了我一命。”
一切都明白了，白衣少年怒不可揭，梵天剑在手上一绕，直直地扑向红衣女子。
知道自己避不开，纤云闭上眼睛，任凭魔剑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她倒在地上，面带微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释然和安详。
多好，杀了第三个人，梵天血魔出世了。是她一手造成的。
纤云微微眯起眼睛，温暖的阳光穿透睫毛，落入眼底。
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不后悔……
就是有点对不起那个蓝衣女子呢……
看着这一切，莎丽闭上双眼，精疲力竭，她缓缓挪动着手，从袖里拿出一张大红的喜帖。没错，今天她本是来报喜的，她和大奔的婚礼，怎么也不能少了虹猫和蓝兔啊……
可是，可是，她将喜事的红色带来了，也将死亡之红带来了。
罢了罢了，看来她和大奔，注定是无缘做夫妻了。


—浮花逝水—
听着虹猫的讲述，跳跳长久地呆愣着。望向那个躺在木架上的女子，忽然感到一阵激烈的情绪蓄满心里，青光一闪，砍向木架。
一抹红光随之将青光剑截住，虹猫怒视着跳跳：“你干什么！”
青衣剑客冷笑，语言尖锐直刺白衣少年的心：“我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是在干什么！”
他提气抓起虹猫的衣领，怒道：“蓝兔到底为什么死？还不是为了你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就算是梵天剑魂侵蚀了你的内心，也必须拿出以前你对待血魔疯癫丸的精神来！蓝兔她已经死了，她是为了长虹剑主的觉醒而死的，你这个样子，正是中了纤云的计了！”
不顾七剑之首呆滞的脸，青衣剑客转身掠上木架，口中气愤地喃喃：“我管你怎么样，反正我喜欢的人的尸体，可不能这么折腾，得好好葬在墓地里。”
墓地。
荒芜的山坡上，杂草如尖刺一般指向天空，一个又一个的墓碑，代表着一个又一个受苦的灵魂在安睡，白衣少年伸手，指尖布满错综纷杂的剑疤，轻抚着碑上的字——“第三代玉蝉宫主，冰魄剑主蓝兔之墓”
他回头，远处，青衣剑客正垂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肩背却止不住地颤动，泄露了主人的哀伤。
长虹剑主的眼里微微流露出感激之色，他轻轻拔剑，对着墓碑微笑。一如当年他们初见时的澈然。
剑挥，血洒，无怨无悔。
原来，他唯一的归宿，就是和她一起长眠于这片黄土之下。
从此，碧落黄泉，永不分离。
玉蝉宫。荷塘。
青衣剑客在塘边缓慢地走着，无意间看到塘上漂浮着的落花。
他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其实，他们七剑的，何尝不像这些花？虽兜兜转转，挣扎不休，却终究抵不过流水，只能随水而逝。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