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是的。有一枚红宝石戒指还记得么,玛娜说是大概是你送我的,因为小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把一直它锁在首饰盒里,可是最近……”伊扎克在记忆里搜寻着如此一枚宝石戒指,只是一片空白。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抱歉,最近突然就不见了……所以,我才又买……只是,只是……”
琥珀色的眼眸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他,甚至他的手。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叮——塞到半空的戒指,掉了。
伊扎克弓着身子,把手探到壁炉里去,摸出戒指。
“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染黑的手指轻轻勾住了什么,猛的一拉——一条嵌满了绿松石的玫瑰花纹纯金项链。
卡嘉莉看看他左手的戒指,又看看他右手的项链。
“这,是同一款式?”她想起在有着落地窗的珠宝行,老板向她推荐一款和戒指配套的项链,“可是,怎么会在这里?”
伊扎克一瞬间只是想起了阿斯兰挡在壁炉前冷漠而张扬的背影,拨弄着并不燃火的煤渣。
“很漂亮的项链。好好保管,卡嘉莉。”
说着收起了戒指,走了出去。
阿斯兰穿着深红色的晨衣,刚好从楼上走下来。啪、嗒,啪、嗒——脚步声沉重而悠长。
“噢,伊扎克,不再多待一会儿么?”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冽,还带着晨起的迷醉,“亲爱的卡嘉莉,你向来很会招待客人呀,怎么能怠慢了老、朋、友呢?”
伊扎克挑眉看他,他绿色的眼眸却也毫不回避地回视过来,都是怒意和——痴缠。
他忽然觉得他其实并不在看他。
他握紧了拳真想揍人,或者,摔个大花瓶——让那巨大的快感和声响震破心里莫名的不甘和苦闷。
可是他锁了记眉头,利索地转身——卡嘉莉眼角还带着泪痕,却毫不避讳地挺着纤细的腰板。
“卡嘉莉,如果您出门少个伴儿的话,我随时待命。”他吻了吻她的手,并不立刻放开。
“谢谢,伊扎克。不留下来和我们共进午餐么?”
“不了,谢谢。以后,以后有的是机会……”
发音优雅而响亮,伊扎克拥抱了眼前的人儿,紧紧的。瞥了一眼旁边发白的脸,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快意,离开了。
伊扎克骑着马疯跑了一阵,十分懊恼。他确实对阿斯兰所谓的“照顾”充满了怀疑,可是在知道了卡嘉莉的心意之后,怎么还可以那么做呢?那样做,等到卡嘉莉发觉到自己可耻的自尊和意图之后,将成为一个永久的污点,令他蒙羞,无法抹去。
怎么可以呢?周身,甚至连马匹都要求洁白纯净的他,怎么可以有任何污点?何况,即使在不可战胜的战役里,伊扎克~杜~玖尔什么时候投机取巧过呢?他只会奋战至死或者,完美退出。
当天下午,萨拉伯爵夫人便收到了玖尔侯爵派人送来的两张意大利剧院的包厢票和一张短笺。
——请萨拉伯爵及夫人务必赏光。
卡嘉莉胸口燃起暖意——拥有亲人的温暖。她亲自把票和短笺拿到书房。
年轻的伯爵翻着满桌的文件,瞅了一眼便笺,道了声“抱歉”,便不再多提一个字,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也没有生气,思量着埃斯曼公爵夫人在那里拥有自己的包厢,便写信邀请年轻的诗人一同前往,答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
下午6点,他们一起前往剧院。卡嘉莉兴致勃勃地策划介绍诗人和亲人认识,却发现她把包厢票忘了。尽管诗人说只要侯爵在场就可以了,但是她仍坚持回府取票。
她让诗人在马车里等她。
和贴身女仆翻遍了房间也一无所获之后,她想起自己曾把票拿去书房。
暗红的门布满了雕花,虚掩。
卡嘉莉才要推门而入,房内就传来一声巨响——瓷器碎裂的声音……
“有人告诉您么?您真是太不擅长演戏了!您在西班牙的银行拒绝我的生意您竟然说不知道?!送来凯瑟琳戒指的人是您的家仆您竟然说不知道?!您是妄想耍我呢,还是想耍您自己?”
{凯瑟琳!}那个让卡嘉莉在心潮澎湃的假面舞会骤然掉落悬崖的名字,又一次刺穿了她的心脏,把她定在了原地。只是颤抖着凝神倾听,{凯瑟琳,到底是谁?阿斯兰怒意相向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