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特殊的回报
“同学们下午好啊。诶？新同学，你是转学生啊？叫什么名字？”班主任迈着步伐往讲台走，被黄禾座位前的女孩而吸引，便发出了问话。羽洁站起来，面向全班同学，带着善意的笑说，“大家好，我叫羽洁，喜欢弹钢琴，希望今后可以跟大家成为朋友。友好相处。”
班里响起稀疏的掌声。大多数人还在愤愤不平，和黄禾扯上关系的人能跟他们成为朋友？哼，没门！黄禾突然伸出手大声的鼓掌，抬起双眼扫视班里的人，眼睛的犀利异常明显，好像在说：“你们谁敢拆她的台，给我等着瞧。”似乎每个人都明白了黄禾的不言而喻，声音刹那间大起来。老师有些诧异，声音响度的巨变，挥舞着双手制止掌声的日益热烈，一直到黄禾的停止，声音才逐渐小下来。
“看来大家都很欢迎羽洁的到来，不过，我们还是要上课的……”
羽洁轻轻地点了点头，坐在她身后的黄禾怀疑自己看错了，她是在感谢自己吗？羽洁又一次点了点头，这回幅度更大，更清晰，似乎在否定黄禾的怀疑。的确，羽洁在感谢他的帮助。
“同学们，这道题很基础，现在老师来挑人问，回答不上的人就要放学留下来，嗯，谁呢？羽洁，你可以吗？”羽洁慌张的站起来，盯着卷子一言不发，天知道她的数理化成绩有多差，她不安的扯着衣角，脑袋一片空白。那些刚刚被她修理过的同学，现在开始嚣张，唏嘘声在教室蔓延。黄禾偷偷敲了翊洁的背一下。
“对应的应该是E。”
“好，羽洁，坐下,虽然答对了但不熟哦，还是要补习一下。嗯……让黄禾给你补习吧，他化学很好，在他的补习下，你肯定会很快跟上进度的。黄禾，ok吗？”
“没问题的，老师。”羽洁悄悄吐了口气，好在蒙混过了关，不然可就糗了。
“大家可以讨论一下这道题。”羽洁扭过头来，却一句话不说。
“喂，你还好吧？不是被吓傻了吧？”
“嗯？我又放空了？”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谢谢，谢谢。”羽洁很认真的埋着头一连说了两个谢谢。
     “谢我什么？”黄禾忍住想笑的感觉，也很“认真”的询问羽洁。
“第一个谢谢，谢谢你刚刚告诉我答案；第二个谢谢，谢谢你答应老师帮我功课。”黄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应羽洁：“感谢我收下了，不过告密的罪名我可担不起，还有答应帮你功课只是应付老师而已。”
羽洁有些不高兴，鼓起腮帮反驳，“你明明就帮了。”
“证据拿来阿。”黄禾摊开手，似乎真的在等待什么。羽洁也不甘示弱，抬起手在黄禾的掌心轻轻敲了一下，“这就是证据。”
黄禾一下子懵了，她难道真的明白自己的暗示，“这算哪门子暗示？！”
“敲一下就是一，一就是E阿。”
“你怎么会明白？”黄禾不相信的摇摇头，自己只是一时兴起，随意想到的暗示方法，她怎么会明白？
“不知道诶，也许是直觉吧。诶？对了，你刚刚说你答应教我功课只是应付老师，这么说你不打算教我喽？”
“对啦，你那么笨，我怎么教得了你啊！”
“黄禾！你敢说我笨，好啊，你完蛋了。”黄禾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所谓，“你最好能做到。对了，既然你欠我的，就记着要报答我。”
羽洁眯起眼睛，“阴险”的扯了扯嘴角，“报答，我一定会报答，但不是现在，现在么，哈哈……”
黄禾被羽洁几声不正常的笑，弄的全身汗毛倒竖，“你，你，你要做什么？”
“哼哼，啊……”羽洁大吼一声，伸出双手疯狂的揉乱黄禾的头发。
“喂，你，你放手啦，你要干什么？？！”黄禾躲着羽洁的攻击，不断地抗议。“快点求饶，不然你美少男的形象就全毁了。”
“好好好，我求饶，放过我头发。”
“黄禾！羽洁！你们在做什么，让你们讨论问题，不是玩闹。安静！”
“是，老师。”羽洁的气焰立刻塌了下去， “这回好了吧，被老师骂。”
“要你管，你到底求不求饶？”
“......求。”
“这还差不多，给，梳子。”羽洁开心的拍拍黄禾的头，递过一把梳子。谁会相信校园里的黑帮老大会这样被一个小女生欺负，也许真的只有羽洁才能做到吧，她的出现就注定着黄禾的改变。
“你怎么知道我怕别人弄我头发。”羽洁神秘的笑笑，“秘密。”
“还真多秘密诶。”
   
几个痞子样的学生在甲一班教室门口来回晃荡，当黄禾瞥到门口的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了，他突然不想让羽洁看到这些人，他可以是全世界人眼中的大坏蛋，但不想让对自己抱有希望的羽洁失望。只有，只有她不可以认为他是坏人。这个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羽洁的眼睛，她顺着黄禾的目光望过去，眼神慢慢划过那群人，把眼神放到窗外的天空上。这样的事，她已经做习惯而熟练了。果然，禾没有发现。
“啊！我忘了件事，我还要去教导主任那里报到，我先走了，拜。”羽洁突然大叫一声，风风火火的跑了。“不仅是不会化学题的笨蛋，还是个爱忘事的家伙。”黄禾轻轻笑笑。很快收住了笑。
“怎么了？”
“有人欠钱不还，还有啊，老李说……”一个痞子跟在黄禾的一旁报告着，黄禾又变回了那个黑帮老大。
羽洁看着黄禾的背影，扬起一抹笑，“我救你的命，可不是让你继续当那个祸害人的家伙哦，还有，解一个人的迷比解化学题要难得多，这点你就不如我咯。”羽洁微微摇头。她转身要走，突然定住脚步，“不要跟着我了，还有别找禾的麻烦。”说完，大步离开。
羽洁坐在琴房窗台上，闭着眼享受着日光的一点点消失。夜，降临。“事情应该处理完了吧，去找禾吧。”羽洁对自己点点头，跳下窗台。
“这件事，你看着办吧。”黄禾不耐烦的说，“当当当”一阵叩门声传来，“谁？”黄禾搭腔。一般有人来这里，都是黄禾说话。老师们，都很给黄禾面子，资优生么。
“禾，是我。”门外传来颤巍巍的声音，“羽洁？”其他的人中出现一阵骚动，还没有谁会这样叫黄禾。
“恩。”黄禾扭头瞪了那群人一眼，声音立刻消失。
“我先走了。”这句活无疑是说给羽洁听的，他是这里的老大，走用着着跟谁打报告呢？
黄禾从门里出来，“羽洁，怎么还没走？”羽洁拉起黄禾冰冷的手，甜甜的笑了，“我要报答你啊。”
“怎么报答？”
“跟我来。”


chapter 3 只属于你我的独一无二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马上就到了。”羽洁拉着黄禾在街上飞奔，在一个斜街口停下来，“到了。”
“这里？跑这么远，就为了来这？”
“别急嘛，好吧，我知道这有点土，不过，闭上眼睛。”黄禾想了想，还是闭上了眼。他从来没有这么相信一个人，他接触到的社会的黑暗，让他无法相信任何人。但对于羽洁，他没有选择，他只可能相信。
“想会让你快乐的事。”想让自己快乐的事？黄禾的脑海第一秒，出现了羽洁的笑。他也不自觉的笑了。
“好了，张开眼睛吧。”
“这里是？”黄禾看到了，一个他不敢相信的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并不知道这里是哪，这个地方只是你心中最美好的世界。斜街口是开启记忆的地方，它回答你去最宝贵的记忆点。顺便问一句，这里是哪里啊？”羽洁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到这里，笑容就格外的灿烂。黄禾抚摸着房屋的支柱，一个温暖的笑油然而生，“这里是我家。”
“怎么会？我听人说，你家很有钱的。”
“那是现在，以前，我和爸妈就住在这个小小破破的屋子里。喂，你有在听吗？从刚才你就一直在笑，到底在笑什么？”
羽洁依旧带着甜蜜的笑，“这个世界是有特殊性的，进来时要想的开心的事，必须与我有关，才能进的来。这么说，你刚刚在想我哦。”黄禾脸瞬间变红，“没有啊。”
“那你怎么进来的？嗯？”黄禾突然转念一想，“我想关于你的事情，你那么开心干吗？”这回红色又跑到羽洁的脸上，“让别人快乐，就是让自己快乐嘛。咦？这是你家厨房？”羽洁赶快扯开话题，为什么她每次都整不到他？
“恩，还记得以前我们一家三口一块做饭。我那时候还小，帮不到什么忙，顶多递个油盐酱醋，也会跌倒搞砸。”
“呵呵，没想到天才的禾，小时候也会这么笨。”羽洁抓住机会，趁机“嘲笑”黄禾。
“只是现在，想见到他们也难吧。他们连我做什么都不清楚。”黄禾对自己的遭遇报以冷笑。羽洁轻轻握住禾的手，企图给他一丝温暖。“不幸福的事，就让他过去；留住现有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出去看看，外面应该是你住的小镇。”
这里真的宛如仙境。湖水倒影着花田的美丽，房屋错落在道路两旁，花瓣飘零在房顶上，小孩在无忧无虑的玩耍。
“你小时候住的地方真的很美。”
“是啊，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里。就像哪里啊，我以前常常躺在那里看天。”黄禾指指不远处的花田。
“那我们现在去躺躺看。”羽洁拉着黄禾向花田跑去。
“好舒服啊。禾，你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羽洁躺在禾的旁边，歪着头问。
“好啊。那你想听什么样的事？”
“当然是糗事。”
“不要了。”
“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我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羽洁竖起三根指头，认认真真的发誓。
“真的怕了你。好吧。就告诉你。我国小3年级的时候，曾经……曾经……”
“快说嘛！”
“我曾经在超市里认错人。”
“切，这有什么糗的。”
“问题的关键是我把她当做我妈，还叫那个人跟我去…去卫生间。”
“哈哈哈哈……”羽洁爆笑着，“给我点面子啦。”
“实在不行，太无语了。”羽洁摆着手，表示自己受不了。
“不理你了。”禾一气，转身不理羽洁。羽洁却还继续大笑。直到羽洁感觉到黄禾的一直无言。
“真的生气了？好啦，好啦，对不起。”羽洁凑过去道歉，却发现——禾睡着了。
“不会吧，这里舒服到这种程度？这么会就睡着了？还是，我笑太久了？”睡着的黄禾，宛如坠落凡间的天使。无暇的肌肤如玉一般白皙，长而浓密的睫毛，小巧微翘的鼻，性感自然的嘴唇。
“这家伙还是个美人胚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羽洁慢慢的靠近黄禾，轻轻的在黄禾的脸颊留下一个吻。然后躺在花田上，享受阳光。没有发现在她留下吻的地方溅起一片红晕。
谁会那么快睡着呢？


chapter   4幸福太远
“笑了？好啦，我去帮你做点吃的。”黄禾拍拍羽洁的头离开了房间。羽洁默默注视着黄禾的背影，到他把门关上才移开目光，移到满天星斗上。她又梦到自己的父母了，这是第几次了呢？她已经数不清了。羽洁摇摇头，她迫使自己别去想这些已经成为过去的事，可现在的事依旧让她烦恼。羽洁一直对自己说，对于黄禾，只是感激而已。由于他无意的帮助，也许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曾经这样帮过羽洁，但事实上，黄禾的无心之举让羽洁拥有了第二次生命，这是给命的恩情，不能不报。所以，羽洁才会在黄禾选择死亡那一刻出现。但报恩这样的理由，在她一点点深入接触、了解黄禾后，渐渐变得支离破碎。羽洁慢慢发现，对禾情感已经变了。
羽洁理理自己的思绪，开始打量黄禾的房间。房间的布置简单而整洁。不过，他床上居然有女孩子才会用的抱枕，羽洁不禁笑黄禾表里不一的可爱。连着房间是一个宽敞明亮的阳台，放一套桌椅，桌子上还搁置着早已冷却咖啡。可吸引羽洁的却是阳台边的钢琴。那钢琴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在黄禾一尘不染的房间中简直是个异物。
羽洁小心翼翼的打开琴盖，真的太久不弹，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do，ri，mi，”羽洁试了试音，虽然长时间不用，但钢琴的音色和音调并没有什么变化。
“欣赏你的笑颜，就是我的幸福；
     感受你的温暖，就是我的满足。
     我的幸福，我的满足，让你我渐行渐远；
     你的笑颜，你的温暖，只为她永久存在。
     你的音容笑貌在我世界冰冷，
     我的快乐伤悲在你心中失衡。
     我倚趟海边，嘶声裂肺向路人宣告，我已不再爱你了。
     你隐匿街角，笑容灿烂对外人证明，你已得到幸福了。
     ...................................（纯琴声）
    我的幸福，我的满足，让你我渐行渐远；
    你的笑颜，你的温暖，只为她永久存在。
    你的音容笑貌在我世界冰冷，我的快乐伤悲在你心中失衡。
    我倚趟海边，嘶声裂肺向路人宣告，我已不再爱你了。
    你隐匿街角，笑容灿烂对外人证明，你已得到幸福了。
     ......................（还是纯琴声）
    歇斯底里的泪光，迎着我的可悲；
    自然扬起的嘴角，曝露你的幸福。
    ........（最后的纯琴声）
    你隐匿街角，笑容灿烂对外人证明，你已得到幸福了。
    而我的幸福，早在你的冷漠中，寸寸凝固
     ......（余音）”
黄禾端着糯米团和红枣粥依靠在门框边，听着羽洁如怨如诉的歌声，这种幽怨的感觉很像一个人，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可说回来黄禾本该生气的，那钢琴是个禁物，谁也不该弹的。但羽洁弹了，还弹得如此投入，“唱的不错。”羽洁露出接受表扬后的不好意思，“禾，这个钢琴是……”
羽洁想问为什么会冷置这架钢琴。从黄禾身后飞出来的黑色飞刀打断了她的话。羽洁扑倒黄禾，黑色飞刀直愣愣的插进地板里3寸。糯米团和红枣粥洒在两人的衣服上，让两人的尴尬升级。
“你不是身手不错吗？怎么连反应都没有？还有会是谁想杀你啊？”羽洁站起来，擦拭着身上粘成一团的东西。
“也许是之前那群小混混吧。”黄禾特意避开羽洁前两个问题，他总不能说刚刚一直在想她的歌声太过投入了吧。“算了，别说了，我先去拿衣服给你换。”
羽洁的脸突然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了，“你有女生的衣服吗？”


Chapter 5 一分钟的距离
这声音好陌生，让黄禾不想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羽洁，不相信是带给他温暖的羽洁，不相信是那个眼睛里游动着温柔的羽洁。现在的她很冰冷。
黄禾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我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不想被大家议论。”
原来，她还是厌烦了，厌烦了被自己玷污她的干净纯洁，尽管自己极力在她面前装作完美。自己最后还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自己最终还是要失去她，失去她的一切。羽洁眺望着天空也同样在等黄禾的答案。黄禾知道他没办法拒绝羽洁的任何请求，包括现在这个让自己失去她的请求。
“我答应你。”黄禾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些语句，却又莫名微微笑起来。那笑并不能完全称之为笑，更像是机械式的抽动嘴角，混合着苍白的风，凝结着心中的泪。
“不过我想送你我一直没送给你的礼物。”羽洁犹豫了，她怕她的妥协会让之前硬撑的狠心功亏一篑。但羽洁还是点头了，她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什么遗憾。她最大的遗憾就是但她正视他们的情感时，却被迫走向一个世界的两边。“闭上眼睛。”这虽然是烂梗，羽洁还是乖乖顺从，闭上眼睛，就不会怕在某一秒失控，泄露自己的真实情感。黄禾听见羽洁睫毛微合的声音，听见飞鸟拍打双翅的声音，听见心微微碎裂的声音。他轻柔的吻上羽洁的唇，柔柔的像夜晚幽幽的月光。黄禾的唇和他的心一起因冰冷而苍白。羽洁不奢望禾会明白她的苦衷，她不值得理解。她只希望禾别再对她如此大度，让她几乎想紧紧抱禾，告诉他自己这辈子都不愿意离开他。可是不能。她真的不能。她终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不露声色的接受她最后能拥有禾的温柔。
一分钟，有时很短，有时却又很长。
10秒。楼下的嬉笑分外清晰。
20秒。草动虫鸣，知了在唤着夏天剩余的风。
30秒。秋初夏末的落叶拍打着地面。
40秒。某个忧愁诗声迷离朦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50秒。有一颗泪光坠地的悲伤。
60秒。学校的钟声敲了十二下。
一切都结束了。
羽洁眨了下眼睛，狠狠心挣脱他的黄禾。“本想婉转的跟你说，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时务，坦白的说，我真的很讨厌你！你明不明白？”这是她这辈子说过最亏心的话。她已经没勇气再看禾的眼睛，可是这个逃避的动作，在黄禾的眼里是冷漠的表现。他苦笑两下，似乎在嘲笑自己。
他终于要走了。
永别，禾！羽洁默默的说。
她却碰到口袋里的异物，黑色皇冠？这是黑色皇冠的世人皆知的秘密。黑色皇冠其实有一对，另外的皇冠是为黄禾的另一半准备的。可羽洁并不了解，但她大概明白这个皇冠对于禾不同意义。黄禾之所以送给羽洁这个，其实是希望羽洁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不被欺负。
“你碰过的好脏，我不要！”黑色皇冠应声而落。黑晶石碎了一地，如同天使的瞳孔，深邃而晶莹。
黄禾的心也应声而碎，碎得无处可偱，随着风纷飞，飞进每个伤心的人心里，留下一片泪珠。
当她听见黄禾脚步的消逝，久久逼迫留在眼中的泪夺眶而出，她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哭喊的余音伴着寒冷回荡在天空间。她哭得疲惫，也许心早就累了吧，让自己不流泪，可泪水就像止不住的痛楚无意识的流淌。泪痕被风吹得有几分刺痛，留在嘴唇上的泪是咸的、是苦涩的。好像过期的咖啡，一切都变了味。羽洁踉跄扑倒在黑色皇冠破裂的地方，黑晶石外尖锐的玻璃划伤了她的手，艳红色的血液像她的泪一样肆无忌惮的疯狂。她温热的血液沾染在透明玻璃上，满地的玻璃宛如落了一地的樱花，妖艳而魅惑。鲜艳的颜色刺痛了她所有的感觉。她已经不在乎手上的伤痛，她缓慢优雅拾起地上破碎的黑色皇冠的每一部分。这是禾留给她的，一点也不能丢，尽管她已经破坏了这一切。
“何必呢？”渡浅笑着一挥袖子，羽洁双手的伤不复存在。羽洁不作回答，只是盯着玻璃里的黑晶石放空，她的目光流露着深深地忧愁。
“为了一个黄禾，不值得。”羽洁的声音因哭沙哑，撕扯着他每一寸的绝望。


chapter 7 渡不过 放不开
羽洁摁开两排灯光，“怎么没人？”阿介啊的一声趴在最近的沙发上，“没人就没人吧，累都累死了。”走了这一路，阿介本来就是很好接近的人，很是符合羽洁的性格，两人全然成为朋友。“嘭！嘭！”羽洁拍拍话筒，暗黄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
“不管怎样我得工作，尽管…只有你一个听众。”阿介从沙发上弹起来，依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样子。羽洁不搭理阿介的耍宝，她一拿起麦就变了一个人，她眼神很深邃的注视着她唯一的听众——阿介。
“泪如珍珠
     凄凄惨惨的坠落
     我一个人像孤魂野鬼
     回荡在下一个街口
     等着你 等着你 等你
     光是魔鬼
     红红绿绿的照耀
     我一颗心像透明空气
     漂浮在天堂的转角
     望着你 望着你 望你  
     下一次 请你紧紧抱我  
     不要让我自私成全我以为的幸福美满  
     可这回请你让我走的洒脱
     不想再看见你不舍留恋
     无与伦比的痛
    
     下一次 请你紧紧抱我  
      不要让我自私成全我以为的幸福美满  
      可这回请你让我走的洒脱
      不想再看见你不舍留恋
      无与伦比的痛
     请相信    我真的真的不想放弃
     不愿放弃你的温柔 你的笑靥  
     你的专属名字  
     但现实 让我伤了你爱我的心  
     不复的昔日已成为那最美好的过往  
     明年的阳光 依旧明亮  
     透彻的心窗 不要紧闭  
     为他人打开    为他人打开  
     不要不舍 不可能的过去
     触不到的爱情    就是你我的距离
     泪如珍珠 凄凄惨惨坠落    你会有更温暖的夏日”
阿介缓缓地抬起手，啪啪的拍了两下，他还没从羽洁营造的气氛抽离出来，那种悲伤的音线流淌在他的心田，听得出来这样的声音是有感情酝酿的，而这种酝酿正是因为黄禾的缘故。刚才在路上，他从羽洁的口中得知了黄禾的一些情况。他不是傻子，他能从羽洁的一言一行看出羽洁对黄禾的付出的感情。
羽洁下了台，走到阿介的身旁，用阿介的腿当枕头，安稳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自然，一点也不让人感到别扭。阿介顺顺她额前的浏海，希望疲惫的她能得到一丝平静。
台前的灯光依旧亮着，只是空空的，少了一个人。
就像她的心，为了成全，为了她认为的幸福。
腾空。
空空的，永远不会再有谁出现。
永恒的空洞。无底的黑暗，一直吞噬着。
“怎么亮着灯，不是让你们把所有人赶出去？”“可能是店里专门为您留的吧。”一阵脚步越来越近，其中一个声音甚是冰冷，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是黄禾。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见了沙发上睡着的羽洁和旁边的阿介。


chapter 8 幸福的又开始
“梨洛，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梨洛慌张的把羽洁的信藏到身后。
“给我！”黄禾抢走梨洛的手里的信。他看着羽洁的信，拿着信的手开始颤抖。
“我要去找她。”
“不要。”梨洛突然从黄禾的身后抱住他。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为什么永远只是她。就是接近我，也是因为她…”黄禾推开梨洛的手。
“因为我一直爱着她。”
羽洁已经准备离开了，她在收拾东西，这才发现桌兜里放着的照片。那是她和黄禾一起在他童年的小镇照的。照片里的禾，笑得很开心，好像世界上最明媚的阳光一样。这时候，已经是种过去拉住她的脚镣。现在是要放弃了。
她拎着一袋子的与禾有关的“垃圾”下楼。她抬起手准备扔掉一切。
“不许！”黄禾抓住羽洁的手。
“禾！”她来不及理智，那个昵称脱口而出，她还没下意识的捂住嘴。黄禾便霸道的亲了上去，“唔…唔…禾…放..开……”黄禾不理羽洁的挣扎，不肯放开羽洁。到最后，羽洁也便放弃反抗，一点点回应着黄禾，融化在他的霸道之中。
“不准扔掉这些。”
“你管好你的小洛就好，管我干嘛，还那个…..那个….我。”羽洁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那个那个你？嗯？还有你在吃醋啊？”
“哪有！喂，我说你离我远一点，你有听过我说嘛？”黄禾从兜里掏出那份信，拿在手里炫耀一般。
“我本来是想听你的，但是你不让哦。”黄禾盯着羽洁心虚的眼睛。
“不管怎样，不要再这样做了。”羽洁还想争辩什么。“你弟弟阿庞……”
“我根本不认识他，我的幸福不包括他，我的幸福只有你。我喜欢你。”
“……”羽洁看着地面不说话。
“你是要说你不喜欢我对吗？我告诉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赖.定.你.了.”黄禾每说一个字就会点一下羽洁的鼻子。
“还有不要离那个叫阿介太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会吃醋的。”黄禾装的一幅不高兴的样子。
“谁要当你女朋友….”羽洁不服气的嘴硬。黄禾轻轻地牵起羽洁的手，向前走着。
“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我才知道我一直很傻，一直在成全我认为的你的幸福，结果到头来，你根本不需要，还害自己那么伤心。”
“就是很傻啦，”黄禾亲亲羽洁的额头，“所以，以后有事要问我啦。好了，我们去散步。”
“知道啦，怎么总是说我傻..”
“就是傻…哈哈…”黄禾敲着羽洁的头，“欺负人诶….”
“哈哈….”
……
在小道上散步的他们，有重获幸福的开心。只是没发现，在街角有个痛的哭泣到窒息的女孩。
“今天非常开心，羽洁又回到了班里哦。大家要拍手哦。”班导很开心的说。不过，大家应该不是只有开心吧，而是更多的惊讶。羽洁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一切，那个不善的黄禾，似乎不止对老师和善，而是对每个人都很可爱。这样的他，本来的帅气、功课好，再加上现在的好脾气，任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不喜欢他。不过，因为有羽洁这个正牌女友守在身边、寸步不离，倒也是没那么多的花痴在黄禾身边转来转去。
“就这样啊，就是……”黄禾拿着书本向羽洁讲解着什么。羽洁本来想再问些什么。可是。
“黄禾，我想跟你说些事情。”
“洁儿，我…”黄禾不想让羽洁误会，毕竟羽洁是他的不容易得来的女朋友。
“我没关系，你先跟梨洛说说吧，我在班里等你。”羽洁俏皮的笑笑，挥挥了手。她不是不在乎，她是相信禾。
“那好，走吧。”
梨洛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你到底想说什么？”黄禾见梨洛总是不说话，便主动开始发问。
“过了河就拆桥。黄禾，这就是你吧。”梨洛冷笑着。
“梨洛…我..”“为什么只有过一声小洛呢？而且只是在羽洁面前。黄禾，我是便利贴吗？用完了就扔到垃圾桶里。不需要了就丢弃。利用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理我啊？黄禾，啊？”梨洛盯着黄禾的眼睛，眼神很犀利的问着。


现在禾没有她黏在身边，倒也不孤单。
在她的努力下，黄禾和阿庞的兄弟情谊日益根深蒂固。虽说这俩兄弟在一起不是吵就是闹再不然就是打起来，不过这样的禾，是连羽洁都没见过的。筱青也经常跟他们兄弟俩一起吃午饭，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筱青因为他们的斗嘴笑得肚子痛。
校园里出现两个三剑客。
阿介说，他们好像把黄禾、羽洁拆开了。小洛一个暴栗送给阿介，抱着羽洁的腰说，洁儿是她的。羽洁笑面如花的一个劲点头，完全没看到一旁一脸郁闷的黄禾，笑开了的阿庞和筱青，还有嘟囔着“小洛怎么也跟羽洁学暴力了，真是夫唱妇随”的阿介。
日子圣诞节般温馨。
时光像放电影，不经意的快速的溜走。
慢慢的，已经十二月份了。
还是有时候，她与禾还会像从前拖着手逛大街，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黄禾说，把爱情的一些空间分给友情，氧气更多了。羽洁微笑着想，爱情不会因为时间变色，倒愈加珍贵香醇。
白佳敏并没有带给羽洁什么，唯一的纪念——那伤，也很快痊愈了，她实在没什么理由记得白佳敏，订婚的事好像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就在快忘记的时候，白佳敏出现在她教室外。
黄禾不在，大概是在和阿庞打球。阿介倒是在身边，他这个家伙待在大学的时间还不如待在他们学校的时间多，以至于许多他们学校的人认为阿介是本校的。阿介一直引以为豪，夸大自己的年轻。
“洁儿……”白佳敏那天只听到黄禾叫羽洁洁儿，这样叫她也不足为奇。许久时间不见，白佳敏的脸清秀了，骄纵任性的气焰消逝了许多。仔细思考，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没化妆的缘故。
“叫我羽洁吧，找我什么事？”
“羽洁…….”白佳敏话没说完，阿介就瞪大眼睛指着白佳敏哇哇乱叫。
“哦，我看出来了，你就是那个欺负羽洁的女人。”白佳敏被阿介的话指责得脸一阵惨白。
“阿介！”
“没…没关系，本来也是我错了，羽洁。今天我来也是要向你道歉的。”白佳敏弯成九十度的标准鞠躬，“对不起。”羽洁被白佳敏大转弯的态度吓了一大跳，赶快让她直起腰来。如果羽洁知道白佳敏这两个月来都经历了什么，她都不会惊讶白佳敏的转变。
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重生。
打完球的黄禾和阿庞刚好看见弯腰九十度的白佳敏。
“你来道歉？”
“哥，她是谁呀？”
“白佳敏。”白佳敏的心轻轻笑了，她希望黄禾老了的时候还记得她叫白佳敏。
“嗯，她来道歉。”羽洁从兜里掏出手帕给禾，让他擦去额头上遗留的汗。这个小动作，没逃过白佳敏的眼睛，她想羽洁真的很爱黄禾，如果她不在这里羽洁应该会亲自给黄禾擦吧。她忍了忍心里快乐伤心的泪，还依然微笑的说：“还有一件事，婚约的事我已经解决了。”
“真的？”黄禾露出纯白的贝齿，跟这么一群闹哄哄的人呆久了，他也不吝啬自己的笑了。真好看，白佳敏暗自想着。
“真的。”
“谢谢。”黄禾握了握她的手。那遗留手心的温度，她会一直记得。冬天里唯一的暖阳，成为陪伴她下半生的寄托。
“照了吗？”
“嗯。”她取走手下用拍立得拍下的照片，照片中黄禾的贝齿纯白。她把照片放到皮夹深处，就这样不回头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第一次，她如此洒脱。


那个即将来临的圣诞夜，白佳敏得到了为爱牺牲的一瞬美丽。
流星般，迷人入睡，一秒间，划过星空。
还是有一滴泪，不听话的流下眼角。
他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今天是圣诞夜。店里的顾客很明显的情侣居多。就连一直单身的老板娘MiuViki看了如此情景，也不得的想谈恋爱。可说归说，她还不是把单身主义戒戴的紧紧的。羽洁偷偷的笑了，MiuViki今年才25，也算是大好青春，不过她很坚持单身主义。
“笑什么？赶快去工作啦。”老板娘一巴掌打在羽洁的脑袋上。
“痛啦，你就不能温柔点。怪不得是单身。”羽洁虽然知道是MiuViki自己不想谈恋爱，不过她还是要时不时的用这件事亏她。果不其然，老板娘被她亏得愣了一下，可是只是一下而已。
“喂！你个慈禧太后，你是老板娘，还是我是老板娘阿？”MiuViki又一巴掌打上去。又接着说，“我是想单身好阿，哪像你像谈恋爱，也没人追你。”
“谁说的，羽洁有人阿，我就是。”梨洛拿着笤帚跳出来，抱着羽洁用世上最嗲的娃娃音说：“洁儿老公。”
MiuViki看到这个真想去吐，可她还是要珍惜自己的胃的，她有胃病，用梨洛的乌鸦嘴说就是“说不准那天就死了”。
“其实也有个正版的。”黄禾穿着黑色的大衣、红色的围巾，站在三个人面前有点腼腆的笑了。“嗯，梨洛是盗版的，我才是正版的。”他又补充说明了一句。黄禾认真的样子让羽洁、梨洛开始疯狂的笑，笑得肚子都痛。MiuViki反而是不大明白，这个男生这样说的意思是？是说羽洁是她女朋友吗？好像是的。
“喂！”黄禾拍一下羽洁的背。“雇你一晚上行呗？”
看着黄禾羽洁远去的身影，MiuViki有点摸不着头脑，羽洁居然能找一个这么安静的男孩子当男朋友，她可是知道羽洁和梨洛那俩孩子闹到没边。看样子那男生也是认识梨洛的，这样的话，他怎么受得了两个超级大喇叭天天广播阿？没看出来，男生还真有忍耐力。
“别看了，看你也是单身。我也要走了，晚上有单身聚会，阿介来了。”
MiuViki“嗤”的笑了，梨洛这家伙还真是白痴，什么单身聚会，还不是用这个聚会让阿介完成不单身的心愿。
“老了，老了，现在年轻人的把戏跟不上了。”
“说实话，你不是一般的特别诶。”羽洁看着眼前的花枝、杨桃冰、粉圆、甜不辣、蚵仔面线、蚵煎、大肠面线、鸳鸯火锅、生煎包、太阳饼、凤梨酥、澎湖鱼干、新埔柿饼、乌鱼子、豆花……她很是奇怪，黄禾是怎样在半个小时把这些东西买齐，士林夜市的东西大概都在这张桌子上了。羽洁挑挑眉，今天是圣诞夜诶，这么浪漫的日子不应该是去吃大餐吗？就是那种符合一般小女生心境的那种大餐，烛光、玫瑰、红酒杯、白马王子和公主……现在呢？她和黄禾坐在这个小吃夜市，吃这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小吃。虽然各种量都不多，但是种类也太多了吧，大概全台北的小吃都在他们桌上了。羽洁瞅瞅四周人的眼光，竟然还是羡慕。
黄禾咽下嘴里的花枝，瞪大他迷茫的眼睛说：“哪里特别？”
羽洁戳戳面前的生煎包，咬了一口。“那有男生带女生过圣诞来路边摊吃的，你.没.发.烧.吧.，真是不正常。”
黄禾真是不知道，倒底是说洁儿她聪明还是笨。有时候，他的心情，他在想什么，洁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有时候，她又笨到家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现状。
“你是正常人吗？”他不是不知道普通女孩子对浪漫这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关键的是羽洁根本不是普通女生，要她去那种五星级大酒店，吃几千上万台币的西餐，还不如用这些钱来买这些她喜欢的吃的。
羽洁想了想，犹豫的说：“好像不是。”
“那不就得了。”黄禾舀起一勺豆花，塞进羽洁的嘴里。“你又上不了大场面，估计带你去五星级大酒店，你会吓到落跑。”
“嗯。”羽洁反应慢半拍的“嗯”了一声，还在刚才的话里神游，豆花咽下去，才明白过来。“什么？黄禾，你给我说清楚，谁会落跑？！你现在带我去，看谁会落跑！”羽洁“呼”的站起来，一巴掌打在桌子上，桌子和它身上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食物，跟着颤了三颤。


Chapter16 最后 天空晴
原来死亡临近的感觉是这样的。刀插在身上，凉凉的。眼前是一整片的红，簌簌地流。她没想到江萍会想杀禾。她以为她才是江萍最想杀的人，杀了她，一切都会美好了。可是她看到江萍最后的绝望，原来她已经对自己的爱情不抱任何希望了。绝望的江萍比她更可怜吧。尽管她会死，但是有禾爱着她。所以她一点都不后悔替禾挨那一刀。
她喜欢看禾笑笑的样子，像夜空上的星星一样，耀眼而温柔。她不喜欢现在的禾，脸色惨白，没有笑容，就像这水泥地一样冰冷。她拉着禾的手，只是以后再也不能了。不能再听他好听的声音了，不能再靠在他的肩头忘我了，不能再拖着他的手漫无目的的逛大街了。好多事情都不能做了。
“不许笑，其实我..还很喜欢红色…的衣服。虽然这件染色不..太好。”她笑着开玩笑。黄禾没有笑。那刀上有毒，血的红色中还有紫色、黑色。
江萍“咚”的一声倒在地上，眼神涣散，谁生来都不是坏人。可是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没有所有人都称心如意。
“羽洁！”迟来的梨洛和阿介大叫着她的名字。她闭上眼睛笑，她喜欢这样笑，闭上眼还是可以感觉到阳光的存在。黄禾颤抖着抱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害怕，他的颤抖，他的不安，他的恐慌。
“我带你去医院。”
“没用的，禾…我想跟…你说件事..情。”她知道医院对于她来说根本没用，她不是人，人的医治又怎么会对她有用呢？
“渡。”她还是现身了。
渡知道羽洁的下场不会是好的。她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今天就算羽洁不死。她也不可能真的永久跟黄禾在一起的。什么所谓天长地久，什么一辈子，什么爱情，对于她们来说，对于该离开的人来说，都是假的。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谁能逃呢？
“渡，你是死神，你可以救洁儿的，对不对，对不对？你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你可以的。”渡看着往昔冷静的黄禾的失控，连那摇头都不忍心。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去承认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当看着心爱的人慢慢死去，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终于知道羽洁在MiuViki死时的无助，他什么也挽回不了，什么也不能帮她。山盟海誓在这一刻都变得无力，不能止住死亡向前的脚步。这种痛苦，足以摧毁一个人。
“别为难…渡，我..她救..不了…石头..要死…谁能…救得…了。”
渡知道羽洁已经没力气再解释自己的来历了，她压抑心中的悲伤。解答最后一个问题。“羽洁，她不是人类。她曾经是，但是早在她3岁的时候，她就夭折了。变成奈何桥的一个石头——渡不过的石头。但是她与普通的石头不一样，她是替她渡不过的父母死的。所以，她即使是奈何桥的基石，也可以跟我交流。我们一块度过了许多年月。直到，黄禾你的一滴泪。你的一滴泪唤醒了羽洁，你那滴为小不点流的泪，让羽洁重新成为人。因为她是为父母而死，你的泪是为孩子而流。但是我知道，这不会长久，不管怎样，她还是一个石头。”
知道了一切，就好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抱着洁儿，轻轻的笑了。“所以你的头发有河水的气味。奈何桥的河水还蛮清新的。”羽洁已经没力气再说什么了，她也是笑，她现在只能这样做。
黄禾忍掉心里的泪，抱起洁儿。“我们去看我给你的惊喜好吗？”羽洁没有回答，在黄禾怀里的洁儿格外安静。
她闭上了眼睛。
黄禾没有在意羽洁的沉默，抱着她走到顶楼边，“你看，”他用目光指着学校的后山坡。 “我记着你说过，有一天你能自己有一块种花的地方，你一定会种满白玫瑰。现在我帮你种满了。”学校的后山坡从这里看上去是一片白，像天空的云，不染尘埃。“真的很漂亮，怪不得你喜欢。”黄禾轻轻的笑起来，细微但大声的在天空传响。
她听不见了。
他踏上高高的顶楼的台阶。“渡，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下辈子让我记住洁儿。”
渡筹措着，“可以是可以，但是羽洁不一定会记得你。”
“没关系，我记着她就好。”


飞逝，像流星一般。
陨落。
她头发的河水清香印在他的脑海里。
“小禾！！！！”江萍彻底崩溃，失控的大叫起来。她不想这样做，真的不想。她拖着身子，楼下学生们聚集着、议论着，她看见小禾还抱着羽洁，她脚下一瘫，坐到地上。咬咬嘴唇下定了决心。“你就是死神少女，把我变成石头吧。但是你要答应我照顾我的孩子。我还没告诉小禾，那不是他的孩子，小不点还没有死……”江萍神智不清的呢喃着，她后悔了。可是后悔又能改变什么，死亡是不会倒退的。
石头。渡第一次觉得奈何桥的基石那么冰冷。
她拂袖，江萍的孩子在她的怀里，眸子清澈透明。竟让她看到了他的影子——沈奇。
当沈奇去做手术的时候，她终于知道羽洁为了黄禾付出一切的心情，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但是沈奇死了，她是死神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什么都无法改变。
黄禾羽洁离开已经一周了。在他们坠楼的当天，报刊、媒体就纷纷报道了这件事。石雨高校离奇死亡两个学生，失踪一个老师，不得不让人们恐慌，各种说法纷沓而至，而作为目睹了全程的她和阿介的家门更是被媒体踏破了，学校里的人则是看见她就躲得远远的，好像她是害死黄禾、羽洁的元凶。
是。她是的。
如果她没有因为江萍是她的堂姐，就掉以轻心告诉她黄禾羽洁的去处，他们也就不会死。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害死了所有人。
白佳敏也自杀了。
坠楼。
阿介在报刊上看到这则消息，报刊上说是婚姻不美满幸福，其实他知道白佳敏是为了黄禾殉情，没有想到白佳敏也是个烈女子。他现在害怕去看报刊、媒体、网路，上面四通发达的消息，让他心惊胆战。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小洛。
她已经一周滴水未进了。
阿介知道小洛是在内疚，可是黄禾、羽洁、白佳敏的死都不是她的错，那是命中注定，谁也改变不了命运的齿轮。
今天阳光灿烂，阿介决定带小洛出去逛逛，散散步或许对她好。
红灯。
可她还是径直的走，不顾一切的往前走，眼神迷茫的向前走。
阿介一恍惚，好像看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梨洛的时候。也是红灯，也是马路。
他也是要救她。
相遇、一见钟情、情殇一并出现。
注定是悲剧。
注定是悲剧。
红色沾染了天边的最后一朵云，连那后山的白玫瑰也好像是嫣红的。
红灯。
他们之间永远是红灯。
禁止通行。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放弃，在最后一刻抱住她。
尽管她呢喃的不是他。
“小哥哥，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番外：无法重来。
--洁儿
我叫羽洁，禾叫我洁儿。
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出现在黄禾面前，我是想让他快乐的。但是却还是让他走向了那条不归路。我错了，我自大的以为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以为可以改变未来要发生的事。但我错的彻彻底底，就像历史一样，它不能有任何改变。我必须在命运下认输，自知我的渺小。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心。
--黄禾
我叫黄禾，洁儿叫我禾。
我本来是该死的。是洁儿暂时挽回了我的命，却永久的挽回了我心死的宿命。是洁儿让我重新振作，是她让我明白世间的美丽，是她让我懂得珍惜、爱护、付出。所以，与她一起死，我很幸福。有她在的世界，才足够热闹，才足够热闹的让我忘记孤单、听不见伤痛在歌唱。死亡的价值，这回也足够。
--江梨洛
我叫江梨洛，阿介叫我小洛。
我是爱小哥哥的，如果我不那么懦弱，再有一点点勇气，我的爱是美满的。可是这世界没那么多如果，事情就是这样以不能阻挡的脚步向前。阿介，遇上我是我们彼此的错。我明知道我不能给他我的爱情，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走走停停，生命充满了不确定。是我，把一切都扰乱了。那么，请让我离开。
--金书介
我叫金书介，小洛叫我阿介。
不管我表面上是否不在乎，也无法否定我对很多事情的认真。不在乎只是我完美的伪装。我总在想是不是不管我多么努力，小洛还是不会在心里给我一个位置。我多用心，在她眼里也只是朋友的关心。我走一千步，她会跑一万步。我们之间。有着跨不过的距离。我便停下脚步，只希望可以静静的站在她身边。希望有一天，小洛累了、乏了，会发现我还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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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儿~
乃不知道我多爱你
- -我总算找到合我胃口的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