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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飞絮辊轻尘__好讨厌的感觉 = = 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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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有一件事,时至今日仍困扰着我。
     许多年前,我还是个好奇心旺盛的调皮孩子,万圣龙宫长廊逶迤,凡有人行处皆镶嵌夜明珠,昼夜华彩辉煌,但有一个地方却终年被锁入黑暗:那便是父王在副厅旁开辟的小书房。那是我们的禁地。
     越无法靠近,越心痒难耐,我们兄妹几个都不是老实坯子,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百宝出尽。父王无奈,只得将小书房钥匙交给母后保管,睁只眼闭只眼将责任推去母后肩上。
     机会终于来了。我哥哥那时是个混世魔王,成天提了刀枪去招惹左近的妖神厉魔。凭他这样的痴心刻苦——连菩提祖师都被磨得心焦,只好收他入门,这自然是后话了——世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偷出母后妆奁锁匙更是区区小事。我排行最小,自幼将恃弱行凶练得精熟,遇事只需一撇嘴一蹙眉,哥哥姐姐自然都顺了我。轻松讨得钥匙,心里早打定主要先众人一步。
     我瞅空溜进母后卧房,打开妆奁,在底层搜得书房钥匙,顺手抽支珠钗幻作赝品,又将诸物原样摆好,悄悄潜出。事不宜迟,我捏着钥匙直奔小书房而去。恰好那天父王去了狮驼城赴宴,父王离宫,副厅里寂然无人,顺利得我连心都吝于提一提,大摇大摆开门便是。
     石门轰然洞开,内里涌出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光,白色的光轻纱一般从天穹洒下,使我失语。我从来不知道万圣龙宫中居然有未修穹顶的物资,从来不知道原来阳光透水过后居然还如此明亮。然而那真的是阳光么?我不能肯定。记忆里,白色光球高悬于湛蓝天宇,温和的光芒映亮脚下拜师,我仿佛行走在幽幽的荡漾的光之径上。
     书房内极宽敞,四壁空旷。室内正中置了个大箱子,颜色血红,格外刺目。我蹑手蹑脚摸进门去,方才被光晃了眼,走了几步才发现脚下白石板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暗红色蝇头小字,那些笔画细得就像新春初生的荇藻。我蹲下身去摸了摸,却感觉不到凹凸纹路。这些字像是咒文,被无上念力击入石头里。定睛看去,咒字自正中的红色箱子放射延伸,犹如蛛网。我终于觉出一丝心虚,定了定神,这才继续向那箱子走去——无论如何,我看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那时我还没满十岁,身量有限。走到红箱近前,还需费力踮起脚,才能一窥究竟。
     一看之下,瞠目结舌!红箱中平躺着一个人,身披金甲,腰佩长剑,双手被金链缚于箱壁,左右手腕上均有深可见骨的灰白创口,看来竟是血尽而死。但他是个多么好看的人啊,长长的头发散在深紫绒缎上,光泽如丝,衬得脖子愈白、下颌愈秀,生生让满箱填塞的明珠翠羽尽失颜色。美中不足是他面覆金质面具,上镂满云纹飞线,却在眉间被一道深长裂纹斩断,微露出其下雪色。我不顾腋间被箱沿硌得生疼,尽力伸出手去,满脑子只想探指勾开那假面,看看底下到底葬了何等美貌的人儿。
     近了,近了,指尖已经触到一丝冰冷,只要我能更贴箱壁一点。
     “末那……”



1楼2011-02-09 00:14回复
         掌心里灵气流转,火星跃动,好容易燃成蓝焰。玖音微微颔首,我转转眼珠,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装作忘了咒语,掌心里刚聚起的火苗摇了摇,无声熄灭。玖音张口结舌瞪我片刻,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不爱说话,又甚少笑,可笑起来真是又温柔又好看。“真难为你。一面要装学不会,却又不能全然不会,要不主上那里不好交代;一面又不甘心埋没了自个儿的聪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没办法,不好在瑶池会上出丑嘛。要不九妈你替我去?”我天生脸皮厚,满脸期待地顶回去。
         “别叫我九妈!”玖音端正神色,屈指叩叩桌子,“你这气活死人的调调,谁学得来?三篇千字文,明天这时候给我。”
         想想还早,真过日子就知道快,两三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
         五百年前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将蟠桃毁个干净,闹的天庭颜面尽失不说,更连累诸多仙人倒了大霉——若仙人当真能长生不死,王母何苦办这劳什子蟠桃宴?无蟠桃续寿,五百年间陆陆续续有数十仙人堕入轮回。
    


    3楼2011-02-10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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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还早,真过日子就知道快,两三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
           五百年前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将蟠桃毁个干净,闹的天庭颜面尽失不说,更连累诸多仙人倒了大霉——若仙人当真能长生不死,王母何苦办这劳什子蟠桃宴?无蟠桃续寿,五百年间陆陆续续有数十仙人堕入轮回。
      


      IP属地:北京4楼2011-02-10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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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还早,真过日子就知道快,两三个月一晃眼就过去了。
             五百年前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将蟠桃毁个干净,闹的天庭颜面尽失不说,更连累诸多仙人倒了大霉——若仙人当真能长生不死,王母何苦办这劳什子蟠桃宴?无蟠桃续寿,五百年间陆陆续续有数十仙人堕入轮回。
             天庭等级森严,四海龙王尚未尽数列席蟠桃宴,父王反而有幸获邀。素日与我万圣龙宫往来的尽是金翅魔祖平天大圣一类人物,天庭抹不开面子直接向魔族示好,暗中寄望于父王。何况王母和母后还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母后出身不死国,曾向天庭敬献不死果,深得王母关照,我刚会走路就被母后抱去谒见王母,为的是指望她日后为我找个牢靠归宿。
             ——说不上母后这番期望好或不好,她一生起起落落看得太多,为我选的路大抵不会错。但……我实在不喜欢早早被人定了命运,就像我不喜欢我的名字。敖妃,敖妃,好像生来就巴巴等着送去给人家做个“妃”似的,天知道当自家的公主比做人家的贵妃惬意多少。
             父王在殿上应酬,母后要应付女眷,我得一个人先去拜见王母。母后总不放心我,细细教我这个该怎样答、那个该怎样回,他们认定了我笨。
             一路走来,金碧辉煌,桃红草绿,比之万圣龙宫的终年素洁别有一番奢华。来过多次,侍女都认得我,通报之后就将我引去王母寝宫。离开宴还剩一个时辰,这会儿王母正在对镜整妆,不等我开口,她已转过身来:“阿妃来了?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5楼2011-02-11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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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揽着我在锦榻上坐下,捏捏我的脸,说我太瘦,要长胖些才好看,又问我愿不愿意在天宫住一阵子?我回曰得问过父王母后,就见王母把手中铜镜一丢,蹙眉抱怨:“你们看看,我闺女就被妃丫头比下去了,一个个成天想着下凡贪玩儿,还怨我管得严——我真要心存此念,她们倒出宫门一步试试,怕不立时被雷劈回来!”说完还要继续捏我脸颊,稀罕极了我这活宝贝似的,我又疼偏又不能说,幸好不多时玉帝就遣人来催王母,我这才蒙了大赦,叩拜之后告辞退下。
              侍女和我已熟,将我送出王母寝宫即告折返。
              满以为来过多次,闭着眼也能走出去,谁知天宫路径甚多,我略走了走神就走岔了。内庭中处处禁忌,走错一步路都能粉身碎骨,我不敢乱走,只好在花径上站定,等人经过。
              这院子红红绿绿满目喧嚣,多色芭蕉,间杂兰草。王母只爱牡丹、芙蓉、桃花,不喜欢这叶比花娇的东西,嫌它矫情,看来这里离王母寝宫已远。蟠桃宴乃五百年一遇的盛事,必然抽离不少内庭人手,我很等了一会儿,前后望望还不见人来。这可怎么办?父王母后不见我回去,要担心的。
              正进退两难,有个白袍男子行色匆匆自一边的花廊里走过去,压根儿没发现我。“请等一等!”我犹豫了一下就追了上去,扬声喊道。
              那人在我一喊之下已立定脚,扭头一看,眼中迸出明亮的光,挑眉诧然问:“敖蕊?”几在同时,他脸上已现出失望,“对不起,在下认错人了。”
              仙界中人非凡俗可比,这人眉长入鬓,英气逼人,好一派贵胄气度。
              “哪里的话,幸亏遇上你。能请你带我出去么?母后在迎仙门等我。”我喜出望外,顾不得和他客套。“自然。”他笑笑,指着花廊尽头道,“往前,左转,看见海棠花了就右折。在下也往迎仙门去。”
              “你来赴宴么?”我素来脸皮厚实,索性边走比直接问他,“你是谁?”
              “在下敖追,西海玉龙三太子。”他侧过脸来对我笑,“你见过在下?”
              “没有。但你很面善呀。”“有意思的小姑娘。”他简直要笑出声了。可这有什么好笑?西域胡人看上了哪个女人,当夜就抢来做妻子,而我不过问了句他是谁,所以说中原人就是很麻烦。我心里别扭得不行,却还不得不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说话。等走过一座开满海棠的院子时,隐隐飘来笑语,迎仙门应该近了。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一直笑,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这下敖追再顾不得风度礼节,当场笑不可支。我万分困惑,窘得默默绞袖边流苏。这时候就觉出九妈的好来,向来只有我克他,没有他克我的。
                等他笑够了,转过头来作揖赔礼:“失礼。请问姑娘是哪里人氏?”
                “我从祭赛国碧波潭来,可是……”
                “原来是敖妃公主,失敬。”他一本正经截断了我的话。
               “可是你还没有……”说着话恰好转过最后一个弯,视野顿转开阔,云海茫茫,群仙毕集。母后一直四处张望,这时看见我,立刻向我走来。等我掉头再去找敖追时,他早无踪无影了……这中原人怎么这么麻烦啊?
                 我正发急,却听远处金钟长鸣,将漫天云层倏然震裂,道道金辉自天极直劈而下。开宴!
          


          6楼2011-02-17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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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一定知道我最喜欢是谁,但最讨厌的一定是香博士。
                 “女孩子家,怎么坐在凉地上?一代不如一代,先夫人何等气派,传到如今,竟成个裹龙袍的小鬼儿!”先祖母的礼仪先生就是不一般,贬损起人来一个时辰不带重样。不过是在自家花园地上坐了会儿,至于扯上祖宗三代么?我不忍心看她怎么个慈眉善目的老妈妈继续对牛弹琴,巴巴倒杯凉茶递给她,笑嘻嘻讨她的好:“奶奶您喝茶,润润嗓子。”
                 其实香博士也不是很老,但她的眼角天生下耷,显得年纪大。她剜我一眼,接过杯子去小口细抿,好容易堵了她的嘴,我趁机问:“香奶奶,您去过西海,认识一个叫敖蕊的人么?”
                 “敖蕊?”她干皱干皱的眼皮掀了掀,目露探究,“天庭掌礼女吏?”
                 我恍然,原来是她!蟠桃宴上我与她也有一面之缘,当时还暗奇这人好生眼熟,怎么竟就忘了!自从荒神归隐、天界临世,龙族地位每况愈下。近百十年中,仅有这一位西海龙女堪破天机、得证大道,入天庭供职,当年声名之盛更在四海龙王之上,岁月悠悠,如今小辈如我者已不认得她。
                 香博士低头饮茶,一双眼却浮在杯沿上,征询地打量我,我只当没看见。她窥视一阵,放下杯子:“咦,我看你倒有几分像她。”
            


            8楼2011-02-17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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