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夏天,却遇上人生的大寒冬】
在遇见胡夏的前一个月,我刚大病初愈,回到正常生活,这一个月,因为重拾生命的自在,本就开朗乐观的**子过得更开心,也更舍得;在病中,我对自我结束生命有无限的想像,也正因为对自我结束生命的无限想像,我发现:人并不恐惧死亡,而是恐惧痛楚的无限延伸,当我思索到结束生命的方法时,我整个人轻松了下来,正在对抗病魔的我,开始有了笑容,结果,我度过了这个人生的第一个小寒冬。........一个月后,我遇见了胡夏,仅仅一次,就仅仅那一次
窗外飘著晚了一点开的花香
阳光看著太早出现的苍白月亮
不管缓慢还是匆忙
世界都一样
用安静的口吻说著『无常』————词‧严云农
是的,世界都一样,用安静的口吻说著无常。知道生命无常,也知道无常是生命的定律,曾经,捧读过无数禅学书,以为自己早已了透无常,可是,当“无常”这玩意儿不声不响地来到身边,奋力向我一击,我还是来不及防备,来不及躲避,完全无力招架。
去年12月底,寒流袭击台湾,据说是几十年来台湾最冷的一次,摄氏5度,也是我印象中最低的温度,台湾的最低温,也是我人生大寒冬发生的时刻,在2009年跨到2010年的1月初,我得了一种怪病,身体各部位轮流痛,不是据痛,却一直感觉它的存在,万般不自在,我以为轮完一轮,也就痊愈了,哈哈!结果并非如此,是停在四肢,不走了,而且有越来越痛的迹象。
讳疾忌医,是人的弱点,我刚从一场病痛逃离,实在不想再面对另一场病痛,以拖待变,也就成为我逃避的心态,又过了二、三星期,情况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眼看就要农历过年了,提心吊胆地过年,谁也不愿意,於是鼓起勇气去看医生,不去看还好,看过之后,简直是晴天霹雳,医生说:『应该是**病,这病三到五年内会四肢残障,咀嚼困难,说话不清,不过要等检查过后才能确认』,我说:『这和植物人有何差别!』医生:『植物人无知无痛,这有知有痛,而且是止痛药止不了的痛』,我心中暗暗呐喊:『天啊!人世间竟然有这种病!』......接下去,我完全不知道我是怎样利用半天的时间做完所有的检查。
接著是等报告,等待负面的未知,是一种无限扩大的恐惧,以我才情有限的笔触,实在很难描述心中的那种恐惧,我只能说那是人所不能承受之重,我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接受:眼看著自己在剧痛的情况下,慢慢变成残废,慢慢丧失生活机能,偏偏又束手无策。那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想痛哭一场,好几度在散步、吃饭、看电视,或失眠的夜晚,差点失控痛哭出声,但是,我没有,我都及时忍住了,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哭过一次,或掉过一滴泪,那代表我坚强吗?还是太强撑?我不知道!
在等待的时间里,想痛哭的冲动24小时哽在喉咙,食是无味,夜是无眠,晃悠而过的电视画面,不知什麼是什麼,整日里躺在沙发底发呆,没有一件事不是被动而过,就是有一件事我没忘记,是我唯一的主动,夜归的人,可以循著一盏灯,找到回家的路,而我,没有熟悉的旋律想像你的歌声,没有歌声描摹你的容颜,却依旧在每个周末夜寻你,诡谲的诡谲,这个隆冬,就是听不到夏的声息..............这个冬天何其零落,何其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