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代,广州城一片黑暗。
凄凉的夜,落寂的几声乌啼,月,似冰冷的弯弓。
山顶上。一声干脆枪声。血影划过苍白的夜空,显得有些无力。
山顶旁的洋车里,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一身的红,在这无尽的黑夜中,有些放诞,有些不羁。她没有朝车窗外望一眼,她向来是讨厌这些刀光血影的场面的。她只是轻轻从嘴中吐出这着实令人不寒而栗的字眼:“谁背叛我,谁就要死。”
车向山下驶去。穿过阴暗的树林。试曾有问过她,杀了那么多人,你怕不怕。她只是莞尔一笑。或许有吧。当穿越过这遍布肆无忌惮的黑暗的树林时,或许我是怕的。但仅限于那一时。
车子慢慢进城。不同于山上的悲凉。是灯红酒绿,是莺歌燕舞。车里的红衣女子只是把玩着手中金色的打火机。没有说一句话,也始终没有向窗外看一眼。
直到车停在了那栋白色的别墅前面。
抬望眼,却没有仰天长啸。只是默默地,有一阵凄凉从心头划过。原来,女魔也会有悲伤。后来她自己自嘲道。面对这个家,她始终是软弱的。她恨这个家,也是爱这个家的。所以当父亲让年仅14岁的她去上海做生意时,她丝毫没有怨言;8年过去,父亲一个电话让她重回广州时,她二话不说。
她身边只有阿森、铁姐,但她依旧单枪匹马,义无反顾地卷入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因为她知道,或许,的确一切是时候了。
走到门口。从包里拿出钥匙。
钥匙转动。门却没有开。她愣了愣,甩了甩头,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又怎么还能打开这扇门呢?8年前的一切又怎会和8年后的一切一样呢?就像自己。14岁,变成了22岁。女孩,变成了捞家婆。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回不去了。铁姐在她身后看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8年来,她的心变得有多狠,有多脆呢?走上前去,替她轻轻按了下门铃。她看见她,立刻又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