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停地告诉我:“春儿,我疼啊!我心疼啊!”我抱住他的头,他虚弱得像一个婴儿。他喃喃地告诉我:“我把臭臭地奶瓶放到了他的身边,还有他的小玩具陪着他。我把他 从冷柜里抱出来的时候,他那个样子就像在睡觉,我亲了亲他的脸。我总感觉他马上能睁开眼睛喊爸爸似的。我把他脸上的纱布摘了,我不要他在投胎的时候还带着那块可恨的纱布。” 晚上,我和爱人把臭臭所有的玩具、衣服和臭臭用过的东西、照片和我的日记,到十字路口全部烧掉了。 我悄悄地留下了臭臭的一缕胎毛和一张他百天的照片。在那张照片上我有一张幸福的笑脸,快乐地拥抱着我的孩子。这是我留下的与臭臭的唯一的联系,也是我做过母亲的唯一纪念。再有,就是我对臭臭永远的记忆和无尽的思念。我仍不记得那一夜我和爱人是怎样熬过的了。那一夜我没有记忆。第二天上午,我把我的睡衣和爱人睡觉时候穿的背心剪了,在胸口那个地方剪的。我小心地把臭臭那少得可怜的骨灰包了起来。我期望在冥冥之中臭臭能感到温暖,感到父母的呵护和体温。但是,去埋葬孩子的时候,爱人仍没让我去,所以至今我仍不知道我心爱的臭自的坟在哪里。 我的孩子这一次真的走了,我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清脆的笑,再也听不到他那特有的喊妈妈的声音了。除非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