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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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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海南1楼2011-03-02 18:02回复
    墨家是中国古代主要哲学派别之一,约产生于战国时期。创始人为墨翟。墨家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其首领称“矩子”,其成员到各国为官必须推行墨家主张,所得俸禄亦须向团体奉献。墨家学派有前后期之分,前期思想主要涉及社会政治、伦理及认识论问题;后期墨家在逻辑学方面有重要贡献。重要著作即《墨子》一书。
    《墨子》主要内容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等项,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点。墨子在先秦时期创立了以几何学、物理学、光学为突出成就的一 整套科学理论。墨子关于物理学的研究涉及到力学、光学、声学等分支,给出了不少物理学概念的定义,并有不少重大的发现,总结出了一些重要的物理学定理。墨学在当时影响很大,与儒家并称“显学”。
    墨子死后,墨家学派发生了分化。有相里氏之墨,邓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活动与战国中后期。在自然观方面,对物质,移动和时空关系作了唯物主义解释,摒弃了墨子的天鬼观念,并把唯物主义哲学和科学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在认识论上,发扬了墨子重视实践的特点,承认物质世界的可知性,克服了狭隘的经验论的错误。在政治思想方面,提出了“义,利也”的著名论断,突出了利,把它作为标准和基础解释各种社会问题和道德范畴。后期的墨家在逻辑论方面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形成了中国古代第一个比较完整的逻辑体系,主要反映在 小取 的篇中。后期墨家对概念,判断和推理都做出了较为详细的研究。有意识到劳动人民精神生活中也需要艺术。
      
    墨子精通手工技艺,可与当时的巧匠公输班 (俗称 鲁班 )相比。他自称是“鄙人”,被人称为“布衣之士”。墨子曾做过宋国大夫,自诩说“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是一个同情“农与工肆之人”的士人。墨子曾经从师与儒者,学习孔子之术,称道尧舜大禹,学习《诗》、《书》、《春秋》等儒家典籍。但后来逐渐对儒家繁琐礼乐感到厌烦,最终舍掉了儒学,形成自己的墨家学派。墨家是一个宣扬仁政的学派。在代表新型地主阶级利益的法家崛起以前,墨家是先秦和儒家相对立的最大的一个学派,并列“显学”。   墨子一生的活动主要在两方面,一是广收弟子,积极宣传自己的学说,二是不遗余力的反对兼并战争。  
    墨家是一个有着严密组织和严密纪律的团体,最高领袖被称为“巨子”,墨家的成员都称为“墨者”,必须服从巨子的指导,听从指挥,可以“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意思是说至死也不旋转脚跟后退。   为宣传自己的主张,墨子广收门徒,一般的亲信弟子达到数百人之多,形成了声势浩大的墨家学派。墨子的行迹很广,东到齐、鲁,北到郑、卫,南到楚、越。
    《汉书-艺文志》中记载在东汉时的墨家著作尚存有八十六篇:     
    · 《墨子》七十一篇--墨翟     
    · 《胡非子》三篇--墨翟弟子     
    · 《随巢子》六篇--墨翟弟子     
    · 《我子》一篇     
    · 《田俅子》三篇--先韩子     
    · 《尹佚》二篇--一名在成、康时期的周朝官员在所著     
    墨家著作在六朝以后逐渐流失,现代所传的《墨子》只剩下五十三篇,这些篇幅是因为被道家著作《道藏》所收录,才得以留传下来。
    在春秋战国之际,墨学与儒学并称显学。可惜至秦汉,由于“独尊儒术”几近中绝,进入最低潮的时期,基本上是处于停滞阶段,治墨者屈指可数。直至清中叶至现代,才有对《墨子》的校勘、训诂、考据及至研究工作。


    IP属地:海南2楼2011-03-02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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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贤中第九审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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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尚同上第十一
         子墨子言曰:古者民始生、未有刑政之时,盖其语,人异义。是以一人则一 义,二人则二义,十人则十义。其人兹众,其所谓义者亦兹众。是以人是其义, 以非人之义,故交相非也。是以内者父子、兄弟作怨恶,离散不能相和合。天下 之百姓,皆以水火、毒药相亏害。至有馀力,不能以相劳。腐 馀财,不以 相分。隐匿良道,不以相教。天下之乱,若禽兽然。
         夫明虖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
         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三公。天子、三公既 以立,以天下为博大,远国异土之民、是非利害之辩,不可一二而明知,故画分 万国,立诸侯国君。诸侯国君既已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其国之贤可者,置 立之以为正长。正长既已具,天子发政于天下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皆 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 则傍荐之。上同而不下比者,此上之所赏,而下之所誉也。意若闻善而不善,不 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弗能是,上之所非弗能非。上有过弗规谏,下有善弗傍荐。
         下比不能上同者,此上之所罚,而百姓所毁也。”上以此为赏罚,甚明察以审信。
         是故里长者,里之仁人也。里长发政里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其 乡长。乡长之所是,必皆是之。乡长之所非,必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乡长之 善言。去若不善行,学乡长之善行。则乡何说以乱哉?”察乡之所治者,何也? 乡长唯能壹同乡之义,是以乡治也。乡长者,乡之仁人也。乡长发政乡之百姓, 言曰:“闻善而不善者,必以告国君。国君之所是,必皆是之。国君之所非,必 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国君之善言。去若不善行,学国君之善行。则国何说以 乱哉?”察国之所以治者,何也?国君唯能壹同国之义,是以国治也。国君者, 国之仁人也。国君发政国之百姓,言曰:“闻善而不善,必以告天子。天子之所 是,皆是之。天子之所非,皆非之。去若不善言,学天子之善言,去若不善行, 学天子之善行。则天下何说以乱哉?”察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天子唯能壹同 天下之义,是以天下以治也。
         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子,而不上同于天,则菑犹未去也。今若天飘风苦 雨,溱溱而至者,此天之所以罚百姓之不上同于天者也。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 圣王为五刑,请以治其民。譬若丝缕之有纪,罔置之有纲,所连收天下之百姓不 尚同其上者也。
        


      IP属地:海南7楼2011-03-0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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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同中第十二
           子墨子曰:方今之时,复古之民始生,未有正长之时,盖其语曰天下之人异 义是以一人一义,十人十义,百人百义。其人数兹众,其所谓义者亦兹众。是以 人是其义,而非人之义,故交相非也。内之父子、兄弟作怨仇,皆有离散之心, 不能相和合。至乎舍馀力不以相劳,隐匿良道不以相教,腐 馀财不以相分, 天下之乱也,至如禽兽然。无君臣、上下、长幼之节,父子、兄弟之礼、是以天 下乱焉! 明乎民之无正长,以一同天下之义,而天下乱也,是故选择天下贤良、圣知、 辩慧之人,立以为天子,使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天子既以立矣,以为唯其耳目 之请,不能独一同天下之义,是故选择天下赞阅贤良、圣知、辩慧之人,置以为 三公,与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天子、三公既已立矣,以为大下博大,山林远土 之民不可得而一也,是故靡分天下,设以为万诸侯国君,使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 国君既已立矣,又以为唯其耳目之请,不能一同其国之义,是故择其国之贤者, 置以为左右将军、大夫,以远至乎乡里之长,与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
           天子,诸侯之君,民之正长,既已定矣,天子为发政施教曰:“凡闻见善者, 必以告其上。闻见不善者,亦必以告其上。上之所是,必亦是之。上之所非,必 亦非之。已有善,傍荐之。上有过,规谏之。尚同乎其上,而毋有下比之心。上 得则赏之,万民闻则誉之。意若闻见善,不以告其上。闻见不善,亦不以告其上。
           上之所是不能是,上之所非不能非。己有善,不能傍荐之。上有过,不能规谏之。
           下比而非其上者,上得则诛罚之。万民闻则非毁之。”故古者圣王之为刑政赏誉 也,甚明察以审信。是以举天下之人,皆欲得上之赏誉,而畏上之毁罚。
           是故里长顺天子政,而一同其里之义。里长既同其里之义,率其里之万民, 以尚同乎乡长,曰:“凡里之万民,皆尚同乎乡长,而不敢下比。乡长之所是, 必亦是之。乡长之所非,必亦非之。去而不善言,学乡长之善言。去而不善行, 学乡长之善行。乡长,固乡之贤者也,举乡人以法乡长,夫乡何说而不治哉?” 察乡长之所以治乡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其能一同其乡之义,是以乡治。
           乡长治其乡,而乡既已治矣,有率其乡万民,以尚同乎国君,曰:“凡乡之 万民,皆上同乎国君,而不敢下比。国君之所是,必亦是之。国君之所非,必亦 非之。去而不善言,学国君之善言。去而不善行,学国君之善行。国君,固国之 贤者也。举国人以法国君,夫国何说而不治哉?”察国君之所以治国而国治者, 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其能一同其国之义,是以国治。
           国君治其国,而国既已治矣,有率其国之万民,以尚同乎天子,曰:“凡国 之万民,上同乎天子,而不敢下比。天子之所是,必亦是之。天子之所非,必亦 非之。去而不善言,学天子之善言。去而不善行,学天子之善行。天子者,固天 下之仁人也。举天下之万民,以法天子,夫天下何说而不治哉?”察天子之所以 治天下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其能一同天下之义,是以天下治。
           夫既尚同乎天子,而未上同乎天者,则天菑将犹未止也。故当若天降寒热不 节,雪霜雨露不时,五谷不孰,六畜不遂,疾菑戾疫,飘风苦雨,荐臻而至者, 此天之降罚也,将以罚下人之不尚同乎天者也。故古者圣王,明天鬼之所欲,而 避天鬼之所憎,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是以率天下之万民,斋戒沐浴, 洁为酒醴粢盛,以祭祀天鬼。其事鬼神也,酒醴粢盛不敢不蠲洁,犠牲不敢不 腯肥,圭璧币帛不敢不中度量,春秋祭祀不敢失时几,听狱不敢不中,分财不 敢不均,居处不敢怠慢。曰:其为正长若此。是故上者,天鬼有厚乎其为政长也, 下者,万民有便利乎其为政长也。天鬼之所深厚而能强从事焉,则天鬼之福可得 也。万民之所便利而能强从事焉,则万民之亲可得也。其为政若此。是以谋事得、 举事成、入守固、出诛胜者,何故之以也?曰:唯以尚同为政者也。故古者圣王 之为政若此。


        IP属地:海南8楼2011-03-02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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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下之人曰:方今之时,天下之正长犹未废乎天下也,而天下之所以乱者, 何故之以也?子墨子曰:方今之时之以正长,则本与古者异矣,譬之若有苗之以 五刑然。昔者圣王制为五刑,以治天下。逮至有苗之制五刑,以乱天下。则此岂 刑不善哉?用刑则不善也。是以先王之书《吕刑》之道曰:“苗民否用练,折则 刑,唯作五杀之刑,曰法。”则此言善用刑者以治民,不善用刑者以为五杀。则 此岂刑不善哉?用刑则不善,故遂以为五杀。是以先王之书《术令》之道曰: “惟口出好兴戎。”则此言善用口者出好,不善用口者以为谗贼寇戎。则此岂口 不善哉?用口则不善也,故遂以为谗贼寇戎。
             故古者之置正长也,将以治民也,譬之若丝缕之有纪,而罔罟之有纲也,将 以连役天下淫暴,而一同其义也。是以先王之书《相年》之道曰:“夫建国设都, 乃作后王君公,否用泰也;轻大夫师长,否用佚也。维辩使治天均。”则此语古 者上帝、鬼神之建设国都、立正长也,非高其爵、厚其禄、富贵佚而错之也,将 以为万民兴利除害、富贵贫寡、安危治乱也。
             故古者圣王之为政若此,今王公大人之为刑政则反此。政以为便譬宗族、于 父兄故旧,以为左右,置以为正长。民知上置正长之非正以治民也,是以皆比周 隐匿,而莫肯尚同其上,是故上下不同义。若苟上下不同义,赏誉不足以劝善, 而刑罚不足以沮暴。何以知其然也?曰:上唯毋立而为政乎国家,为民正长,曰: “人可赏,吾将赏之。”若苟上下不同义,上之所赏,则众之所非。曰:人众与 处,于众得非。则是虽使得上之赏,未足以劝乎!上唯毋立而为政乎国家,为民 正长,曰:“人可罚,吾将罚之。”若苟上下不同义,上之所罚,则众之所誉, 曰:人众与处,于众得誉。则是虽使得上之罚,未足以沮乎!若立而为政乎国家, 为民正长,赏誉不足以劝善,而刑罚不足以沮暴,则是不与乡吾本言“民始生, 未有正长之时”同乎?若有正长与无正长之时同,则此非所以治民一众之道。
             故古者圣王,唯而审以尚同,以为正长,是故上下情请为通。上有隐事遗利, 下得而利之。下有蓄怨积害,上得而除之。是以数千万里之外,有为善者,其室 人未遍知,乡里未遍闻,天子得而赏之。数千万里之外,有为不善者,其室人未 遍知,乡里未遍闻,天子得而罚之。是以举天下之人,皆恐惧振动惕栗,不敢为 淫暴,曰天子之视听也神。先王之言曰:“非神也,夫唯能使人之耳目,助己视 听。使人之吻,助己言谈。使人之心,助己思虑。使人之股肱,助己动作。”助 之视听者众,则其所闻见者远矣。助之言谈者众,则其德音之所抚循者博矣。助 之思虑者众,则其谋度速得矣。助之动作者众,即其举事速成矣。
             故古者圣人之所以济事成功、垂名于后世者,无他故异物焉,曰唯能以尚同 为政者也。是以先王之书《周颂》之道之曰:“载来见彼王,聿求厥章。”则此 语古者国君诸侯之以春秋来朝聘天子之廷,受天子之严教,退而治国,政之所加, 莫敢不宾。当此之时,本无有敢纷天子之教者。《诗》曰:“我马维骆,六辔沃 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又曰:“我马维骐,六辔若丝。载驰载驱,周爰咨 谋。”即此语也。古者国君诸侯之闻见善与不善也,皆驰驱以告天子。是以赏当 贤,罚当暴,不杀不辜,不失有罪,则此尚同之功也。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 王公大人士君子,请将欲富其国家,众其人民,治其刑政,定其社稷,当若尚同 之不可不察,此之本也。


          IP属地:海南9楼2011-03-02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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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同下第十三
              
               子墨子言曰:知者之事,必计国家百姓所以治者而为之,必计国家百姓之所 以乱者而辟之。然计国家百姓之所以治者,何也?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治,不 得下之情则乱。何以知其然也?上之为政,得下之情,则是明于民之善非也。若 苟明于民之善非也,则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也。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 必治。上之为政也,不得下之情,则是不明于民之善非也,若苟不明于民之善非, 则是不得善人而赏之,不得暴人而罚之。善人不赏而暴人不罚,为政若此,国众 必乱。故赏罚不得下之情,而不可不察者也。然计得下之情,将奈何可?故子墨 子曰: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然后可矣!何以知尚同一义之可而为政于天下也? 然胡不审稽之古之治为政之说乎?古者天之始生民,未有正长也,百姓为人。若 苟百姓为人,是一人一义,十人十义,百人百义,千人千义。逮至人之众,不可 胜计也。则其所谓义者,亦不可胜计。此皆是其义,而非人之义,是以厚者有斗, 而薄者有争。是故天下之欲同一天下之义也,是故选择贤者,立为天子。天子以 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天下,是以选择其次,立为三公。三公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 右天子也,是以分国建诸侯。诸侯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治其四境之内也,是以选 择其次,立为卿之宰。卿之宰又以其知力为未足独左右其君也,是以选择其次, 立而为乡长、家君。是故古者天子之立三公、诸侯、卿之宰、乡长、家君,非特 富贵游佚而择之也,将使助治乱刑政也。故古者建国设都,乃立后王君公,奉以 卿士师长,此非欲用说也,唯辩而使助治天明也。
               今此何为人上而不能治其下?为人下而不能事其上?则是上下相贼也。何故 以然?则义不同也。若苟义不同者有党,上以若人为善,将赏之,若人唯使得上 之赏,而辟百姓之毁,是以为善者必未可使劝,见有赏也。上以若人为暴,将罚 之,若人唯使得上之罚,而怀百姓之誉,是以为暴者必未可使沮,见有罚也。故 计上之赏誉不足以劝善,计其毁罚不足以沮暴。此何故以然?则义不同也。
               然则欲同一天下之义,将奈何可?故子墨子言曰:然胡不赏使家君试用家君, 发宪布令其家曰:“若见爱利家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家者,亦必以告。”若见 爱利家以告,亦犹爱利家者也,上得且赏之,众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家不以告, 亦犹恶贼家者也,上得且罚之,众闻则非之。是以遍若家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 赏誉,辟其毁罚。是以善言之,不善言之。家君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
               善人之赏,而暴人之罚,则家必治矣。然计若家之所以治者,何也?唯以尚同一 义为政故也。
               家既已治,国之道尽此已邪?则未也。国之为家数也甚多,此皆是其家,而 非人之家,是以厚者有乱,而薄者有争。故又使家君总其家之义,以尚同于国君, 国君亦为发宪布令于国之众,曰:“若见爱利国者,必以告。若见恶贼国者,亦 必以告。”若见爱利国以告者,亦犹爱利国者也,上得且赏之,众闻则誉之。若 见恶贼国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国者也,上得且罚之,众闻则非之。是以遍若国之 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避其毁罚。是以民见善者言之,见不善者言之。国君 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国必治矣。然计若国之所以 治者,何也?唯能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
               国既已治矣,天下之道尽此已邪?则未也。天下之为国数也甚多,此皆是其 国,而非人之国,是以厚者有战,而薄者有争。故又使国君选其国之义,以尚同 于天子。天子亦为发宪布令于天下之众,曰:“若见爱利天下者,必以告。若见 恶贼天下者,亦以告。”若见爱利天下以告者,亦犹爱利天下者也,上得则赏之, 众闻则誉之。若见恶贼天下不以告者,亦犹恶贼天下者也,上得且罚之,众闻则 非之。是以遍天下之人,皆欲得其长上之赏誉,避其毁罚,是以见善、不善者告 之。天子得善人而赏之,得暴人而罚之,善人赏而暴人罚,则天下必治矣。然计 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唯而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
               天下既已治,天子又总天下之义,以尚同于天。故当尚同之为说也,尚用之 天子,可以治天下矣。中用之诸侯,可而治其国矣。小用之家君,可而治其家矣。
               是故大用之治天下不窕,小用之治一国一家而不横者,若道之谓也。故曰治天下 之国若治一家,使天下之民若使一夫。意独子墨子有此而先王无此,其有邪?则 亦然也。圣王皆以尚同为政,故天下治。何以知其然也?于先王之书也《大誓》 之言然,曰:“小人见奸巧乃闻不言也,发罪钧。”此言见淫辟不以告者,其罪 亦犹淫辟者也。
               故古之圣王治天下也,其所差论以自左右羽翼者皆良,外为之人助之视听者 众。故与人谋事,先人得之。与人举事,先人成之。光誉令闻,先人发之。唯信 身而从事,故利若此。古者有语焉,曰:“一目之视也,不若二目之视也。一耳 之听也,不若二耳之听也。一手之操也,不若二手之强也。”夫唯能信身而从事, 故利若此。是故古之圣王之治天下也,千里之外有贤人焉,其乡里之人皆未之均 闻见也,圣王得而赏之。千里之内有暴人焉,其乡里未之均闻见也,圣王得而罚 之。故唯毋以圣王为聪耳明目与?岂能一视而通见千里之外哉?一听而通闻千里 之外哉?圣王不往而视也,不就而听也,然而使天下之为寇乱盗贼者周流天下无 所重足者,何也?其以尚同为政善也。
               是故子墨子曰:凡使民尚同者,爱民不疾,民无可使。曰:必疾爱而使之, 致信而持之,富贵以道其前,明罚以率其后。为政若此,唯欲毋与我同,将不可 得也。是以子墨子曰:今天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情将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 欲中圣王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尚同之说而不可不察。尚同,为政之 本而治要也。


            IP属地:海南10楼2011-03-02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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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爱中第十五
              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人下之害,以此为事 者也。然则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子墨子言曰: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 则天下之害也。
                 然则察此害亦何用生哉?以不相爱生邪?子墨子言:以不相爱生。今诸侯独 知爱其国,不爱人之国,是以不惮举其国,以攻人之国。今家主独知爱其家,而不爱人之家,是以不惮举其家,以篡人之家今人独知爱其身,不爱人之身,是以 不惮举其身,以贼人之身。是故诸侯不相爱,则必野战。家主不相爱,则必相篡。
                 人与人不相爱,则必相贼。君臣不相爱,则不惠忠。父子不相爱,则不慈孝。兄 弟不相爱,则不和调。天下之人皆不相爱,强必执弱,富必侮贫,贵必敖贱,诈必欺愚。凡天下祸篡怨恨,其所以起者,以不相爱生也。是以仁者非之。
                 既以非之,何以易之?子墨子言曰:以兼相爱、交相利之法易之。然则兼相 爱、交相利之法将奈何哉?子墨子言: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 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是故诸侯相爱,则不野战。家主相爱,则不相篡。人 与人相爱,则不相贼。君臣相爱,则惠忠。父子相爱,则慈孝。兄弟相爱,则和 调。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敖贱,诈不欺愚。
                 凡天下祸篡怨恨,可使毋起者,以相爱生也。是以仁者誉之。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曰: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天下之难物于故也。子 墨子言曰:天下之士君子,特不识其利、辩其故也。今若夫攻城野战,杀身为名, 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苟君说之,则士众能为之。况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 此异!夫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恶人者,人必从而恶 之。害人者,人必从而害之。此何难之有?特上弗以为政、士不以为行故也。
                 昔者晋文公好士之恶衣,故文公之臣皆牂羊之裘,韦以带剑,练帛之冠,入 以见于君,出以践于朝。是其故何也?君说之,故臣为之也。昔者楚灵王好士细 要,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胁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黑之 色。是其故何也?君说之,故臣能之也。昔越王句践好士之勇,教驯其臣,和合 之,焚舟失火,试其士曰:“越国之宝尽在此!”越王亲自鼓其士而进之,土闻 鼓音,破碎乱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馀,越王击金而退之。
                 是故子墨子言曰:乃若夫少食恶衣,杀身而为名,此天下百姓之所皆难也。
                 若苟君说之,则众能为之。况兼相爱、交相利,与此异矣!夫爱人者,人亦从而 爱之。利人者,人亦从而利之。恶人者,人亦从而恶之。害人者,人亦从而害之。
                 此何难之有焉?特上不以为政而士不以为行故也。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曰: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不可行之物也。譬若挈 太山越河、济也。子墨子言:是非其譬也。夫挈太山而越河、济,可谓毕劫有力 矣。自古及今,未有能行之者也。况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古者圣王行 之。何以知其然?古者禹治天下,西为西河渔窦,以泄渠、孙、皇之水。北为防、 原、泒,注后之邸、嘑池之窦,洒为底柱,凿为龙门,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 之民。东方漏之陆,防孟诸之泽,洒为九浍,以楗东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 为江、汉、淮、汝,东流之,注五湖之处,以利荆、楚、干、越与南夷之民。此 言禹之事,吾今行兼矣。昔者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
                 不为大国侮小国,不为众庶侮鳏寡,不为暴势夺穑人黍稷狗彘。天屑临文王慈, 是以老而无子者,有所得终其寿。连独无兄弟者,有所杂于生人之间。少失其父 母者,有所放依而长。此文王之事,则吾今行兼矣。昔者武王将事泰山隧。传曰: “泰山,有道曾孙周王有事。大事既获,仁人尚作,以祗商、夏、蛮夷丑貉。虽 有周亲,不若仁人万方有罪,维予一人”此言武王之事,吾今行兼矣。
                 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 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务为也。


              IP属地:海南12楼2011-03-02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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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天下之士,非兼者之言也,犹未止也,曰:兼即仁矣,义矣。虽然,岂 可为哉?吾譬兼之不可为也,犹挈泰山以超江、河也。故兼者,直愿之也,夫岂 可为之物哉?子墨子曰:夫挈泰山以超江、河,自古之及今,生民而来未尝有也。
                   今若夫兼相爱、交相利,此自先圣六王者亲行之。何知先圣六王之亲行之也?子 墨子曰:吾非与之并世同时,亲闻其声,见其色也。以其所书于竹帛,镂于金石, 琢于盘盂,传遗后世子孙者知之《泰誓》曰:文王若日若月,乍照,光于四方, 于西土”即此言文王之兼爱天下之博大也,譬之日月,兼照天下之无有私也即此 文王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王取法焉!且不唯《泰誓》为然,虽《禹 誓》即亦犹是也。禹曰:“济济有众,咸听朕言!非惟小子,敢行称乱。蠢兹有 苗,用天之罚。若予既率尔群封诸君,以征有苗。”禹之征有苗也,非以求以重 富贵,干福禄,乐耳目也。以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即此禹兼也。虽子墨 子之所谓兼者,于禹求焉。
                   且不唯《禹誓》为然,虽《汤说》即亦犹是也。汤曰:“惟予小子履,敢用 玄牡,告于上天后曰:‘今天大旱,即当朕身履,未知得罪于上下有善不敢蔽, 有罪不敢赦,简在帝心。万方有罪,即当朕身。朕身有罪,无及万方。’”即此 言汤贵为天子,富有天下,然且不惮以身为犠牲,以祠说于上帝鬼神,即此汤兼 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汤取法焉。
                   且不惟《誓命》与《汤说》为然,周《诗》即亦犹是也。周《诗》曰:“王 道荡荡,不偏不党,王道平平,不党不偏。其直若矢,其易若底。君子之所履, 小人之所视。”若吾言非语道之谓也?古者文、武为正,均分赏贤罚暴,勿有亲 戚弟兄之所阿。即此文、武兼也。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武取法焉。不识 天下之人,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
                   然而天下之非兼者之言,犹未止。曰:意不忠亲之利,而害为孝乎?子墨子 曰:姑尝本原之孝子之为亲度者。吾不识孝子之为亲度者,亦欲人爱利其亲与? 意欲人之恶贼其亲与?以说观之,即欲人之爱利其亲也。然即吾恶先从事即得此? 若我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爱利吾亲乎?意我先从事乎恶人之亲,然 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乎?即必吾先从事乎爱利人之亲,然后人报我以爱利吾亲也。
                   然即之交孝子者,果不得已乎?毋先从事爱利人之亲者与?意以天下之孝子为遇, 而不足以为正乎?姑尝本原之。先王之所书《大雅》之所道,曰:“无言而不仇, 无德而不报。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即此言爱人者必见爱也,而恶人者必见恶 也。不识天下之士,所以皆闻兼而非之者,其故何也。意以为难而不可为邪?尝 有难此而可为者。昔荆灵王好小要,当灵王之身,荆国之士饭不逾乎一,固据而 后兴,扶垣而后行。故约食为其难为也,然后为而灵王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 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昔者越王句践好勇,教其士臣三年,以其知为未足以知之 也。焚舟失火,鼓而进之。其士偃前列,伏水火而死,有不可胜数也。当此之时, 不鼓而退也,越国之士可谓颤矣。故焚身为其难为也,然后为之,越王说之,未 逾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上也。昔者晋文公好苴服。当文公之时,晋国之士 大布之衣,牂羊之裘,练帛之冠,且苴之屦,入见文公,出以践之朝。故苴服为 其难为也,然后为,而文公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也,即求以乡其上也。是故 约食、焚身、苴服,此天下之至难为也,然后为,而上说之,未逾于世而民可移 也,何故也?即求以乡其上也。今若夫兼相爱、交相利,此其有利,且易为也, 不可胜计也。我以为则无有上说之者而已矣。苟有上说之者,劝之以赏誉,威之 以刑罚,我以为人之于就兼相爱、交相利也,譬之犹火之就上、水之就下也,不 可防止于天下。
                   故兼者,圣王之道也,王公大人之所以安也,万民衣食之所以足也。故君子 莫若审兼而务行之。为人君必惠,为人臣必忠,为人父必慈,为人子必孝,为人 兄必友,为人弟必悌。故君子莫若欲为惠君、忠臣、慈父、孝子、友兄、悌弟, 当若兼之不可不行也。此圣王之道,而万民之大利也。


                IP属地:海南14楼2011-03-02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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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
                       
                  非攻上第十七
                  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 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鸡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 以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厩,取人马牛者,其 不仁义又甚攘人犬豕鸡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 罪益厚。至杀不辜人也,扡其衣裘、取戈剑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取人马 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天下 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
                     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 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 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知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 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 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则以此人不知白黑之辩矣。少尝苦 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 为非攻国,则不知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辩乎?是以知 天下之君子也,辩义与不义之乱也。


                  IP属地:海南15楼2011-03-02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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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节用上第二十
                       圣人为政一国,一国可倍也;大之为政天下,天下可倍也。其倍之,非外取 地也,因其国家去其无用之费,足以倍之。圣王为政,其发令兴事、使民用财也。
                       无不加用而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矣。
                       其为衣裘何?以为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凡为衣裳之道,冬加温、夏加清者, 芊<鱼且>不加者去之。其为宫室何?以为冬以圉风寒,夏以圉暑雨。有盗贼加固者, 芊<鱼且>不加者去之。其为甲盾五兵何?以为以圉寇乱盗贼,若有寇乱盗贼,有甲 盾五兵者胜,无者不胜,是故圣人作为甲盾五兵。凡为甲盾五兵,加轻以利坚而 难折者,芊<鱼且>不加者去之。其为舟车何?以为车以行陵陆,舟以行川谷,以通 四方之利。凡为舟车之道,加轻以利者,芊<鱼且>不加者去之。凡其为此物也,无 不加用而为者。是故用财不费,民德不劳,其兴利多矣。有去大人之好聚珠玉、 鸟兽、犬马,以益衣裳、宫室、甲盾、五兵、舟车之数,于数倍乎?若则不难。
                       故孰为难倍?唯人为难倍。
                       然人有可倍也。昔者圣王为法曰:“丈夫年二十,毋敢不处家。女子年十五, 毋敢不事人。”此圣王之法也。圣王既没,于民次也。其欲蚤处家者,有所二十 年处家;其欲晚处家者,有所四十年处家。以其蚤与其晚相践,后圣王之法十年, 若纯三年而字,子生可以二三年矣。此不惟使民蚤处家而可以倍与?且不然已。
                       今天下为政者,其所以寡人之道多。其使民劳,其籍敛厚,民财不足,冻饿 死者不可胜数也。且大人惟毋兴师以攻伐邻国,久者终年,速者数月,男女久不 相见,此所以寡人之道也。与居处不安,饮食不时,作疾病死者,有与侵就亻爰 橐、攻城野战死者,不可胜数。此不令为政者所以寡人之道数术而起与?圣人为 政特无此。不圣人为政、其所以众人之道亦数术而起与?故子墨子曰:去无用之 费,圣王之道,天下之大利也。
                       节用中第二十一 子墨子言曰:古者明王圣人所以王天下、正诸侯者,彼其爱民谨忠,利民谨 厚,忠信相连,又示之以利,是以终身不餍,殁世而不卷,古者明王圣人,其所 以王天下、正诸侯者,此也。
                       是故古者圣王制为节用之法,曰:凡天下群百工,轮、车、鞼、匏、陶、 冶、梓匠,使各从事其所能。曰: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 圣王弗为。
                       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曰:足以充虚继气,强股肱,耳目聪明,则止。不 极五味之调、芬香之和,不致远国珍怪异物。何以知其然?古者尧治天下,南抚 交阯,北降幽都,东西至日所出入,莫不宾服。逮至其厚爱,黍稷不二,羹胾不 重,饭于土塯,啜于土形,斗以酌。俯仰周旋威仪之礼,圣王弗为。
                       古者圣王制为衣服之法,曰:冬服绀緅之衣,轻且暖,夏服絺绤之衣,轻 且清,则止。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圣王弗为。
                       古者圣人为猛禽狡兽暴人害民,于是教民以兵行。日带剑,为刺则入,击则 断,旁击而不折,此剑之利也。甲为衣则轻且利,动则兵且从,此甲之利也。车 为服重致远,乘之则安,引之则利,安以不伤人,利以速至,此车之利也。
                       古者圣王为大川广谷之不可济,于是利为舟楫,足以将之则止。虽上者三公 诸侯至,舟楫不易,津人不饰,此舟之利也。
                       古者圣王制为节葬之法,曰:衣三领,足以朽肉,棺三寸,足以朽骸,堀穴 深不通于泉,流不发泄,则止。死者既葬,生者毋久丧用哀。
                       古者人之始生未有宫室之时,因陵丘堀穴而处焉。圣王虑之,以为堀穴,曰: 冬可以辟风寒。逮夏,下润湿,上熏烝,恐伤民之气,于是作为宫室而利。然则 为宫室之法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其旁可以圉风寒,上可以圉雪霜雨露,其中 蠲洁,可以祭祀,宫墙足以为男女之别,则止。诸加费不加民利者,圣王弗为。


                    IP属地:海南18楼2011-03-02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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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葬下第二十五
                         子墨子言曰:仁者之为天下度也,辟之无以异乎孝子之为亲度也。今孝子之为亲度也,将奈何哉?曰:亲贫则从事乎富之,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众乱则从 事乎治之。当其于此也,亦有力不足,财不赡,智不智,然后已矣。无敢舍馀力, 隐谋遗利,而不为亲为之者矣。若三务者,孝子之为亲度也,既若此矣。虽仁者 之为天下度,亦犹此也。曰:天下贫则从事乎富之,人民寡则从事乎众之,众而 乱则从事乎治之。当其于此,亦有力不足,财不赡,智不智,然后已矣。无敢舍 馀力,隐谋遗利,而不为天下为之者矣。若三务者,此仁者之为天下度也,既若 此矣。
                         今逮至昔者,三代圣王既没,天下失义。后世之君子,或以厚葬久丧以为仁 也义也,孝子之事也。或以厚葬久丧以为非仁义、非孝子之事也。曰二子者,言 则相非,行即相反,皆曰:“吾上祖述尧、舜、禹、汤、文、武之道者也。”而 言即相非,行即相反。于此乎后世之君子,皆疑惑乎二子者言也。若苟疑惑乎之 二子者言,然则姑尝傅而为政乎国家万民而观之。计厚葬久丧,奚当此三利者? 我意若使法其言,用其谋,厚葬久丧实可以富贫众寡、定危治乱乎?此仁也义也, 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劝也。仁者将兴之天下,谁贾而使民誉之,终勿废 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众寡、定危理乱乎?此非仁 非义、非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沮也。仁者将求除之天下,相废而使人非 之,终身勿为。
                         且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令国家百姓之不治也,自古及今,未尝之有 也。何以知其然也?今天下之士君子,将犹多皆疑惑厚葬久丧之为中是非利害也。
                         故子墨子言曰:然则姑尝稽之。今虽毋法执厚葬久丧者言,以为事乎国家。此存 乎王公大人有丧者,曰棺椁必重,葬埋必厚,衣衾必多,文绣必繁,丘陇必巨。
                         存乎匹夫**死者,殆竭家室。乎诸侯死者,虚车府,然后金玉珠玑比乎身,纶 组节约,车马藏乎圹,又必多为屋幕,鼎鼓几梴壶滥,戈剑羽旄齿革,寝而埋 之,满意。若送从,曰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 数十,寡者数人。
                         处丧之法将奈何哉?曰:哭泣不秩,声翁縗绖垂涕,处倚庐,寝苫枕凷。
                         又相率强不食而为饥,薄衣而为寒。使面目陷凹,颜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 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之操丧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 年。若法若言,行若道,使王公大人行此,则必不能蚤朝。五官六府,辟草木, 实仓廪。使农夫行此,则必不能蚤出夜入,耕稼树艺。使百工行此,则必不能修 舟车,为器皿矣。使妇人行此,则必不能夙兴夜寐,纺绩织纴。细计厚葬,为多 埋赋之财者也。计久丧,为久禁从事者也。财以成者,扶而埋之。后得生者,而 久禁之。以此求富,此譬犹禁耕而求获也,富之说无可得焉。是故求以富家而既 已不可矣。
                         欲以众人民,意者可邪?其说又不可矣!今惟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君死丧 之三年,父母死丧之三年,妻与后子死者,五皆丧之三年。然后伯父、叔父、兄 弟、孽子其,族人五月,姑姊甥舅皆有月数,则毁瘠必有制矣。使面目陷<阝最>, 颜色黧黑,耳目不聪明,手足不劲强,不可用也。又曰:“上士操丧也,必扶而 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苟其饥约又若此矣。是故 百姓冬不仞寒,夏不仞暑,作疾病死者,不可胜计也。此其为败男女之交多矣。
                         以此求众,譬犹使人负剑而求其寿也,众之说无可得焉。是故求以众人民,而既 以不可矣。
                         欲以治刑政,意者可乎?其说又不可矣。今唯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家必 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法若言,行若道,使为上者行此,则不能听治,使 为下者行此,则不能从事。上不听治,刑政必乱。下不从事,衣食之财必不足。


                      IP属地:海南19楼2011-03-02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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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苟不足,为人弟者求其兄而不得,不弟弟必将怨其兄矣。为人子者求其亲而不 得,不孝子必是怨其亲矣。为人臣者求之君而不得,不忠臣必且乱其上矣。是以 僻淫邪行之民,出则无衣也,入则无食也,内续奚吾,并为淫暴,而不可胜禁也。
                           是故盗贼众而治者寡。夫众盗贼而寡治者,以此求治,譬犹使人三睘而毋负己也, 治之说无可得焉。是故求以治刑政,而既已不可矣。
                           欲以禁止大国之攻小国也,意者可邪?其说又不可矣。是故昔者圣王既没, 天下失义,诸侯力征,南有楚、越之王,而北有齐、晋之君,此皆砥砺其卒伍, 以攻伐并兼为政于天下。是故凡大国之所以不攻小国者,积委多,城郭修,上下 调和,是故大国不耆攻之。无积委,城郭不修,上下不调和。是故大国耆攻之。
                           今唯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无以为 积委也。若苟寡,是城郭沟渠者寡也。若苟乱,是出战不克,入守不固。此求禁 止大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可矣。
                           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意者可邪?其说又不可矣。今唯无以厚葬久丧者为政、 国家必贫,人民必寡,刑政必乱。若苟贫,是粢盛酒醴不净洁也;若苟寡,是事 上帝鬼神者寡也。若苟乱,是祭祀不时度也。今又禁止事上帝鬼神,为政若此, 上帝鬼神始得从上抚之曰:“我有是人也,与无是人也,孰愈?”曰:“我有是 人也,与无是人也,无择也。”则惟上帝鬼神降之罪厉之祸罚而弃之,则岂不亦 乃其所哉! 故古圣王制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体,衣衾三领足以覆恶。以及 其葬也,下毋及泉,上毋通臭,垄若参耕之亩,则止矣。”死则既以葬矣,生者 必无久哭,而疾而从事,人为其所能,以交相利也。此圣王之法也。
                           今执厚葬久丧者之言曰:厚葬久丧,虽使不可以富贫、众寡、定危、治乱, 然此圣王之道也。子墨子曰:不然。昔者尧北教乎八狄,道死,葬蛩山之阴。衣 衾三领,谷木之棺,葛以缄之,既氵犯而后哭,满埳无封。已葬,而牛马乘之。
                           舜西教乎七戎,道死,葬南己之市。衣衾三领,谷木之棺,葛以缄之。已葬,而 市人乘之。禹东教乎九夷,道死,葬会稽之山,衣衾三领,桐棺三寸,葛以缄之, 绞之不合,通之不埳。土地之深,下毋及泉,上毋通臭。既葬,收馀壤其上, 垄若参耕之亩,则止矣。若以此若三圣王者观之,则厚葬久丧果非圣王之道。故 三王者,皆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岂忧财用之不足哉?以为如此葬埋之法。
                           今王公大人之为葬埋,则异于此。必大棺、中棺,革阓三操,璧玉即具,戈 剑、鼎鼓、壶滥、文绣、素练、大鞅、万领、舆马、女乐皆具,曰:必捶<土余>差 通,垄虽凡山陵。此为辍民之事,靡民之财,不可胜计也。其为毋用若此矣。
                           是故子墨子曰:乡者吾本言曰,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计厚葬久丧,请可 以富贫、众寡、定危、治乱乎?则仁也,义也,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 劝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谋,若人厚葬久丧,实不可以富贫、众寡、定危、治 乱乎?则非仁也,非义也,非孝子之事也。为人谋者,不可不沮也。是故求以富 国家,甚得贫焉。欲以众人民,甚得寡焉。欲以治刑政,甚得乱焉。求以禁止大 国之攻小国也,而既已不可矣。欲以干上帝鬼神之福,又得祸焉。上稽之尧、舜、 禹、汤、文、武之道,而政逆之。下稽之桀、纣、幽、厉之事,犹合节也。若以 此观,则厚葬久丧,其非圣王之道也。
                           今执厚葬久丧者言曰:厚葬久丧,果非圣王之道,夫胡说中国之君子为而不 已、操而不择哉?子墨子曰: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昔者越之东,有輆 沐之国者,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其大父死,负其大母而弃之,曰 鬼妻不可与居处。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为而不已,操而不择。则此岂实仁义 之道哉?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楚之南,有炎人国者,其亲戚死,朽其肉 而弃之,然后埋其骨,乃成为孝子。秦之西,有仪渠之国者,其亲戚死,聚柴薪 而焚之,熏上谓之登遐,然后成为孝子。此上以为政,下以为俗,为而不已,操 而不择,则此岂实仁义之道哉?此所谓便其习而义其俗者也。若以此若三国者观 之,则亦犹薄矣。若以中国之君子观之,则亦犹厚矣。如彼则大厚,如此则大薄, 然则葬埋之有节矣。故衣食者,人之生利也,然且犹尚有节;葬埋者,人之死利 也,夫何独无节于此乎?子墨子制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领, 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无菹漏,气无发泄于上,垄足以期其所,则止矣。哭往 哭来,反从事乎衣食之财,佴乎祭祀,以致孝于亲。故曰子墨子之法不失死生之 利者,此也。
                           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请将欲为仁义,求为上士,上欲中圣王 之道,下欲中国家百姓之利,故当若节丧之为政,而不可不察此者也。


                        IP属地:海南20楼2011-03-02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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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七》
                               
                          天志上第二十六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何以知之?以其处家者知之。
                             若处家得罪于家长,犹有邻家所避逃之。然且亲戚、兄弟、所知识,共相儆戒, 皆曰:“不可不戒矣!不可不慎矣!恶有处家而得罪于家长而可为也?”非独处 家者为然,虽处国亦然。处国得罪于国君,犹有邻国所避逃之。然且亲戚兄弟所 知识,共相儆戒,皆曰:“不可不戒矣!不可不慎矣!谁亦有处国得罪于国君而 可为也?”此有所避逃之者也,相儆戒犹若此其厚。况无所避逃之者,相儆戒岂 不愈厚,然后可哉?且语言有之曰:“焉而晏日,焉天得罪,将恶避逃之?”曰: 无所避逃之。夫天,不可为林谷幽门无人,明必见之。然而天下之士君子之于天 也,忽然不知以相儆戒。此我所以知天下士君子知小而不知大也。
                             然则天亦何欲何恶?天欲义而恶不义。然则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于义,则我 乃为天之所欲也。我为天之所欲,天亦为我所欲。然则我何欲何恶?我欲福禄而 恶祸祟。若我不为天之所欲,而为天之所不欲,然则我率天下之百姓以从事于祸 祟中也。然则何以知天之欲义而恶不义?曰:天下有义则生,无义则死。有义则 富,无义则贫。有义则治,无义则乱。然则天欲其生而恶其死,欲其富而恶其贫, 欲其治而恶其乱。此我所以知天欲义而恶不义也。
                             曰:且夫义者,政也。无从下之政上,必从上之政下。是故庶人竭力从事, 未得次己而为政,有士政之。士竭力从事,未得次己而为政,有将军、大夫政之。
                             将军、大夫竭力从事,未得次己而为政,有三公、诸侯政之。三公、诸侯竭力听 治,未得次己而为政,有天子政之。天子未得次己而为政,有天政之。天子为政 于三公、诸侯、士、庶人,天下之士君子固明知,天之为政于天子,天下百姓未 得之明知也。故昔三代圣王禹、汤、文、武,欲以天之为政于天子,明说天下之 百姓,故莫不犓牛羊,豢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祭祀上帝鬼神,而求祈福于 天。我未尝闻天下之所求祈福于天子者也,我所以知天之为政于天子者也。
                             故天子者,天下之穷贵也,天下之穷富也。故於富且贵者,当天意而不可不 顺。顺天意者,兼相爱,交相利,必得赏。反天意者,别相恶,交相贼,必得罚。
                             然则是谁顺天意而得赏者?谁反天意而得罚者?子墨子言曰:昔三代圣王禹、汤、 文、武,此顺天意而得赏也,昔三代之暴王桀、纣、幽、厉,此反天意而得罚者 也。然则禹、汤、文、武,其得赏何以也?子墨子言曰:其事上尊天,中事鬼神, 下爱人,故天意曰:“此之我所爱,兼而爱之;我所利,兼而利之。爱人者此为 博焉,利人者此为厚焉。”故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业万世子孙。传称其善, 方施天下,至今称之,谓之圣王。然则桀、纣、幽、厉,得其罚何以也?子墨子 言曰:其事上诟天,中诟鬼,下贼人。故天意曰:“此之我所爱,别而恶之;我 所利,交而贼之。恶人者,此为之博也;贼人者,此为之厚也。”故使不得终其 寿,不殁其世,至今毁之,谓之暴王。
                             然则何以知天之爱天下之百姓?以其兼而明之。何以知其兼而明之?以其兼 而有之。何以知其兼而有之?以其兼而食焉。何以知其兼而食焉?曰:四海之内, 粒食之民,莫不犓牛羊,豢犬彘,洁为粢盛酒醴,以祭祀于上帝鬼神。天有邑 人,何用弗爱也?且吾言杀一不辜者,必有一不祥。杀不辜者谁也?则人也。予 之不祥者谁也?则天也。若以天为不爱天下之百姓,则何故以人与人相杀,而天 予之不祥?此我所以知天之爱天下之百姓也。
                             顺天意者,义政也。反天意者,力政也。然义政将奈何哉?子墨子言曰:处 大国不攻小国,处大家不篡小家,强者不劫弱,贵者不傲贱,多诈者不欺愚。此 必上利于天,中利于鬼,下利于人。三利无所不利,故举天下美名加之,谓之圣 王。力政者则与此异,言非此,行反此,犹幸驰也。处大国攻小国,处大家篡 小家,强者劫弱,贵者傲贱,多诈欺愚。此上不利于天,中不利于鬼,下不利于 人。三不利无所利,故举天下恶名加之,谓之暴王。
                             子墨子言曰:我有天志,譬若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轮匠执其规矩,以 度天下之方圆,曰:“中者是也,不中者非也。”今天下之士君子之书,不可胜 载,言语不可尽计,上说诸侯,下说列士,其于仁义则大相远也。何以知之?曰: 我得天下之明法以度之。


                          IP属地:海南21楼2011-03-02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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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吾所以知天爱民之厚者,不止此而足矣。曰:杀不辜者,天予不祥。杀不 辜者谁也?曰:人也。予之不祥者谁也?曰:天也。若天不爱民之厚,夫胡说人 杀不辜而天予之不祥哉?此吾所以知天之爱民之厚也。
                               且吾所以知天之爱民之厚者,不止此而已矣。曰: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 天之赏者,有矣。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亦有矣。
                               夫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谁也?曰:若昔三代圣王,尧、舜、 禹、汤、文、武者是也。尧、舜、禹、汤、文、武焉所从事?曰:从事兼,不从 事别。兼者,处大国不攻小国,处大家不乱小家,强不劫弱,众不暴寡,诈不谋 愚,贵不傲贱。观其事,上利乎天,中利乎鬼,下利乎人。三利无所不利,是谓 天德。聚敛天下之美名而加之焉,曰:此仁也,义也。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 天之赏者也。不止此而已,书于竹帛,镂之金石,琢之盘盂,传遗后世子孙,曰: 将何以为?将以识夫爱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也。《皇矣》道之曰: “帝谓文王,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 善其顺法则也,故举殷以赏之,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名誉至今不息。故夫爱 人利人,顺天之意,得天之赏者,既可得留而已。夫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 之罚者,谁也?曰:若昔者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是也。桀、纣、幽、厉焉 所从事?曰:从事别,不从事兼。别者,处大国则攻小国,处大家则乱小家,强 劫弱,众暴寡,诈谋愚,贵傲贱。观其事,上不利乎天,中不利乎鬼,下不利乎 人,三不利无所利,是谓天贼。聚敛天下之丑名而加之焉,曰:此非仁也,非义 也。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也。不止此而已,又书其事于竹帛,镂之 金石,琢之盘盂,传遗后世子孙,曰:将何以为?将以识夫憎人贼人,反天之意, 得天之罚者也。《大誓》之道之,曰:“纣越厥夷居,不肯事上帝,弃厥先神只 不祀,乃曰:‘吾有命。’无廖亻鼻务。”天亦纵弃纣而不葆。察天以纵弃纣而 不葆者,反天之意也。故夫憎人贼人,反天之意,得天之罚者,既可得而知也。
                               是故子墨子之有天之,辟人无以异乎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也。今夫轮人 操其规,将以量度天下之圜与不圜也,曰:“中吾规者谓之圜,不中吾规者谓之 不圜。”是以圜与不圜,皆可得而知也。此其故何?则圜法明也。匠人亦操其矩, 将以量度天下之方与不方也,曰:“中吾矩者谓之方,不中吾矩者谓之不方。” 是以方与不方皆可得而知之。此其故何?则方法明也。故子墨子之有天之意也, 上将以度天下之王公大人为刑政也,下将以量天下之万民为文学、出言谈也。观 其行,顺天之意,谓之善意行。反天之意,谓之不善意行。观其言谈,顺天之意, 谓之善言谈。反天之意,谓之不善言谈。观其刑政,顺天之意,谓之善刑政。反 天之意,谓之不善刑政。故置此以为法,立此以为仪,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 卿大夫之仁与不仁,譬之犹分黑白也。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 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之意不可不顺也。顺天之意者,义之法也。


                            IP属地:海南23楼2011-03-02 1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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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执无鬼者曰:“夫众人耳目之请,岂足以断疑哉?奈何其欲为高士君子于 天下,而有复信众之耳目之请哉! 子墨子曰:若以众人耳目之请,以为不足信也,不以断疑,不识若昔者三代 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足以为法乎?故于此乎自中人以上皆曰:“若 昔者三代圣王,足以为法矣。”若苟昔者三代圣王足以为法,然则姑尝上观圣王 之事。昔者武王之攻殷诛纣也,使诸侯分其祭,曰:“使亲者受内祀,疏者受外 祀。”故武王必以鬼神为有,是故攻殷伐纣,使诸侯分其祭。若鬼神无有,则武 王何祭分哉! 非惟武王之事为然也,故圣王其赏也必于祖,其僇也必于社。赏于祖者何也? 告分之均也。僇于社者何也?告听之中也。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且惟昔者虞、夏、商、周三代之圣王,其始建国营都日,必择国之正坛,置以为宗庙。必择木 之修茂者,立以为菆位。必择国之父兄慈孝贞良者,以为祝宗。必择六畜之胜 腯肥倅,毛以为犠牲,珪璧琮璜,称财为度。必择五谷之芳黄,以为酒醴粢盛, 故酒醴粢盛与岁上下也。故古圣王治天下也,故必先鬼神而后人者,此也。故曰: 官府选效必先祭器祭服毕藏于府,祝宗有司毕立于朝,犠牲不与昔聚群。故古者 圣王之为政若此。
                                 古者圣王必以鬼神为其务鬼神厚矣。又恐后世子孙不能知也,故书之竹帛,传遗后世子孙。咸恐其腐蠹绝灭,后世子孙不得而记,故琢之盘盂,镂之金石, 以重之。有恐后世子孙不能敬莙以取羊,故先王之书,圣人一尺之帛,一篇之书, 语数鬼神之有也,重有重之。此其故何?则圣王务之。今执无鬼者曰:“鬼神者, 固无有。”则此反圣王之务。反圣王之务,则非所以为君子之道也。
                                 今执无鬼者之言曰:先王之书,慎无一尺之帛,一篇之书,语数鬼神之有, 重有重之,亦何书有之哉?子墨子曰:《周书·大雅》有之。《大雅》曰:“文 王在上,於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 帝左右。穆穆文王,令闻不已。”若鬼神无有,则文王既死,彼岂能在帝之左右 哉?此吾所以知《周书》之鬼也。
                                 且《周书》独鬼而《商书》不鬼,则未足以为法也。然则姑尝上观乎《商书》。
                                 曰:“呜呼!古者有夏,方未有祸之时,百兽贞虫,允及飞鸟,莫不比方。矧隹 人面,胡敢异心!山川鬼神,亦莫敢不宁;若能共允,隹天下之合,下土之葆。” 察山川、鬼神之所以莫敢不宁者,以佐谋禹也。此吾所以知《商书》之鬼也。
                                 且《商书》独鬼而《夏书》不鬼,则未足以为法也。然则姑尝上观乎《夏书》。
                                 《禹誓》曰:“大战于甘,王乃命左右六人,下听誓于中军。曰:‘有扈氏威侮 五行,怠弃三正,天用剿绝其命。’有曰:‘日中,今予与有扈氏争一日之命。
                                 且尔卿大夫庶人,予非尔田野葆士之欲也,予共行天之罚也。左不共于左,右不 共于右,御非尔马之政,若不共命。是以赏于祖,而僇于社。”赏于祖者何也? 言分命之均也。僇于社者何也?言听狱之事也。故古圣王必以鬼神为赏贤而罚暴, 是故赏必于祖,而僇必于社。此吾所以知《夏书》之鬼也。故尚者《夏书》,其 次商、周之书,语数鬼神之有也,重有重之。此其故何也?则圣王务之。以若书 之说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于古曰:“吉日丁卯,周代祝社方,岁于社 者考,以延年寿。”若无鬼神,彼岂有所延年寿哉! 是故子墨子曰:当若鬼神之能赏贤如罚暴也,盖本施之国家,施之万民,实 所以治国家、利万民之道也。若以为不然,是以吏治官府之不絜廉,男女之为无 别者,鬼神见之。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路, 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有鬼神见之。是以吏治官府不敢不絜廉,见善不敢不 赏,见暴不敢不罪。民之为淫暴寇乱盗贼,以兵刃、毒药、水火,退无罪人乎道 路,夺人车马、衣裘以自利者,由此止,是以莫放幽闲,拟乎鬼神之明显,明有 一人,畏上诛罚,是以天下治。


                              IP属地:海南25楼2011-03-02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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