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Jennifer·Beals★】Jennifer Beals & Laurel Holloman

LAUREL从包里抓出电话，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是PAUL。”
JENNIFER勉强笑了一下，并将目光转向别处——她忽的幻想此时此刻自己可以一把夺过LAUREL的手机，然后就像扔掉一枚炸弹那样迅速把那破坏她感觉的东西扔出车窗之外。
她咬着嘴唇，一时觉得自己太过懦弱，但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另外一个画面：LAUREL举着手机不以为意的笑，她没有按下通话键，一任碧昂斯歌曲的铃声反复响着，直到它偃旗息鼓，变成一座寂静岭……
可归根结底，这都是JENNIFER的幻想。LAUREL已经把耳机线拿起来，并对着电话那边的PAUL和颜悦色的说了HELLO。
JENNIFER不得不低头苦笑，心里泛出一阵酸涩。是的是的，LAUREL怎么会不理睬PAUL的电话，如果KEN打过来，她不也是一样要接的。也许她会犹豫，也许会对着手机默不作声，但是，她始终都和LAUREL一样，她们无法忽略丈夫的电话。
——LAUREL是理性的。很多时候比她还要理性。那让JENNIFER感到安全。但是，每当LAUREL像一个游走人世间的战士那样冷静的面对一切事情，甚至面对她们之间情感走向的时候，JENNIFER就会异样的怀念起LAUREL的任性。
——双子座的LAUREL理智起来几乎是冷酷的，可任性的时候却又像燃烧的太阳那般灼灼诱人。
‘如果她做到不顾一切，我也会不顾一切的吧。’
这样胡乱想着，JENNIFER的酸涩变得浓重起来。
“你和孩子们是我生活的全部，可有的时候，有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上一会儿。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念头，我不觉得这是任性……好吧，我明天就回去，是的，明天。”
LAUREL结束了和PAUL的电话，怔怔的样子让JENNIFER忍不住说道：“LU。你很任性。”
“什么？”LAUREL回过神，扭头凝视着JENNIFER。
“GLAAD，你本来在名单上，但是你告诉我说你觉得那不再有意义，所以你没有去。”
“嗯。”
“ALEXANDRA的摄影展邀请了你，但是你用照顾孩子为理由推掉了。”
“是的。我不太想在公众场合跟你一起出现。我厌倦了伪装。”


“你真的很任性，LU。”JENNIFER摊开手掌：“上一届GLAAD的颁奖礼上你觉得我说话的样子很好笑，你不顾台下数千双眼睛还在看着我们，想笑就笑出了声。”
“因为你的腔调不太像你自己。”LAUREL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觉得那样子的发言让我镇定啊。”JENNIFER有些无可奈何的继续道：“你知道不幸的是什么？我对你的任性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无法对你生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如果我生你的气，我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是不是耶鲁毕业的人都喜欢剖析自己？”LAUREL抓过JENNIFER的手，狡黠的笑起来：“其实在我更年轻的时候，我从来懒得追问自己这么做或者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我喜欢追随内心的愿望。记得我跟你讲的那个LISA么？”
“嗯，TWO GIRLS IN LOVE里的那个‘工作人员’。”JENNIFER翻了翻眼皮。
“对，工作人员。”LAUREL笑道：“我拍了那个电影，对跟女孩子交往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和LISA开始了一段恋爱。”
“好吧，太阳要落下去了，我们不要再讨论你的LISA了。”JENNIFER指了指方向盘。


LAUREL大笑着启动了车子，一阵愉悦让她几乎忘记了这次和JENNIFER见面的初衷。她摸了摸JENNIFER的手臂，随后将目光专注于前方。
——微醺的傍晚空气是那样的清新，但这样的傍晚跟以往任何一个傍晚一样无法留住。
如此想着，LAUREL不再言语。她静静的开着车，朝狮门大桥北岸驶去——那里是JENNIFER在温哥华的另一个家，那是JENNIFER和KEN的家，那里的房屋，庭院，花草，每一次都让LAUREL鲜明的体会到自己只是个陌生人。每一次去，她总是期待而又抗拒，这样的感觉，曾经使她如坠深渊……
——天色，还是渐渐暗淡下来。

（中）
LAUREL坐在客厅角落那张有深红色花朵图案的沙发里漫不经意的环顾着整个房间。
——客厅的设计完全出自JENNIFER的手笔：简洁明快，又不失格调。也许是受到BETTE这个长年累月俯身的角色所影响，JENNIFER对艺术的嗅觉似乎变得灵敏了。这一点从她挂在墙上的那幅梵高的素描可以看的出来。
“哀伤”。没错——不是人尽皆知的向日葵，不是那些油画，梵高的精髓其实都在这看似粗线条的素描当中。而LAUREL也喜欢梵高，当她发现自己跟JENNIFER在很多方面精神相通的时候，她总会涌起百般复杂的情绪和感觉。
“CARRUADES DE LAFITE。”
JENNIFER从厨房走出来，拿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82年，不可错过。”
LAUREL把落在 “哀伤”上的目光收回来，接过酒杯，微笑道：“我搞不清楚那些酒的名字。”
“嗯，你懂得品尝。”JENNIFER倒了酒，却只是依墙站立着。


“KEN应该是个不错的名酒鉴赏家。”LAUREL啜了一口LAFITE，酸涩醇厚的味道瞬间侵袭了她的整个口腔：“喔，真的不错。KEN将爱好传染了你。不过这个爱好有点奢侈。”
“是么。”JENNIFER轻轻转着手里的红酒。此刻她并不想谈论自己的丈夫。她当然爱他，毫无疑问。可是面对着LAUREL，KEN经常就会变成一个飘忽的影子。这个影子带给她的，还有沟壑般纵深的歉疚。
“这酒的颜色也很剔透。”LAUREL赞叹着。
“LU。”JENNIFER停顿了一下，突然轻声道：“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聊天了。上一次，上一次还是在伦敦。L5 CONVENTION之后。而那之前……你跟PAUL刚刚从巴塞罗那旅行回来。”


“我不愿去回想上次的情景，JEN，那不是我想面对的。”LAUREL放下酒杯，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是的，是的我也不想。”JENNIFER垂下眼帘。
——CONVENTION，CONVENTION没有什么不好。那些欢呼，那些热爱，那些来自于人们的崇拜，一切都让她欣慰。可不知为什么，她居然在她们单独见面的时候忍不住的责怪起LAUREL。
她说她看出了LAUREL后几场活动的不在状态，她说LAUREL不够专业，她甚至埋怨LAUREL把PAUL带到了BLACK POOL——说这些的时候JENNIFER觉得自己毫无理智可言，但那一长串该死的伤人话语还是像利剑一样射了出去。


她们在酒店吵起来。她的脑子里飞速转着活动最后和LAUREL拥抱的场景，她的心里激荡着对LAUREL的思念，可是她依然跟她吵得面红耳赤。

那一次她看到了LAUREL的泪水——LAUREL甚至还紧紧攥着FANS送给她们的TEDDY熊，

“SORRY，LU。”JENNIFER的手按在太阳穴上：“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我接受你的道歉。”LAUREL抱臂盯着JENNIFER——她怎么可能去记恨，记恨这个孩子气的女人。这女人已经把自己最内在的东西袒露给了她，她只可能因为无法慰藉她而感伤——她们之间，绝对不再需要“对不起”不是么。
“我饿了，JEN。”LAUREL抽抽鼻子——她要做那个打破沉重的人，她一直都在做。
“这里有一些面包。”JENNIFER怔了一下，随即转身走进厨房：“前些天晚上睡不着，我看了一本菜谱，学做了沙拉。”
“哦，沙拉，你真了不起。”LAUREL戏谑道。
“不要小看我，我相信做菜和跑步一样，只要肯坚持，没有什么难度。”JENNIFER嘀咕着，继而又不甘心的大声重复了一遍：“没有什么难度！”
“是啊，只要肯坚持。”LAUREL扑哧笑了出来。她也走进厨房，像看一道风景般的看着JENNIFER的身影——她看着她用长柄浅锅烫了蔬菜，看着她等菜煮熟，捞出来放在盘子里，看着她细致的撒上调味汁和干酪粉……LAUREL看着这一切，心里溢满了恬淡的感觉。她知道这样的时刻对于她们来说几乎等同于某种恩赐，她不会期望这会是永远，她只想延长，在静谧的空间里，在只有她和JENNIFER的空间里尽可能的延长这样的感觉。
“我实在不喜欢做饭。不过，给你做饭是值得的。”


当她们坐在餐桌前，点起深蓝色的蜡烛，JENNIFER的脸上不禁浮出愉悦的表情。那表情使她看起来十分迷人。
LAUREL凝视了JENNIFER几秒，然后拿起叉子叉了盘子中的菠菜放到嘴里：“认识你之前，我不喜欢吃菠菜。这太奇怪了，你居然改变了我的胃口。”
“你知道这是补铁的，它让你的血液没有阻碍的流动。哦，MIA还推荐了一款中国草药茶给我，我觉得那也很适合你。”
“你跟她总是很谈得来。”
“你这是在妒忌吗，LAUREL HOLLOMAN女士？”
“你去问我的律师吧。我有权不回答你的问题。JEN，沙拉很好吃，我已经重了两磅，看来以后我只能吃菠菜了。
“POPEYE！”两个人大笑着同时叫出了那个卡通人物的名字。


——这是在做梦吗？JENNIFER不敢问自己。她只确定，相比较眼前的橄榄面包，她更喜欢和LAUREL斗嘴——是啊，LAUREL一边咀嚼食物一边歪着头认真反击她的样子已经让她心满意足。她若有所思的瞧着LAUREL，直到LAUREL摸着肚皮把盘子里的菠菜吃得精光。
“放些我们喜欢的音乐。”LAUREL像个女王一样要求着。
JENNIFER笑着站起来，从CD架子上选出一张专辑塞进唱片机里。MOON RIVER溪水般的流淌到房间的边边角角。
LAUREL忽然离开餐桌靠近JENNIFER，低声说道：“SHALL WE？”
“我不知道要不要跳，LU。”JENNIFER拉起LAUREL手——LAUREL的手温暖干燥，就像春天史丹利公园湖边的栏杆：“你已经让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你是说那个‘不再在戏里跳舞’的傻乎乎的诺言吗JEN？可是你已经跳了，我们已经跳了。你知道我喜欢哪一场戏吗？SAMBA，噢，那对我来说很有挑战性，为了跟你更好的配合，我连做梦都数着舞步。”
“可我更喜欢第五季。记得吗，最后的杀青，舞池里的那段拍摄。那是我最轻松的时刻，而且……”


“哦，我知道你喜欢。”LAUREL有些暧昧的含笑道：“在我们没有产生更大分歧以前，我们还是专心跳舞吧。”
她揽过JENNIFER，揽着她的腰，慢慢将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
……MOON RIVER渐渐临近高潮部分，钢琴曲让两个女人恍惚觉得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LAUREL极轻的抚摸着JENNIFER的后背，良久的沉默后，JENNIFER听到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JEN……你会原谅我的任性么？”


下）
“我会原谅你的任性吗？哦，别傻了，LU。”
——从浴室出来后，JENNIFER才一脸复杂的对着镜子说出这句含义模糊的话。
此时LAUREL却已经侧着身子躺在了床上。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摩挲着崭新的床罩沉思不语。
“LU？”JENNIFER停下涂抹润肤露的动作，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嗯？哦，差点忘记了，我看了你的‘LIE TO ME’。”LAUREL开口道。
——她注视着换了浅草色睡袍的JENNIFER。她几乎可以想象出睡袍下面那细细的腰肢。而和眼前的这个女人重温旧梦，这在JENNIFER答应与她见面之前她就已经预料到了。
是的。她想和她睡觉。她想搂着JEN抱着JEN并且触摸她的皮肤——LAUREL在今天特别放纵了自己的想法，她为这一想法激动的同时也在拼命压抑着与这想法相抵触的另外一个念头。
‘不过去它的，至少不是现在’。她仰起脸，重新把自己扔到梦境般的现实里。


“你什么？”JENNIFER从镜子里偷偷观察着LAUREL。
——她问得简单平静，可内心却早已澎湃起来。她知道她们——她和LAUREL之间会发生什么，她在接到LAUREL电话的第一秒钟就已经知晓。她为此而激动。当然，她也回避着一些不太愿意面对的东西，譬如茫然，还有那个隐约不祥的预感。
‘但是，管它呢’。
——这样想着，JENNIFER坐到了床边。
“我看了你的‘LIE TO ME’。”LAUREL重复道。
“你看了？”
“是的，和LOLA一起，在沙发上。我吃了一整条的MINTICRISPS（一种英国薄荷脆巧克力），LOLA喜欢你刚出场时拿的那个面具。”
“你觉得，我有没有把BETTE的特质带进去？我是说……你会不会感到一种……”
“DE JA VU？”
“对。”JENNIFER笑起来：“DE JA VU。”
“没有，JEN，那没有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你演的很好。”


“你是认真的？看来，看来我可以和FOX续签下去。”
“那很好不是么。我们都不该被THE L WORD拴住脚步。”LAUREL抚摸着JENNIFER的腿：“JEN，你似乎更喜欢和朋友一起搭戏。让我想想，嗯，MARLEE，ELIZABETH，这一回……TIM？TIM ROTH？”
“是的，那样可以省去好多力气。”JENNIFER耸耸肩：“你看，不用跟陌生人一点点培养感情，我想这方面我始终有些倦怠。”
“大明星的特权。”LAUREL半真半假的嘲弄着。隔了几秒，却又问道：“那我们呢？”
“我们？”JENNIFER眯起眼睛打量了LAUREL一会儿，忽的挑眉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接下来的回答。虽然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
——这个挑眉的表情一时间让JENNIFER像极了BET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