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因为雁也死了。
眼前是一片灰蒙,那样的想法,竟让我一时恐慌。
尽全力的想睁开眼皮,但愿自己还活着。这只是梦。
眼皮最终睁开,但所见之景转瞬而逝,甚至我根本没看清什么。
随之,迎面的黑。
不知多久,黑暗破碎,是白光射入,蓝色的枕落到视网膜上。
六点四十五分。
我缓缓坐起,寒意掠过脊背,爬上肩头。
有够冷的。
掀被,再次埋头躲入被窝。
2.
即使这里是南方。于我,哪里的冬天都只有一个形容词,也只会有一个——
冷。
太阳在,橙色的光线也在。只是,这些所谓的温暖从未降落在我身上。
“冬天是个好季节啊,怎么会让人生厌呢。”纯白的身影在枯树下摇摆,她幸福地享受着冬日,“即便是北方,南方,只要是冬季,就是好地方。”
“就像‘不论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的道理么。”
“呀!这比喻真糟糕。”她有点讶意,“美好的冬季怎能跟畜生比呢?”
裹紧毛衣,我打开家门,冲进严冬中,无奈地接受着寒风的侵蚀。
无力抵抗。
她总爱拉着我绕着公园散步,在这冰冷冷又毫无生机的冬日的早晨。
只有你才会在冬天的早晨做这种事。我偶尔抱怨。
“那可不是,许多人和我是志同道合呢。”她竖起纤细的手指,灵巧地转动。
“起码,我不是。”
“正因如此,才要培养啊。 ”
我苦笑,“对,对。”
“好啦,我知道你冷,跑跑吧,会暖起来的哟。”语毕,温暖触上僵硬的指,她微笑着拉我向前。
依然是占满双目的枯树,却来得更要凄凉。
即便跑起来了,依旧是——
冰冷得不可言喻。
曾经,内心问,你的做法是因为后悔么?
我凝思,最终得出结论。
只不过是怀念罢。
3.
冬日的午后本应存在着的,今天并没有露面,而是隐于层层厚云中。
唯一享受阳光的时间也随之消逝。
雁爱笑,她的笑不是什么冬日的太阳,也不是夏季的朗月。那种笑,仅似春雨。
在平止的心湖中落下,不觉声息的与湖水交融。
自相遇起,不曾改变。
“你怎么总盯着我呀,我是会误会的哟。”偶尔吧,她会吐出调皮的语句。
“没什么,”我移目,“我只是喜欢你的笑。”
言毕,她不语,只是再次扬起嘴角。
时至今日,嘴边的15度角,就算徒手,也能绘出。
季节也好,白昼也好,于我,都只能回忆了。
4.
冬季的那个早晨, 我默默不语。
方正的石碑是淡淡的灰色,却似比深黑更为凝重。
15度的永恒的角度,同样永远印在黑白的照片中,不可磨灭。
“要喜欢冬天啊,就像喜欢我的微笑一样。”
最后一次见面的最后一句话,我却无知的回答,尽量。
“我就是冬天!”你骄傲的宣布着。
而如今,我才记起这句话。
“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啊。”
“原来,我是喜欢你的啊。”
你离开时我的痛感并不强烈。可时日长了,那种痛感以敲响门板为开篇,永远定居了。
我死了,因为你也死了。
我无法感受阳光,因为你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