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折了烟杆又得了一个金的，和珅心里正不舒服的时候纪晓岚却找上门来
空着手，依旧是一副大爷样翘着二郎腿在他家客厅喝着雨前龙井
和珅坐在客厅主位看着他大爷样的纪晓岚心头更压抑了，心绪压不下去，只好手指不断敲桌子弄出点噪音来泄愤
敲打敲打噪音不断和珅自己心烦不说手指头也疼啊
这边纪晓岚喝完一杯茶又说饿了嘱咐刘全准备晚饭，然后盯着他手上的茶杯左瞧右看又把茶杯盖翻过来看看就差没开口问和珅要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和珅清了清嗓子冲着慢条斯理品茶的纪晓岚袖子一甩“快喝快喝喝完了赶紧走人！”
“急什么啊和大人”那人把茶碗从视线上移开露出一口白牙笑曰“好茶要慢慢品，况且……”
“况且……我才该况且咧，你又是不请自来还自作主张把我们家最好的茶叶最好的水要来给你泡茶喝，我说老纪啊你在你家爱怎么喝茶喝茶怎么喝我管不着，这可是我家”和珅依旧是一口气蹦出来一长串话不岔气的
“知道，知道”那人看着和珅气得发红的脸接着微笑“……诶和大人，喝你一杯茶又不会掉肉你瞧瞧你这小气样，你们家就是这种待客之道？”
和珅默念若是处处计较还不要被他气死，还是算了……然后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尽量不显得咬牙切齿“那你慢慢喝吧，喝完这杯我就送客，别呛死啊”
“我是客么，和大人？”习惯性的歪头乜视更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无赖相
和珅似乎被笑容闪到了，动了动嘴不知道接什么话
纪晓岚对和珅来讲是客人么？若是客也是不速之客吧。但就像阅微草堂对他来讲一样他这和府也可以算纪晓岚一半的家了
不是客人难道还是家里人么？
这个荒谬的想法在和珅脑海中一闪即过，他张大嘴瞪着眼，为自己这个想法震惊不已
明明是政见不合可以算作敌人的人在他心中的分量这么重？和珅的脑中如同霹雷一般炸开了，之后一片空白只是愣愣地盯着前方
“和大人……没事吧你这愣的像被雷劈了似地”回过神就看到纪昀凑到自己身边，手挥在自己眼前，眼神中确实有着担心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和珅自然没好气“你怎么还没走？”
“我还想让和大人陪我去个地方呢”纪晓岚又顺着杆爬，直接坐在和珅旁边的太师椅上“早去早回还能在你家吃饭”
“纪晓岚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既然和大人没说我是客我就算你和府的主人之一，在自己家吃饭有什么无耻不无耻的？”
和珅被纪晓岚强词夺理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颤抖了半天干脆一挥袖子“我不去！你也给我立刻消失！”
袖子差点甩到纪晓岚脸上，纪晓岚有些不舒服地眨眼缓过一会咧嘴嘿嘿笑了两声接着问和珅“当真不去？”
和珅扭过头看他半天没说话
当然不是真的不去，不消片刻和珅就跟纪晓岚肩并肩上了街
原来他纪晓岚是取新打的烟袋
黄铜的嘴，黑漆木头杆上面还用玉珠做装饰，虽然不是上面好玉。烟袋锅子看起来比以前大了一圈
纪晓岚握在手里掂量几下随即乐开怀“好家伙，以后用起来更顺手了”
“顺手？顺什么手？”这烟袋钱居然还是被纪晓岚懵了自己帮他付。和珅心里正为银子心疼呢纪晓岚来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打你，更有分量”
和珅看着烟袋锅子毫无预兆地向自己袭来吓得闭眼，等了半天却没有预料中的痛感，眼睛微睁了一条缝和珅瞄到纪晓岚背过身子正在往烟袋里装烟丝
“和大人帮我付账我怎么会恩将仇报打你呢对吧”纪晓岚点着火石放在烟袋锅中间点了烟开始抽
和珅把脖子扭回来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走走走，回府吃饭去”纪晓岚点着烟袋抽得欢快，喷着烟呢就招呼和珅快走
“别说的跟回你家似地，你是去我家蹭饭！”看着纪晓岚把自己家当他家的无赖行径和珅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纪晓岚不是和府的主人
“是的是的我知道，和大人别小气嘛，大不了下次你上我们家也留下吃完饭呗”纪晓岚转回身伸手拍拍他
“不会又是白菜炒萝卜，白菜炒豆腐，白菜炒白菜这三样吧？”和珅极为熟练地报出纪晓岚给他的专用菜谱
纪晓岚噗地笑出声就是不说话
“你笑什么你说话！”和珅气得推了纪晓岚一把
“既然和大人不喜欢我就破例给你加一个汤吧”好容易不笑了纪晓岚说话时候表情却带着狡黠
“白菜汤？”和珅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和大人果然聪明过人啊”纪晓岚仍是笑着，冲和珅伸出大拇指晃了晃
“老纪啊老纪……”和珅磨了磨后牙槽恨恨地说“我怎么这么想揍你呢……诶，你别跑给我站住！”


0-0忘记说了
此文几乎是各自成段，上下虽然相连但是几乎没什么顺序所以。。。。
今天先发到这
> <继续祝丸子破蛋快乐

“我没闹”纪晓岚嘟囔着反驳“你挺舒服的，让我抱一会吧……就今晚好不？”
和珅闭上眼睛没搭话，他想珍惜这么段奇妙的时光，任由纪晓岚抱了一会和珅睁开眼看着好像已经睡着的纪晓岚，脸上带着甜蜜笑容的纪晓岚叹了口气，他伸手准备把纪晓岚从身上拔下来，谁料纪晓岚闭着眼睛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你别想把我弄下来，我就是不松手”
“算我求你了成不？我还要睡觉呢”
“不成”纪晓岚抬起头迷瞪演看着和珅，眼睛转了几下似乎在想主意，带着一丝恶作剧笑容他提议“你亲我一下”
“我……亲你……一下？”和珅脑子一下没转明白，等转明白了他又有种被雷劈过的感觉“我亲你？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啊”纪晓岚闷着声回的很是不高兴“你以后要是想亲可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道出了和珅的心声，和珅看着搂住自己还是一脸期待的纪晓岚，犹豫犹豫，挣扎挣扎还是闭上眼睛轻轻地在纪晓岚的脸巴子上点了一口
纪晓岚似是在琢磨着这一轻啄般好一会才在脸上绽出一个笑容，这笑是看起来有点傻兮兮的，但是和珅瞧着这样的神色心叫不妙。以他对纪晓岚这么多年的了解他知道纪晓岚还有后招
果然，纪晓岚开始得寸进尺了“和二”敛了笑容他推推和珅“你再亲我一下”这语气居然是命令式的
显然没想到纪晓岚的后招是这样，和珅愣了一下之后调高了声调一脸的不情不愿“还亲？”
纪晓岚眯着眼睛手指在空中由上至下划过“对，再亲一下”
和珅对纪晓岚的语气充满怨气“亲一口还不行非得再亲一口，还说的像我欠你似地。你真是。。。不害臊”至于要求本身和珅不但不反感反而在心底小小地欣喜了一下
“你才不害臊呢，亲都亲了”不假思索地回击和挖苦，纪晓岚显出点不耐烦来“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吧”然后闭起眼睛等着
“啧，心急个什么我又跑不了”和珅说着脸上挂着鄙夷的神情凑近，鼻尖贴着脸的时候他停下了。鼻息的的热气扑在纪晓岚的脸上弄得他痒得不得了，可是和珅一直保持这个距离不变不近也不远这么弄得纪晓岚是又痒又热，挺了好一会都不见动静纪晓岚琢么着和珅搞什么鬼呢一睁眼顺带着一扭头
便跟和珅的嘴唇贴上了
纪晓岚事后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和珅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正在犹豫的时候正好被自己碰到了
反正无论是哪种都好纪晓岚都是当场僵住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亲……亲大发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么一句话僵硬之极的纪晓岚直到和珅反应过来挪开距离才重新活动自如
这个情景好像和刚开始喝多了的时候反过来了
纪晓岚不知不觉中已经松开了和珅
和珅用袖子不停地蹭嘴唇
然后纪晓岚也跟着蹭，蹭了两下嘴唇有点肿他停下动作问“你故意的么！”
“谁故意的，你才故意的吧，突然凑过来”
“你……”纪晓岚放下袖子冲和珅甩了甩“算了，就当被狗碰了我不计较”
“纪晓岚你恬不知耻！”
“我一个人屈尊亲了你，你就知足吧”
“我抽你我”和珅突然反应过来“你承认那是亲？”
“呃”纪晓岚面上一红“算……算是吧……好吧是亲”看着和珅满脸的揶揄他一拍桌子“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只是吃惊难得你如此坦白”
坦白，真是讽刺的一句呵，纪晓岚倒是想知道若自己要真的坦白了和珅又会是什么表情
然而他不会说出来，至少现在不会
闹了一阵彻底乏了，纪晓岚眯着眼头不住地往下滑，和珅在旁边捅捅他“别在这睡，受风了你肯定又得怪我，听话回屋睡去”
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纪晓岚回答“和大人您真是好，您要是能把我送到你们家客房就更好。。。了”说罢身子一歪靠椅子上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太阳爬的老高纪晓岚才施施然醒来，躺平睁眼盯着床幔，眨眨眼后认出来睡的不是自己的床
纪晓岚坐起来环顾四周，从屋里的摆设认出来自己是在和府他又躺了回去


“我挺好的，你看有酒有肉的”和珅摆出一副很满足很谦虚的样子“和某这辈子不求别的只要能吃饱饭睡安生觉就行”
“拉倒把你”纪晓岚鄙夷地看着他挥几下手“要你真的要求那么低，像我一样能问心无愧，你就不会关进这里来”再往下的话到了嘴边没有说下去，他抬头顶着横梁上面飘荡的白绫再也说不下去
和珅跟着纪晓岚的视线回头，随即开起玩笑来“你看我最近瘦了吧？幸好是瘦了不然这东西说不定经不住我呢”
纪晓岚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
笑不出来
又是沉默
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做出打破这沉寂的举动，烟袋放在桌上纪晓岚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着桌上的酒杯
和珅立刻会意，给纪晓岚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就像是他理所应当给纪晓岚倒酒一样
纪晓岚接过酒喝光，放下，再递过去等着，就像他理所应当地该被和珅伺候一样
从前做了不知多少次同样的动作，早就习惯了对方的一切，包括纪晓岚那个很令人不爽的态度
“就像我上辈子我欠你的似地”和珅认命再倒一杯酒同时腹诽，纪晓岚这次拿起酒杯却又放下了盯着和珅态度严肃认真“想起来件事，再不说就晚了”
和珅感觉自己心跳在加快，带着希望他问道“是什么事？”
“我跟你说过一句话是吧，有一次在你家喝酒醉之后”没有具体再说，因为纪晓岚知道和珅清楚他在说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吧？”和珅点头让纪晓岚继续说下去，“那是胡说的!我还说过我说的一切都不作数是吧？”纪晓岚的语速很快语气也很激动，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这样一口气说出来自己没胆量再说了，说到底他是个胆小的人，不敢面对自己的人。
“是……”和珅回答出声
“那更是…………在撒谎”语气忽然变得很轻而声音在抖“我那时候说的是，真心话”纪晓岚抬头，随即便别过头去好似被白绫刺伤了眼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和珅握住纪晓岚在桌子上紧紧攥住的拳头“老纪啊，你这个人从来都是口不对心，今儿你终于坦白了，我觉得我可以瞑目了。”
这话说得正是应景，纪晓岚嘴上都能尝出苦来
“说实在的我挺感谢刘罗锅的，没他怎么成全我啊”和珅努力想让气氛轻松起来却让纪晓岚的心情越来越沉
“要说我现在对什么放心不下的话，就是你了”
“我？你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来了
“还有刘全”
“刘全？他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和珅这一句接一句的纪晓岚糊涂极了
“所以我把他交给你了”
“啊？”纪晓岚算是彻底愣了
“刘全他很会照顾人的，你可有福了”和珅自顾自说这话，完全不在意纪晓岚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把话说明白点”
“刘全他离不开我，没有人撑着他做主心骨他活不下去，而你嘛”和珅一指直戳纪晓岚的脑门“拼命三郎一个，不会照顾自己，所以你们俩互相照顾吧”
“说得像有多了解我一样。谁要你费心了”纪晓岚嘴上不屑心里还是很感激“这算遗言？还是遗物？”
“说话还是这么难听”和珅撇撇嘴“刘全是人！”
“好吧……我就带你看管吧”纪晓岚说完站干脆地起身“我要走了”
“你带着烟袋怎么不抽？抽一锅再走吧”
纪晓岚慢慢坐回来，带着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讨厌烟味”好些年前在天牢的对话他还记得
“也分时候”和珅慢悠悠回答“好久没闻我想了还不行么”
火石碰撞，点燃烟草，美美地抽上一口再把烟雾喷向和珅，这都是梦游都能娴熟操作的步骤了
和珅被呛得连连咳嗽，可是却没有说那句“你能不能不要老抽这破烟了！”
“你就别勉强了啊，看你呛的那样”抽了不几口倒是纪晓岚先忍不住了
“别介，你抽烟一锅再走。。。我还想多活一会”
还能再说什么呢，于是只剩下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不时咳嗽的声音。再没了别的声响，一直持续到一锅烟抽完
纪晓岚把烟袋磕在桌沿上灭火，
“你不目送我走完最后一程？”
“就你有什么好看的，我走了”
“老纪！”和珅突然大声喊出来
纪晓岚被叫得一怔，定住身形他回头“又干什么？”
“最后叫你一声。。。好好活着啊，纪晓岚”
这是最后一次再被人叫老纪。
纪晓岚慢慢走出天牢一瞬间觉得恍惚，缺了点什么东西。从这以后再没人会那么称呼他了，老纪，老纪，原本就是为了黄三与和二存在的人随着那两个人的消亡也一起跟着死了
所以和珅才会最后叫他纪晓岚吧。如同目睹了自己的死亡，纪晓岚觉得自己就像个空壳子一样心里什么都没有了
太阳下山，天地渐渐变暗，而风吹的更厉害了。秋风寒，再无人能一起取暖
只影孤单


清明节快乐……
快乐= =……
清明时节雨纷纷
这是个大晴天
路上情人欲断魂
街上人群往来行色匆匆，携家带口扫墓郊游
不似诗中所说的特别伤感的日子
纪晓岚一大早就出了门带着点心和酒往城外走，上了岁数腰板有点佝偻着腿脚也不如以前灵便走走歇歇花了很久才出了城门
“诶。。。累死了真是的”出城之后又是走了许久他终于停下脚步
一年一次，每到清明节纪晓岚都去给和珅扫墓
一晃已经来了五次了
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写着和珅的名字
坟头很干净还有几柱香点着供在坟前，不知道是丰绅殷德还是刘全先来一步。纪晓岚倒是不会抱怨，这样一来省的自己打扫
虽然每年他都没打扫过
慢慢走近纪晓岚伸手拍拍墓碑怀念一般地说出那个名字“和二……我又来看你了”然后他靠着墓碑坐下一个人自言自语
“每年来看你一次，这一年又一年的也不容易啦”
“你别嫌我烦，年年都跟你废话一箩筐的。。。你也知道三爷不是我想见就能见的只好来见你”
“别以为我愿意见你”
纪晓岚自嘲笑笑缓了语气
“不见你又能见谁呢……你又该说我口是心非了对不对？”
“上次给你烧的纸钱够用吧？”
“说好了给老纪那份你不能用……嗨，哪有人自己给自己烧钱呢，你想用就用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觉得老在梦里见你没意思，还是亲眼看看你好”
“前两天还想起来以前我们说满城都是土馒头那事，看看现在你的已经做出来五年了”
“我最近记性越来越差，可是对以前的事情记得越来越清晰，尤其在梦里，一闭上眼睛都是过去”
“我想我没可能回到过去吧”
“我累了，和二，身累心也累”
“你说活着怎么那么累呢”
“以前和你斗来逗去的一年就过去了”
“哎……”
“算了……我先抽袋烟。。。不知道你能不能闻得到”
手有些哆嗦着纪晓岚划着了火石点起烟袋，刚抽一口却被呛得直流眼泪
“咳咳”他咳嗽几声把烟袋从嘴边拿下来“忘了跟你说了，我戒烟挺久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你死了之后我倒是把烟戒了”
“烟放下我倒是开始喝酒了，也行，俗话说烟酒不分家是不是？”
“喝醉了就记不得梦见什么了”
“我就没有一天晚上可以唯梦闲人不梦君么。。。” 纪晓岚哽咽着抬眼憋了一会“趁着有火我先给你烧纸”
春天还是有点寒气，纪晓岚点着火开始烧纸之后觉得暖和多了，随意用烟袋锅子扒拢几下火堆纪晓岚又把带着的点心摆在和珅坟头
自己一杯酒和珅一杯酒一边喝一边倒一连喝了五六杯纪晓岚转头看着那盘点心问道“你闻够了吧？”认为沉默就是默认的纪晓岚带着坏笑的神情伸手拿了一个所谓的祭品点心冲墓碑晃了几下才送进嘴里“你不吃我就吃了，不能浪费”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墓碑，有些狼吞虎咽解决完所有的点心纪晓岚打了个饱嗝“吃撑了”他拍拍肚子感叹“好久没吃这么好了，老看你的脸我都倒胃口”转过头再看几眼墓碑他把酒壶的盖子打开剩下的酒全泼在坟头上“行啦别生气，酒让你喝个够总行了吧”
顺手扔掉酒壶纪晓岚看看天色起身“我得回去了”天色还很亮，纪晓岚低头对着那个土馒头轻声自语“要说的话说上五六年恐怕也讲不完……”
“我只是不想再迎着黄昏背对着你，我怕看不见道”
“如果明年还能再来的话我爬也会爬来看你的”
“若是不能”纪晓岚微笑“那再好不过”
“和二，再见”


方桌摆在屋里正对着门口三把椅子一把在主剩下两把面对面
桌上按着坐位摆着三只朴素的白瓷酒杯，几个酒壶围绕一坛不小的酒。满桌只有酒没有菜
纪晓岚坐在左手边的座位上拿起一壶酒给三只空杯依次倒满
端起面前的酒杯纪晓岚看向主位还有对面的椅子似乎那里就坐着人一般。胖的坐在对面扫扫桌面再扫扫他一脸怀疑，高大威武的坐在主位手里扇子开了合合了开，纪晓岚轻轻嗓子开了腔“三爷，和二诶，今儿我请客，美酒随便喝咱们不醉不归”
自然没人回答他，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纪晓岚放下自己的酒杯站起身坐到对面的位置上以挑剔的眼神看着酒杯又拿起来嗅嗅杯中物神态更加不满，一开口却是和珅的声音“老纪啊，不是我说你，你好不容易请我们喝回酒就用这么个破杯这么个淡酒？连个下酒菜都没，你也太省了吧”
再次出声是又折腾一回之后纪晓岚坐在主座上端起酒杯嗅嗅，与上次不同他是一副惊喜的表情“陈年状元红？”这声音是乾隆的
“是了，这可是我们家除了我之外最贵的东西了”纪晓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嘻嘻举起酒杯对着只有主位上的空椅子“不愧是三爷真是识货啊，我敬您一杯！”一扬脖就干了一杯的酒
纪晓岚没有三只手没法把三个酒杯都举起来，再蹭到对面坐位的时候他学着和珅对着乾隆特有的，新鲜热乎殷勤的样子举起酒杯还冲自己的座位翻了个白眼“三爷，咱们不理老纪，奴才敬您一杯”纪晓岚双手把两只酒杯都举起来，左手对着右手在空中碰杯一一喝干
“老纪阅微草堂笔记新写了多少了？”
“没写，不打算”
“最近朝堂上有什么新鲜事么？”
“没问，不知道”
“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没你们，不好”
一句话一杯酒
这么来回折腾他也不嫌累
一杯接一杯，一壶接一壶，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是喝的多了还是转的多了，他开始觉得晕了
应该是喝多了
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脚步也虚浮，唯独头很沉
纪晓岚扶着桌沿勉强站稳，一步步挪到对面的坐位就一屁股坐下不起来了
眼前所有东西都在晃，其实他也看不清什么了，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
酒壶，杯子，杯子里的酒，光都在晃，晃出好些个虚影在眼前
他努力闭眼再睁开，桌上的酒壶酒坛都没晃，为什么酒杯还是虚影
啊，是手在抖
又一杯饮尽纪晓岚头枕着胳膊无力地趴在桌上
这次眼前和二的身影在晃来晃去的……为什么说是和二？在对面坐着的人影不是和二能是谁啊
纪晓岚抬起头冲对面挥手"和二你别晃了我眼晕，你别晃了好吧？"说完他想起来自己现在才是和珅“原来是我在晃啊，呵……”纪晓岚再次换了和珅的声音冲着对面空椅埋怨道“老纪你老瞎晃什么，老实喝酒，你晃的我头都大了”
三爷，好像很久没说话了啊，是闷着头喝酒还是已经醉倒了？
纪晓岚的脑袋又迷糊又清晰，这种自相矛盾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思考他们俩下一句会说什么实在是头疼
所以他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说自话的演戏给自己看
图什么呢？
一醉解千愁……可如果你醉不到脑子里去呢
纪晓岚想，许是自己一个人太凄苦寂寞了
这个只属于他们仨的空间只能持续一晚上，喝醉了的纪晓岚会趴在桌上睡到天亮，然后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天一亮就上朝去
终究是岁月不饶人，身体经不起他这么隔三差五的折腾，又伤神又伤肝的折腾
迅速地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