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别字如果有请无视 大半夜的看文密集恐惧都出来了 眼要瞎了|||||||]
01
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明白的。
他看了看吴邪，这张年轻的脸上约莫露出了一丝沉重和感同身受的神情，仿佛自己经临过的苦难与对方重合了似的，于是他若有所思地别过脸去，眺望起了远方山顶上覆着的雪，在晨光微露的鱼肚白色天空下还显得不够通透，但这并不影响自己享受这份涤荡心灵的纯净与庄重。
而后解语花又瞟见吴邪的表情随着周围天地的缓慢苏醒而起了些微的变化，并非喜悦二十带着困顿和疲惫的，立刻又被表情主人镇压下去，换上一张快要凝滞的脸望着天地的交合处，那里万物都在逐渐张开眼睛。他恰巧捕捉到这个瞬间，就说：“还早，你可以再休息休息。”吴邪在好几十秒内无视了他的关心，又突然如梦初醒一般转过头迟疑地问：“那....你呢？”
他挺好笑地眨了眨眼睛：“我当然也还要再休息一会儿，大半夜地起来陪你聊天，换谁也都会被玩而死。”但其实聊天是他提出的，只是见吴邪整晚合不上眼，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异乎寻常的亮，犹如整个星辰的汇聚，却独独没有精神。巧的是自己伤口有些疼，也睡不着，索性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怎么，睡不着？”
“.......”
“要不要....聊聊？”
过了一会儿，吴邪有些倦意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说的是，好啊，但是也没有想要挑起话头的意思。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让夜里的风无故添了一丝乏味，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时候霍婆婆他们怎么样了。大概正休息得很好。”语末吴邪却突然搭嘴：
“霍仙姑...霍老太太是个怎样的人？”
吴邪突然的问话让他有些发怔，没想到话题竟然往这方面引---他本来以为，他们可以谈谈小时候的事情，虽然自己也不算太记得起，但人但凡遇见故人，就是往往想回忆回忆共同的过去，找点可以咀嚼品尝的陈年往事，聊以慰藉现下有些乏味的人生。
但解语花还是想了想，接过话头说：“霍婆婆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其实我也不算了解她，但婆婆的手段非常狠厉果断，我见识过几次，不愧是当年老九门的‘霍仙姑’。”他顿了顿，又说：“听说你爷爷当年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你没听你爷爷提起过？”
“小时候倒是似乎听过一两次...爷爷不肯多说，他怕我奶奶。”吴邪嘀咕了一句，解语花马上笑起来：“一物降一物。你怎么会想知道这些？”
吴邪揉揉太阳穴：“我只是想知道更多过去发生的事情。关于老九门，关于我爷爷，关于我...三叔的事情。”他想解语花是知道的，索性也不回避，一股脑地吐了真心话。从开端算起不过须臾之间，一世纪的光阴都以年过半百，虽未及甲子一轮回，可命数似是冥冥天定，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秘密最初的地方。
吴邪说，我们这些人就是命犯太极，是不是？
解语花轻轻地笑了笑，吴邪总喜欢从他身上寻找彼此共同的东西。也许却是有那么五分的相似，听闻吴邪一行两年来的遭遇，的确能使人改变不少，但这终究不同。再是大风大浪，两年和前半生，这二者依然不是可以同台相比的东西。就像被一锤砸烂和细细研磨过的坚果，同样粉身碎骨，可后者早已不成本形。吴邪直面的是怪力乱神，而他曾面对的，是人。是即便再不仁不义，再虚情假意，也能冠冕堂皇地挂出一张张伪善人皮的东西。
所以他摇了摇头，撑起身子，伤口因风吹又细微地疼起来，有些许皮肉和绷带摩擦着，“我们不一样，小三爷。你随时可以退出。”
“不过，我想你不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其实吴邪想的也不算错，既然都在这里，又同是老九门的人，情况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也对，其实我和你一样好奇过。”解语花指了指身下的悬崖，“你记得我说过吧，这是我第二次来四姑娘山。我上次来，就是到了这里，只不过没能上来。”
吴邪来了兴趣，声音也活跃了几分：“你...和你的‘朋友’？为什么不上来看看？”
“那是个笑话，你听了一定会笑的。”
“你不想说也无所谓。”其实吴邪想问的是，解家小公子素来只一人问题就能解决，那他口中的朋友又该是哪路神仙。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如今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淡淡的疏离，又有淡淡的交心。奇妙的熟悉感。他把脑袋清了一遍，发现小时候的印象除开“清秀可爱的小姑娘”以外实在不太多，索性放弃。
“对了...小时候的呢可比现在可爱多了。”他决定调侃一下解语花以掩饰自己止不住的好奇，“差距太大，刚开始我真难接受。说起来我们其实也没见过几面，你不说出来，我差一点就想不起。”
这次解语花却没有笑，他转过头对着吴邪，表情非常平静。
“我倒是一直知道你。”
他感觉吴邪明显愣了一下，又马上补充说：“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不要多想。”
他们之间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交点。
那个系绳的锁结，偏偏是个解不开的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