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yy吧 关注:7贴子:252
  • 8回复贴,共1

【君问归期未有期 香情/all情】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不贴


1楼2011-04-13 18:16回复
    楔子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方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他明白。
    他也明白。
    所以他在拼命追随着那个不肯停下脚步的人的时候,他也在后面紧紧的追随着他。
    他说:你何必。
    他说:你又何必。
    他说:你走吧。
    他说:你是在赶我么?
    他说:是。
    他说:好。
    。。。。。。。。。。。。。。。。。。。。

    薄情馆是个高雅的声乐场所,所有物皆是极有档次的东西,然而在薄情馆后院东北角处却长着一株与高雅全无半点沾边的洋槐树,那树虽不高雅名贵,倒也生命力极强,一到夏天便枝繁叶茂的长得绿油油一大簇。
    洋槐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房子与另一座房子的交界处,中间有一个凉亭,每到洋槐树开满白花的时候,薄情馆的主人便会命人搬一张躺椅置于凉亭内,躺在上面纳凉,偶尔的一两片洋槐树的花瓣飘到凉亭内,落在主人身上,倒也形成一种凄凉的美感来。
    凉亭的亭台不算矮,刚好可以透过那个交界的围墙点看到外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主人的习惯到也就这么形成了。
    曾经富长贵也是问过他:“为什么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不选,却偏偏要选那一株洋槐树下的片瓦之地?”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弯起眉眼笑了笑,再抬头,却是不自觉的望向洋槐树的另一边,那栋阁楼之上紧闭的一扇窗子,那里,是被自己取名废之间的房间的窗子。
    富长贵也望了过去,几秒钟的注视,不明白的那一刻也都明白了,轻微的叹过一口气之后转身便走了,那之后,再没问过这个问题。
    。。。。。。。。。。。。。。。。。。。。。。。。。。
    慕容情刚见到剑之初的时候,他正在被人追杀,也不知道他是慌不择路还是怎样,反正就是一头扎进他刚开不久的薄情馆里来了,薄情馆不准动武,是在薄情馆开张的第一天便定的规矩,所以他很幸运的成为了这条规矩的第一个受益者。
    他伤得是很重,长久的奔跑大概也就全凭着一股生存的意志力支撑了,所以当追杀他的人一无,他便身子一倾倒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倒下地去,因为地面没那么软,睁开眼睛,发现视线已经模糊,只能看见眼前的一抹黄绿色的映像,想看清却终究是没看清的就晕了过去。
    慕容情看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剑之初,也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就突然的改变了要让富长贵把人放到门口去的决定,转而将人安置在了薄情馆的东北方向的那间客房里。
    当剑之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两天两夜,时间,脑袋里已经是美丽什么概念,只能从那窗外的一丝斜阳的光线判断,现在大概是下午了吧。
    一路的被追杀生涯让剑之初可谓是疲惫不堪,却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猛的坐起身来,抬抬胳膊伸伸腿,检查有没有哪里受制哪里被绑住,还好,身体自由,只是有几处已经被上了药的伤口,有些疼。
    缓缓的起身,想看看周围的状况,是时的门被打开了。
    长久被追杀的人,往往身体的反应能力要远远的大于脑袋的反应能力,等他的脑袋反应过来门口那人可能是敌人的时候,手上已经掐着一个女子的脖子。就见着那女子的一双手正使劲的试图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脚下还躺着一个看起来好像是装洗脸水的铜盆,地上是湿的,一块毛巾半耷拉在盆的边缘上。
    到剑之初终于想完这女子不会武功,应该不是追杀自己的人,而是来给自己送洗脸水这一圈之时,那女子的脸已经开始变色,手也开始往下锤,赶紧的将人放开,却见那女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地上倒去。
    有些慌乱的上前将人一把抱入怀中,一些零零散散的关于昏倒前的记忆也慢慢的涌入脑内,这名女子该是救了自己的恩人才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将人放上床铺,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心里对自己的恩将仇报万般的鄙视之后,心里的慌乱却是半分未去反倒增加。
    多年后的慕容情仍旧会拿这件事来糗剑之初,糗他那时一通手忙脚乱的用了自己仅知道的一些救急措施发现无用之后,这才终于想起来也许出去能找到个人来救他,只是物是人非,人心在变,当慕容情发现这些事已经再无法让剑之初露出一般人被糗后会露出的尴尬表情之后,这些事也变被遗忘了。只是剑之初后来无意中说了一次,那时的他刚转身,迎上的虽是慕容情别具深意的目光,然心中的慌乱却在那一刻消去了大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消去了大半。
    


    2楼2011-04-13 18:44
    回复
      慕容情是踱着缓慢的脚步走向剑之初,缓慢的脚步,是他特意养成的习惯,从他决定不再做孤羽时便下定决心养成的习惯,只为告诉自己,不用在做那个争分夺秒求生机的末世头号杀手孤羽,而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意人慕容情。
      慕容情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似笑的非笑,此时就是那抹笑看着有些慌乱的剑之初,眼神还在他与床上的女子间几个回合的游移,嘴角笑容放大,却不开口的继续看着剑之初。
      说到底剑之初虽然长相一派老成,可是在这个满是先天级别的世界,他的年龄和阅历是明显的有些太嫩的意思,此时被慕容情那么一副表情盯着,消去大半的慌乱瞬间又都回了来,还有增加的趋势,再次的总结了一下昏倒前的回忆,想着这该就是救自己一命的人,这一身黄色,绿色的衣服和自己晕倒前的印象实在很像。
      剑之初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慕容情也不说话,看够了剑之初慌乱的摸样。再看看床上晕倒的女子,几经大量,大致的也猜出是个什么状况。嘴角依旧上翘着,心里对怎样救人,人需要怎样的救治,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数。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说,让着个剑之初在一旁慌乱的直扯衣角,慕容情那爱让别人欠他的性格,大概那时候就已经无法追溯时间的源头了吧。
      然而事实是慕容情终究是救了那女子,在剑之初没有开口说求他的情况下。
      。。。。。。。。。。。。。。。。。。。。。。。。。
      慕容情看的出剑之初的身手是极好的,好到也许自己这个曾经被誉为末世头号杀手的人都不知他的对手,然而他为什么被追杀却是无人知晓,他不说,慕容情也不问,与剑之初的交往也就算是一个有过往的人结实了另一个有过往的人吧,慕容情这样想,或许哪天便如过客一般各奔东西,再无交往。
      作为薄情馆的老板,慕容情是很闲的,闲到可以到各个角落里转悠还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
      转了半天的慕容情,下一步就会路过那个后来长着一颗洋槐树的东北角,本是很平常的一步,却在看见那一抹蹲在墙角前面不远处的一抹身影而停在了一半处,静静的看了半响,才发现是不知道在干嘛的剑之初。走上前几步才发现他是在种树,很普通的一株小树苗,依稀能认出那是一颗洋槐树。
      看着剑之初认真的样子,慕容情,笑了。他说:“你把这样不名贵的树苗种在我这薄情馆内,是想砸我招牌么?”
      那时的剑之初该是可以用老实这两个字来形容的吧,相比多年后的那个剑之初,慕容情觉得那时的他是可以用这两个字的。就见着剑之初拿着个将要放进挖好的坑的小树苗,回头看见慕容情戏谑的表情后,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蹲在那里半举着个小树苗,顶着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看着慕容情。“我~~我~~~~我只是~~~”。只是见这棵小树苗长在墙角,想给它找个好点的向阳的地方生长。
      后来那株小树苗还是被种在了那里,慕容情说,现在这里不用,可以暂时借给它长着,以后要收我要用这块地的时候,它就得被砍掉。
      慕容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剑之初是知道,这棵树算是扎下根了,只要自己长好就行了,没有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
      然而事情总是与自己想象的或者计划的发展有些不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吧!
      慕容情不去问剑之初来历出身,不问关于他的任何过往的事情,最后他还是知道了,知道剑之初是慈光之塔的惊叹,知道剑之初被杀戮碎岛追杀,知道他诡异的身世,知道他想要一个和平的世界。
      当剑之初把这一切都告诉慕容情的时候,慕容情只是沉默了半响,而后并未做过多的思考,他说,我帮你。剑之初笑了,笑的很憨厚,那时候他知道自己身边有一个跟自己一样志向的人叫慕容情,然后就是他却并不知道他的过往是末世的顶尖杀手,更不知道是随时会被那要抓他的猎人狩猎去的孤羽。

      追寻和平世界的路并不好走,剑之初知道,慕容情也知道,但是剑之初的无畏和慕容情的不悔,也足以能坚持下去了,只是总是有那么些变数,导致整个事情的变数。
      


      3楼2011-04-13 18:44
      回复
        很多时候慕容情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为一个名叫剑之初的人而累,也曾试着走出那块阴霾,只是情根所在,又岂是那么轻易的能扒出来的,所以当香独秀这个趣味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是有些舍不得立即就赶他走了。尽管他口中那一口一个的慕容姑娘是自己,也不是自己。
        那天泡温泉时几番较量,香独秀终究是没能见到慕容情的真面目,只能在后面感叹,好美丽的身影,殊不知自己刚刚发功过度,脚下已经开始凝结一层冰,到终于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一大块冰块包围再来其中,唉,真是失策啊!香独秀不禁感叹。
        为什么第一个发现香大冰块的会是秦假仙,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可是在这还没有研究出答案的情况下,也只能将问题归咎于老天爷在开香大公子的玩笑了。
        当秦假仙大张旗鼓的抬着一个大冰块进薄情馆大厅的时候,珠帘后面的慕容情正在喝茶,当看清楚那大冰块是个什么的时候,一口茶很不雅的就喷向了对面的桌子上。“噗哈哈~~~~~”忍也没忍住的就开始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只缺拍桌子跺脚了,形象啊形象全没了。
        本想着香独秀都果奔的被人看了,再怎么浮云也该表示表示吧,谁知刚被撒手慈悲从冰块里弄出来的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的拉了不知道谁的一件衣服,帕拉几下穿上身,一甩头发,一句“虚名皆是浮云”之后。无视秦假仙卖命的调侃,几下子上楼,睡觉去也。
        这一切的一切慕容情是看在眼中的,到最后笑也不笑了,心中倒凭空的多处几分羡慕来。“香独秀,为何你就能人生如此从容,我却是要入深陷泥潭一般,是你无心,还是我多心,还是他太无情啊!”一行清泪便也这样流淌了下来。
        慕容情也曾想过直接告诉香独秀其实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慕容姑娘,可是每次在暗处见到他那趣味的样子又真是有些舍不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常年处在黑暗角落里的人舍不得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根蜡烛抛开一样,尽管那根蜡烛燃烧完了之后自己仍然得继续待在那黑暗里。
        慕容情的思绪还在乱乱的,几天都没有整理过来,香独秀却又有了新动作。
        当香独秀几日后带着那一束奇奇怪怪的木瓜花出现在薄情馆里的时候,好在慕容情是很庆幸没有如上次一般在喝茶的,但是还是很没形象的被自己一口口水给呛了。“这人,真的用有趣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么?”慕容情如是想。然后便是如上次那般只差捶桌子跺脚的闷笑。
        最后,最后的最后,慕容情终于是笑够了,他还是让富长贵收下了那一束奇怪的木瓜花,可是当木瓜花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再次大笑出声。“香独秀啊香独秀,活宝乎?然也!哈哈~~~~”。
        笑声未止,是时的剑之初却终于出的废之间,来了他房间,正好看见笑的前仰后合的慕容情。
        “慕容,你笑什么。”见着抱着一把木瓜花笑的很开怀的慕容情,剑之初有些莫名。
        “笑~~~~~~~好笑之事。”从没想过剑之初会有自己离开废之间跑出来的时候,这下居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一种不安的预感慢慢升起。转过头看着门口站着的剑之初,笑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你~~~出来了。”
        “慕容~~~~~~”。出来废之间,有些局促,有些有口难言的剑之初是最让慕容情没有安全感的,他第一次这样,出去后回来是一身的伤,第二次这样,回来时不只是一身的伤,还有后来他和那个画卷放在一起的一个玉坠子。两次,就这两次真的让慕容情有些怕了,怕那一身伤,更怕下次带回来的就是那玉坠子的主人了。可是他也知道怕又有什么用啊!
        轻轻的扯动下嘴角,放下了那束木瓜花,走到剑之初面前,尽量做到自己最平静的样子。“有事么?”
        慕容情将剑之初迎进了自己的房内,两人便对桌的坐下。
        “慕容~~~~~~我!”剑之初的手上正拿着一个茶杯,手指在那茶杯盖上轻轻的绕着,有些局促时,手指爱绕着手上能绕的的东西是剑之初的一个习惯,慕容情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明明已经看着很成熟的一个人,这个看起来有些幼稚的习惯却没有丝毫改变。
        


        7楼2011-04-13 18:44
        回复
          门口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外面的人可以不进去,但是里面的人总会要出来的,那时面对面不知道又会是一种怎样尴尬的情景。有人说,洁癖的人通常都是嫌自己脏的人,爱泡澡的人,往往都是很容易缺乏安全感的人。香独秀,一个看似神经大条到人神共愤的人物,谁又会去想他其实也是有一颗纤细的心呢!
          当香独秀转身看见剑之初站在身后不远处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他虽不知道慕容情与剑之初到底什么关系,但是看得出来,剑之初是真的关心慕容情。
          “他休息了么?”局面是有些尴尬,似乎都有话想说,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剑之初先开口。
          “恩。”怀着有些探究的眼神,香独秀向着剑之初步进几步。“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你和他的事。”
          “好。”
          。。。。。。。。。。。。。。。。。。。。。。。。。。。。。。。。。
          剑之初携香独秀来到这院子里的望风亭,剑之初站着,香独秀也就不坐着,讲述便这般的开始。
          从慕容情与剑之初的相识,到后来在薄情馆所发生的种种事。
          剑之初静静的说,香独秀也静静的听。
          听到有些地方,剑之初会停下,以为香独秀会问为什么,然后每次香独秀都只是淡淡的一笑,抬手示意继续,如此停下几次之后,剑之初也就不会在特意的停。
          到剑之初终于讲完的时候,早已经是月上三干的时候。回头看看香独秀,却发现香独秀正抬头看着天上藏着半天在云里的月牙。
          “原来我和他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也是抬头望望天上的明月,剑之初不禁也在心中感叹,再转眼看见旁边依旧在看明月的香独秀,那表情,心中似乎也是自有一番感叹。
          “这明月真像他。”低下头,香独秀说。
          “恩?”
          “展现给人的都是他最光鲜最完美的那一面,真正受伤需要人抚慰的却是藏在云彩里怎么也不肯给人见。”说完,栖身坐上石凳,拿起桌上放着的茶壶开始把玩。
          “。。。。。。”有那么一瞬间,剑之初觉得这话好像是如一个巴掌一样的呼过来,心神激荡了三下后方回过神来。“他。。。的确是。”
          “那你爱他么?”香独秀手上继续把玩着那个茶壶,像是有心又像是无心的开口。
          “。。。”也许是长久的含蓄性格惯了,对香独秀这如此直白的问话有些错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不爱。”等不到剑之初的答案,香独秀也不多做等待,自顾自的说着。“因为你爱的是她。”
          “我。。。。”剑之初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口,却是无声。
          “那就让我来爱他吧!”像是把玩够了那个茶壶,香独秀终于抬起头来,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看着剑之初。
          “。。。”剑之初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善于口舌的,但是也从来没觉得这么无语到不知所措过,香独秀虽然性格脱线,心却不粗,虽是风流不羁,然双眼却是没有萌上半点蒙尘,此时一双干净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剑之初,配上那似有心又似无意的话语,总让他有种在戳他脊梁骨的感觉,背后凉凉的,心里,有些怪别扭的。
          剑之初愣着,香独秀就这么看着,谁在思考谁在发呆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最后,最后的最后,两人从什么时候算是解散已经是不可考。只道是当剑之初反应过来的时候,香独秀人早已不知道了去向,地上一个打碎了的茶壶早已经是水滴尽干,抬眼望天,月亮也早不知道去了哪里,远处的山谷里太阳的红光也都染了半边。
          下了望风亭,往废之间的方向走去,剑之初本来刚踏出前两步的时候方向是朝着慕容情的房间的,但是在踏第三步时顿了顿,终究是又让第三步把前两步的路线给绕了回来。
          剑之初走后,太阳正式的第一抹光辉也洒了下来,照在望风亭里那打碎的茶壶上,白瓷的碎片反射出的光线,打在角落里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黄色身影上,有些美丽,也有些凄凉。
          昨天香独秀将慕容情抱回房间,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敢正面看他一眼,看着一个曾经一切皆是浮云的翩翩香公子变成这般模样,他的心中也难免生出几分愧疚的苦涩。刚想睁开本就半眯着的眼开口对他说声“香独秀,你又何必。”却只听一声叹息,人就这样合上门出去。
          


          11楼2011-04-13 18:44
          回复

            再见面,良久的两人都是相对无言。
            “这件衣服真丑。”再见到这人,不免的又想到那一晚的雪非烟,尴尬自然而然的爬满了全身,但是沉默终究是要有人先打破,慕容情张了几次嘴却是都没发出声音,最后不知道为何尽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哦!那我回去换了吧!”被单独和慕容清扔在一个房间的香独秀尴尬倒是没有,却是平白的生出些紧张感来,头半低着,手下意识的就去缴那衣衫的带子,却在伸手到半路时反应过来,而打住了。也没想到慕容情的开场白会是这样,一时间就自动的挑了句最有逃跑嫌疑的话对答了。
            “待会再去换吧。”看着香独秀的样子,心中不免的叹一口无奈之气,想好的决绝之言尽是一句也说不出,罢,一切随缘吧。“先陪我饮了这壶茶再说!”看着香独秀久久的站在远处不动,也不答话,垂下眸只得再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答案尽在香独秀迫不及待抢下那杯茶,一饮而尽的动作里。
            “香独秀,慕容情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一壶共饮的清茶了。”举杯的同时,心中不禁自语轻叹,斜眸望天,正是清茶漫语好伏天。
            最近的剑之初出去的越来越频繁,慕容情心里其实也是清楚的,自己终是阻不了他踏出这道江湖门的脚步。
            每日自己所吟的诗号还言犹在耳,心中又何曾不是没想过舍了剑之初让他去,可是终究薄情难是非情,慕容情终究也不是真的莫容情,舍是舍不下了,那便只得一起随他了,即使也许有一天要面对那不愿意提及的孤羽。

            就身份而言,慕容情是希望剑之初除了知道他是慕容情之外便对他一无所知的,而事实上剑之初也确实除知道他是慕容情外对他一无所知。
            苦境是块大肥肉,人人想分而食之,这不是什么还需要证明的事实。
            剑之初是不是个老实人不知道,但是他是个绝对的实在人,既然一心想着要维护世间的和平,那么当死国,集境,火宅佛狱,苦境各界人士混战于中原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的便要往外冲,幸好慕容情手脚算是快,方能在人冲出门去的前一刻将人拦住。
            “出了这门就是江湖,出去便无回头路,你可曾想好了么?”以手作幅,几乎是可以称作幼稚的一个动作,慕容情却是很认真的定格在那里,眼神焦虑。眉头只在一瞬间便皱到了一起。
            “慕容,他们需要我,让我出去。”抿抿唇,不是看不见慕容情的担心和焦虑,只是。。。唉!上前一步,再以手握住慕容情好似坚定不移的手腕,两人犹如小儿较劲一般的动作看着有些傻气。
            “。。。。。。”半刻无言,相视的视线交融在一起,最终还是慕容情先将那横在剑之初面前的手臂卸去了力气。
            眼见着慕容情本来如坚定的铁石一般横在那里的手臂,突然如漏了气的麻袋一般耷拉下去,再抬头看慕容情,却见人已经侧头撇开了脸,那一刻,剑之初心中也是犹犹豫豫百味成杂,然心已决,外面又情况紧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多看慕容情一眼,就打算往外冲去。
            “我帮你。”听到慕容情这句话的时候,剑之初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另一只脚也已经提到了半空。
            “。。。。。。”无言的转过身,见着的是闭着眼睛,脸上几乎是一种可以被称作绝望而认命的表情。“慕容。。。。。。你?”
            “你先不要出去,我帮你。”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将眼睛再闭紧几分,然后再睁开,转过身定定的望进剑之初眼底。
            回房的途中,慕容情走在前面,剑之初跟在后面。
            慕容情说:“现在还不是你一定要出去的时候。”
            慕容情说:“现在我还能帮你。”
            慕容情说:“现在。。。。。。”我还没做好失去的准备,不管是你还是我自己,然而最后的一句话慕容情没说出来,只在心里长长短短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息。
            回到房中,当着剑之初的面,慕容情唱响了霓羽天音,解了中原正道被浮木攻击的危机。
            也是那时候,剑之初方知道慕容情除了是慕容情,还是霓羽族的圣主阿多霓。
            薄情馆的消息是灵通的,当知道四方人马不久便会齐聚薄情馆时,慕容情慌张倒是没有,后悔是有那么一点。
            


            13楼2011-04-13 18:44
            回复
              当初为拦住剑之初,决定代替他出手帮中原正道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会有麻烦上门,只是没想到麻烦会来的那么快,而且远比预料中要大。
              唱响霓羽天音的时候,慕容情是想着退去浮木便算的,却没想到霓羽天音竟然对死国那只大螃蟹万妖炉也有作用,还是加持的作用,于是这下倒好,本来只是惹到个佛狱。打死不承认这里藏着只阿多霓也便罢了,这还惹到个死国,再加上个那自称要赎罪而誓要找到阿多霓的略城城主和图个感恩而捧场的集境义士太君治,这阵势,赖啊,定力不足的都会慌神的不知道从何赖起。
              慕容情想,如果当初那句“出了这门就是江湖,出去便无回头路,你可曾想好了么?”自己能说的更坚决一点,也没有再冲动的说出那句“我帮你”,再如果自己能再多做些考虑,用的不是霓羽天音,或许,自己与他的逍遥日子还能更长一点,只是如果终究只是如果,慕容情是知道,即使现在再让他对当时的情况多个选择,他的选择还是不会变,因为他是慕容情,他是剑之初,而那个时候他能用的也是除了霓羽天音还是霓羽天音。
              现在,或许只能是或许,事实也只能是苦笑望了苍天之后,再想如何面对不久之后几方人马的围堵。
              房中,一点星星的烛火闪耀着有些脆弱的光芒,照耀着那好像是正在沉思的单薄背影,白色鸟儿在笼中时而上下跳跳,仿佛在抗议主人对它的冷落,那支除了睡觉便从不离手的逗鸟棒被有些孤零零的放在了旁边桌子上。
              闭眼垂眸,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伴着的是一种疲惫的虚脱感,慕容情觉得自己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方将自己定位在那里,而不滑下地去。
              想着,回忆着,关于剑之初的,关于孤羽的,脑袋中走马观花,飘飘荡荡无个定格,心,也犹如江心小舟找不到可以停泊的港口。
              “剑之初,你到底是我的孽还是我的障,亦或者就是天赐给我的孽障。”烛火灭处,响起的是一声再也藏不住的无限疲惫的唏嘘。
              翻身上床,人却是睡意全无,到最后尽是眼睛也不想闭上,就这么睁着眼隔着迷迷蒙蒙的夜色看着床帐顶处。
              窗外,月明星稀,月光透过西窗,照明了房间里的地板,却是照不明满是魔障的心。

              “滴答,滴答”。血随着刀尖不断的往下流着,随着那握刀之人的一路向前,在地上留下一条清晰可见的血路。
              “孤羽,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刚走到大殿门口,离那道隔离外面和里面的大门还有几米的距离的地方,里面一个几乎可称之为慈祥的声音响起。
              “是的,父亲,我回来了。”几乎是与那声音响起的同时,孤羽便站定了脚步,停在了原处。
              那时的孤羽是简单的,但是也是聪明的,所以他知道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在自己回来还没进大殿时便开口招呼,绝不是因为对自己的想念,而是因为他讨厌见到自己将满身的血污带到他的眼前。从第一次他灭了一个很大的家族之后,带着满身被溅到的血污来到他面前,他迫不及待的躲开,甚至还用手紧紧的捂住鼻子时便知道。
              果然不一会便见着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人从大殿内走出来,却是不真的走到孤羽面前,只停在那道门的内里面,刚站定脚步便迫不及待的以手捂住鼻子,他说:“我的孩子,下次不要这么残忍,你看满身都沾满了无辜之人的血液。”
              “是的,父亲,孤羽记住了。”那时的孤羽不知道什么是情绪表达,只知道父亲说的便都是对的,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到此时的自己应该去挑挑面前之人的语病,并且对他进行必要的反驳。
              像是很满意孤羽的回答,那人微笑着点点头,可是低头一看孤羽满身的血污,又不禁皱眉。 “下次不要把这些污秽的东西带来这么神圣的地方,自己去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到你该去的地方。”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就走。
              “滴答滴答。”血液继续不停的往下流,转过身便开始往前走,孤羽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父亲要自己做的事,去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到那个父亲为自己准备的,据说是因为父亲对自己的特别喜爱,而特别准备的鸟笼子里,蹲好。只是不知道为何,走了一路,却始终没有到路的尽头。。。。。。
              


              14楼2011-04-13 18:44
              回复

                “滴答,滴答。”猛的睁开眼睛,半天的方止住剧烈的喘息,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还做了一个噩梦,感觉脸庞出现一条条温热的痕迹,从额头,一直到耳侧,最后落在枕边,发出一声声静寂的夜里无法忽视的声响。
                扒拉开裹在身上的被子,才发现被子和睡衣都已经完全的汗湿,执起手胡乱的抹一把脸,睡是再也睡不着了,慕容情觉得自己或许更需要的是冷静,心跳的太快了点,起得身来,扔下早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的被子,随意的披了件衣衫便出了门。
                走在丛花小道中,已经有些西斜趋势的月光也没了前半夜的那么明亮,朦朦胧胧的照着大地,清风拂面,终于洗去了噩梦带来的紊乱心绪,然而路渐行渐远,使得另一重焦虑又浮上了心底。
                心里清楚,不是明天便是后天,那几方的人马都必定会来,只是他们来了,自己该怎样办,怎样面对,如果剑之初和自己一道出面,问题是能解决,可是事情,不是绕了个弯又回到原点了么,还搭上个自己不愿提及的身份秘密,就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说,这买卖是真的亏了。
                走路也不愿意再看路,只是随着低头的目光所能及的那一点点地方缓慢的往前移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苍天怜见,慕容情是可以以他的人格发誓,心中绝对没有向天祷告过让他直接撞个人什么的晕过去,他只是祷告说让他撞堵墙晕过去而已,轻轻的抬起头,香独秀那张万年不变的不染尘的潇洒俊颜便落入了眼帘,而自己与他的距离只比一个拥抱多了那么几分。
                “哦!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那夜之后,虽然是刻意的不去在乎,可那见面时挥之不去的尴尬却是怎么无法完全忽视。轻轻的侧转过身,像是有心又像是无心的朝旁边挪开一小步,拉开了香独秀那如随时要将自己拥入怀中的的距离。
                “哦。。。。。。我也睡不着,不如结伴而行!”对慕容情的小动作,香独秀倒像是没有一丝的察觉,一贯的笑嘻着一张脸。
                “啊!不。。。”几乎是下意识的慕容情就想拒绝。
                “我只是想陪陪你而已,我可以不说话。”慕容情会拒绝,并不在香独秀的预料之外,索性的也就不给他把话说绝的机会,直接抢白了他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就在一瞬间,慕容情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我只是想陪陪你而已,我可以不说话。”曾经自己的生活中也无数次出现过的那么一句话,每次那人对着那幅画长吁短叹的时候,自己便会这样对那人说,那人不拒绝,自己就会去做了。低头抬头之间,轻轻的抿了抿唇,却是一时无言,强装坚强的说“我没有,你看错了。”大概自己都不会信。
                得不到慕容情的回答,大概的也能猜出慕容情现在在纠结什么,上前一步,再次的去掉慕容情故意拉开的那一小段距离,抬起手,轻轻的钩钩慕容情下垂的手掌,没有被拒绝,也就索性的大胆的将手整个握住。
                月已近西斜,月光也显得有些朦朦胧胧,慕容情缓缓的朝前走着,握住他手的香独秀就这么默默跟着。
                “恩,天还没亮,但是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的。”心中,香独秀这样想。
                十一
                问:这世上最守时的是谁
                答:你
                不对
                再答:我
                还是不对
                再再答:他
                仍然是不对
                再再再答:唔~~~~太阳公公
                没错啦,世上最准时的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太阳公公啦,总是那么准时的将光辉洒向大地,照耀着每个不管是希望那么早被照到还是不希望被照到的人。
                当慕容情被太阳的直射照的不情不愿睁开眼,第一眼看到香独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时,因为起床气的原因,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下一秒,本来是头靠肩的距离就如正正极的吸铁石遇到有一块定力不足一般,很干脆的弹离开来。
                “香独秀,我。。。”起身来刚站定,慕容情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昨晚上是怎么跑到香独秀肩上去靠着睡着的脑袋里就如一团浆糊一般毫无头绪,现在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心中真的是没底。
                


                15楼2011-04-13 18:44
                回复
                  “慕容馆主怎样了?是在下的肩膀太硬,令你睡得不舒服了。”本来太阳正式洒下光辉的时候,香独秀还定定的看着轻靠在自己肩上熟睡姣好的睡颜。眼见着那双合着的眼眸已经在阳光的直射下开始轻颤时,香独秀是真想拿块抹布去盖了那不懂风情的太阳公公,然而想还没想完,就见肩上人本来只是轻轻颤动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一瞬间的对视,本来还在想要以何种方式向对方诉说早安的时候,却见对方如着炮烙一般的弹开。
                  “我。。。没。。。”侧身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香独秀的外套,想也没想的便一把扯下,本来是准备一把扔回给香独秀,可是又好像觉得不好,改为了递给香独秀,也只是刚感觉到衣服被接手就急急的缩手。“多谢你的衣服。”
                  “没有就好,夜晚天寒,我见馆主衣着单薄,便将自己的衣衫给馆主披上,昨天出来前刚换的,馆主放心吧,不脏的。”慕容情急急的将衣服还给自己,再加上那一张大红脸入眼,香独秀知道他是害羞了,至于那衣服被嫌弃了的打击心情,香独秀想都没往那个方向想。“天亮了,园子里晨露过重,在下这便送馆主回房去吧!”
                  “不必了。”如临大敌一般,慕容情转身就走。
                  “馆主。”
                  “香公子还有事?”听到背后呼声,慕容情有些不情愿的停住急走的脚步。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助的,不用客气的。”
                  “恩!”轻轻的一声,也不管后面的人听到没有,接着是快于之前更多的离开脚步。
                  回到房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慕容情才总算是觉得舒服了些,翻身上床,床单上尽然没有昨晚汗湿的那份黏腻感,拿过被子,也是新的,“薄情馆真是有个贴心的掌柜”。给自己盖上被子,慕容情不禁这样感叹。
                  响午将至,一阵飞鸽的翅膀扑扇声惊醒了尚在睡梦中的慕容情。
                  起身下床,看看天时,想不到自己不只是真的睡着,还一觉睡到现在,摇摇头,也懒得再多想,伸手抓过那只停在桌上的白鸽,再取下鸽子腿上的信茬。
                  “今晚么?真快。”看完那信件上的内容,慕容情不禁吸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到窗前,将本来只是开着一点的窗子开的更开,然后将那只鸽子放飞出去,再看着它的背影,越飞越远,到最后完全的与那天上的白云融合在一起。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想到了那句“一切都是虚名,浮云而已。”
                  关上窗子,再深深的一闭眼,努力的平息下那封信件带来的焦虑心境。
                  “富长贵。”
                  “属下在,馆主有何吩咐?”
                  “去请剑之初。”
                  “是!”
                  “等等!”
                  “馆主还有何吩咐。”
                  “还是先去请香公子吧!”
                  “。。。是,馆主。”
                  富长贵走后,慕容情只觉得脑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片空白,凝眼望天便再没了其他动作。
                  


                  16楼2011-04-13 18:44
                  回复